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年指尖輕輕磨著她那有些腫脹的唇瓣,眼眸漆黑。


    薑茶不敢動,完全不敢動!她被捆著完全被動!


    那就再相信她好了。


    裴年低腰伏在她肩膀上,聲音有些悶悶:“那你發誓,不要丟下我了。”


    有些小狗狗的破碎感,薑茶哪能不答應呢?連連答應。


    她答應的太快反而讓裴年又不爽了,少年猛然抬起腦袋,抿著唇看著她。


    薑茶咽了咽口水:“怎…怎麽了?”


    裴年突然輕笑一聲,親了親她的唇瓣:“沒什麽,隻是覺得阿如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薑茶:“……”


    那就趕緊放開她啊,都要綁麻了!


    許是她眼神太過強烈,裴年竟然伸手解開了捆住她的繩子。


    薑茶得到自由立刻揉了揉手腕,側著身子:“裴年!我手酸死了!都怪你!”


    少年坐在床邊,眼神溫柔的接過她的動作,輕柔的幫她揉起了手腕:“嗯,我的錯。”


    薑茶任由他服侍自己,歪著腦袋躺在床上,目光不由得上下打量起來。


    這裏好像是一間木屋,房門緊閉也看不清楚外麵的模樣,不過東西布置還算溫馨,一看就是認真整理過的。


    視線移到幫她揉手腕的少年身上,束在腦後的頭發垂落胸前,穿著今晚見到的墨綠色衣衫。


    身上還有一點血腥味,薑茶不可抑製的皺了皺眉。


    裴年很快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溫聲開口:“怎麽了?”


    薑茶嫌棄的往後退了一下,少年的眸子肉眼可見的暗了下來。


    薑茶連忙開口:“你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我不喜歡!”


    裴年愣了一下,有些呆呆的。


    反應過來笑了一下:“我去換一件,你……”


    薑茶連忙接過他的話:“我就在這等你,不走!”


    裴年才心滿意足的轉身出了門。


    薑茶本來就不打算走,仰躺在床上打了個哈欠,外麵的風時不時吹響窗戶。


    薑茶不自覺有些犯困了。


    裴年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少女抱著被子睡著的模樣。


    動作輕柔的走過去,坐在床邊目光裏滿是愛意的看著她。


    指尖輕輕撫上她微皺的眉頭。


    薑茶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到裴年有些心虛的收手。


    “上來,睡覺!”


    裴年頓時呆住,不可思議的看著她,薑茶看他許久不動,不耐煩的開口:“不上來就出去!打擾我睡覺。”


    語氣凶巴巴的,但是落在裴年耳朵裏卻是別樣的動聽。


    少年臉一紅,老實的脫下長袍,小心翼翼的躺在薑茶身邊。


    動作僵硬,絲毫跟剛才那大膽撩她的模樣判若兩人。


    薑茶歎了口氣,挪動了身體直接手腳並用搭在他身上:“蓋被子,冷。”


    裴年手忙腳亂的應了一聲,拉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被子下的手緊緊攥著她的手,看了看簾幔邊上的蠟燭。


    裴年手輕輕一彈,蠟燭瞬間熄滅。


    黑夜裏,耳邊傳來少女的呼吸聲,裴年心情蕩漾,怎麽也睡不著。


    ……


    第二天,裴年意識沒清醒,就先摸向旁邊,摸了個空。


    眸子瞬間睜開,撩開被子 鞋子都沒穿就往外走。


    剛打開門就跟迎麵而來的少女撞了個滿懷。


    薑茶還沒說話呢,瞬間被抱住,少年緊緊抱著她,薑茶隻感覺自己被擠壓,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裴年反應過來鬆開手,薑茶有些無奈的看著他,這孩子!不會以為她跑了吧!


    六一翻了個白眼:“差輩了啊!”


    薑茶牽住裴年的手,踮起腳尖在他嘴角親了親,哄著開口:“我不走,你別怕啊!”


    裴年動容的壓下眼底的情緒,隨後看向薑茶:“我沒有怕啊!”


    手上的力氣卻加重了,薑茶也不拆穿他,敷衍的點了點頭:“是是是,是我怕了離開你,好了吧!”


    哄人的小語氣,裴年跟在薑茶後麵,視線落在她的後腦勺,嘴角勾起弧度。


    出門就是竹林,也不知道為什麽在竹林中建了一個小木屋。


    昨晚裴年離開了山莊,把弄千殤弄到了這裏,裴年並沒有直接殺了他。


    說出來也比較殘忍,裴年隻是弄瞎了他的眼睛,廢去了武功,現在就關在山裏的某一處。


    薑茶撐著身子歪著頭,視線讓人不可忽視,裴年有些無奈又溫柔的聲音:“我長這麽俊已經讓你目不轉睛了嗎?”


