死!死人了!


    “啊!”


    季文良呼吸一窒,起身躲閃的瞬間,失手打翻木盒,裏麵的東西像極了染血的皮球,咕嚕嚕滾到他的腳邊。


    “啊!”


    慘叫聲接二連三的響起,別說季文良了,房內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也皆是被嚇的三魂沒了七魄。


    等下人們好不容易穩住情緒,一個個都白著臉,竭力低著頭,根本不敢再抬頭多看一眼。


    季文良更是神色驚恐,好不容易回了神,慌亂之際,隱約看清人臉。


    即便有血漬遮擋,那張熟悉的人臉也仍能辨認。


    刹那間,季文良僵在原地,隻覺得從頭到腳泛起陣陣寒意。


    是,竟是他昨晚派出去的死士……


    被殺了,她們真的都被景璃王府的人殺了!


    黎洛笙知道了,黎洛笙全知道了!


    一想到這,季文良眼底閃爍著驚恐,慌亂促使著他不知如何是好,手更是抖的厲害。


    “文良……”


    正是惶恐不安時,身後驟然響起一聲呼喊,季文良被嚇的失聲尖叫,冷汗浸濕後背。


    來人蹙眉,忙快步上前扶住他,“文良莫怕,是本王。”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季文良慌張回首看去,看清來人的瞬間,登時紅了眼眶。


    “王爺……”整個人親昵向她靠近,顯然黎洛嫻的出現好似給他帶來不少安全感。


    黎洛嫻不著痕跡抬眸掃過,眸光微閃,明顯看到某物,眸底掠過一抹冷光,轉而垂眸安撫。


    “本王在,文良別怕。”黎洛嫻耐著性子安撫道。


    隔了好一會兒,黎洛嫻見他稍稍有所安撫後,才狀似不解尋問了句,“這是出了何事?”


    “竟會將你嚇成這般模樣。”


    季文良緊緊抓著黎洛嫻的手,餘光小心翼翼瞥了眼不遠處的‘髒東西’,慌慌張張收回眸光,有些後怕吞咽了口唾沫,顫巍巍道。


    “是景璃王……”


    一想到那件事,季文良紅著眼,欲語淚先流,“王爺,景璃王全知道了……”


    黎洛嫻使了個眼色,身側人頓時了然,自覺將屋內無關人等趕離。


    季文良才敢磕磕絆絆道出原委,“阿嫻。”


    “我派去的人,都被殺了……”


    黎洛嫻並不意外,放輕聲音,指著那東西,接話問,“是景璃王派人送來的?”


    明明怕的不行,聽到黎洛嫻的詢問,季文良還是下意識尋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才隻是堪堪瞥了一眼,慌張收回目光,躲在黎洛嫻懷裏連連點頭,整個人被嚇得不停在抖。


    顫聲答,“是,大概一炷香前,是景璃王府的明夢送來的。”


    黎洛嫻繼續問,“她可有說什麽?”


    季文良停頓片刻,搖搖頭,“沒,沒有。”


    “但她說,那是景璃王送給我的厚禮……”


    季文良變了神色,顫顫抖抖的聲音顯現著他內心最真實的惶恐與不安。


    厚禮?


    聞此,黎洛嫻麵色一沉,眼底染上一抹陰鷙。


    這盛京誰不用知道季文良同她的關係。


    雖說她尚未到季府登門下聘,但她與季府公子的事,早已是板上釘釘,在整個盛京也皆是心照不宣。


    黎洛笙此番舉動,明著是給季文良送‘厚禮’,實際上,無疑就是在命人打她的臉。


    黎洛笙她,簡直是——欺人太甚!


    季文良抓著黎洛嫻猶如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害怕哭道,“被景璃王知曉,景璃王一定不會放過我……”


    不止是他,若是景璃王追究起來,季府也逃不掉。


    懷中人臉色煞白,眼淚順著臉頰一滴滴落下,嘴唇翕動著,祈求道,“阿嫻,你要救我……”


    換做平日,美人哭泣,黎洛嫻大抵會選擇柔聲哄著他。


    可今日她早就被黎洛笙擾了心態,哪裏還有心情哄他。


    黎洛嫻抿著唇,壓下眸底那點不耐,低聲道。


    “別怕。”


    “黎洛笙不敢動你。”


    “此事,本王定會給你交代。”


    好不容易將人哄好,等黎洛嫻再度離開季府後,身側親信才敢壓低聲音問。


    “殿下,那人魚……還殺嗎?”


