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目睽睽之下李狗蛋掙紮著虛弱的站起來。


    走到劉香身邊厚著臉皮說道:“事到如今,劉香,要不——”


    劉香甩了他一巴掌。


    “要不是你我怎麽會這麽丟人,你可閉嘴吧,我沒去告你耍流氓已經不錯了。”


    周圍的人再次聚精會神的看過來。


    看看這場麵他們兩個人如何收場。


    張翠花罵道;“你們兩個人都不是好人,給村裏人摸黑。立強,你家小寶還不一定是你的孩子,說不定這個女人和誰生的。”


    一聽這話劉香伸手指著她說道;“你個老不死的胡說八道什麽呢,小寶和立強長得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模樣,怎麽可能不是親生的。”


    吳立強使勁裝脫開鉗製。


    一個大力把劉香按在地上,掐著脖子一副要她命的架勢。


    劉香沒想到平日對她言聽計從的人怎麽變的這麽可怕。


    發指眥裂,橫眉怒目。


    村長喊道:“還愣著幹什麽,快把他們拉開!”


    空氣重回劉香的嘴裏,蜷縮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自始至終很安靜的王大丫說道:“李狗蛋,好聚好散,孩子以後你也別見了,和你沒關係。”


    李狗蛋因流血過多臉色蒼白。


    “憑什麽,那是我的種,身上流著我的血,和你們王家姓就算了,事到如今還不讓我見!”


    “就不讓你見,免得以後孩子被村裏人笑話。”


    “就是,做出這麽不要臉的事,活該衣不蔽體,飯不飽腹,淒涼過日子,死了沒人摔火盆。”


    李狗蛋被這話氣的依靠在牆上,身上滿是未幹的血跡。


    他冷眼看著張翠花:“我到你們家過的什麽日子,從沒有吃飽過,別說的我好像占了你們家多大的便宜一樣。”


    這話說的就喪良心了。


    村裏人誰不知道他走投無路人住進人家裏,還把閨女嫁給了他。


    如今說這樣的話真讓人寒心。


    王大國照著他的臉狠狠的給了他一拳。


    “白眼狼,要不是我們家你早就被年前的那場大暴雪凍死了吧。以後看見我讓繞路走吧,省得我忍不住上前揍你一頓,我倒要看看你離開我家之後日子會過得多麽的慘。”


    劉香見狀再次想走,但想門口站滿了人她根本就走不出去。


    吳老婆子站在門口一言難盡。


    雖說已經沒關係但打斷骨頭連著筋,她隻覺得丟臉。


    她的眼神把劉香刺激到了。


    “老不死的你那什麽眼神,我嫁給你這廢物兒子是你們吳家高攀了,再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隨著劉香話音未落的還有她臉上的巴掌聲。


    “不要臉的賤人。”


    這巴掌是吳立強衝過來打的。


    事到如今,劉香硬著頭皮說道;“你敢打我!等我那幾個哥哥來給我討回公道。”


    “你不怕丟人就去,看看劉家還要不要你這不要臉的閨女,他們要是摻和進來,以後劉家的孩子想要娶媳婦結婚就難嘍。我倒要看看是你這外嫁女重要,還是拿一大家子的名聲重要。”


    這話堪堪說在她的心坎上。


    她說出來劉家兄弟本是讓他害怕的,沒成想一向愚不可及的人竟然長了腦子。


    李明清站在那裏看好戲。


    看來今天是分辨不出來什麽來了。


    他道:“治療費你們誰給?”


    王家人和吳家人紛紛回頭看他,然後雙方默契的指了指李狗蛋。


    當然是給誰看病誰給錢。


    李狗蛋差點暈死過去,他有個屁。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李明清淡然的說道:“給錢吧,見你這樣就收你一塊錢。”


    “明清,寬限幾天。”


    “三天,三天之後你得換藥,要是拿不出來錢就等著吧,肚子上縫的線可沒人給你拆。”


    李狗蛋隻能答應。


    他半分錢沒有,幸好還有三天的時間,可以想想辦法。


    李明清要走的時候被吳立強攔著,問道:“明清,我兒子小寶你也見過,給看看是不是我親生兒子。”


    他被吳立強這話說的一臉問號。


    這是他能看出來的嗎。


    dna親子鑒定還沒出來,他能看出什麽來。


    “這我可看不出來,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剛往門口邁了一步,李狗蛋虛弱的開口道:“是你把這事說出來的。”


    “我可沒這麽閑。”


    劉香恨恨的看著他說道:“一定是你。吳立強!你是怎麽知道?”


