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問胡歡歡:“你們要是生病了怎麽辦?”


    胡歡歡說:“去找司馬醫生,他的醫術很好的。”


    她頓了頓又說:“這裏附近有沒有醫生我就不知道了。”


    黎棠點點頭沒再多問,她對這個時空的了解還隻是冰山一角,不過她暫時沒有更多的時間去一一查探體會了。


    為了胡歡歡作為廠長的威嚴,黎棠讓胡歡歡去找那兩人宣布工資的事,看得出來他們對這個工資很滿意,兩個人麵上的神情都很興奮。


    因為需要他們住在廠裏,所以二人立即小跑著離開去家裏收拾東西了,生怕晚一步黎棠二人會改變主意。


    黎棠對胡歡歡說:“歡歡姐,你和真真要是方便的話,不如也搬到這裏,不用每天來回招惹麻煩,這裏還有人保護你們。”


    胡歡歡隻想了一下就同意了。距離太遠,她來回確實不方便,可要是騎懸浮電瓶車,她又不敢,太招搖了。正好,附近有個小學,讓真真轉學過來就好。


    黎棠讓胡歡歡等了下,自己去廠房將才充了百分之六的機甲先收起來,再請她進來。


    然後,她取出了把新的帶消音器的哈珀塞胡歡歡手裏。


    胡歡歡額上冷汗迅速下來了。


    黎棠說:“歡歡姐,雖然我給你找了兩個保安,但靠人不如靠己,我教你怎麽打槍,你要有自保的能力。”


    胡歡歡僵硬了片刻,很快就用力點頭。


    在黎棠的教學之下,胡歡歡學會了射擊的正確姿勢,不過在黎棠拿粉筆隨便在牆壁畫出的靶子上,她的子彈一次也沒能上靶。


    黎棠給胡歡歡留了一盒子彈,要胡歡歡有空就練習準度。


    另外,她還在廠房地麵上畫了一條線,讓胡歡歡找人來砌牆,將廠房分成兩部分。


    稍小的那部分,當然是要拿來給她隨時充電用的。


    她又不是真來開廠的,主要目的還是給機甲充電嘛……


    黎棠和胡歡歡離開廠房時,那兩人已經回來了,正安靜地在廠區大門口等著她們。


    黎棠讓他們看廠,她和胡歡歡騎著懸浮電瓶車先去接了姚嘉禎回家,收拾好東西後就悄悄離開。


    姚嘉禎還從來沒坐過懸浮電瓶車,眼睛亮得不行,開心地說:“我同學要是知道我坐過這個,肯定要羨慕死我了!”


    一路上,難免遇到一些不長眼的,好在都是些沒什麽本事的小混混,胡歡歡遮住姚嘉禎的眼睛,黎棠也沒手軟。


    這懸浮電瓶車還有個功能,車後可以延伸出一段氣墊來裝東西,胡歡歡家的被褥就是這麽搬來的。黎棠沒什麽東西,兩輛電瓶車勉強將胡歡歡家的日用品都裝上了。


    三人回到廠區,兩位新上崗的保安看到是胡廠長回來了,趕緊來打開大門放她們騎車進去。


    胡歡歡找了間宿舍安頓姚嘉禎時,黎棠列了份清單,將自己希望胡歡歡做的事一一列明。


    包括讓她們兩個都頭疼的開什麽工廠。


    不過黎棠也不是甩手掌櫃,她提示胡歡歡可以在周邊進行調研。


    她這個廠,不求做大,就是希望賺的錢能發得出工資,跟周邊居民搞好關係,成為一層絕好的掩護。


    現在胡歡歡雖然稚嫩,但誰都不是一開始就什麽都能幹的,讓胡歡歡真正從零開始開辦一家工廠,她一定能成長很多。


    到時候,她們這個地下組織“鐮刀”還不是分分鍾就建起來了。


    黎棠帶著對未來的美好期許將清單交給胡歡歡時,她沉默了會兒,再抬眼看黎棠時眼裏有些許不安。


    “你,是不是要離開了?”


    黎棠點頭:“沒錯,我有些事,一會兒就走。最早一周,最遲兩周再過來,你的時間很多,要是你覺得可行,不用管我自己決定辦什麽廠也可以。”


    胡歡歡深吸口氣,漸漸掩下心中的不安。


    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她兩天前還是個站街女,現在就已經有了廠長的頭銜,誰能有她這樣的機遇?她要是蠢到連這都把握不住,那就白活那麽久了。


