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古蒼劍門,鑄靈成器


    葉藏並未取出破誓劍,而是祭出了星隕劍丸。此處終歸是弈劍山莊之地,毀諾破誓劍的前身便是鴛鴦雙劍,而那位前輩出身此地,謹慎起見,舒傲寒剛才已經將毀諾劍祭出,故此,免得被有心之人看出端倪。


    “江北散修,葉寒。”葉藏自報家門道。


    “道友,請。”靳安煜沉聲道。


    劍丸回旋在麵目之前,迸發出一道道淩冽的劍光。


    葉藏眼神微凝,法眼洞穿而去。掂量著那塊巨石壓製的引力威勢,而後並指一繞,蓄出三十六道絕息靈劍氣,屈指一彈。刹那間,無形的氣斬劃破長空,隻聽鏗鏘一聲,落在了那塊巨石之上,一道陣紋隨之亮起。


    絕息斬,乃是葉藏如今出手最快的劍道神通,走的便是點殺一道。


    幾個呼吸之間,眾人還未反應過來,隻是感覺道場上一道淩厲之息而過,星隕巨石便是迸發陣紋耀光了。


    “如此,可算通過了?”葉藏收起星隕劍丸,沉聲問道。


    靳安煜微凝的雙眼,頓了頓聲,旋即笑道:“氣斬之道,卻是不多見,籍此靈劍丸施展而出,宛若驚蟄,快若無形,乃上乘劍意也。”


    說著,靳安煜袖口一震,一道弈劍令橫飛了出去。


    葉藏穩穩接過,拱手行禮:“多謝城主。”


    旋即他騰飛而落道場之下。


    眾修士有些愕然,如此被兩個無名散修輕而易舉的拿走了弈劍令,著實讓人意外。不過他們也沒多想,天冥洲何其大,臥虎藏龍之輩鮮有,說不定是哪位隱世劍宿的弟子,外出遊曆。


    打量了下兩人幾眼後,眾人隨之又將目光移到道場之上,躍躍欲試。


    道場一旁的靳萍美目瞧著舒傲寒和葉藏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旋即從踱步跟了上去


    ……


    街道上,葉藏和舒傲寒並肩而立,朝外走去。


    得此弈劍令,即可出入弈劍山內莊之地,與諸多同道劍修暢談論道,與內莊的鑄劍師結交煉劍。當然,弈劍山莊舉辦試劍會的目的,便是借天下劍修之手,祭煉自家的無上靈劍,在入得弈劍山莊之後,葉藏兩人可是要有的奔走一番了。


    “兩位道友,請留步!”


    葉藏與舒傲寒正欲前往弈劍山之時,背後傳來嬌俏之聲。


    靳萍麵帶笑意朝兩人而來,拱手作揖。


    “靳道友,有何指教?”葉藏轉過身來,拱手問道。


    “指教不敢,我正要回返內莊之地,兩位道友初來乍到,想必有多般不熟悉,不如與我同行,可否?”靳萍美目微彎,打量葉藏二人,說道。


    葉藏聞言,瞧了舒傲寒一眼,見後者默然不語,遂說道:“也好,那就有勞進靳道友了。”


    “兩位,隨我來!”


    ……


    東西南北四座墉城,屹立四方,相隔數十萬裏,將整座弈劍山圍攏在內。十大派占據之地,自是亙古傳承而來的洞天福地,弈劍山靈氣濃鬱,無盡歲月迭代之下,此地誕生了無數劍宿前輩,乃是天冥洲劍修的朝聖之地。


    內莊真傳弟子的篩選極為嚴格,但不比盜天島那般養蠱的培養方式。弈劍山莊有十處‘劍塚’之地,外門弟子隨時隨地可進入劍塚試煉,一旦通過,即可入內莊成為真傳弟子。


    三人在雲端飛掠,隨著愈發深入山莊疆域之地,靈精氣也逐漸變的濃鬱。空氣中,似有若無的回蕩著淩冽的劍勢,不由令人汗毛聳立。


    半日之後,連綿不絕的山巒,如同亙古巨獸一般橫攔在了三人麵前。


    此山巒直通雲霄,望不見山巔,雲霧繚繞。延伸出去不知盡頭,蜿蜒崎嶇,地勢陡峭。中央斐然中開,宛若被人以利劍斬開了一道千丈天門,呼嘯的風聲猶如萬千利刃奔襲而來。


    “早就聽聞‘古蒼劍門’之名,今日一見,果真氣勢磅礴,乃仙姿絕景。”葉藏腳踩雲氣,停滯在半空。望著麵前這一座直達天際的劍門,沉聲說著。


    “亙古前,這裏還是一處蠻荒地,山巒直達雲霄,遮蔽天日,宛若晝夜,妖獸橫行,魑魅從生。祖師爺一劍縱橫十萬裏,開山立派,氣魄冠絕亙古。”即便看了無數次,但每一次從這劍門而入之時,靳萍亦是會感歎祖師爺的神通法能,此世劍修怕是無人可與之相提並論。


