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6章 拋棄的回憶,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原神:沒有神之眼,原人證原初 作者:天有流火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給我一個解釋,愚人眾的執行官……!”未知之地,戴著圓頂帽子,鬢發灰白的大賢者,扶了一下單片眼鏡,睿智的眼眸透著淡漠。
“真是見外的稱呼,明明可叫我博士,或者叫我名字。”博士轉身,黑色鴉嘴的肩飾上下,藍色沙漏相互連接的金屬掛飾垂動,“我隻是幫你們見見人之神罷了。”
“你不會想要把他……”他笑容詭異,語氣帶著輕鬆,“當做……‘世界樹的修複’工程的備用人選吧!或者叫……神選?”
“這與你無關,愚人眾的執行官。”大賢者臉色不變。
“你們隻是想要修複‘世界樹’嗎?若是如此單純的目的就好了。我想那位人之神一定願意助你們一臂之力。隻要……你們承認你們的罪責,去負荊請罪,向著你們的智慧之神。”博士邁動腳步,在光滑的地板上,倒映出修長冷漠的身影。
“我想……你們可以用虛空計算一下,未來在須彌會不會上演一場神明之戰了!”
“斯卡拉姆齊如今已經有了神的力量,但距離‘修複世界樹’還是過於遙遠了。”
他望著實驗室中的屏幕,屏幕中是一具巨大恢弘的神軀。
人之神閣下的玉簡技術,給了他不少的靈感,在各種研究中,能更加方便地掌控不同地方的情況了。
“‘全知’的神明智慧,這另外一半的工程已經在進行。”話不投機半句多,大賢者說完,也懶得理會博士。
自己前往實驗室,繼續去監督工程的進展。
那就……把人之神設為對新神的考驗吧!
通不過考驗的新神……和小吉祥草王沒什麽不同。
……
“我曾三度遭到背叛,因而懂得世間萬物不過是欺瞞的幌子。”空氣,變得陰冷,恢弘的神軀上,屬於‘人’的部分,逐漸地流淌而出,“我的憤怒,絕不平息!”
尊貴威嚴的雷之三重巴,覆蓋白色和服少年的身軀,巨大的神影探出了紫色和服中的手掌,從如玉的五指之中,落下牽扯傀儡的絲線。
烏雲濃厚,蓋住了神影的麵容。
牽扯傀儡的絲線斷裂,白色和服的少年跌倒在幽深秘境的門前。
“其一為神,我的創造者,我的‘母親’,其為力量所左右,舍棄無用的我。”平淡的語氣,帶來寂滅萬物的雷霆,化作燃燒在心中的怒火。
短發的秀美傾奇者睜開了眼眸,白色瞳孔之中,紫色妖異的光輝如星辰閃耀,帶來如天威般的神之意識。
祂望著自己那空洞的胸膛,屬於人類的情感、屬於人偶的痛苦回憶全部流出,將自己的“心”逐漸歸於純白。
“其二為人,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其為恐懼所困縛,視我為可憎惡之物。”
橘紅色的黃昏下,白色和服的少年,帶著黑紅絲線織的白珠和金羽,揮動了沉重的鐵錘,敲打在鐵片之上。
他的旁邊,戴著灰白方格頭巾的棕發少年,一身淡色繡蘆葦的狩衣,同樣拿著鐵錘敲打著長條的鐵片。
鐵片通紅,逐漸化作劍身。
天空消失了,熾烈的火焰化作旋轉的漩渦,盛開烈焰的火朵。
白色和服的少年披上了紫色的寬大頭巾,胸口的心有蒼白的骨火在燃燒,他的身軀墜入火輪之中,其後雷光萬道……
記憶如鏡片般碎裂,右手和胸口的心一樣被那蒼白冷寂的火焰點燃,痛苦剝開了皮肉,銘刻如骨骼。
“其三為同類,我的期盼,羽翼尚未豐滿的鳥雀……其為壽限所控製,違背與我的約定……”
麵容秀美,表情猙獰的傾奇者望著記憶之中的白色和服少年,望著和白色和服少年,伸手擊掌的年幼孩子。
秋色蕭瑟,稻花飄香,木屋之前,少年和孩子的笑容逐漸模糊。
青藍色的遠天,白雲和綠樹,被紅色的天空點燃。
推開門,抱著水果歸來的少年眼中,緋色的櫻花鋪滿了孩子倒在屋內的身軀,那櫻花在流淌,是那紅色液態的血液。
小小的玩偶躺在孩子的掌心,少年的麵容逐漸扭曲失色。
“人絕不可信,神亦令我憎恨,我舍棄所有,否定並嗤笑人間一切……”如在哭泣的笑聲,傳遍了整個恢弘的神軀。
傾奇者的眼中,金紅色的火焰焚燒了木屋和孩童,戴上了鬥笠的白色和服少年,紫色的眼眸逐漸和他一致。
風雪已來,大地上蒼茫的積雪,無邊無垠,少年行走,走在至冬的雪鬆下,邁入漫長的黑夜。
心徹底化作了空洞。
痛苦的回憶與人類的情感,以及曾經的自我……都化作了“神化”所需要的……廢棄之物。
“我的胸膛不會再被世俗染指,摒棄掉人類低劣的情感,我空洞的部分,將如誕生之刻的純白卷軸那般,以滿載神性的至高神明之心來填滿。”
紫色的光芒刺目如陽,空洞的心中,宛如棋子之中神性之物,引導出了浩瀚如海的神力。
神力形成了包裹全身的光罩,頭頂熾熱的雷輪。
傾奇者的背後如觸手一般的管道如多條臍帶向著神軀蔓延,他如純白的嬰兒化作了神聖的神明。
“嗬嗬嗬……哈哈哈哈!”他放肆地大笑,將神的目光投向世界,“無需恐懼,疼痛隻是一瞬……”
“你們的時代……就要結束了!”
