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來的正是時候,晚上我們正準備炒豬獾內髒吃呢。”


    林恒笑著道。


    “那我確實趕上了哈。”林父哈哈一笑,開心的很。


    有這麽兩頭東西,來山上打獵這一趟就不算白來。


    有林父幫忙,豬獾肉很快就處理好了,抹上重鹽,庇護所邊上搭個架子通風陰幹。


    “我帶來了酸蘿卜絲,還有蒜苗小蔥和辣椒,正好炒大腸啥的。”


    林父去把背簍裏的東西拿出來笑著說。


    “這感情好,好幾天都沒吃酸的了。”林恒笑著說。


    人類是這個世界上最耐酸的生物,以至於有三天不吃酸,走路打躥躥的說法。


    林恒三人確實有點想念酸蘿卜之類的東西了。


    酸蘿卜絲都是炒好了,林恒將豬獾大腸小腸還有肚子全部切成段,和酸蘿卜絲以及辣子變成一盆。


    豬獾肝髒用辣椒和蒜苗做了一個爆炒豬肝。


    腰子也用了爆炒的方式。


    最後還有一個早上吃剩下一半的野雞,放鍋裏燉湯,來了個三菜一湯。


    林父和大哥林嶽去搬了一塊大石板當桌子。


    當把菜端上桌的時候,林父林嶽都覺得有些不真實。


    “就是過年吃的也未必有今天晚上好啊,三菜一湯,個個都是肉。”


    林父感慨道。


    “而且,林恒這做到的手藝不一般啊,我這兩天才發現,他每一道菜都做的很香。”林嶽也笑著說。


    “哈哈,自己琢磨的,也就口味可以。”林恒笑了笑。


    做飯嘛,對於一個經曆過苦難的人來說隻是基本技能而已。


    “來,我帶了糖稀,咱們喝一點。”


    林父拿出來一塑料瓶糖稀,笑著給眾人倒進碗裏,連林偉都有份。


    “來,喝!”


    農村不興說幹杯,碰一下就開喝。


    一口下去,糖稀的甜味和酒的辣味融合的很好,林恒不擅長喝酒,但也覺得很不錯。


    一口酒一口肉,怎麽也算得上是瀟灑了,痛快的很。


    酒這東西,小酌一下就很有意境,整個人仿佛半醉半醒的,這時候就能體會到李白醉酒詩百篇的感覺了。


    整個世界都變得不太一樣了,隻是林恒沒文化素養,隻能說一句真好看。


    晚上飯都不用吃,四個人把菜解決了都很撐了。


    今天挺熱,林恒也不累,在溪流邊找了一個大石頭躺著玩,石頭因為太陽曬了一天,此時還有些熱。


    下過雨的天空格外的清晰,躺在石頭上麵看去,無數光年之外的億萬星辰仿佛都近在眼前。


    耳邊,溪水流過的潺潺聲仿佛一首輕快的曲子。


    大哥林嶽帶著侄兒在溪水邊洗澡,很是熱鬧,林父也泡在水裏,時不時插上兩句話。


    除了蚊子很討厭,真的是歲月靜好。


    “快看,有流星!”


    林恒指著天空出聲說,一顆流星自東邊向西滑落,擦出一條筆直的白線。


    “真的有,好漂亮!”


    林偉驚喜的說。


    林嶽和林父也都看向了天空,有些出神,低頭苦幹的人很少仰望星空,否則難免會懷疑人生的意義。


    不過現在,他們都覺得星空很迷人,因為生活越來越好,似乎有資格欣賞風景了。


    “汪!”


    躺在林恒邊上的傻狗也抬頭看了看天空,好奇的看著那顆流星滑落,有種想去追的感覺。


    即便它很聰明,也不明白星空的意義,不明白那顆流星之遙遠和巨大。


    消了食,隨著蚊子越來越多,漸漸的沒了興致,一頭坐起來,拍了拍傻狗的腦袋。


    “走,睡覺了。”


    回到庇護所,雄霸想上床,被林恒拉了下去。


    “今晚不冷,你睡地上。”林恒拍了拍它腦袋。


    “嗷嗚!(▼ヘ▼#)”


    雄霸眼神幽怨,咬住了林恒的手,又不敢用力,隻能含著。


    昨天冷的時候求人家上床,現在把人家踹床底,可惡的人類。


    “傻狗,你要分清一頓飽和頓頓飽。”林恒瞥了它一眼。


    雄霸氣呼呼的鬆口了,怎麽也是救了自己的傻狗主人,它不是恩將仇報的狗。


    好在林恒也夠意思,給它弄了一點茅草,不至於睡在濕冷的地上。


    第二天一早,四人早起。


    林恒先看了一眼鬆雞,頓時無語:“唉,你真是想死啊。”


    不知道咋的,這家夥死了,本來還能多活幾天的,他是想給老婆帶回去的。


    “這樣,那就隻能吃了你了。”


    搖了搖頭,林恒連忙去看自己的林麝。


    “嗷!”


