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江承一怔,手裏的茶杯被驚得翻落在茶幾上,沒好氣地說道:“一大把年紀的人,做事一點兒都不穩重,一驚一乍的,嚇壞寶寶了。”


    金理闖被他這麽一說,登時麵紅耳赤呆在當場,幸虧李飛雪過來化解尷尬的氣氛,恭敬地為虞江承續上一杯茶,說道:“虞先生,這份就是噬魂,請您收好。”她故意壓低身姿,露出傲人的事業線,那對被包裹著緊實的、靈活的玉兔在虞江承麵前晃動,誘人至極。


    虞江承咽了咽口水,心想李飛雪這個女人對金理闖那是言聽計從,心地其實還算善良。就是可惜了這麽個絕色美人,淪為金理闖收買人心的工具。嘿,小金這家夥不會又開始動什麽歪點子了吧?就算是要使美人計,起碼要找個符合我標準的。。。


    李飛雪如果能夠聽到虞江承的心聲,絕對會被他前麵那句話給感動。


    他接過心法,看都沒看一眼就交給慕容旌德,輕笑說道:“你們做事,我放心的。既然心法到手,茶水也喝了,我們就不打攪哩。”


    金理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虞先生,我還有一個疑惑,不知該不該問?”


    虞江承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說道:“我們也算是朋友,用不著那麽客氣,有什麽話就直說。”


    金理闖避開虞江承灼灼的目光,輕聲說道:“虛無幻境是按照通道編號傳送人的,虞先生是從我們這裏進去的,理應從我們這裏出來,我很好奇,虞先生是怎麽出來的?亦或者,為什麽可以從其他通道出來?”直到通道關閉,他一直都沒見到虞江承的身影,還以為虞江承已經死在裏麵了。虞江承的出現確實讓他驚訝萬分,當然,訝然之餘更多的是不解。


    虞江承虎軀一震,暗歎金理闖為人處世的謹慎和多疑,呆了半晌,才幹咳一聲說道:“還有這麽一說?嘿。。。那可能。。。哎,你就當不知道好了。”虛無幻境有這種設定,他還真不知曉,更別提能在一時半會兒的功夫裏找到應對之法。畢竟他能夠出來,全賴於豫讓破開虛無幻境那個空間與塵世的屏障。


    逍遙門的弟子哪個不知道豫讓是虛無幻境的掌權人,雖然墨上空把豫讓的死訊告知眾弟子,但是這事可瞞不過金理闖。一個能夠撼動修真界半壁江山的高人,怎麽可能會突然之間暴斃,況且虛無幻境這種地方如果沒有掌權人,那是不可能運作得起來的。


    那麽結果就隻有一個,那就是豫讓本人就在虛無幻境內。要不是他的身份特殊,早就進去一探究竟了。


    金理闖心中有數,冷不丁地問了一句:“老祖是不是也一同出來了?”


    虞江承暗忖你小子可真雞賊,連這事都能夠聯想得到,故意淡然說道:“你家老祖我確實見過一麵,不過之後就分別了,你該知道他這個人,行蹤又飄忽不定,我可沒有這個能耐能夠跟上他的步伐。更況且他有言在先,讓我不要去打攪他。”他這話裏有話,是個人都能夠聽出裏麵的意思。


    金理闖心想:老祖我連見都沒見上一麵,怎麽可能熟知他的性格呢?不過老祖還活著,確實是件好事。。。大好事。


    其實虞江承不知道金理闖對豫讓的崇敬之意有多高,金理闖之所以會拜入逍遙門,最主要原因還是因為豫讓這個人,他雖然沒有見過豫讓,但豫讓留在逍遙門的心法以及逍遙門的思想意境,徹徹底底地折服了他。不管是神閑還是梵音焚心,亦或是其他心法,皆是以普度眾生為目的,這種類似於犧牲自我,成就眾生的做法,可是最貼切金理闖最初的作風的。


    很難想象,金理闖這種外表長相粗獷的人,竟然心懷慈悲之心。


    正因為逍遙門貫徹救死扶傷的作風,才在修真界落下如此甚好的口碑,隻不過這一切在交到墨上空手裏之後,徹底脫離了初衷,成了如今的模樣,如果讓豫讓知曉,就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金理闖想了想,說道:“小雪,你去幫我把抽屜的那份信拿過來。”


    李飛雪回了句:“好的。”


    金理闖親自為虞江承斟茶,客氣地說道:“虞先生既然受老祖的關照,對於我們逍遙門了解頗多,我這裏有個東西,想讓虞先生幫忙參謀,參謀。”他心想虞江承和豫讓的關係,肯定非同一般,這樣看來,虞江承不可能與逍遙門交惡,說不定,逍遙門的門主之位。。。


    金理闖沒敢繼續胡思亂想下去。


    虞江承心底錯愕,他能夠很清晰地感受到金理闖發自內心的坦誠,微微一笑,說道:“既然都是朋友,這點小忙算得了什麽?”