禪那園,一個學者猛地從冥想中醒來。
“神明……”她臉色激動而虔誠,這已經是她不知道第幾次連接上神明的意識了,每一次都是如此的震撼。叫她得到……救贖。
……
“說起來,我還是不明白我們為什麽去禪那園啊?去化城郭不行嗎?我還想要見見柯萊呢。”派蒙拿著玉簡,邊飛邊說話邊打字,一頭撞在樹上。
樹上的鳥兒驚飛而去。
“……”熒望著捂住腦袋的派蒙,“如果你不會飛,你大概能和普通人一樣體驗到掉坑裏,掉懸崖裏,掉捕獸夾裏……更多的驚喜玩法。趕路的時候,不要玩玉簡啊,派蒙!”
“我可不在玩玉簡裏的遊戲,我可是在向柯萊打聽重要情報!”派蒙放下捂住腦袋的手,跺腳道,“柯萊說她身上的魔鱗病近期惡化了,提納裏取消了她的巡林的工作,隻叫她在化城郭協助組織他安排好的事務。”
“這樣啊……”熒點點頭,“那我們去給柯萊送點丹藥吧!”
在路上的兩天,薑逸采集了一些緩解魔鱗病的藥,在須彌藥物基礎上改進,煉製出了草木之丹,對魔鱗病有更加強大的壓製效果。
“你早就料到這個情況了……”熒才反應過來,薑逸煉丹的行為很是湊巧。如博士說的一樣,洞悉未來,神機妙算呢。
“相比料到,我覺得薑逸在和柯萊偷偷聊天也有可能。”派蒙哼哼兩聲,柯萊成功加到薑逸的好友了,她看見過不止一次薑逸拿出玉簡,一聊就是半天。
雖然這半天的時間,可能是薑逸在和神裏綾華、花散裏等其他女孩子聊。但派蒙相信自己這絕不是誹謗,而是對小麵包真菌的信任。
“派蒙和熒,這丹藥就你們送過去吧!然後,我們在禪那園匯合。”薑逸抬頭,有點可惜自己當初不能送妮露和迪娜澤黛玉簡呢,不然自己也可以和她們聊天了。雖然那也意味著,自己向迪娜澤黛也暴露了身份。
“好吧,這次為了朋友的跑路,我們就答應了。”派蒙道,“我從柯萊那裏了解到,提納裏急匆匆地離開了道成林,去禪那園了。我和熒到時候找傳送錨點,傳送過來。”
“提納裏的師父很可能知道造神計劃呢,提納裏之前也拒絕了賢者們的邀請,可能也知道什麽情報,我們見麵可以問問。這造神計劃是不是有什麽漏洞,可以搞破壞,這樣你們就不必麵對愚人眾和教令院製造的神明了。”派蒙帶著天真,好心地建議。
自從薑逸和她們分享了這些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情報後,她感覺吃飯都吃不好了,因為那個新神是——愚人眾執行官第六席散兵。
而不在玉簡裏和提納裏聊天,是因為提納裏好忙,一般都不上線的。
“提納裏或許並不知道比我們更多的情報。”納西妲道,“他知道的應該比我們還少。”
她否定了派蒙的提議。
“就在這裏分別吧。”薑逸道,“注意安全。博士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應該不會派什麽小兵來襲擊,因為那樣的力量,對於一個森林王來說毫無意義,但對方派出人,對我們進行監視也是有可能的。”
“保不齊鍍金旅團或者三十人團裏,有人想要撩撩虎須。”
“還有……”薑逸以記憶展現出“少女”的麵貌,“忘記告訴你們了,須彌還有第三位執行官‘少女’。席位……執行官第三位,神明級戰力。”
“或許在某些方麵,比博士更加難纏。”
話音落下。
熒和派蒙瞪大眼睛,什麽東西?