    薑茶眨眨眼,輕聲笑了笑:“裴年,你還沒有說你就是遲暮,還是說你一開始就不打算告訴我啊?”


    裴年停下手上的動作,臉上有些慌了神的去看薑茶,生怕她生氣。


    可是少女臉上隻是淡淡的,這讓裴年更加恐慌了:“不是,本來覺得經脈恢複的事情不可能了,江湖上我的仇人還不少,反正大家都在傳遲暮已經廢了,


    本來想著賺錢去找弄千殤換解藥,這輩子就這樣當個無名小卒就好了……”


    裴年事無巨細的把所有問題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說到最後都口幹舌燥了,小心翼翼的去看薑茶的臉色,奈何姑娘的神情絲毫沒有變化。


    裴年小心的挪到薑茶腳邊蹲下,腦袋抵在她腿上:“阿如,我之前沒有對你說全部,你是不是生我氣了?還喜歡我嗎?”


    薑茶語塞,裴年怎麽那麽沒有安全感啊?


    看著趴在自己腿上的大腦袋,還輕微抖動,哪怕知道他是裝的,薑茶也狠不下心。


    手輕輕擼了擼他的腦袋:“我沒生氣,還喜歡你,最喜歡你了啊!”


    六一捂著胸口,哎呦喂 。這甜分真超標了。


    在薑茶看不見的角落裏,少年嘴角微微上揚。


    ……


    裴年叫人把弄千殤帶走,他沒有選擇直接殺了他。


    相比於一刀了斷,他更喜歡摧殘他們的心理,弄千殤這十幾年大大小小殺害了多少人。


    就連凝輝堂裏那些殺手都個個受過他的傷害,把他推出去,不用裴年自己動手,他會過的更慘。


    至於殺手們中的那些毒藥,裴年表示沒有辦法。


    至於他自己,他有薑茶,這就夠了。


    薑茶表示,直接拿藥顯得不夠高端,直接把解毒配方丟給藥王穀的啞巴少年。


    少年迷戀這種東西,自然欣喜若狂閉穀開始鑽研。


    於是,關於前任武林榜首遲暮的再次出現,江湖人表示懷疑。


    伴隨著弄千殤的沒落,凝暉堂早就被有異心的人接手,人也大換樣了。


    誰也不知道遲暮到底去了,也有人說那天晚上的人根本不是遲暮本人,也有說是有人假扮的。


    各說紛紜,但總歸話題都淡了下去,江湖更替,每天都有更多話題讓那些人士閑聊。


    而此時,北方的小鎮上,突然出現了一男一女。


    他們穿著打扮都是江南人士,跟北方的人對比明顯。


    薑茶走進一家客棧,興致勃勃的就要點些吃的。


    店小二明顯比較健談,看著薑茶一身紅衣似火,身邊的少年視線一直落她身上。


    “小夫妻是南方人吧!”


    店小二自來熟的開口,薑茶聞言啊了一聲,裴年已經笑眯眯的點頭。


    店小二一臉我沒看錯的表情,薑茶低頭仔細研究他們漠北的餐食。


    店小二有些神秘的彎腰:“少俠,我這有個好東西,保證你感興趣!”


    裴年麵露疑惑,店小二朝著他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隨後轉身就往後院子走去。


    薑茶點了一些特色菜,天色漸暗,漠北的冬天外麵雪花飄揚,哪怕在屋子都有些冷。


    他們定了兩間房,一路走來都是風雪天氣,薑茶隻想回房擺爛。


    吃完飯就率先回了房間。


    半夜,門輕輕叩響,薑茶本來睡意全無,說了一聲進來,門口卻遲遲沒有動靜。


    她裹著披裘起床去開門,門口空無一人,過堂風嘩嘩的響。


    薑茶眉頭一皺,準備關門卻突然看到了地上擺著一瓶酒。


    撿起來一看,有些疑惑:“這啥?”


    六一額了一聲,老實回答:“店小二送來的。”


    “送酒做什麽?”