    這時,一份黑色的信函交到虞江承手上。


    虞江承沒有絲毫客氣,打開信函粗略地看了一遍,淡淡說道:“這是你門主寫的?”


    若非金理闖信任虞江承,絕不會把這麽重要的信函交到他的手裏。


    金理闖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是的。”


    虞江承仔細地掃了一眼,沉思片刻,微微一笑,說道:“這應該是一種悟道,不過,以墨上空的性格,不至於會悟到這個層麵。”


    金理闖沉思片刻,說道:“此話怎講?”


    虞江承咽了咽口水,緩緩說道:“從字麵上看,無執、無為、無私,其實就是一種大愛,逍遙門的初衷不就是以博愛示人嘛,而你們門主墨上空可不是這種人,所以,我可以很肯定,寫這份信函之人,絕非墨上空本人,而是另有他人。說不定這個人很器重你,不然不會給你做提點的。你看,這裏還提到了人之道、地之道和天之道,能達到這種境界的人,非同一般呐。我想想。。。梵音焚心講究人物合一的境界,你可以試試靜氣凝神,不對,不應該是凝神,而是放空思想,嘿。。。怎麽和我修習的心法如出一轍呢?哈哈,不會寫這個信函的人跟傳授我心法的人是同一個人吧?”


    竟然讓他懵個正著,確實是豫讓所為。


    隻是豫讓為什麽會這麽做呢?


    李飛雪和金理闖聽得麵麵相覷,泛起心悅誠服的念頭。


    虞江承頓了頓,旋又說道:“你是不是一直停留在玄階三等很多年了?”


    金理闖心中一怔,連忙說道:“沒錯,大概三十多年。不過,虞先生是怎麽知道的?”


    虞江承心想:豫讓曾經說過,現在的環境讓修真者的修行速度大不如從前,一名合格的修真者從黃階到地階,至少需要曆經百年。而金理闖這種頗有悟性的修真者,本該百年就能達到地階,可惜他這個玄階三等的瓶頸遲遲突破不了,自然是有一定的因素在裏麵,可能就差旁人的一個提點。而寫這份信函之人,也是有這個用意。這人到底是誰呢?這麽器重金理闖?他深吸一口氣,說道:“小金,你隻有把噬魂給舍棄掉,才有可能打破這層瓶頸,萬念化作一念,一念化作無念,以靜修性,終成正果。”


    噬魂說白了就是一類消磨意誌力和韌性的心法,一旦你上手了,就自然而然不會願意花更多的心思去琢磨心法的奧秘,一味地利用心法去獲得某些利益,不正是淪為心法的傀儡,而忘記修真的本意了嗎?


    修真的本意就是在於修功練法,求得真我。


    金理闖被虞江承這麽一點撥,猶如醍醐灌頂,徹底解開了他多年來的困惑,就像是一股無名的力量將他帶進一個新的境界。他極有深意地點了點頭,感激地笑道:“虞先生的一席話,讓金某受益匪淺,多謝,多謝!”


    虞江承的嘴角逸出一絲笑意,說道:“小金,你在逍遙門混的也不咋地,不如跟著我混吧。”


    虞江承識人還是很準的,金理闖有著非同尋常的天賦,假以時日,必然有不菲的成就。


    金理闖一怔,連連搖頭說道:“生是逍遙門的人,死是逍遙門的鬼,虞先生的好意,金某心領了。”


    虞江承長歎一口氣,說道:“可惜了你這個金子,在墨上空的手裏什麽時候才能發光呢?哎。。。”


    也就在他們二人交談之際,豫讓走進一扇大門,這扇大門上瀟灑飄逸地寫著兩個大字:逍遙。


    秦嶺是南北地區的分水嶺,它的主峰乃是太白山,太白山石峰林立,千姿百態,崇山駿高而陡峭,穀底深邃而狹長。平日裏煙霧繚繞,難識太白山之真容,再加上珍禽異獸,木材草藥,數不勝數,讓這太白山更增神秘色彩。


    逍遙門便是坐落在太白山之中。


    當年豫讓就是看上太白山峰巒如聚,地勢險要,鮮有人踏足,再加上這裏匯聚天地靈氣,是個絕好的靈境,於是乎,當下就在此地開宗立派,創立逍遙門。


    逍遙門的宗旨是一念三千,普度眾生。何為一念三千?從某種意義上講,任何人都是有七情六欲,任何一個念頭都有可能改變身邊三千人的人生軌跡。因此,豫讓要求逍遙門的弟子必須心懷慈悲之心,以善心和善意去造福世人,換句話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豫讓的這種思想正是星芒所需要的心境,這也是為什麽豫讓能夠達到第八層境界的最主要原因。