    黎洛嫻步子稍稍停頓,側眸睨了她眼,冷冷收回眸光。


    “於本王而言,終歸是礙事的東西,還是殺了吧。”倘若繼續留著,單是想想,她都嫌礙眼。


    “啊,這……”樂絮神情糾結,有心想勸上兩句,但麵對黎洛嫻,卻又不敢反駁,到嘴的話硬是被她咽了回去,垂首答是。


    上了馬車,黎洛嫻沉吟片刻,將未完的話補上,“過幾日,找個由頭,將黎洛笙約出來。”


    景璃王府的暗衛實力如何,她摸得門清。


    隻要黎洛笙不在府上,她派出去的人,便有九成把握。


    事關人魚,不論旁人如何說,古籍亦有記載。


    黎洛嫻十分清楚,但凡有人將人魚的好處拎出來,哪一樣都會惹得外人瘋搶。


    可憑什麽!這般好東西,憑什麽單就黎洛笙可以得到!


    她得不到的東西,黎洛笙也別想得到!


    黎洛嫻眸底染了些怒意,更多的還是掩不去的妒意。


    冷笑道,“不過是條人魚罷了,他活不長。”


    還命人恐嚇她,嗬!


    實際上,今早並非隻有季文良收到黎洛笙命人送來的‘厚禮’。


    她也收到了。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來的這般快。


    不過倒也無妨,黎洛笙越是表現出對人魚的在意,她便越是想要毀了他。


    “先等等。”黎洛嫻突然變了主意。


    “再過半月,便是母皇的生辰宴,黎洛笙若當真在意那條人魚,這生辰宴,定會帶上他。”


    入府行刺有什麽意思,倒不如來個甕中捉鱉。


    樂絮擠出諂媚的笑,狗腿接話,“還是王爺想的遠。”


    至於王爺哪裏想的遠?


    管他呢,馬屁先拍了再說。


    …


    景璃王府。


    陸時晏坐在窗前,一雙長腿隨意伸展著,神色懶洋洋的。


    一手托腮,另一隻手漫不經心捏了捏剛采的月季,目光遙遙望向窗外,轉而收回眸光。


    長長的睫毛垂落,靜靜看著麵前盛開的月季花,眼神沒怎麽聚焦。


    薄唇一張一合,也不知在低聲念著什麽。


    明燈進來時,就瞧見這一幕,好奇心的促使下,她湊上前,小聲問。


    “陸公子,您在苦惱嗎?”


    陸時晏揪掉月季花的花瓣,輕歎一聲,剛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


    “算了你不知道。”


    感覺馬上就能聽到‘某件大秘密’的明燈:“……”她,說不定她也可以知道。


    陸時晏沉默片刻後,幹脆道,“這樣,你去喊明夢,她昨晚也在,她肯定知道。”


    明燈聽的一臉不解,卻還是將明夢喊了過來,


    趁著去喊明夢的這會功夫,手中的月季早就被陸時晏揪的不成樣子。


    陸時晏:“昨晚恩人信了,沒信,信……”


    伴隨著最後一片花瓣落下,陸時晏耷拉著眼皮,神色懨懨整個人徹底沒了精神。


    嗚嗚嗚洛笙沒信——


    不過也是,這不純扯嗎,誰信死士會摔死啊tat


    明夢跟著明燈來時,恰好看到這一幕。


    聽清他的話後的明夢&明燈:“……”陸公子這是還在糾結昨晚的事?


    明夢無奈,王爺要真想因為這點事追究陸公子,昨晚早就追究了,哪裏還會等得到現在。


    陸時晏聽到動靜,頓了頓,索性偏頭問明夢,“明夢,昨晚我說那些人是摔死……”


    後半句,明顯多了心虛,“咳,你信嗎。”


    明夢嘴角微抽,硬著頭皮答,“…信。”主子都不追究了,她不信也得信。


    就連昨晚根本沒參與的明燈都跟著連連點頭。


    還在心虛的陸時晏:“?”嗯?景璃王府的人都這麽好騙?


    …


    …


    ps:明天上午繼續(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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