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薑逸喘著粗氣,揮動降魔杵,身上落出更多的“封”字符籙。


    他要把遇見的所有殺不死的魔神怨念封印。


    一根根羽毛落下,白的,紅的,藍的……


    洞天之靈驅動風雲,上戰魔鳥,下戰巨蛇。


    展現出媲美仙家的力量。


    畢竟,洞天之靈雖是洞天管家,但也有“真君”兩字作為後綴尊名。


    十天十夜的戰鬥落下。


    薑逸拿著仙力和符籙治療凡人。


    完好的房屋不過十棟,曾經數百之人,如今活著不過三十。


    申鶴熬著草藥。


    “你去看看洞天之靈吧!”她抬起頭,對歸來的薑逸說道。


    “好!”薑逸想起最後一刻,從天空墜落,似乎身受重傷的洞天之靈。


    他觸碰插在花瓶上的金花,身形消失。


    洞天之中,洞天之靈就像普通白鶴般立在一塊石頭上。


    身形詭異的呈現出虛幻之態,仿佛一吹就散。


    她宛如不知道薑逸進入了洞天,喃喃自語道。


    “最後的部分傳承該給誰呢?薑逸資質愚笨怕是傳不了仙人衣缽,隻能把傳承給那女孩子了吧!”


    “我這承載傳承的身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散去,凝聚出真正傳承,希望死前見到的人,是那心宜的那位。”


    眼前的景色變得灰暗。


    薑逸心中忽有魔念升起,集合業障迷失心智的力量,使得剛剛下了戰場的他,眼中出現幻象,耳中出現幻聽。


    “瞧瞧,她又在歧視你,說你資質愚笨了!”


    “傳承在她身上呀!”


    “仙法,你想不想要?”


    “等她死,拿到傳承太不妥當,必然是師姐的。現在就殺她,沒人看見,欺瞞師姐,拿到傳承!未來,仙道可期。”


    “你在猶豫什麽?”


    “她對洞天的掌控都快沒有了,都沒有發現你!殺了她,殺了她!”


    薑逸停在原地一刻鍾,白鶴依然毫無察覺。


    他邁步,發出聲音。


    白鶴轉頭:“你來了!”


    薑逸詢問:“仙力不可治療嗎?你的身體看起來不太好。”


    “我存在特殊,身上的傷,不是仙力可以治療的。”白鶴說道,“那隻魔鳥身上有讓仙家死亡的詛咒,幸好,我去迎敵。”


    “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存活多久,也許在一兩天後,也許是一兩個月後!”


    “為了不讓你師姐擔憂,我沒有多說,但她應該看出來了我的狀況。”


    薑逸揉了揉疼痛的腦袋,手中出現一顆金色丹藥。


    “這是丹鼎裏的長生金丹,你服下後,能不能好?作為跟隨過仙家的洞天之靈,你應該比我更加知道用法。”


    耳中古怪的聲音大喊:“你瘋了!你就這麽一顆金丹,不留給自己!”


    “你不想活著,不想長生!”


    “你不想看看師姐長大後的模樣!”


    薑逸在外的表情如常,麵色關心,內心憤怒對著不知道怎麽形成的心魔大喊:“給我閉嘴!”


    “金丹呀!”白鶴看著薑逸手中的金色丹藥,“這個世界可能就這麽一顆,忘了告訴你,這金丹非治療之藥,而是可增強武器神通之力的祭品。”


    “你留著強化降魔杵吧!”


    “嗬!”心魔嘲諷,也不知道在嘲諷誰,“原來是假的!不過,這樣她死掉,你不是更加安心了嗎?”


    “長生法,你還有借命添壽的邪法呢。”


    薑逸捏著金丹:“蠱惑人心,使師徒反目,同門相殘,人化邪魔。你們的伎倆,從古至今也沒有長進呀!”


    “嗤!但很好用不是嗎?誰不心動呢!隻要稍稍違背一下良善而已。欺師滅祖,殘害孩童,下了手,你就不會這麽畏懼如虎了,你會享受那惡意帶來的暢快。”心魔蠱惑道。


    “薑逸……”白鶴忽然痛苦起來,“這詛咒比我想的還強,我時日不多了,你答應我兩人要求!”


    薑逸甩掉幻象,連忙上前:“還有沒有其他辦法?我去找師姐!”


    “等等!來不及了,你聽我遺言!”白鶴製止道:“我死後會凝聚一樣物品,給你師姐!”


    “洞天裏還有部分百無禁忌籙,給你!”


    “請把百無禁忌籙用於善道,莫要玷汙曾經眾仙之祖的神力和本意。”


    “答應我!”


    薑逸握著手掌,很用力很用力。


    為什麽連避世洞天的洞天之靈都會死在這糟糕的世界。


    “好!”他顫抖著聲音,摒棄那喋喋不休,一次又一次出現的心魔。


    一團黑色的火,從白鶴腳下燃燒而起,瞬間使其成灰。


    唯有一團白光在灰中收束,化作一內部滿是文字流動,表麵形成雲朵圖案遮蓋的白玉。


    這是仙家傳承。


    薑逸看見的幾個文字上,有“夢遊諸境”“浮世留形”“歸終……”


    似是強大法門。


    “死了!死了!快看看!看了誰也不知道!”心魔再次跳出。


    “我答應了!”薑逸起身,“洞天之靈曾說仙家最重契約,小到口頭約定,大到勢力盟約。”


    “我會遵循遺囑,辦該辦的事。”


    “你別吵我!”


    心煩意亂的薑逸狠拍額頭,他感覺那大魔是不是沒封幹淨,外魔入侵,變成內魔。


    撿起白玉,將灰燼裝到一個精致的木盒裏。


    “師姐!洞天之靈仙逝。”他通知申鶴,“留下一物給你!”


    申鶴小嘴微張,丟下手中草藥,。


    捧著木盒還有白玉,低著頭。


    “你閉關修法,我去外界看看!”薑逸望著如石雕般站立的師姐,“等一下,為洞天之靈辦一場葬禮吧!”


    等到薑逸離去,申鶴哀歎一聲。


    “師尊,你是不是過分了!”


    ……


    薑逸來到村莊外,去找到那戰場上的魔物屍體。


    “仙鶴力戰邪魔而亡,我在此立雕像祭拜!”


    “三年後,願意跟我殺妖魔者,我傳你們符籙方術,使你們成為驅邪人!”


    那幸存的白發老者帶著剩下的人跪下,默默地看著薑逸拿出降魔杵在一塊巨石上雕刻。


    待展翅的白鶴屹立石上。


    以魔物頭顱為祭,灑酒,供五果。


    薑逸不通葬禮流程,所以一切簡化。


    他默默地守了雕像三年,才以金丹強化降魔杵,再給自己全身貼上百無禁忌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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