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剛回到庇護所,拴在柱子上的小野貓就對林恒發出了憤怒的嘶吼,企圖將他趕走。


    “呦,脾氣挺大的?”林恒一把將其後勃頸提起來,仔細打量一下,它發現這小貓崽子還是一個異瞳。


    兩隻瞳孔,一個金色,一個藍色,再配上紅棕色的毛發,真是非常奇怪。


    看了一眼他又丟在了地上,轉身去庇護所收拾東西,這裏放的就是一些繩子和鍋茶缸等零碎物品,他背簍就放的下。


    看著背簍裏的豬獾幼崽和外麵的野貓幼崽。稍微猶豫了一下,林恒決定還是把它們帶回去吧。


    “吼嗚~”


    剛將小野貓丟進去,它就憤怒的往出跑,根本不願意待背簍裏。


    “嗷嗷!!”


    好不容易再次放進去了,它又追著豬獾崽子使勁咬。


    “你真是不想活了,再亂搞我弄死你。


    一條賤命,救你還不知好歹,真想死是吧?”


    林恒來氣了,一把捏住了它的脖子,眯眼怒吼,隨手給了一個大逼鬥。


    也許是被林恒的目光和聲音嚇到了,也許是被大逼鬥打蒙了,這家夥總算是安靜下來了。


    林恒將其丟在背簍底部,拿樹枝當橫檔,上層放滿了庇護所裏的零碎東西。


    拿上東西,林恒帶著雄霸離開,雄霸乖乖的走在他身邊,時不時的抬頭看他一眼。


    “還是狗好。”林恒看了一眼雄霸,野豬朝自己衝來的時候,它是真敢上。


    哪怕那野豬的體重是它的五六倍,依舊敢咬,隻能說自己平時沒白喂它。


    等他弄完這一切,出發去往打倒大野豬的地方已經快一點了。


    “看來他們已經往回走了,雄霸你帶路。”


    等林恒走到才發現他們已經離開了,地上血跡已經凝固。


    招呼了一聲雄霸,他背著東西追趕,回去十四五公裏,他們抬著野豬肯定走不快,林恒也不著急。


    主要他也想偷一下懶,那麽大的野豬,他這小肩膀去抬得要老命。


    花了兩個小時,林恒才追上了他們,路上還撿到了三個雞油菌。


    “哎呀,趕快歇歇啊,這真是重的要人老命呀。”


    走了一段路,李佰全就堅持不住了。


    “歇一會喲。”


    魯紅海也點了點頭,兩人一起放下野豬。


    “林恒你可算是來了,趕快來給我換一下。”


    看到林恒,李佰全連忙說道。


    “小姨父,你這怕是要我的小命啊。”


    林恒笑著說。


    李佰全不信他抬不起:“你這都抬不起嗎?都二十歲結婚兩年多的人了,我二十歲的時候扛一百多斤的東西往山上跑。”


    “我也不知道,試試吧。”


    林恒搖了搖頭,他發現田百順並不在,又出聲詢問:“那田老頭人呢?”


    羅紅海擦了把汗,歎氣道:“那老頭子想給幫忙抬一下,差點把腰閃了。我讓他回去搬救兵去了,回去喊人去了。”


    “好吧。”


    林恒很無奈,他本來還想說自己回去喊人呢。


    “你的繩套陷阱咋樣了?有沒有弄到東西?”李佰全拿出旱煙,一邊卷一邊問道。


    “背簍裏呢,就一個小豬崽子,氣死了。”


    林恒指了指背簍裏的豬獾崽子說的。


    他到現在都還想不明白,那裏麵如此多的獵物痕跡,然後自己下了三十多個套,最後居然就收獲了一隻小崽子和一隻野兔。


    怎麽能如此失敗呢。


    “哈哈哈,這也不錯呀,兩隻活的,你回去還能養著嘞。”


    李佰全哈哈一笑,安慰著林恒。


    “姨夫,你說我繩套和閻王吊弄的有問題嗎?”林恒又詢問道。


    李佰全將旱煙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緩了兩秒,吐出陣陣白霧:“肯定是沒啥問題的,打獵就是這樣的,有時候你看著那東西很多,但就是不上呀。”


