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幾個大媽看向張沈飛,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想知道???”張沈飛歪嘴一笑,“張大媽,上凳子!!”


    賈張氏利索的就起身,把自個兒的凳子給了他。


    “一大媽,把你手裏那五香炒瓜子兒給我幾顆。”


    一大媽不是個小氣的人,立刻把手裏還剩下大半兒的瓜子也給了他。


    “要不說還是一大媽你們家的日子好呢,大家飯都吃不上了,你們家還趁瓜子兒吃的。”張沈飛磕了一顆,吃的津津有味。


    別以為瓜子是普通玩意兒。


    在這個年代,這可是逢年過節才提供的副食。平時哪怕你有錢,也撈不著買。


    “你一大爺也是費大勁兒才弄到了一兩……”一大媽摸著自個兒那碩大的肚子,臉上浮現一抹柔情,“最近也不知道怎麽的,老是饞瓜子兒吃不到就抓耳撓心的……有人說,這是肚子裏的孩子想吃呢。”


    二大媽在一旁附和:“就是孩子想吃呢,聽說過沒有?就解放前狗尾巴胡同有個孕婦,懷孕了就愛吃點兒瓜子,本來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可她那老婆婆不是人,見不得兒媳婦日子過的舒心,就老在兒子麵前編排,嘟囔是非。


    那兒子也是個跟傻柱一樣的愣貨,被他媽一鼓搗,就把媳婦兒給打死了。後來剖開肚子一看,你們猜怎麽著???


    那肚子裏的孩子嘴上,還沾著一顆瓜子仁兒呢!!!!”


    四合院大媽們都是從當兒媳婦的日子過來的,目前又沒有幾個當上婆婆的。


    代入那兒媳婦的角色之後,立刻群情激奮,大罵那婆婆不是個好東西。


    唯有早就當了婆婆的賈張氏撇撇嘴:“瞎扯淡什麽啊?這什麽玩意兒你們也信??


    要我說啊,不管那個兒媳婦和老易媳婦都是饞得慌……當年我懷我們家東旭和小老二的時候,不吃瓜子兒不也是好好的嗎??


    老易也是的,越老越張狂,不就媳婦兒懷個孕嗎?慣的跟什麽似的……”


    一想到當初自己跟老易那麽些年,幹了那麽多回,丫的從沒給自個兒買過瓜子兒吃。


    最那啥的一次,用一隻二兩的烤紅薯,一晚上g了自己七回,賈張氏就氣不打一處來。


    憑什麽啊???


    娶到家的媳婦兒就是個寶,外頭的女人就是個草嗎???不是自個兒家的自行車,就能站起來蹬嗎???


    一大媽以前因為不能生,在四合院裏老是臊眉搭眼的。


    可自打懷了孕,腰杆兒忽然就直了,這會兒見賈張氏又懟自己,立刻不甘示弱反懟道:


    “我們家老易對我好那是我命好,我們講究的那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不像有些人,一輩子伺候倆男人,等以後到了下邊兒,兩個男人一起搶,還指不定要不要被著分成兩半,一人一截呢。


    到時候,也不知道老賈和老秦分別選上半段還是下半段呢??


    要我說,他們指定都要下半段,你這上半段嘴巴不如下半段的招人待見!!!”


    嘶!!!


    一大媽牛逼啊,居然都敢硬鋼賈張氏了,張沈飛悄悄地朝她豎了個大拇指。


    隻不過,現在正破除封建迷信呢,這麽說話,好嗎???


    賈張氏雖然一貫橫,但卻實打實是個迷信的。


    此時聽到老賈和老秦要把自己一劈兩半,還要各選一段繼續過日子。


    被戳中內心中最深刻的恐懼,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一張黑黢黢的臉忽然就變得比死了好幾年的的老賈還要白,哪裏還敢應戰?


    但她自詡為光榮的工人階級,又碾壓一大媽習慣了,此時不好露怯,隻能強咽了口水:


    “不是說他閻大媽家油鉤子的事情嗎??大飛,伱說說為啥老閻家這次一定會把那玩意兒給換了??”


    她這話題轉的相當生硬,四合院幾個大媽捂著嘴偷笑,但又怕逼急了賈張氏丫又使出靈魂召喚術,便也沒有痛打落水狗。


    張沈飛白撿了笑話看,這會兒便一本正經的說道:


    “列位要問為什麽我閻大媽和閻大爺今年一定要把那個油鉤子給換了,你們隻要看我解成兄弟就成呐!!!!”


    “閻大媽,我說的對不對???”