    是因才有果,是緣才有報。


    畢竟豫讓身懷虛無幻境這個重擔,便請了好友冷痕楓幫忙打理派內事物,隨後就淡出弟子的視線,這就是為什麽逍遙門會有兩位創始人。老祖是原神豫讓,而冷痕楓被稱為元祖。冷痕楓倒是沒有辜負豫讓的厚望,將逍遙門發揚光大,鼎盛時期,可是與天仙派和天道宮這些數一數二的宗派,並駕齊驅的。


    兜兜轉轉數百年,冷痕楓早就退居二線,不再過問逍遙門之事,而逍遙門曆代門主壽命皆是不長,且能力一代不如一代,弟子參差不齊,逍遙門逐漸落沒,雖不如當年名聲大噪,但在修真界也算是排上名的宗派。


    試問逍遙門弟子有著救死扶傷的本事,哪個世家宗派會不拉攏關係呢?隻可惜,墨上空徹底將逍遙門染黑了,要不是有虛無幻境這層關係,逍遙門早就被其他宗派給滅了。


    豫讓看著眼前一片蕭條不堪的景象,深深地籲出一口濁氣,忽地雙目暴起精芒,沉聲說道:“墨上空在哪?叫他滾出來見我。”


    一個寬寬的臉龐上布滿麻點的男人走向前,仔細端詳了他好一會兒後,不客氣地說道:“你是什麽人?敢來我們逍遙門叫囂。”


    豫讓淡淡說道:“你是什麽人?”


    這名男人用比常人粗壯的大手,提著比他身長還高的龍雀寶刀指了指豫讓,冷酷地笑道:“我是逍遙門的堂主,冷無燕。”


    逍遙門有左右兩大護法,分別是左護法梁超和右護法梁山,這兩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雖然實力並不強,但在逍遙門來說,也是有著舉足輕重地作用,他們主要負責虛無幻境的運作和管理,梁超負責秦嶺以南,梁山負責秦嶺以北。逍遙門向來講究能者居之,之所以這兩個人的護法地位不被其他弟子所撼動,是因為梁超和梁山是墨上空的女婿。


    逍遙門有四名堂主,分別是青龍堂堂主單少名,主要掌管逍遙門的內務;白虎堂堂主魏央,主要負責逍遙門的財政運作,畢竟一個宗派是離不開日常開支的;朱雀堂堂主劉瑾,主要負責逍遙門的建設和社交,隻是劉瑾此人向來獨來獨往,因此逍遙門在與其他宗派之間的聯係是越來越疏遠;玄武堂堂主冷無燕,主要負責逍遙門弟子的修功練法,這個冷無燕還是頗有來曆,他是元祖冷痕楓的後人。


    堂主之下便是長老,長老總共有32名,單獨管理每個機構的傳送門,相比其他31處機構,隻有金理闖這個機構是最龐大的,這還多虧了金理闖不菲的商業頭腦,通過各種手段收購了當地一家上市公司,為逍遙門創造不菲的財政收入。


    豫讓微一錯愕,接著哈哈大笑,說道:“你和冷痕楓什麽關係?不會是他的徒子徒孫吧?哈哈。。。你們在外貌和風度上倒是頗為相似,就是你在氣魄上遜色一些,沒有冷痕楓那般鋒銳。”


    冷無燕心中一怔,麵色少許緩和地說道:“你認識老祖宗?”


    豫讓輕蔑一笑,說道:“何止認識,這老家夥當年還欠我一個承諾。”


    冷無燕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口問道:“什麽承諾?”


    豫讓默然半晌,眼裏透出哀傷的神色,淡淡說道:“這老家夥口口聲聲說等我出來,再飲它個三天三夜,如今我回來了。。。哎。。。物是人非。。。”


    冷無燕大吃一驚,連忙說道:“你是。。。老祖?這怎麽可能!”


    一旁的弟子皆是麵麵相覷,傳言老祖已然仙逝,如今赫然出現在麵前,怎麽會不教人大驚失色呢?


    豫讓眨了眨眼,淡然笑道:“沒錯。”


    簡單的兩個字猶如晴天霹靂,驚得冷無燕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和身旁的單少名交換了個眼色,均是心中凜然。


    單少名輕聲說道:“口說無憑,你怎麽證明自己就是老祖。”


    豫讓冷哼一聲,悠然說道:“你去把墨上空給叫出來,當麵對質,不就一清二楚了?用不著我教你們怎麽做吧?”


