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色公司現場,大家深受鼓舞地回自己的辦公室了,攝像的小汪和趙凡要走的時候,丁連嶽讓孫繼芳喊住了他們。


    小汪問:“有事?”


    丁連嶽往前走了一步,笑容可掬地說:“感謝媒體對我們工作的支持。請問,你們來這裏,是領導通知的嗎?”


    趙凡回答說:“是熱心人士提供的線索。”


    “熱心人士?好,好。不過,在播放的時候,有些不當情節以及一些沒有正能量的語言,一定是要刪除的。”


    “回去以後還要編輯的。”小汪說完,就與趙凡一起欲要上車。


    孫繼方搶先一步,攔在他們麵前,說:“在我們公司吃了飯再走吧。我們公司的餐廳設有雅間,也有大廚主勺。”


    他們拒絕了,上車後揚長而去。


    孫繼方把丁連嶽請到了辦公室,對他今天的表現狠狠地奉承了一番,最後說:“周向南真是太年輕了,你一來,他立馬就慫了。並且還當麵認錯,夾著屁股灰溜溜地走了。看著他那狼狽樣,真是太開心了!”


    丁連嶽嗬嗬兩聲:“跟我鬥,還太嫩了點。”


    喝著茶水,孫繼方突然說:“今天的事情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周向南明知道不屬於他管的工作,為什麽會出麵?難道他就沒有想到後果嗎?作為一個能破獲零一號大案的人,智商不會這麽低吧?他是不是有什麽目的?”


    丁連嶽問:“除了你兒子的事情外,難道你還有把柄在他手裏?”


    “聽說他現在是發改委窩案的專案組組長,崔玉鵬在他手裏......”。他欲言又止。


    “你跟崔玉鵬有交易?”


    孫繼芳仍然吞吞吐吐。


    丁連嶽說:“老孫,你這樣就不把我當朋友了。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想想辦法。再說了,咱們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若出事,我也不保。”


    孫繼方吸取了過去的教訓,在很多關鍵節點上沒有當官的為他撐腰,吃了不少虧。自從認識丁連嶽後,他覺得這將是一棵給他遮擋風雨的大樹。於是,先是試探著送物,見他來者不拒,就開始送錢,他也總是笑納。


    丁連嶽也算是說了句實話,孫繼方萬一出事,他也跑不了。


    孫繼方這才露了實底:“去年的時候,我曾經送崔玉鵬這個數。”他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十萬還是一百萬。”


    “一百萬。”


    丁連嶽不由得有點氣惱,你這老小子給他倒是大方,一次就給了這麽多。可是,給我送的時候,卻摳摳搜搜的,最多的一次隻有四十萬......不過,總數怕是早就超過了這個數。再說了,人家的錢,願意給誰就給誰,根本就不能計較。


    孫繼方滿含期待地看著他:“丁秘書,有化解的辦法嗎?”


    丁連嶽凝眉沉思一會兒後,說:“你給崔玉鵬行賄的事情,大可不必擔心。崔玉鵬就是帶進墳墓也不會說的。”


    “不會說?他為了保住腦袋,會一股腦地全都交代的。”


    “崔玉鵬不傻,他交代的越多,罪行越重,法院判的刑期越長。他交代一些紀委掌握到的情況,或者是有同案的案子,對於隻是彼此知道沒有第三者的受賄情形,他是不會講的。”


    孫繼方想了半天,感覺丁連嶽說的佷有道理,就好像他進去過一樣。但是,他還是提出了疑問:“那他今天來給我關門停產,到底是為哪樣呢?”


    丁連嶽點點頭,很有城府地說:“他純粹就是為了出風頭為了個人立功而來。他也說了,還以為是做了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單純,太單純了。同時,也恰恰說明,他並不掌握你行賄於崔玉鵬的事。”


    “怎麽說?”孫繼方虛心請教的樣子。


    “你想啊,他如果掌握了你的什麽證據,會秘密調查,他這樣大張旗鼓地前來又是封門又是讓你們停產的,豈不是打草驚蛇嗎?”


    孫繼方連連點頭:“丁秘書見多識廣,分析的就是到位。好,我明白了,心裏也亮堂起來。走吧,咱們去吃飯。”


    丁連嶽沒有反對:“還是在你們餐廳吃吧,出去吃萬一被認識我的人看到,就又是麻煩。”


    “在我們餐廳,絕對安全。對了,上次的那個女孩,你挺喜歡的是吧,我讓人去把她接來。用過餐後,就在我們的招待所休息上兩個小時。”見丁連嶽露出了喜色,又接著說:“那女子是藍花之都的頭牌,白天休息,正好有時間。”


    丁連嶽啥也沒說,就等於是同意了。


    當天晚上,丁連嶽早早地就坐在了電視機前等著看《沙嶺新聞》。節目剪了不少,可是,他連說兩次保證的話不但沒有刪,反而顯得更突出了,就跟他的人經過放大處理一樣。


    看過後,他感覺很不舒服,好像人有問題,說個話也有問題。


    他悶悶地點了一支煙抽著,忽然手機響了,他一看,是楊兆宏打來的,連忙接聽了:“小丁,看過《沙嶺新聞》了嗎?”


    “市長,我看過了。”


    “你來我家裏一趟吧。”


    “好,我馬上到。”他迅速出門,就往楊兆宏家跑。


    他們同住在新市委宿舍,倒也方便。楊兆宏在書房裏喝茶,他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楊兆宏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讓他坐。接著問:“小丁,今天你去開發區的染色公司,是我派你去的?”


    “不是。我跟你請過假,說是需要處理家裏邊一點事,結果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公司老總孫繼方的電話,說周向南要他們公司關門停產。這家公司在以後拍賣明耀集團產業的時候,有很大的作用,而且,也是經過你允許,讓他召集沙嶺的知名企業家開的聯誼會。我想還要用他,應該去幫他一下。所以,沒有向你匯報,我就去了。”


    丁連嶽沒敢坐,一進門就感覺氣氛不對,楊兆宏好像壓著一股火,隨時都要爆發一樣。


    楊兆宏說:“我並沒有問你過程,你代表我,保證公司的合法權益不受侵害。這兩句話,你也不掂量掂量,就這麽輕易地說出口?如果小範圍的說說也就罷了,當作新聞讓全市人民都看到了,你可真是出名了!”後邊的話不由得提高了,聽起來很不客氣。


    丁連嶽連忙說:“市長,我錯了。”


    “你錯在哪兒?”


    “錯在不該說代表你,更不該下保證。”


    “如果我事先知道,派你去處理這件事,你可以這樣說。一家私營企業,我過於關心了,是不是會讓人聯想到很多問題?王誌輝一定會大做文章的。”


    丁連嶽忽然靈光一閃,說:“周向南去染色公司,是不是王誌輝讓他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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