    吳立強咬牙說道:“你成天鬼鬼祟祟的,碰你一下跟要你命似的,我本來隻是覺得不對勁,隔三差五的就往外跑。果然,在外麵有相好的,真是爛貨。”


    村裏人仔細回想,確實有幾次碰見劉香和李狗蛋走在一塊。


    起先隻以為是湊巧碰到。


    現在看來是兩人早勾搭上了,這不是第一次。


    村長厲聲喊道:“今天的事大家別往外傳,鄉親們都散了吧。”


    門口空出來過道之後李明清拎著藥箱就要出去。


    他可不願意聽這些爛事。


    大隊長喊住他,“明清,等會再走,做個見證。”


    “我啊,不合適吧。”


    村長也道:“對,留下來給做個見證。”


    兩人這麽說李明清也不好拂了他們的麵子。


    不過鐵板釘釘的事沒什麽好見證的。


    他找了一塊相對幹淨的地方站在那裏看王家和吳家怎麽處理這個事。


    李狗蛋肯定是被王家趕出來了,鋪蓋都收拾好了。


    現在隻看吳立強是怎麽想的。


    是想繼續過下去還是說一拍兩散。


    村長問道:“立強,你想怎麽辦?”


    “把這個不要臉的從吳家趕出去,村長等會給我開個離婚證明,我沒告她流氓罪已經夠給麵子了。”


    “你要和我離婚!笑死個人了,以後你能娶到媳婦嗎。”


    “別逼我扇你。”


    劉香心裏是真的慌了。


    平常對她言聽計從的吳立強看來是鐵心要分開了。


    她可從來沒想過離開吳家。


    在吳家過得格外舒坦,不用累死累活的幹活,老婆婆還沒想攆出去了,全村人除了李家就沒有比她日子過得舒坦的。


    “立強,我是小寶的親娘,為了孩子你也不能和我分開。”


    “做出這麽惡心人的事別跟我提孩子,誰知道是不是我的種。不過小寶是吃我們吳家的飯長大的,以後你不要再見他。”


    “立強!”


    她哭著喊著抱著吳立強的腿認錯,痛哭流涕,仿佛真的知道錯了。


    就在吳立強被說的有些心軟的時候,站在那裏的李狗蛋悠悠的說道;“劉香,你不是一直說想和我過得嗎,你說吳立強不中用,沒事,我娶你。”


    吳立強一腳把她踢開。


    劉香罵道:“李狗蛋,你閉嘴!怎麽沒把你捅死。”


    “哼,我死了你去哪裏找我。”


    李狗蛋被趕王家人趕出來,劉香怎麽能再回吳家呢。


    周小雙和吳立國看的可帶勁了。


    沒想到會發生這事啊,還是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吳立強看著兩個人恨不能把他們吃了。


    “你趕緊回去把你的東西拿走,多看你一眼我都嫌髒。”


    張翠花罵道:“我倒要看看你們倆湊上快能過上什麽好日子。”


    劉香跟個瘋婆子似的從地上站起來。


    “我不走,我死也不離開吳家!”


    李明清見還沒做出決定,決定幫忙推一下進度。


    “要不報警吧,交給警察,公安的人會公平公正的處理的。”


    一說這話所有人都不願意了。


    首先吳立強把人捅了鬧到明麵上不好,其次李狗蛋和劉香可是流氓罪,道德問題,最後,一群人都不是什麽好人。


    公安局是萬萬去不得的。


    吳立強說道:“村長,大隊長,以後我不和劉香過了,橋歸橋路歸路。”


    劉香還想說不但沒什麽用,隻能說道:“這事以後再說吧。”


    “以後?等會我去把你的東西丟出來,愛去哪裏就去哪裏,別礙我眼。”


    兩撥人前後腳離開。


    村長囑咐李狗蛋:“看看你做了什麽事,虧得你命大,不過這事是你理虧,好好養傷吧。”


    他沒說話,良久後,“村長,我送你們出去。”