    林麝吃草吃的正香,看到林恒來了,一頭鑽進草叢躲避。


    “沒死就好啊。”


    林恒笑了笑,這可是寶貝疙瘩,再抓一隻,自己就可以開始養殖了。


    轉身回去,大哥林嶽已經把東西都裝好了。


    “要不吃了飯再走?”林父提議說。


    “早飯我就不吃了,先回去,早上涼快。”林嶽搖了搖頭。


    “那你去吧哥,注意安全。”林恒笑著揮了揮手。


    林父不放心,將林嶽送了出去。


    林恒和大侄子生了火,先把鬆雞湯了處理幹淨,內髒喂了雄霸。


    因為林父帶來的東西裏有酸菜,早上做了一個許久沒吃的酸菜拌湯。


    等林父回來,剛好做熟。


    吃了飯,林恒四處翻石頭,尋找蚯蚓。


    “林恒,你這是準備去釣魚嗎?”


    林父問道。


    “是的,我估計今天希望渺茫,弄點蚯蚓去釣兩杆。漲水魚退水蝦,我覺得今天釣魚肯定收獲不菲。”


    林恒抬頭看著父親說。


    “那我也來抓兩個蚯蚓,說不定真能把你跑掉的那條大魚釣起來。”林父也來幫忙找。


    他們抓的都是那種小拇指粗細的黑蚯蚓,比紅蚯蚓更大,更誘魚。


    林偉也很想去,但是隻能待在營地看著林麝。


    “下午讓你和你爺爺去采蘑菇,我來看著。”


    林恒看他有些鬱鬱寡歡,笑著安慰。


    “好。”聽到這話,林偉總算是有了盼頭。


    抓夠了蚯蚓,父子兩人帶著雄霸出發,不用什麽魚竿,等到了三岔溝峽穀隨便砍一根竹子就好了。


    “先去我挖藥材的山梁上看一看,我在那裏也下了一些陷阱。”


    林父說道。


    “好。”林恒點頭和父親拉開距離,齊頭並進。


    這裏的閻王吊也都一樣,幾乎全都自動觸發了。


    “太可惜了,這裏上了一隻鬆雞,可惜被啥東西吃幹淨了。”


    走了一段距離,林父在遠處喊道。


    林恒遠遠的看了一眼,猜測大概率是黃鼠狼,果子狸和豬獾野貓也有可能作案。


    “看來是毫無收獲啊,前麵還有四五個,看了就去釣魚吧。”


    林父搖了搖頭,看來運氣不屬於他啊。


    隨著兩人翻過山脊,抬眼看去,頓時愣住。


    “嗷嗷!!”


    隻見一隻十幾斤的小野豬被閻王吊拉住後腿扯在了半空中。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小野豬旁邊,一隻一兩百斤的母野豬還沒走,正在咬繩子。


    在它身後,還有七八隻小野豬跟著,還有兩隻八九十斤的大野豬,這是一群啊,


    顯然這是上套沒多久,母野豬還沒放棄呢。


    “林恒,咱們走吧,這要是惹怒了,咱們怕是跑不過啊。”


    林父有些害怕了,野豬成群之後,危險性更大了。


    “那豈不是什麽收獲都沒了嗎?”


    林恒搖搖頭,看著右下方的野豬,他們現在處於高位,野豬在下麵,相距三百多米。


    “這要離得近了可不是鬧著玩的,野豬可猛的很,有人被野豬把腸子都拱出來了,不能冒險。”


    林父拉住林恒勸阻說,他現在的心情是極度無語的。


    好不容易遇到了獵物,結果是成群的野豬,這沒有個十來個人,誰敢動手啊。


    林恒知道父親說的對,但是不想放棄,想了個辦法:“咱們這樣,讓雄霸叫,咱們兩個拿石頭嚇它們。


    野豬如果害怕跑了,還能留下一個崽子,說不定雄霸追上去還能再抓一隻。


    如果不跑,那咱們就算了,靠太近確實危險。”


    “也可以。”林父想了想,點頭道,


    “雄霸,開口!”林恒看了看雄霸,撿起來一個爛木頭。


    “汪汪汪!!!”