    “是啊,這沒啥稀奇的,我在我房子背後弄了好多繩套陷阱,但基本上都沒啥收獲。”


    魯紅海也一邊抽煙一邊說。


    “好吧。”


    林恒無奈的說,看來他小姨父和大舅是空軍慣了。


    就像剛釣魚的新手,詢問那些水邊的老頭子,為啥一根杆子能做一天一樣。


    不管是釣魚還是打獵,空著空著你就習慣了。


    歇息了一會兒,三人起身繼續走。林恒代替了小姨父過來幫忙抬野豬。


    “我靠。”


    林恒一抬就感覺一座山壓在肩膀上一樣,每走一步肩膀上都能傳來痛苦,腳底更是和灌了鉛一樣。


    才走了沒四五百米,他就喊著:“不行了,不行了大舅,趕快歇一下,我堅持不住了。”


    他大舅魯紅海,看著林恒就像看廢物一樣:“這才多遠的路呀,你都走不動了。”


    林恒咧嘴一笑:“實在是不能怪我,這東西真的太沉了。”


    “哎,算了,我來吧。”


    小姨父李佰全隻能過來接替林恒,三人繼續走。


    沒兩個小時他們也堅持不住了,重新弄了一下,變成三個人抬的,前麵兩個人後麵一個人。


    三個人抬著大野豬,是上山就抬,下山就弄個架子拖著走。


    “汪汪!!”


    一直到了下午五點多,三個人走了才有將近一半的路。


    林恒聽到雄霸發出警告之聲,頓時開心的道:“來人了,絕對是來人了。”


    “老弟,是你嗎?”不多時前麵就傳來了林嶽的聲音。


    “是我大哥,趕快來幫忙,這野豬太重了。”


    林恒連忙呼喚。


    不多時,就有三個人從遠處的林子中走過來,正是林嶽林父還有田百順三人。


    “我的天,這麽大一頭野豬啊。”看到野豬林嶽有些震驚。


    “都說了兩百五十多斤,你還不信?”田老漢看了他一眼。


    林父臉上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這絕對有,真是厲害,這野豬夠大的呀。”


    “老爸大哥,你們快來幫忙,我是一點也抬不動了。”


    林恒笑著說。


    他們兩人走過來圍著野豬看了又看,最終化為一句感慨:“太厲害了。”


    眾人將野豬的捆綁方式再次改變了一下,架在板子上四個人抬。


    “你們怎麽打到的?”


    路上,林父好奇的問起來。


    四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將經過講解了一下,兩人都被嚇到了,這過程太驚險了。


    “田老頭,你這也太坑了吧,差點把林恒害了。”林父更是怪罪起了田百順。


    這要不是林恒躲過,恐怕得躺幾個月,讓那野豬獠牙挑一下還了得啊。


    田老頭苦笑道:“我也沒想到這野豬這麽凶猛啊,我也沒打過這麽大的公野豬。”


    “老弟,你沒事吧?”林嶽扭頭詢問。


    “沒事,一點傷都沒受。”林恒搖頭說。


    “你們以後打獵一定要注意啊,野豬太危險了。”林父提醒說,他現在對於野豬的凶猛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下次可能也遇不到這麽大的野豬了。”魯紅海搖搖頭,這頭野豬的大小是出乎了他們預料的。


    一般打的野豬也就一百多斤,兩百斤往上的很少。


    “下次再有這種機會我一定相信林恒的弓箭。”田百順也笑著說。


    但林恒對這話並不感冒,因為已經沒有下一次了。


    有了父親和大哥的幫忙,林恒就輕鬆多了,偶爾幫忙換個肩就行了,比之前三個人抬輕鬆太多。


    “林恒,還抓到了豬獾崽子,還有這個是野貓崽子?”


    換肩的時候,林嶽才發現了林恒背簍裏的崽子。


    “是的,我下的套大的沒套著,就一個豬獾崽子,那野貓崽子是撿的。”林恒點點頭。


    “你這個好啊,活的能自己養,比死的好太多。”林嶽說。


    “我也覺得好,回去養著過年吃肉多好,比直接打一頭野豬還好。”李佰全說道。


    “我沒覺得不好,隻是覺得隻上了這一隻小家夥不正常,本以為會有大貨呢。”


    林恒搖搖頭,不開心的原因是因為他一開始就是奔著大貨去的。


    就像你釣魚,出發時目標是十斤大鯉魚,結果上了一個二兩小錦鯉,當然高興不起來了。


    如果是一隻大豬獾加上一隻小家夥他那就會樂的合不攏嘴。


    天即將黑的時候,六人從村子西邊進了村,村裏早就聽說打到了大獵物,大銀杏樹下擠滿了人,看到眾人回來全都站了起來。


    “我天,這野豬真大啊。”


    “有本事,太有本事了!”


