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施染你先別生氣。”


    “我知道讀書是要日積月累的,我肯定能堅持,我也會通過院試的。”


    他的樣子脆弱的讓人心疼,可盡管如此,他還是覺得是自己的問題,一個勁地安慰施染。


    “如果你覺得吵,我以後也可以小聲一點的,你別煩我。”


    “跳舞我也隻是隨口說的,你不用……”


    施染聳了一下鼻子,嗤笑一聲,打斷了淩時晏的話。


    “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我隻是單純的不想看到你。”


    這話一棒子打在淩時晏的頭上,他木然地待在那裏,眼淚慢慢地從眼角滑落,眸光一片死寂。


    施染似乎也不想再管他,轉身就進了房間。


    淩時晏靜靜地,不知道在這裏待了多久,一直到雨小了,才徹底回過神來,離開了這裏。


    房間內,施染靠在窗前,看著消失的身影,鬆了一口氣。


    鼻頭一酸,隻覺得心口堵得慌,如同被沉重的傷痛所折磨。


    她緩緩閉上眼睛,顫抖的睫毛顯示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離我遠一點吧……算我求你了……


    可能是在外麵吹了很久的風,許久都沒有生過病的施染,當天晚上就開始發燙了。


    施染靜靜躺在床上,眼睛微微睜開,伸手覆上額頭,燙得就像冬天的火爐。


    她的臉白的幾乎沒有一絲血色,墨色的長發淩亂地散落在床上。


    眉頭緊蹙,嘴唇發紫,艱難地喘息著。


    熟悉的臉龐出現在眼前,她的眼神逐漸迷離,流露出一絲眷戀。


    施染輕輕抿了一下嘴,露出那若有若無的委屈。


    祈安……你當初是不是和我現在一樣難受啊?


    周身止不住地顫抖,她現在就連咳嗽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發出陣陣難過的呻吟。


    這麽多年,施染以為她早就做好一個人的準備了。


    可真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猛地發現。


    原來……要忘記一個人,是那麽的難……


    曾經發生的事一幕一幕重新在腦海裏重現,淚水無聲無息地浸濕了枕巾,渾身上下仿佛沒有一絲活氣。


    淩時晏,如果你不喜歡我,那該有多好?


    至少這樣,難過的隻有我一個人,你還是那個肆意的小侯爺,就那樣平安順遂地度過一生。


    四肢百骸就像被冰水浸泡,手無力地垂落在床邊。


    那個護了她四世隻對她溫柔的少年,好像要被她親手推開了。


    無望在蔓延,痛意也在撕扯著悄然生長。


    婢女被她全部趕走,管家無事也不會靠近她住的院子。


    一直到第三天,施染才再一次恢複神誌。


    她虛弱地從床上坐起來,換好衣服,慢步走到偏房。


    這裏有她備好的藥材,生火,熬藥。


    今天天氣晴朗,院子裏很是安靜,施染喝完藥,躺在躺椅上。


    “很暖,曬太陽的確很舒服。”


    她望著那高高的圍牆,嘴角緩緩揚起一抹笑容。


    ……


    “你不會還放不下施染吧?”


    蘇雲楓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淩時晏,覺得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沉默了好久,才緩緩吐出這麽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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