    雄霸衝出來,發出憤怒嘶吼。


    “喔喔喔!!”


    “喔喔喔!!”


    林恒和父親一邊丟石頭和棍棒,一邊發出猴子一般的吼叫。


    下方的野豬發現有人來了,頓時驚慌失措,野豬崽子最先四散開來。


    剩下的兩隻大野豬也都遠離了,沒被逼上絕路之前,沒有紅眼,野豬還是很怕人類的。


    又驅趕了一會,母野豬也放棄了這隻崽子逃走了。


    “走。趕快下去把這隻野豬崽子抓了。”


    林恒露出欣喜之色,也許這次能多抓幾個豬崽子,畢竟是四散開來的。


    林父也有些激動,和林恒一起跑了下去。


    “嗷!!”


    那小野豬崽子看到人來,發出驚恐的聲音,瘋狂嘶吼起來。


    “嗷!!”


    兩父子還沒靠近,距離小野豬還有五十多米,遠處那隻母野豬聽到崽子的慘叫竟然折返回來了,朝著兩人衝了過來。


    “不好,母豬護崽!”林父大驚,撿起了一個長木棍。


    “不想活那你就別活了。”


    林恒看著距離自己五十多米的野豬,直接架起了弓箭。


    咻!!


    黑色利箭飛射而出,三角形帶血槽的箭頭在空中反射著森冷的寒光,一箭沒入了這母野豬的前肩胛骨位置。


    “嗷!!”


    伴隨著一聲慘叫,這母野豬前腿就瘸了,吃了痛,跛著腿往回跑。


    相比於孩子,它還是更在意自己的豬命,畢竟現在孩子沒了可以再生,而它是實實在在的疼,再不走命都得丟掉。


    “想跑!”


    林恒冷笑一聲,這母野豬要是不慫,往他麵前衝他還要畏懼三分,但是跑可就太蠢了。


    又抽出了一支箭,瞄準後咻的一下飛了出去。


    “這麽快,算你命好。”


    箭沒射中,飛出三十多米被樹幹給擋住了,一箭射在了樹幹上。


    “兒子,你太牛逼了。”林父豎起了大拇指,臨危不懼,一箭射中前腿,太帥了。


    剛剛那隻野豬距離他們都隻剩下二十米了,他嚇得腿肚子都在顫抖,但林恒卻能頂著這種壓力一箭命中。


    “爸,你去抓那隻小野豬,我去追其他的,雄霸,我們走。”


    林恒說了一句,就帶著雄霸朝著剛剛四五隻小野豬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至於那隻母野豬,先讓它流血削弱削弱,現在去找,肯定會引起其殊死反抗。


    “汪!!”


    雄霸發出一聲嘶吼,跟著林恒撒歡往前追去。


    野豬崽子已經不見蹤影,但是知道大概方向,繼續往前去。


    林恒相信這些野豬崽子不會跑多遠。


    沒多久,就來到了一個停下來在林子裏拱地的小野豬崽子。


    看到人它扭頭就跑,雄霸立馬開啟了狂追模式。


    “嗷嗷!!”


    僅僅三十秒不到,野豬崽子就被雄霸按倒咬住,發出了淒慘的叫聲。


    “幹的漂亮。”


    林恒走過來,這隻十幾斤重的野豬崽子已經被咬出血了,一時半會不至於死亡。


    “先弄活的吧,等回去了烤乳豬吃。”


    林恒將其按住,提著後踢往回走,他追過來的時候除了弓箭其他的都沒拿。


    “嗷嗷!!”