    閻大媽拍了拍懷裏的小閻解娣,笑了:“你小子是數絲瓜瓤子的,渾身上下都是眼兒。什麽事情也瞞不過你。”


    “那當然,我多聰明呐。”張沈飛洋洋自得,“就我這智商,摳出來得比四合院其他幾個小夥子多二斤。”


    他們倆在這裏打啞謎,卻急壞了一旁的其他看官。


    “不是,你們倆能說清楚點兒嗎??咋還搞絕密情報呢??”


    “就是,大飛別打啞謎,趕緊說說看,老閻家把油鉤子換成油撇子,跟閻解成有什麽關係???”


    “哎呀大飛,你這話說一半兒的,急的大媽一褲衩子都是汗……”


    “你褲衩子濕了能是汗嗎?我都不惜的說你……”


    老閻家是什麽人?那是四合院最最最精明,算盤珠子成精的一家。


    他們家的一分錢能掰成八瓣子花,一家子過河勾腚子夾水的貨色。


    這樣的人家突然不用油鉤子,改用油撇子做飯,這怎麽不管是南鑼鼓巷95號院,乃至整個東城區1958年度最大的新聞呢??


    眼瞅著四合院幾位大媽急的跟什麽似的,張沈飛這才不賣關子:


    “要不我說你們一個個觀察能力不夠呢??都在四合院裏前後院的住著,還不如我這個天天住在學校不回家的。


    連我都知道,我解成兄弟已經到了找媳婦的年齡,我閻大媽和閻大爺天天找著附近的媒婆給他介紹對象,……


    你們用腳趾頭想一下,咱們四九城裏有幾家還在使用油鉤子的?我閻大爺和閻大媽要是還不換成油撇子,解成兄弟的婚事基本就要黃……”


    現在是五十年代,結婚不講究什麽三轉一響,三十六條腿什麽的。


    但是,也不代表人家女方就是毫無要求的!


    想結婚?


    首先當然就是男方得有工作,而後是要有房子。


    當然,因為四九城寸土寸金,多少家庭十幾口人住著一間屋子的。


    所以房子的要求並不很高,小夫妻能有單獨一間屋子最好,要是實在沒有,能有一張單獨的床,拉個簾子也能湊合。


    除了工作和房子,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吃了,畢竟民以食為天嘛!!!


    所謂窺一斑而知全豹,女方去男方家第一次的時候,都會去一趟廚房。


    米缸和麵桶當然是不好意思掀開的,但那牆上掛著的油鉤子或者是油撇子,卻能看得出這家人的夥食水平。


    眾位大媽一聽,頓時恍然大悟。


    可不是嘛,樹大分叉,子大分家。


    孩子要結婚可是大事,要是因為小小的油鉤子給耽擱了,那可就是真正的因小失大。


    大媽們家長裏短一向是想到哪裏說到哪裏,隨心所欲。


    這會兒說起閻解成的婚事,二大媽立刻就接上蔡全無要入贅寡婦家當贅婿。


    “就黑芝麻胡同那個小柳寡婦,以前她婆婆一直不同意她和蔡全無的事情……


    後來也不知道怎麽的,就上個月,她那個婆婆居然找了個對象嫁了出去,然後,這蔡全無跟小柳的事情不就成了嘛……”


    短短兩個月裏,婆婆嫁了兒媳婦嫁,這件事也算是小刀拉屁股,讓人開了眼了。


    “可不是怎麽的?話說,後天蔡全無結婚,你們都準備隨多少禮??”閻大媽趁機打探情報。


    隨禮這件事看似隨意,但其實裏頭的門道可大了。


    就拿蔡全無入贅宋家這件事來說,蔡全無跟四合院這些人都非親非故,大家都是街坊鄰居,一樣遠近親疏。


    因此每家每戶隨的禮,不管是錢還是東西,總體價值上都得是差不多的。


    如果你家比大家隨的都多,那就是你想出風頭,要惹人嫌惡。


    如果你家比其他家出的都少,那就是臉上無光,背地裏要被人嘲笑,說不定要取個“老摳”,“老西”的外號。


    眼瞅著大媽們的話題從是給蔡全無隨一毛的禮還是兩毛,轉換到宋寡婦再嫁到底是不是早就跟對方暗通款曲。


    張沈飛不再跟她們蛐蛐,起身就往四合院外走。


    “大飛,馬上吃飯了,你這是去哪兒?”賈張氏在後麵喊。


    “接我媳婦兒下班呢。”


    賈張氏慌忙往前幾步抓住他的胳膊:“我聽人說街道要擴充編製,咱們田主任會不會調到街道辦去??”