    “非劍仙神通,不可及。”


    舒傲寒眼神微凝,祭出毀諾劍,化作一抹銀色的流光,奔襲而去。


    葉藏和靳萍隨之跟上。


    穿過劍門,又行了半柱香的時間。依稀可以瞧見那連綿不絕,依山而建的宮閣樓閣。


    此處便是弈劍山,當是天冥洲占地最廣的山巒了,大抵有十數個黑骨山脈那般龐大。其實弈劍山原本並非是山脈,亙古之前,地脈流轉不以,時常發生震動。此處便是地脈下靈脈覆起而成,隻不過硬生生的被弈劍山莊的祖師爺斬成了山巒之形。


    內部,每一座高山斷璧之處,都十分的平整光滑,峰角直通雲霄,雲霧迷饒。猶如一座座倒插著的利劍。這般景色,皆是被曆代的先輩用劍硬生生的開辟出來的。


    剛過劍門不久,一座亭榭內,便是有一位白須老者,淩空遁飛而來。


    “兩位道友,此乃我內莊之地,可持有弈劍令?”白須老者攔下了葉藏兩人,沉聲問道。


    “若非如此,怎敢擅闖。”葉藏說著。與舒傲寒一同將弈劍令呈上。


    “黎叔,這兩位道友便交由我指引了,你去忙吧!”靳萍在旁說道。


    “有人代勞,求之不得。”黎叔瞥了眼靳萍,說了一句後,一拂袖,自顧自的腳踏劍氣而去。落入一旁的亭榭之內,與幾名老者對弈棋局,吃酒論道。


    靳萍麵帶笑意,將這位黎叔送走後,回返葉藏兩人跟前,凝神道:“接下的幾日裏,可是要叨擾兩位了。”


    “靳道友此話見外了,有能幫躊之地,但說無妨。”葉藏若有所思道。弈劍山莊發放此令,召劍修入莊,無外乎就是為他們門下弟子煉劍,可以說,他們這群持著弈劍令的外人,乃是‘香餑餑’一樣的存在。


    莊內,真傳弟子十之八九都略通鑄器之道,就將近一半都深諳此道。在其之上,還有一些長老之類的人物,更是鑄劍成癡。


    “有葉兄此話,我便放心了。我靳萍也並非是那等過河拆橋之人,事後必有重謝。”靳萍說道。


    說著,兩人隨著靳萍朝一處遁飛而去。


    半柱香後,三人來到一座山巔竹林之中,此地倒是人煙稀少,隻有幾座宮閣。雲煙繚繞,宛若世外桃源,仙氣十足。


    有兩名報劍童子聞聲而來,朝靳萍拱手作揖。


    “秋師姐呢,怎的不在?”靳萍來到宮閣門前,問道。


    “回師伯,師尊去落鳳澗了。”


    聞言,靳萍眉頭一皺,道:“師姐怎麽又去那兒了,鑄器甲子,莫不是將腦袋鑄壞了!”


    靳萍的語氣有些怒意,聽得這兩名道童嚇的渾身打了個冷顫。這靳萍的脾性在內莊無人不知,惹她不喜,便是師門長輩都敢頂撞。


    “我,我等也不曉緣由!”兩名道童急忙開口道。


    “算了,我親自去走上一遭!”靳萍語氣頗有些煩躁的說道。葉藏與舒傲寒相視一望,不知發生了何事,這落鳳澗又是何地,會引得這靳萍如此大怒。


    說罷,後者轉過身來,將葉藏和舒傲寒引入了宮閣內,讓道童給他們斟上了靈茶,旋即說道:“兩位道友在此處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不急。”葉藏泯了口靈茶,沉聲道。


    靳萍祭出那柄火紅色的靈劍,化作那一頭馬獸,風塵仆仆的踏空奔襲而去,速度極快,眨眼間便是沒了身影。


    她走後,葉藏端坐在蒲團上,略感無聊的環顧四周。


    雅閣內的裝潢十分簡樸,書架上羅列著整齊的道書,牆壁上掛著許多山水之畫。倒是其中有一副,上麵畫著一位黑衫女子,背後還背著一個形似劍匣的事物。


    雅閣外栽種著靈竹,靈氣濃鬱怡人,有涓涓而流的泉水之聲輕靈悅耳。


    一般來說,鑄器師的洞天福地,大抵有地火之類的存在,如同九竅的器閣那般,然這裏卻反其道而行,不僅如此,靈氣也偏向陰柔一道。


    “小道童,你家主人是誰?”葉藏隨口對報劍站在門口的道童問道。


    那道童聞言,轉過身來,俯身開口道:“回前輩,我家主人名諱‘秋雲蕖’,師承衡山林長老。”


    聞言,葉藏點了點頭。另一邊,舒傲寒自顧自緊閉雙目,靜心養神。


    說是去去就回,但葉藏兩人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才聽的門外傳來破空之聲,還伴隨著靳萍喋喋不休的聲音。