    小野豬被提著,身上還不斷流血,發出了淒慘的吼叫。


    林恒也不管他,嚎一會兒,總會消停下來的。


    等回到打母野豬的地方,這隻小崽子已經叫不動了。


    “你還真抓了一隻回來啊。”林父有些意外,他自己也已經把閻王吊上的野豬崽子拴住丟背簍裏麵了。


    “那是當然,畢竟小野豬也跑不了多遠的。”


    林恒笑著把小野豬按住,林父給綁了繩子丟進去和另一隻裝在一起。


    “你說這野豬崽子咋辦?吃了還是養著?”林父看著背簍裏的兩隻野豬崽子猶豫起來。


    “當然是殺了吃,養豬肯定養家豬啊。”


    林恒理所當然的說,相比於人家馴化培養了幾千年的家豬,野豬差太多了。


    “確實,養野豬好像是沒啥搞頭,咱們可以看看有人買沒有,賣出去也行。


    而且我聽說家豬和野豬雜交出來的品種肉質更好吃。”


    林父又說道,但凡能賣錢,他就不想吃。


    “那也行,看你吧,咱們先把豬崽子背回去放下,然後再來追蹤這個母野豬。”


    林恒看著父親說。


    林父擺手:“不用,兩個還不到四十斤,我背的動,你帶著雄霸在前麵追,我在後麵看著就行。”


    他怕時間久了,母野豬跟丟了,那不是虧大發了。


    “那還不如找個洞把豬崽子放起來,等回來再拿,反正山上也沒人。”林恒提議說。


    “這樣也行。”


    林父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在附近找了個小山洞,連著背簍把豬崽子放了進去,然後用石頭壓死,讓其無法逃跑。


    檢查了兩遍沒問題後,兩人回歸原地。


    “雄霸,靠你了。”林恒笑著摸了摸雄霸的腦袋。


    “嗷嗚!”


    雄霸聞著的確的血腥氣息快速的往前走去。


    血跡太明顯,以至於都不需要用鼻子看。


    “兒子,剛剛那母野豬離得那麽近,你就真的一點也不害怕?”


    走路上,父子兩聊了起來。


    聽到這話,林恒笑了笑:“相比於上次那隻公野豬,它小太多了,主要是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上一次打那大野豬是沒經驗,回去複盤思考了一下,林恒就已經知道該怎麽對付野豬了。


    不能一箭貫穿脖子或者內髒致命的話,致命那就打前腿肩胛骨,廢了一隻前腿,它不管是進攻還是逃跑能力都會大打折扣。


    林恒把這些給林父說了一遍,林父不由的豎起了大拇指:“你這總結太到位了,合格的獵人。”


    他臉上有著欣慰表情,兒子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


    繼續前進,很快就翻了一麵山。


    “這野豬也太能跑了吧。”


    林恒有些無語,他們都追蹤了一麵山了,還不見它的蹤影。


    “可能是受驚了吧,往溝下麵跑了,要是有水的話就難追蹤了啊。”


    林父看著前麵的方向有些擔心。


    兩人繼續前進,下到半山腰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大攤血跡。


    “血跡變多了,野豬應該就在前方,我估計它不行了,再多血也不夠這麽流的啊。”


    林恒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立馬加快了步伐。


    林父也跟著加快了步伐,兩人一路走到山穀位置。這地方沒有水流,隻有下雨積的一些雨水,昏黃之色。


    “林恒,快看。”


    林父指著下遊方向,一隻黑毛野豬身形搖搖晃晃,肩胛骨不斷淌血,顯然是不行了。


    林恒這一箭太狠了,前肩胛骨,它走路跛腳一下就得扯動傷口流血。


    “雄霸你安靜,交給我。”


    林恒摸了摸躍躍欲試的雄霸,拿上弓箭悄悄的靠近。


    剛開始他還有點擔心遭遇殊死反抗,但很快就大膽起來了,這母野豬筋疲力盡了,而且失血過多意識已經模糊。


    它已經走到了末路。


    林恒看了看,抬手一箭,正中了其頸部。鮮血飆射,砰的一聲,這隻母野豬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起來的可能了。


    “還是得多總結,這次做的還不夠好。”


    林恒心裏暗暗說道,他當時其實可以偷偷靠近一箭斃命一隻的,隻要射中內髒,這麽粗的利箭,野豬必死。


    但他怕了,因為上次那隻大野豬太恐怖了,衝撞過來的畫麵現在還曆曆在目。


    以至於他覺得所有野豬也會這麽凶猛,怕自己射殺一個,一群撲上來咬自己,才采取了老爸的建議。


    但現在看來,實際上大部分都還是怕人的,除非是被逼急了或者真的就是天生凶猛。


    “發了發了,這次趕山發了。”


    林父走過來,聲音洪亮高昂,充滿了喜悅。


    “能不能分我一點啊。”


    林恒正要說話,遠處山坡下來了一個人,手拿獵槍看著父子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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