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川剛說完,侯嬌嬌搶著說:“周向南,我早就知道你有這麽一天,這是你離開我的代價!沒有我爸爸的庇護,你往哪裏飛啊?就是想飛也飛不高,怎麽樣,挨摔了吧。一個臭農民,還想在沙嶺的官場混出個名堂,真是癡心妄想!”


    周向南微笑著,說:“侯嬌嬌,你如此高興是為哪般?我是被開除了還是去掃大街了,你至於這麽幸災樂禍?”


    “你就是一隻吃屎的狗,是扶不上南牆的爛泥!早就告訴過你,不依靠我爸爸,在沙嶺你想幹出點名堂,比登天還難!”說著,竟然還往周向南的身上吐了一口痰。


    周向南忍不住了:“你敢再吐一口,我又要抽你耳光!”


    侯嬌嬌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還摸了下自己的臉,她真是被他打怕了。但是,嘴卻不饒人。她喊侯玉川:“爸爸,你看看周向南,都成這樣了,還在囂張!”


    侯玉川背著手,很怡然自得地說:“周向南,你要是一開始就聽我的,現在應該能混個科級了,現在卻當了一個維持秩序的,跟掃大街的有什麽兩樣?這就是你所謂的遠大理想?是你夢寐以求的宏偉藍圖?現實很殘酷,離開侯家,將寸步難行!”


    侯嬌嬌說:“這就叫差別,你周向南永遠都望塵莫及的差別!”朝著周向南呸了一下,又一口唾沫落在了他的身上。


    周向南往侯嬌嬌跟前走,她卻藏在了侯玉川的身後邊,並且還露出頭喊道:“你還想打人啊!告訴你,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報警!”


    侯玉川鄙夷地看著他,說:“不要再張牙舞爪地咬人了!你現在已經落魄到如此境地,如果再打人,就能把你打回老家你信不信?”


    周向南說:“你閃開,我今天非要抽她兩個耳光,因為她口中的屎到處亂噴!”


    侯玉川說:“我就是躲開,你也不敢。”說著,真往一旁挪了兩步。


    周向南突然就跳到了侯嬌嬌麵前,伸開長臂就打了下去。“啪啪”兩記響亮的耳光過後,侯嬌嬌瘋了一樣地向周向南撲去。她披頭散發,雙手亂舞,嘴裏罵著髒話,在周向南的身上又打又踹。


    侯玉川也走過去,在周向南的身上踢一腳,要不就打一拳。


    周向南反擊的話,這對父女可以說是分分鍾就得告饒。可這裏是堂堂的市紀檢委,在這裏把他們打一頓的話,侯玉川若是追究起來,真會犯錯誤。再說,一個年紀大了,一個是女的,在人看來也有點欺負人的味道。於是,盡量躲避著,不想讓矛盾升級。


    周向南的忍讓,讓侯玉川和侯嬌嬌誤以為周向南怕了,追著打他的勁頭更大了。


    在場的來訪人員看不下去了,紛紛上前指責。他們剛才的對話,大家也都聽了個明白,還有趙凡的介紹,他們也對周向南心生了尊敬。指責聲中還是不能阻止侯玉川父女追打周向南的腳步,剛才和周向南發生衝突的兩兄弟沉不住氣了,擼起袖子走過去,一人抱住侯玉川,一人抱住侯嬌嬌,很鬆鬆地就把他們摔倒在了地上。


    大家看著侯玉川和侯嬌嬌在地上掙紮著,都開心地笑了。


    費了很大的勁起來,侯玉川抓住了那個摔他在地的人,氣急敗壞地說:“你是哪裏人?你信不信我給你們鎮上一個電話,就會有警車來把你送進監獄!”


    “你是壞人!他給我們買水喝,你為什麽打他?”


    侯玉川揚起手要打他耳光,嘴裏還不幹不淨地說:“我買水就是刷了廁所,也不會給你們這種人喝,一看就是一些沒有素質的垃圾!”


    手還沒落下來,手腕就被漢子攥住了,往前拉了一下,侯玉川就狗啃食地趴在了地上。


    侯玉川和侯嬌嬌的行為激怒了在場的來訪群眾。他們的合理訴求得不到解決,早就對這種不關心群眾不關心人民疾苦的官恨之入骨了。於是,一擁而上,把剛剛從地上站立起來的侯玉川圍了個水泄不通,有的振臂高呼,有的要對他動手。


    侯玉川嚇壞了,臉上大汗淋漓,頭皮一個勁地發麻,全身蜷縮著抖動不止。


    麵對著此情此景,周向南也嚇壞了,現在的老百姓最看不慣的就是欺負群眾的幹部,特別是他們,有的長期上訪,對於敷衍了事、踢皮球的幹部早就心生怨恨,今天看到這麽一個飛揚跋扈的官,豈不是要打他個稀巴爛都不解恨?


    於是,他大聲喊道:“不要,不要打,不要打!”跑過來勸大家放過侯玉川。


    侯嬌嬌不管不顧地大喊大叫:“我馬上報警,把你們全都抓走坐牢!”


    侯玉川已經意識到了嚴重性,製止道:“嬌嬌,不要報警,不要報警那!”


    在周向南的勸說下,大家都散去了,廣場恢複了秩序。侯嬌嬌心有不甘地說:“爸,這都是和周向南一樣的刁民,為什麽不讓我報警抓他們?”


    “眾怒難犯,我們會吃虧的!”侯玉川告誡她說。


    這時,趙凡走到了周向南麵前,很不理解地問:“這位是誰呀,這麽沒有素質?”


    侯玉川把眼一瞪,說:“你是誰?竟敢說我沒有素質?”


    趙凡聳了聳肩膀,說:“我說的是事實啊,有沒有素質大家都看到了呀。”


    已經重新排成隊的人好多都附和著喊:“是這一男一女沒有素質!”


    “養這樣的官,是民之不幸!”


    趙凡笑著說:“聽到了沒有,說你們沒有素質!”喊一直在攝像的電視台記者:“來,給這位沒有素質的大官一個特寫!”又對侯玉川說:“晚上的新聞裏,全市人民都能看到你的醜惡嘴臉了!”


    侯玉川突然想到了什麽,要是在電視台播放了,那自己不就完了?於是,厲聲問扛著攝像機的記者:“誰派你來的?”


    記者一愣,反問一句:“你是誰呀?是我們領導派我來的,你管得著麽?”


    侯玉川站著,嚴肅而又威嚴地命令道:“馬上把剛才拍攝的內容刪掉,不然,後果自負!”


    記者看著這位裝腔作勢的人,感到十分不解,問:“我為什麽要聽你的話?”


    “你必須要聽,不然,你的記者生涯就到此為止了!”侯玉川走近記者,問:“你難道不認識我?市委開會我都是在主席台上坐著。”


    記者搖搖頭,一臉茫然。


    侯玉川看了看他女兒,喊道:“嬌嬌,告訴他我是誰!”


    侯嬌嬌大聲喊:“我爸爸是市委組織部部長,就是你們台長,也得看著我爸爸的臉色行事。你真是瞎了眼,還想在電視台播放,我看你是活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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