    單少名湊到冷無燕耳畔,低聲說道:“我觀此人神情自若,必然是有備而來。不管是敵是友,一切都要小心謹慎。你在這裏維持好局麵,我去通報門主。”


    待單少名逸出視線,冷無燕才回過頭來,客氣地說道:“請稍等片刻,門主馬上就到。”若是眼前之人真的是老祖的話,冷無燕自然是要給足麵子的,畢竟自己的老祖宗可是豫讓的摯友。


    豫讓點了點頭,平靜地掃視著派內的景物,心中泛起一絲漣漪。


    沒過多久,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這個男人有一頭長及腰間的墨發,飛揚的眉角,冷豔的白膚,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飄逸和道不盡的魅惑。


    一個男人能生成這副模樣,能引起多少女子為他癡迷?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修真者眼裏的大魔頭--墨上空。


    墨上空萬萬沒想到,失蹤了幾百年的豫讓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密謀了這麽久的計劃,說不定會被豫讓給破壞了。他的身影驟然停在豫讓前方,從容說道:“弟子事忙,不知師傅歸來,怠慢了師傅,還望您老人家多多見諒。”


    豫讓雖然滿臉笑容,但是身上生出一股殺氣騰騰的氣焰,二話不說,一掌拍在墨上空肩頭。


    墨上空哪裏料到豫讓會有此招,毫無防備之下,整個人猶如炮彈一般跌飛出去,後背結實地撞到後方大殿的牆壁上。


    “轟隆····”頃刻間,巨大的大殿就像是積木一般粉碎成一塊塊,跌落一地,場麵極度慘烈。


    大殿前圍聚的弟子皆是目瞪口呆,一片寂靜。


    任誰都無法想象豫讓會對墨上空出手。


    逍遙門弟子見自己的門主被豫讓所傷,生死未卜,而大殿又被催毀,心中登時生出強烈的怒意,紛紛揮舞著兵器疾衝而上。


    “住手!”墨上空從亂石堆裏爬了出來,模樣十分狼狽,他來不及抖落身上的粉塵碎石,低沉地說道:“都給我退下。”


    弟子一聽,皆是愣在當場不知所措。


    墨上空悶哼一聲,站起身來,恭敬地說道:“墨上空拜見師傅。師傅這些年在外遊曆,身體可好?”


    豫讓的目光在墨上空身上轉了轉,臉色陰沉地說道:“你是巴不得我這個師傅早日升天,讓你落得清淨。”


    墨上空“哇”地一聲吐出大口淤血,慘淡笑道:“師傅真會開玩笑,徒兒時時刻刻不惦記著師傅。”


    豫讓臉色陰沉,絲毫沒有好轉之意,恨不得一掌拍他腦門上。倒是墨上空身旁的劉瑾,滿臉殷勤地說道:“老祖,門主剛才還在討論起您來,說您當年橫掃魔門,如何如何英勇神武,說得我那是熱血沸騰,恨不得一賞老祖的尊榮。”


    豫讓輕蔑地湊了劉瑾一眼,淡淡說道:“你是什麽人?”


    劉瑾啞然失笑說道:“小子是朱雀堂的堂主,劉瑾。”


    豫讓“哦”了一聲,倏地殺機大盛,四周的空氣立時以他為中心點旋動起來,先緩慢後轉快,勁氣橫飛,鋪天蓋地地朝著劉瑾罩去。


    “轟。。。”


    以墨上空之能,都被豫讓打得毫無招架之力,更何況是劉瑾。


    隻見劉瑾連聲音都還未發出來,就徑直跌進樹叢裏,一聲巨響過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恐怕是直接重傷暈厥了。


    任墨上空想破腦袋,也不明白豫讓為什麽會對劉瑾大打出手。


    豫讓那對虎目射出銳利懾人的異芒,低沉說道:“這是幫一個小弟出的頭。現在輪到你了,墨上空。你這家夥,怎麽管的宗派,才兩百年就墮落成這樣?”


    墨上空腦海一片空白,淒涼地說道:“師傅,我是被冤枉的。”


    墨上空也是厲害,這句話讓豫讓一時摸不清頭腦,愕然半晌才說道:“你說是被冤枉的?誰冤枉你了,冤枉你什麽了?”


    墨上空恭敬地說道:“回稟師傅,事情是這樣的,以往我們逍遙門貫徹濟世救人的宗旨,不求任何回報,所以我們以微薄的收入維係著宗派的運作,這放在幾百年前,倒是沒有什麽問題。但是現在的修真界太輕浮,一切都以物質為基礎,我們弟子哪裏經受得住外界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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