    胡歡歡如果現在照鏡子,就會發現她的眼中出現了兩天前的她還不曾擁有過的光亮。


    這種光亮名為野心。


    黎棠滿意地看著胡歡歡逐漸變得鎮定的模樣,在提醒了一句別告訴這裏的任何人她的真正姓名,留下個“王五”的假名後,就趁夜騎著電瓶車走了。


    “黎棠”這個名字肯定有重名的,特執局不會看到一個“黎棠”就興師動眾,但黎棠覺得能用假名就用假名好了。


    在經曆了那麽多後,她算是發現了,智腦也並非每個人都有,有些人是覺得沒必要買,有些人是真買不起,而擁有智腦的群體中,使用舊版的占絕大多數。


    連黎棠遇見的蘇逸和鬱輝兩兄弟所戴的智腦也都是舊版的,她猜是因為財閥家族並不信任超級人工智能。


    那個超級人工智能是聯邦政府聯合某個新興公司創造出來的,目前絕大多數應用在各個政府機構,換她也無法給出信任。


    就像是特執局,人手一個的智腦上都搭載了改名為“安娜”的超級人工智能。對這種官方機構來說,便捷、高效超過了員工的隱私,從實踐來看,安娜的搭載確實頗有成效,她這個通緝犯不就好好走在路上就被“安娜”這個超級人工智能給識別出來了嗎?


    所以,在普通底層居民中,她不用太擔心被識別出來,但離開“舒適區”她就要小心了。


    不過黎棠謹慎,先前見人時一直偽裝著。


    到了偏僻的無監控路段,黎棠便換上了“伊南”的全套裝備,連懸浮電瓶車都收了起來,步行前往賣她電瓶車的那家名叫“新生”的店。


    她打算今晚回自己的時空,但在回去前,先去會會虎鯊幫,探探鈰金的事。


    槍、匕首都直接放在了身上,金條也是。


    晚上的店比白天看起來危險很多,不少看著就不像好人的壯漢在店裏打牌吃喝,剛機械改造完成的人興奮地走出來,需要維修的滿臉愁容地走進去。


    隻有那位茉莉店長,將躺椅擺在了店門口,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在他身上打出了斑駁光影。


    黎棠莫名覺得,這時候的茉莉看起來順眼許多。


    她慢慢走近,感覺到一些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是店裏的那些人,看似各玩各的,她一走近店鋪範圍目光就若有似無地撇了過來,不懷好意者居多。


    黎棠站到茉莉跟前道:“茉莉店長,我想要一樣東西,不知貴店裏有沒有?”


    茉莉掀起眼皮看她,從躺換成坐,懶洋洋問她:“要什麽?”


    黎棠微微彎腰,聲音低了許多:“鈰金。”


    話音剛落,本就有意無意盯著這邊的壯漢們都慢慢圍攏了過來。


    茉莉笑說:“我們這裏可沒有這種違禁品。”


    黎棠道:“真的嗎?我不信。”


    茉莉愣了下,哈的一聲笑了:“你信不信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小姑娘上別的地方玩去。”


    被那麽多壯漢圍著黎棠也不怕,從口袋裏摸出那根金條放到茉莉手中:“我是認真的。”


    茉莉瞥了眼金條,神色有些意外,卻還是將金條推了回去說:“你知道鈰金管得多嚴格嗎?我們要是敢碰,特執局就敢來滅了我們。”


    黎棠將金條又推了過去:“你不說,我不說,特執局怎麽會知道呢?”


    茉莉打量黎棠幾眼,起身道:“我們店裏鈰金是沒有,別的好東西倒不少,你要不要進來看看?”


    他說著率先往店裏走,壯漢們讓出一條路來,一個個虎視眈眈看著黎棠,這場景著實有些嚇人。


    黎棠若無其事地跟了進去。


    不入虎穴不得虎子。鈰金這東西,虎鯊幫就算有,也不會賣給她一個陌生人,所以她幹脆來一劑“猛藥”。


    路過那一排電瓶車後,茉莉打開了一扇房門走進去,黎棠跟進去後,也有兩個壯漢跟了過來,都是做過機械改造的,機械臂看著輕輕一捏就能殺死她。


    茉莉打開一個不知什麽材料做的盒子道:“麻煩把智腦放進來。”


    黎棠照做。


    有一人上前拿了個儀器在她身上檢查,在查到她腰上時響了起來。


    黎棠坦然道:“是槍,這裏這麽多彪形大漢,沒槍拿著我害怕。”


    茉莉見她嘴上說著害怕,但表情實際上很淡然,有些無語,揮揮手沒讓手下動黎棠的槍。


    智腦必須收,他可不想他們的談話出現在哪個官方案頭。


    茉莉笑道:“你要鈰金做什麽?雖然我們沒有,但我很好奇呢。”


    黎棠一臉真誠,像是個清澈愚蠢的大學生一樣說:“是這樣的,我之前遇到過天選者的襲擊,發覺我竟然能擋住,我覺得我應該是在精神力上很有天賦的那種人,遲早會成為天選者,先買點鈰金提前做準備。”


    有句話叫什麽來著?真誠是必殺技。她實話實說,就沒有比她更真誠的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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