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棠要抬手把陳爍的手打下來時,他已自己鬆開她,退回到原位坐下。


    對上黎棠控訴的目光,陳爍好似沒看到,重新拿起雪茄,沒事人似的盯著還在燃燒的雪茄看。


    臉皮是真的,她不是什麽人冒充的。


    他的目光再度轉到那些金條上,上頭嵌刻著聯邦中央銀行的字樣,看著像是正規銀行出來的。


    陳爍又站起身,拿了個機子回來,將金條一塊塊檢測過去,每一塊都是萬足金,金含量99.99%以上。


    不是合金也不是別的,都是純金,確實價值將近兩百萬聯幣。


    陳爍在檢測金條的時候就已經調整好了情緒,哪怕他依然覺得荒謬,但也不可能再做出捏黎棠的臉確定她臉上沒戴人皮麵具的事。


    既然金條是真的,她說的交易也是認真的,那麽就該考慮這其中的風險了。


    陳爍重新掌控主動權,問道:“你那個所謂朋友是什麽人?他怎麽自己不來找我,要找你這個中間人?”


    既然打定主意來找陳爍,該想的黎棠早已經想好,聞言便說:“他父親以前在平安區被綁架過,他這輩子都不會踏進平安區一步。”


    平安區的治安好壞其實也是分區域分人的,一般來說,平民在平安區過的也都是普通日子,可能就是在一些小錢上容易被欺壓,大的惡性犯罪也不會對著平民來,沒必要。


    而來平安區的有錢人要是去了不合適的地方就比較容易出事了,黎棠查過,過去五十年,有報道的、在平安區被綁架的有錢人超過一百人,而其中絕大多數交了錢就能平安。


    從這點上來說,平安區也不負平安之名。


    正因為在平安區被綁架的有錢人不少,黎棠才能這樣大膽說,有報道的那麽多,沒報道的誰知道呢?


    最大程度模糊信息,隱藏關鍵,不讓陳爍察覺不對。


    黎棠說的這個理由無懈可擊,陳爍手指輕敲茶幾,目光如鷹隼落在她身上。


    黎棠一個被s級變異獸盯過的人,哪裏還怕陳爍的目光,自然是坦然與他對視。


    陳爍問:“那麽,他買那麽多軍火做什麽?”


    黎棠聳肩:“有錢人的癖好,我也不懂。”


    這個問題確實非常難解釋,長留區又沒有需要重武器火並的地盤,她解釋不了,那就隻能歸結於有錢人的奇特癖好。


    但不說清楚,陳爍確實會遲疑,哪怕是他也怕對方買了軍火會跟官方作對,那他也會被遷怒。


    黎棠想了想,補充說:“他是個軍事愛好者,有一個很大的訓練場,裏麵甚至有專門的機甲演練處,但目前還沒有搞到真的機甲。”


    她說著看向陳爍:“陳爺如果在機甲一事上也有辦法的話,我想他一定會很感興趣。”


    她說完心髒跳得有些快,是緊張的,要是陳爍真的有搞到機甲的門路,那她可沒有那個錢去應付……


    好在陳爍自嘲道:“我還沒那麽大的能量。”


    黎棠麵上也並不遺憾,點頭說:“幸好我也沒抱希望。反正我已轉到機甲工程專業,大不了今後等我學好了,給他現造一個。”


    陳爍挑眉:“你轉到機甲工程專業了?”


    黎棠麵不改色地說:“是啊,本來我們是沒資格選的,跟我一起的平安區學生能選的隻有十幾個非熱門專業。但我朋友跟機甲工程的係主任關鶴關老師有些關係,幫我找了個借口轉過去了。”


    她這樣說自然是有自己的目的。第一,她確認了陳爍在長留區確實消息閉塞,他甚至不知道長留大學的機甲工程是邊緣專業。第二,她是為了給她這個所謂朋友的勢力背書,不然以她一個平安區窮鬼的身份,怎麽可能讓係主任幫忙轉專業?


    什麽?因為機甲工程專業少一人就要被撤銷專業,所以她是去湊數的?可憑什麽是她呢?誰信啊!這不就是一個破格錄取她的完美借口嗎?


    黎棠覺得撒下這彌天大謊的自己膽子著實驚人,可隻要這謊言不被戳穿不就好了?


    她說的不少事實都是真的,隻是添加了那麽一點修飾而已嘛。


    黎棠讀的是什麽專業,隻要問問跟她同去的平安區學生就知道了,她沒有撒謊的可能。


    陳爍飛快地思索。


    這其中不確定因素太多,他其實不太想做這生意,但……白送上門來的幾百萬,不拿下他又不甘心。


    陳爍說:“我要見你朋友一麵。”


    黎棠搖頭:“他來不了平安區。”


    她知道陳爍也沒有身份證明,所以去不了長留區。陳爍在平安區可以橫著走,他可不會離開舒適區去別的地方,所以小時候是沒有條件辦理身份證明,有本事後則是根本懶得辦理。


    陳爍道:“那就視頻。”


    黎棠麵上現出恰當的遲疑之色,為難道:“陳爺,他找我這個中間人,除了不想來平安區,另一重原因則是不想暴露自身。連我跟他的來往,也是極其秘密的。”


    不能當場見麵,甚至不能視頻,連個名字都不說,這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就是個詐騙,陳爍會認為並沒有那麽個人。


    但茶幾上,千足金的金條還在閃閃發光。倘若沒有這麽個人,黎棠又從哪裏搞到這麽多規整的金條?


    陳爍忽然說起了另一個不相幹的話題:“你這個大款朋友,怎麽不替你把債都還了?”


    黎棠一愣,麵上顯露難堪之色,抿緊唇道:“我沒跟他說過。”


    陳爍盯著黎棠半晌,忽然鼓起掌來,嗬嗬冷笑:“黎小姐野心不小。”


    不肯將自己的狼狽告知,隻肯給對方自己最好的一麵,還不遺餘力地幫助對方,以自己的四年學業為注也要完成對方心願,她所圖能小嗎?


    她這是想逆天改命,跨越階級啊!


    陳爍沒發現,在黎棠富有層次感的表演和種種真實細節輔助下,他已經從一開始的懷疑她是否真有那麽個朋友,到了現在潛意識認定有那麽個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投向那人懷抱,脫離他的掌控。


    陳爍有一刻很想拒絕她,折斷她飛出他掌心的翅膀,但他手上有她的把柄和她想要的消息,隻要他還捏著她妹妹下落,她就逃不出他的掌控。


    陳爍微微蹙眉,將這一刻的不悅歸結為她試圖逃離的行為挑戰了他的尊嚴。


    黎棠覺得,對朋友報喜不報憂不是很正常的操作嗎,是怎麽跟“野心不小”扯上關係的?


    但轉念想到陳爍最開始還認為她是她朋友的情婦,她大概明白了陳爍的意思。


    她沒有解釋,遲早有一天,他會知道,她所謂“隱瞞欠債一事”隻是她不想提前還債找的借口而已,她還等著他哪天死了身死債消呢,當然不能提前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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