    六一唔了一聲:“當地有個習俗,新婚夫妻成婚喝的酒,是他們這個地方盛產的千年醉,喝了和和美美的意思。”


    六一就把在樓下吃飯的時候裴年跟店小二的小動作說了出來,裴年可能還沒明白什麽意思,店小二就以為他懂了。


    這不,半夜就把酒送了上來,還送錯了房間。


    六一支支吾吾的:“其實,這酒還有另外的一種功效,洞房花燭夜,新添一把火~”


    六一說的隱晦,薑茶卻明白了,嘴角勾了勾。


    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


    裴年和衣躺在床上,手枕在腦袋下麵,眼睛瞪的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習武之人讓他的聽覺異常的靈敏,翻身起床,眉頭微微一皺,直接拉開房門。


    跌跌撞撞的少女直接撲了他滿懷,裴年連忙把手上的東西一丟,穩住懷中的人。


    隻是剛一低頭,酒香味鑽入鼻腔,裴年心下一動:“你喝酒了?”


    薑茶揚起腦袋,露出一抹笑:“不是你給我房門口送酒嗎?”


    “我什麽時……”


    裴年要說的話被他咽了回去,想到之前店小二的話,心下有了解釋。


    把人抱到凳子上,裴年轉身去把門關上。


    隻是門剛關好,身後有些涼意的軀體就在背後抱住他。


    身體一僵,裴年咽了咽口水,視線落在他腰上緊緊纏繞著的小手。


    “喝醉了?”


    薑茶迷迷糊糊嗯了一聲,裴年心下歎息,握住她的小手轉過身。


    隻是下一秒剛才還喝醉的人突然踮起腳尖直接親上他的嘴角。


    黑夜裏少女的眼眸亮晶晶的,裴年隻覺得自己呼吸滯了一瞬。


    半響才發出聲音,卻發現啞的厲害:“乖,喝醉了,先去睡覺。”


    少年半哄著她,薑茶咬著唇搖了搖頭:“裴年,我們來洞房吧!”


    大膽發言,裴年已經驚掉下巴。


    薑茶卻拉著他到了桌子前麵,直接把礙事的凳子踢開。


    “對著天地拜堂,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清醒又帶著醉意的發言,裴年抿著唇一言不發。


    薑茶側著頭看著他,裴年拉著她的手:“阿如,我想給你最好的婚禮。”


    話還沒說完,手腕傳來刺痛,眼前的少女對著他的手腕就咬了上去。


    裴年沒有吭聲,任由她嘶咬,等薑茶鬆開口,手腕上已經有了明顯的牙印,還滲出絲絲血跡。


    薑茶眯著眼睛:“少廢話!你一點都不聽話!”


    說罷就一把按住裴年的腦袋,兩個腦袋撞在一起,薑茶疼的差點醒酒。


    裴年欲哭無淚的看著她,伸手幫她揉了揉腦門:“好,都聽阿如的。”


    等到薑茶不疼了,裴年拉著她打開窗戶,正式的朝著外麵大雪紛飛的場景,少年鄭重的彎下腰。


    完事後,薑茶抱著他的胳膊:“裴年,拜完了,要做正事了!”


    裴年耳尖有些紅,這種事情不應該是閨房之樂嘛!為什麽他的阿如這麽大方的講出來了?


    裴年紅著臉,伸手把人抱起,朝著床榻走去。


    把人壓到身下,裴年還有些羞澀,捋了捋薑茶貼在臉頰上的碎發:“阿如,你喝醉了,我怕你醒了後悔。”


    薑茶聞言嗯了一聲,漆黑一片,但薑茶還能輕易捕捉到他的視線。


    輕笑出聲:“笨蛋。”


    說罷就主動攬上他的脖子,把人壓了下來,準確無誤的含上他的唇,少年的唇微涼,薑茶淺淺品嚐著。


    呼吸逐漸加重,裴年眼神一暗,扣住她的手抵在頭上:“乖,這種事還是男人來主動。”


    說罷加深了這個吻,手指也不自覺遊離在她身上,輕輕拉下她衣襟的帶子。


    情到深處,裴年還聽到了一句淡淡的回應:“不會後悔。”


    少年嘴角一勾,輕輕吻上她的唇瓣。


    外麵風雪交加,屋裏炙熱一片。


    ……


    薑茶回到空間還有點恍惚,六一在她眼前晃了晃才把她的注意力招攬回來。


    薑茶坐起來揉了揉太陽穴,她跟裴年後麵幾乎遊曆四方。


    江湖裏的事情也跟他們沒有什麽關係了,當初的江湖榜遲暮也沒再出現過。


    很多人都覺得他已經隱退了,眾人隻覺得可惜,他那一身好本領都沒有流入江湖。


    還有人不辭辛苦的開始尋找他的足跡,試圖把那出神入化的輕功學到手。


    可尋找了很久,別說遲暮人了,關於他的模樣都沒多少人見過。


    很多人也隻能悻悻而歸,都可惜了他那輕功要失傳了。


    殊不知,少年正陪著他的姑娘浪跡江湖,兩耳不聞江湖事,一心隻有眼前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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