    “這得吃多少天啊,運氣也太好了吧。”


    “你看這野豬卵子(蛋蛋),比家豬的大的多啊,炒著吃絕對美味。”


    一群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還有主動幫忙抬的,簇擁著往林家走,那目光別提有多羨慕了。


    林恒走在最後麵,看著一眾人或震驚、或羨慕,心裏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正開心著呢,他看到了自己大爹林緒平和大媽李萍拿著鋤頭從遠處走來,不由的就開口了:“大爹大媽,你們咋知道我打了一頭兩百多斤的大野豬啊。”


    林緒平:“……”


    李萍:“……”


    李萍黑著臉,冷笑說:“有啥好顯擺的,又不是你一個人打的,你怕是連一條腿都分不到吧。”


    林恒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我也就二等功吧,能分個六七十斤,確實沒多少,也就是兩三個月頓頓能吃肉而已。”


    李萍:“……”


    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了,她一個多月都沒聞到過肉香了。


    “林恒,你弄了這麽多肉,你就算不給我們,也給你奶奶一些啊,她人老了,沒吃過幾頓肉啊。”林緒平很不要臉的說道。


    林恒抬起頭,沉吟了一秒:“不給。”


    林緒平頓時怒喝:“真是個不肖子孫。”


    然後憤憤不平的帶著媳婦兒走了。


    看到兩人走了,林恒攤了攤手,很開心。


    “林恒,你這人真壞啊,明明就不想給還故意沉吟一下,捉弄你大爹,以前都沒發現你這樣的。”身後傳來一個女人聲音。


    林恒轉身一看,竟然是金豔,村裏千元戶金家的小女兒。


    這女子還沒有嫁人,村裏的一枝花,身材漂亮,臉蛋好看,是能和彩雲媲美的漂亮姑娘。


    “沒辦法,二流子就是這樣的。”林恒攤攤手,自嘲道。


    他不太想和金豔這女人多說什麽,因為以前他爸請人給他說過金豔這門親,但是沒成功,具體原因大概就是嫌棄他家窮吧。


    現在他已經結婚了,和她多聊兩句容易被人說閑話。


    不過他很慶幸這親沒說成,不然就遇不到秀蘭了,整個家還會被攪的一團亂麻。


    別看這女人長得雖然漂亮,但是性情薄涼又浪蕩,上輩子嫁給了村裏另一家千元戶王家,搞得那王家那兄弟反目,一個進了監獄,一個斷了條腿妻離子散。


    她自己則卷著錢改嫁到了外縣過逍遙日子去了。


    金豔看了林恒一眼,笑道:“你現在這本事,可沒人再敢說你是二流子。”


    她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林恒現在怎麽變得這麽有本事了,最近聽說他打獵賺了至少幾百塊了,所以今天才跑來看看。


    “還好了,你也是過來看大野豬的?”林恒問道,語氣有些淡漠。


    “我是來買豬肉的,我爸聽說你們打了野豬肉想買點新鮮的豬肉吃,多少錢一斤啊。”


    金豔一雙眼睛看著林恒,有些不滿他這般冷漠。


    “我不清楚,你問田百順那老頭子去,我一個人也沒辦法決定。”林恒說了一句,就背著背簍回家了。


    “你這人,等等我啊。”金豔還想繼續聊呢,林恒怎麽就走了,難道她很醜嗎。


    “林恒,你們這次厲害啊。”


    “聽說你還還救了那田老頭,這次要拿不少肉吧。”


    路上,村裏的人對林恒是羨慕的不得了,言語之間都流露著一股子酸味。


    “哈哈,還好了,是大家的功勞。”林恒微微一笑,就快步離開了。


    老屋院子裏圍滿了人,村裏的殺豬匠已經被叫來了,大木桶拿出來了,好幾個鍋燒水準備湯豬。


    田老頭等一群人坐在院子裏圍觀,喝著水吹著牛逼,從大野豬聊到了黑熊,吹噓以前打到了多少獵物。


    林恒沒進去,直接回了家,打開門,秀蘭和女兒果然都在家。


    “爸爸,抱!”