    宮閣外走進一位麗人,秋雲蕖身作白衫長袍,她明眸皓齒,神色恬淡古波不驚。嘴角略帶笑意,微微垂首,踱步走雅閣之內,對身後女子的話語充耳不聞。


    “師姐,你當真是鬼迷心竅了。”秋雲蕖身後跟著靳萍,後者氣的臉色微紅,胸口起起伏伏,聲音微怒的說道。


    “見過兩位道友,在下秋雲蕖。”秋雲蕖朝葉藏和舒傲寒踱步走來,兩人見狀,趕忙起身迎了上去。秋雲蕖微微欠身,聲音恬靜宛若清泉般悅耳。


    “江北散修,葉寒。”


    “江北散修,舒藏。”


    葉藏舒傲寒回禮道。


    靳萍還想說些什麽,餘光瞥了眼葉藏和舒傲寒一眼,硬生生的把話咽了下去。


    “兩位道友不遠萬裏自江北而來,未曾遠迎,請多包涵。”秋雲蕖輕聲說道。


    “秋道友言重了。”葉藏開口說道。


    說著,四人對坐案台之前,秋雲蕖自顧自的取出一根檀香來,燃在香爐之內,玉指一繞,微微催動,頓時間,沁人心魄的香氣四溢雅閣之內。


    “這兩位道友的亦是劍修,神通威能不下於我,可助伱在那劍胚內,增上幾縷劍意。”靳萍語氣沒好氣的說道。


    這半個月來,靳萍來往內莊和南庸城,替她這位師姐招來了十數名劍修,助她鑄劍。


    “如此,可要麻煩兩位道友了。”秋雲蕖微微凝神道。


    “舉手之勞。”葉藏道。


    “舟車勞頓,請兩位道友在此處休憩一夜,明日辰時在行鑄劍之事,可好?”秋雲蕖微微拂袖,美目望著兩人,問道。


    “但憑秋道友吩咐就是。”葉藏道。


    已是快夜幕西垂,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兩名道童領著葉藏和舒傲寒兩人,去往偏閣洞府之內。


    緊閉洞府房門之後,葉藏盤坐在蒲團上,閉目凝神,默誦《太上元妙心經》,不浪費一絲一毫的修行之時,直至神魄疲累,才休憩而去。


    一夜無語


    ……


    翌日,天空破曉,仙鶴齊鳴。


    山巔竹林,薄霧環繞。時值春日晨曦,風清氣爽。


    葉藏和舒傲寒,正跟在秋雲蕖和靳萍的身後,朝竹林後山而去。道路蜿蜒崎嶇,霧氣濕潤。不多時,來到後山的荒地上,周遭的空氣逐漸冰冷的下來,宛若至身深冬之際。


    荒地上,有一口凹下去的水池,十丈之寬,池水透露著冰寒刺骨之意,正中央凸起的白石之上,正插著一柄劍胚,迸發淩冽的劍勢。


    “此劍胎已過猝火之道,現如今,為凝練劍意,渾然誕出靈性之時。”秋雲蕖眼神微凝,瞧著那柄劍胚,緩緩開口道。


    吸百家之長,取其精粹,去其糟粕,當可鑄就無上靈劍。


    葉藏施法眼洞穿而去。尋常來說,靈器百年成靈,可化形而出。這和鑄器師所用靈材和傾注的心血相關。鑄靈器,本就是賦予凡物之靈性。


    對於秋雲蕖來說,若靈劍出世的那一刻,並未誕出靈性,還需溫養才可成就化形靈器之列,便等同於失敗了。


    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不可或缺,不然隻能空有其表,而無其神。


    譬如葉藏的星隕劍丸,雖也是靈器,但能夠成就上限也就那樣了,即便在自家神藏中溫養了千年萬年,威能也有上限。


    “在下有一惑請秋道友解答。”葉藏思躊著,問道。


    “葉兄但說無妨。”秋雲蕖偏頭笑道。


    “伴生靈劍胎為先人遺留之物,可否與鑄器之道相通,以猝火凝練?”葉藏沉聲道。破誓劍胎如今靈性有餘,但想要成就化形靈器,還需很長一時段時間溫養。故此葉藏倒是好奇,能否重鑄劍胎。


    聞言,秋雲蕖沉默了幾息,莞爾笑道:“伴生靈劍胎初誕之時,已有靈性蟄伏,就如同繈褓的嬰兒一般,若是重走猝火一途,多是會傷其根性,這等靈物可遇不可求,我想大多數修士,不會冒此風險。”


    “多謝道友解慮。”葉藏若有所思道。


    “不過,藉此物,倒是有利於靈劍胎的成長。”


    正說著,秋雲蕖從乾坤袋中拿出來一玉瓶,此玉瓶中,裝有一滴指甲蓋大小的靈液,細細觀摩,內部蘊含著極為淩冽的劍勢,像是劍芒精粹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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