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周凱已經打車來到了市委家屬院門口,在門房登記之後快速跑著來到了鄭秋霜家的樓下。


    這些年,他有多少次送她回家來到這裏。那樣的一幕幕就在麵前,她的笑容還在眼前。而此刻的他猶豫了,如果上去告訴了她之後,她會怎麽選?會原諒自己嗎?


    但是沈小晴的那句話卻在他耳邊再次響起:她是一隻兔子,喜歡吃胡蘿卜,你為什麽非要給他蘋果?周凱覺得自己是應該給她說清楚。無論她選擇自己還是會選擇離開,自己都尊重她。


    就當他要上樓的時候,身後有人喊住了他。


    這個人正是下班回來的鄭部長。他見著周凱,道:“周凱,你來這裏做什麽?”


    周凱轉身看到鄭秋霜的父親就站在身後,他十分有禮貌的打了一聲招呼:“鄭伯伯。”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鄭父說道。


    “嗯!”周凱應了一聲後,便跟著鄭父從小區的大院裏出來,兩人穿過一條小路後來到了旁邊的一個公園內。


    此時公園裏的柳樹已經開始發芽,柳樹枝條隨風舞動。


    鄭父帶著周凱走到了一處僻靜的角落的亭子裏,停下腳步,在亭子裏的石凳上坐了下來,轉身麵對周凱,道:“坐。”


    看著周凱坐在了自己對麵的石凳上,他開門見山的說道:“周凱,既然你決定和我們小霜徹底分開,就請你不要再來打擾她。”


    周凱趕忙道:“鄭伯伯,四年前,您就反對我們在一起。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您反對的原因。我理解您想保護她的決心,我前幾天也覺得離開她是最好的選擇。”


    “我當初不願意說出來,隻是不希望給你造成困擾。這幾年,她一直心裏有你,已經耽誤了四年了。一個女孩子沒有多少年可以耽誤的,你既然知道了原因,就希望你能徹底一點。”


    “我們都用我們認為對的方式對待她。但是這是不是她想要的,我們都不清楚。我今天來就是想把事情都告訴她,讓她來做選擇。無論她選擇我,還是選擇放棄我。我都聽她的!”周凱說道。


    “胡說!如果你們生了孩子,那是要擔驚受怕一輩子的。這種每天在恐懼之中的生活,心裏要經受多少的壓力?”鄭父說道。


    周凱說道:“如果您覺得我的基因不好。我可以選擇不要孩子,我們去領養一個。”


    “可是我們秋霜沒問題,為什麽不能要自己的孩子?就是因為和你在一起,就要失去要自己孩子的權利?”鄭父覺得周凱的建議很荒唐。


    的確,這是一個無解的題。


    鄭父見著周凱沒有聲音,續道:“你如果真的愛她,就該替她考慮一下。”


    “我還是覺得這個事情應該讓她知道。您當時沒有說出來,是出於對我的保護,我感謝您。四年的時間,我們都堅持過來了。如果這個時候,我們就這麽不清不楚的分開了,無論是我還是她心裏都會有個結解不開。”周凱想要做最後的努力。


    “你告訴她,你讓她怎麽辦?讓她心懷歉意的離開你,還是為了和你在一起,犧牲一輩子的幸福?”鄭父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他起身道:“周凱!我希望你不要這麽自私!我也希望你能離開我的女兒。”


    說完這話後,他就起身離開。


    但是就在他走下涼亭的時候,就看到了站在假山後麵的鄭秋霜。她的眼中含著淚水。她看著頭發已經斑白的父親,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鄭父怔怔的站在那裏,他沒想到她會在這裏。


    初春,天氣還冷,公園裏的人不多,他挑的地方本也是公園比較偏僻的地方,也沒什麽人來。秋霜怎麽會正好在這裏?


    他直接拉住了閨女的胳膊:“秋霜。我們回家。”


    這個時候,周凱也轉過了身,就看到了站在假山邊上的鄭秋霜。他就這麽遠遠地看著她,想要向前去關心她一下,但是卻覺得兩隻腳上像是灌了鉛,一步都走不動。


    她比前兩天瘦了不少,眼睛紅紅的,臉色慘白,嘴唇上沒有一點的血色。她就站在那裏,身上的衣服單薄,一看就知道是急著出門,都沒來得及穿一件衣服。


    鄭秋霜就那麽直直地站在那裏,像是雕塑一樣,任由鄭父怎麽拉她,她就那麽站著看著周凱,一步都不肯離開。


    周凱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邁步走上前,將衣服披在她身上。鄭秋霜直接將衣服拿了下來,甩給了他,道:“周凱,我冷不冷和你有什麽關係?”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怒氣,眼神也冷冰冰的。


    周凱聽著她的話,心疼的說道:“就算是你生氣了,但是也不能凍著。”他的語氣裏滿是無奈和關心。


    鄭父看著他們兩個現在的樣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你們聊吧。”


    走出去兩步之後,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對著他們兩人說:“找個暖和的地方。”


    說完之後,他轉身離開了。


    “好!”周凱應了一聲,還是將衣服披在了她身上,看著她臉上滾落的淚水,道:“你心裏有什麽問題,你都可以問我。別這麽哭了,風大,皸了臉。”


    “我爸瞞著我,你也瞞著我。如果不是我在陽台上看到了你們,你就打算這麽騙了是嗎?”鄭秋霜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周凱,眼中帶著怒氣。


    “你別生氣了,我們找個暖和的地方說話,好嗎?你想要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周凱問道。


    鄭秋霜就被他這麽拉著來到了旁邊的一家咖啡廳裏。周凱給她點了一杯熱可可,說道:“喝點熱了,暖和點。”


    “你還關心我?”顯然這個時候,鄭秋霜還沒有消氣。她就這麽看著周凱,雙手捧著那杯熱咖啡,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掉。


    周凱拿了手絹給她擦擦眼淚,道:“別生氣了。幾天沒見,你都瘦了。”


    “你到底怎麽了?”鄭秋霜在加上後麵聽著他們兩個說話,知道周凱肯定是出了問題,但是到底是什麽問題,他們兩個好像都沒有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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