    曉霞在屋簷下玩丟石頭,看到林恒,雙眼放光,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石頭一丟快步朝著他跑來。


    “來,親親!”林恒一把將寶寶女兒抱起來,親親抱抱舉高高三聯。


    吧唧!


    可愛的小女兒在林恒臉上親了一口,小手抱著他脖子,脆生生的說:“爸爸,想你!”


    林恒沒想到女兒還會說這話,頓時心都被她融化了:“爸爸也想你,再親一個。”


    他在女兒軟嫩的小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又將她舉高高:“是誰教你說的想我呀小寶貝?”


    “是媽媽,媽媽自己也說了。”曉霞脆生生的說,她這兩天說話一天比一天真。


    在廚房燒水的秀蘭聽到這話,連忙出聲:“我是教她,我沒說。”


    “哈哈哈。”林恒哈哈一笑,又從口袋拿出了一包手帕包著的刺莓給女兒:“給你的,快吃吧。”


    曉霞第一次吃刺莓,有點不敢,林恒拿了一顆喂給她,不一會她的眼睛就彎成了小月牙:“甜,還吃。”


    小嘴張開,等待著老爸的投喂。


    林恒一邊喂她一邊走進了堂屋,將刺莓放在桌子上,林恒把女兒暫時放了下來。


    “老婆,我今天打了大野豬,兩百多斤呢。”林恒嘿嘿笑道。


    “我知道,還知道你差點被野豬拱到,下次打獵可不能這麽不小心了。”秀蘭看著他說。


    林恒拉住了老婆的手摸了摸,嘿嘿一笑:“沒事,不會有下次了,我以後不和田老頭去打獵了,這家夥不靠譜的很。”


    “那就好,你自己打獵也要注意安全。”秀蘭看著林恒,沒從他身上看到傷口才安心。


    “我知道,你看我還帶回來了兩隻小崽子,一個野貓,一個豬獾。”林恒將兩個崽子提出來說道。


    “豬獾崽子好,正好咱們沒有小豬,養到過年能當豬吃。”秀蘭看著豬獾崽子很喜愛,至於野貓幼崽,她就興趣就不大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這還是一個公豬獾崽子,等大一些我把它敲了(絕育),等過年肉還要更好吃。”


    林恒笑著說。


    “除了這個,我還帶了兩條魚回來,你看。”林恒又將兩條細鱗鮭拿出來,因為抹了鹽,現在還沒壞,但是最多能保持到明天中午。


    最好是今晚吃了,味道最好,不會變質。


    “這是梅花魚?你在山裏抓到的?”秀蘭有些驚訝,這魚市場上賣的可貴了,她以前在綠水縣看人家賣一塊五一斤。


    秦嶺細鱗鮭是學名,他們這裏一般將其稱之為梅花魚,花魚。


    “是的,看到了幾條,專門拿回來給你和女兒的。”林恒嘿嘿一笑。


    秀蘭臉上浮現出喜悅,林恒經常會拿這樣的小禮物給她。


    “那我拿去放水井裏冰著,咱們明天早上吃。”秀蘭笑著說。


    井裏的山泉水隻有十度多,能非常好的保存肉質。


    “爸爸,還要。”


    秀蘭去儲存魚肉,曉霞吃完了刺莓,又抱著林恒的腿嗷嗷要吃的。


    “現在沒了,明天去給你摘好不好?”林恒看著女兒說。


    “不好不好,要吃要吃!”曉霞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似的。


    林恒沒辦法,攤手說:“真的沒了,不騙你,明天摘,再吵不喜歡你了。”


    說著他又把女兒抱起來舉高高,舉著玩了一會兒,她才算是暫時忘掉了刺莓這檔子事。


    “狗狗!”


    林恒把她放在地上,她又跑去找雄霸玩耍,閑不下來。


    “嗚~”


    臥在地上的雄霸露出無奈的神色,怎麽突然視線就轉移到了它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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