    其他幾位大媽聽到,立刻止住話頭,扭頭目光炯炯的看向張沈飛。


    居委會主任不屬於國家幹部,沒有工資也沒有編製。


    但街道辦工作的可是正兒八經的幹部,有工資,有級別的那一種!!!


    要是田小棗真的進了街道辦,還是交道口街道辦!!!


    都說縣官不如現管,那他們這些個鄰居們還不得近水樓台先得月嗎????


    張沈飛腳步不停,往後麵擺了擺手,全當沒有聽到這幾位的話。


    他們家媳婦兒可是個事業型的女人,一心想要往前衝,他作為家屬,在全力支持的同時,也要管好自己的嘴,不給她找麻煩。


    接上田小棗之後,兩口子回到家,就看到老太太已經把芝麻葉麵條擺上桌子。


    除此之外,


    還有蝦米皮熬白菜,豬油渣燉蘿卜粉條,豆腐渣,一大框的二和麵饅頭。


    這夥食在頭幾年不算好,但在今年這行情下已經算是相當不錯。


    飯桌前,


    除去當兵的張平安之外,剩下的八大金剛已經團團坐好,蹬著開飯。


    看到他們家二叔進門,立刻在二哥張順遂的招呼下站起來,九十度鞠躬,大聲喊道:“二叔好!!!”


    張沈飛從口袋掏出一把糖,啪地拍在桌子上。


    八大金剛立刻一哄而上,搶奪一空,而後又是一個九十度鞠躬,吼聲更加響亮:“謝二叔!!!”


    吼完,


    張順遂,老五,老九扭頭就往門外跑。


    門外正好經過的易中海,聽到這震的腳下地麵都在顫抖的聲音,先是嚇得渾身一哆嗦,而後又拍拍胸脯。


    老子也是馬上要有孩子的人了,不羨慕你們八大金剛。


    還沒想完,


    就看到張家老九張喜妹,捏著拳頭從老張家門裏出來。


    看到易中海,頭發黃黃的張喜妹頓時眼前一亮:“易爺爺,我小妹妹咋還不出來呢???我還等著她出生給我當媳婦兒呢。”


    甭看他小,可他見天兒的盯著一奶奶的肚子呢!!!


    我尼瑪!!!


    黃毛!!!


    易中海突然就感到那種熟悉的,之前看到八大金剛一起喝蜂蜜水時候,那種仿佛心肌梗塞的感覺再一次出現。


    看著不過一米二的張喜妹那虎視眈眈的眼神。


    此時此刻,他再一次的期盼著老婆肚子裏的孩子一定要是個男孩。


    倒也不是重男輕女,但是,這種閨女被人惦記的感覺真tm的不好啊!!!


    張喜妹還小,還不懂易中海此時心中有多麽的心潮澎湃。


    跟未來老嶽父打過招呼之後,他便追著前麵老五張招妹的背影喊道:“五哥,五哥,你要去哪裏??等等我呀。”


    張招妹已經一路小跑到中院的月亮門,此時回過頭,朝著弟弟喊道:


    “不要來找我,你回家吃飯去,我去找小當。”


    剛才二叔回來可是每人給了幾顆糖的,他得給小當分一顆。


    打小兒,


    他媽唐大妞就教育他們,男孩子一定得知道疼喜歡的女孩子!!!


    再加上看二哥對何雨水特別好,有什麽都分她一口的模樣,他也耳濡目染學了個差不離。


    平時有他一口吃的,他就一定要記得給小當吐半口。


    雖然現在賈東旭那個狗東西看到他就沒有好臉,但他不在乎!!!


    隻要能和小當在一起,這些個困難都是暫時的!!!


    隻是不知道,自個兒什麽時候跟小當才能和二哥和何雨水那樣,也能親個嘴兒???


    ……


    自打張沈飛學校忙起來,不常回家之後,


    一家人好久都沒有聚在一起了,這會兒一起吃著飯,分享著彼此的生活。


    老太太說起關外兩個女兒寄過來的信,一張臉笑的如同菊花。


    關外那地方地大物博,工業城市發展快,黑土地能攥出油來。


    不誇張的說,現如今那裏是全國生活最好的地方之一,老百姓生活水平可能比四九城還要高。


    女兒的生活好了,時不時的還能往四九城寄點吃的,幫襯一把兩個孫子,老太太覺得這樣就蠻好。


    唐大妞也馬上要生了,但還在堅持工作。


    她說他們集體加工廠現在業務量越來越多,幫助居委會的那些家庭婦女們增加了不少收入。


    “現在街道的那些家庭婦女和他們的家屬們,提到咱們的集體加工廠那是個個都豎起大拇指。


    這算是咱們棗兒的政績,我估摸著這次街道辦升職,肯定有咱們棗兒的一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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