    李狗蛋站在破舊的老李家。


    兜兜轉轉的又回到這裏,仿佛他娘去世就在昨天。


    冷風吹過來,凍得他瑟縮了一下。


    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


    劉香癱在吳家門口哭到第二天早晨,吳立強把吳小寶關在屋裏不讓他出去。


    最後,她才撿起旁邊的兩個包袱離開。


    不知道劉家是聽誰說的她的風言風語,劉家不讓她進門。


    劉香灰溜溜的回來,無處可去。


    隻能去找李狗蛋。


    她一見麵就罵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麽會落到這田地。”


    “何必呢,我這樣你也脫不了幹係。”


    “你——”


    “別你我的,趕緊想辦法吧,要是下雨咱們得淋成落湯雞。”


    兩人彼此看不順眼,但又不能不一起坐下商量對策。


    昨天還處的熱火朝天的,今天恨不能捅死對方。


    “劉香,你去李家借一點錢。”


    “你怎麽不去。”


    “我去肯定不管用,你去哭一哭,孫佳雪說不定看你可憐就借你錢。”


    劉香瞥了他一眼語氣不善的說道:“哼,我和李家沒什麽交情,和孫佳雪更沒交情。”


    “去試試,不試試怎麽能知道呢。”


    此時的孫佳雪正在聽李明清說這事的細枝末節。


    “媳婦兒,你是不知道啊,當時那血淋淋的場麵,幸虧你沒去。”


    “三嫂昨兒個一回來就和說了。”


    “這麽快嘛,還真是村裏的大喇叭。”


    孫佳雪笑著說道;“不過事情怎麽會鬧得這麽大,幸虧沒出人命。”


    “我當時看著以為李狗蛋要沒了,一看啥事沒有。我明天要去上班,要是李狗蛋和劉香來找別搭理他們。”


    “他們應該沒臉出來見人吧。”


    “兩人的臉皮比咱們家的牆還厚,山窮水盡,肯定得來裝可憐。”


    “可是,可是鄉親們都在說這事。”


    “鬧到這份上估摸著他們已經無所謂了。”


    他剛說完話就聽見敲門聲,小兩口對視一眼。


    應該是他們過來了。


    李明清和孫佳雪一起出來,確實是他們倆。


    李狗蛋甚至還穿著昨天那沾滿了血跡的衣服,不帶換的。


    “明清,來找你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能不能讓我們借住在你家,隻住兩三天,很快搬出去。”


    “想屁吃呢,肯定不會讓你們住進來。”


    “知道確實為難你了,那你借我些錢吧,我找人把老屋修一修,好歹能遮風避雨。”


    李明清抱著膀子看好戲的說道:“治療費還沒給我呢。”


    李狗蛋見狀用手肘輕碰了一下劉香。


    她不情不願的說道:“佳雪,你——”


    李明清打斷她的話,“媳婦兒,你先回屋,外麵冷。”


    其實孫佳雪穿著厚厚的大棉服暖和的不得了,但還是聽話的轉身進院。


    “別在這裏說些有的沒的,自個作的。”


    張翠花抱著孩子出來看見垂頭喪氣的李狗蛋,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大聲說道:“人在做天在看,都是報應啊,還有臉在村裏轉悠,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徐老婆子說道:“你家大丫咋辦?”


    “再給找個好人家,肯定比李狗蛋靠譜。”


    她本來擔心自家閨女,後來見跟沒事人似的這才放心。


    李狗蛋硬著頭皮說道:“這麽長時間在你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把我的那份給我。”


    “還真就不要臉了,你要和我算賬是吧。來算算你吃了多少喝了多少,算下來是我們家吃虧。”


    張翠花把孩子遞給徐老婆子,拎起來牆邊的木棍打在他的身上。


    疼的他齜牙咧嘴的跑了。


    這一跑昨天受傷的刀口裂開,往外滲血。


    “下次再來試試,打的你親娘都不認識。”


    劉香還站在那裏,也被她都狠狠的抽了兩木棍。


    “不要臉到家了。”


    王大丫聽到動靜從屋裏出來,接過徐老婆子懷裏的孩子,問道:“娘,出啥事了?”


    “沒啥事,你趕緊抱孩子進屋吧。”


    徐老婆子是來看熱鬧的,正主走了她便離開。


    北風刮的呼呼的,大路上空蕩蕩的。


    李明清往爐子底下添了幾塊煤炭,隨即便聽見想好久沒出現過得聲音。


    這次救人的獎勵非常的合心意。


    足夠的奶粉,從剛出生到一歲的,各個階段的,分的格外仔細。


    孩子的吃穿用度全都集齊,就等娃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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