至冬執行官第三位“少女”,又是一位戰力媲美神明的存在。
“……”派蒙憋了半天,“我寧願你別告訴我這個消息。”
“啊!美少女,小麵包真君的權能是不是可以天克她?”熒眉毛一挑,吐槽道,“該用你的少女權能了,薑逸先生,以後你就是風之主,岩之主類似的少女之主。”
她懷疑薑逸早就和這執行官見到麵,但現在才提醒她和派蒙。
“……”
“……”
“……”
薑逸、納西妲和派蒙聽完熒的話,槽,無從吐起。
“哪有這樣的權能啊喂!聽起來,更像是我變成美少女一樣。”氣氛突然歡脫,薑逸無語開口。
“你敢說你變不了美少女嗎?”熒叉腰。
納西妲嘴角上升一個弧度:“啊!我覺得是可以的……現在的薑逸,理論上是屬於無性別的生命吧!”
真菌,有性別嗎?
“啊!原來你早就……”派蒙剛想要飛到薑逸背後,就遭遇了一根藤蔓將其捆綁,然後,整個應急食物飛出。
“算了,派蒙,去化城郭我送你一程吧!對了,還有熒……”薑逸笑眯眯地看向退後的熒,“蕩秋千一樣,嗖的一聲,很快的。”
“謝謝!不用!”熒腳底抹油,驅使風元素瞬間開溜。
少女之主惱羞成怒了。
……
“真是有趣又熱鬧呢……”納西妲在薑逸背上,嬉笑道,“少女之主!”
“納西妲,你別學。”薑逸翻個白眼,怎麽一個個都不正經。
借助地脈傳送,兩人很快來到了禪那園。
花壇中,無數的花卉在陽光下,各自晶瑩,各自剔透,每一朵都要比晶蝶更加絢麗。三三兩兩的生論派學者在這植物研究基地裏,討論著森林裏新發現的一些蘑菇和花卉。
“太奇怪了,那條路我走過很多次了,每一株植物都記在腦海裏,怎麽突然就出現了一些沒見過的植物呢?並且,路似乎也發生了一些變化。”一個年輕人撓頭,望著自己畫下的新種類植物。
“除了植物,森林裏的蕈獸也變得溫順,不襲擊巡林員和商隊了。”和他交談的人看著近期的巡林員匯報,“是和死域的消失有關嗎?”
這樣的議論,出現在禪那園的各處。
薑逸輕巧地越過花壇,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來到了禪那園最高處、占地最大的建築內,雨林的植物在裏麵有序生長,一隻機械螃蟹正在幫忙澆水。
“卡卡塔……”薑逸對機械螃蟹打個招呼。
“咕嚕?!!”卡卡塔記得這隻貓,開心晃了晃花灑。
生活在禪那園,他逐漸暴露在其他生論派學者眼下,不過大家都以為這隻是提納裏帶回來的,程序比較厲害的,照顧花園的輔助機械,但沒想過這是什麽機械生命。
提納裏聽到聲音,抬起頭:“貓先生和機關鳥小姐……你們來這裏是有什麽事嗎?”
提納裏並不知道貓先生是發明玉簡的人,是人之神。
“聽說這裏是善思之人所蒙許的樂園,我希望在此修行一段時間。”薑逸誠懇道,“可以嗎?”
“唔——!隻要遵守禪那園書寫在公告板上的規範,倒是沒什麽不可以的。禪那園本就和森林的動物共存。不過,貓先生,應該不會吃掉學者的畢業論文吧?”提納裏摸著下巴,審視道。
對於生論派來說,養的植物、動物、蘑菇……都可以是學者精心照料的畢業論文。一旦發生畢業論文被犛犛馱獸或長鬢虎吃掉的慘劇,他們的畢業時間就可能開始無限延長。
“我不需要吃喝,也不會亂逛。”薑逸笑了一下。學生時代,已經是別人的風景了呢。畢業論文,久遠的詞匯。
“對了,其實我來這裏還有一件事。你這裏是不是有一位名叫海芭夏的修行學者。”他問道。
提納裏注視薑逸:“看來你來這裏還有另外一件事!”
“是的!我追尋命運因果之絲而來……”薑逸道,“等一會兒,熒和派蒙也會過來。她們可能會找你問些事。”
“海芭夏在道成林和熒、派蒙相識,當時的她處於修行的‘林居狂語期’,而如今……”提納裏讓開一角,薑逸看見了在這花園之中,孤零零一個人坐在那邊的海芭夏。
“她自稱在意識中見到了神明,找到了神明的智慧。”
“這和一般的‘林居狂語期’精神失常的症狀不同,應該說是非常特殊,隻有她這麽一個例子。”
“我得到消息後,急忙從道成林找到海芭夏,並偷偷帶她來到禪那園,尋找能讓她恢複的方法。”提納裏決定給予薑逸這神秘的“貓”,和熒同樣的信任。
納西妲在薑逸耳邊低語:“看來和你說的一樣,這位學者真的連接上了新神的意識。”
“這是我如今少數知道的未來了。”薑逸歎氣,“再要看到未來,隻能以時間力量進行預言了。”
“貓先生、機關鳥小姐,你們是知道什麽內幕?”提納裏耳朵敏銳,拋棄那些玄乎的命運、時間、未來這些詞語,在貓先生和機關鳥小姐口中,海芭夏是真的連接上了什麽神的意識?
薑逸和納西妲通過話語,而不是通過意識討論,自然也沒有隱瞞提納裏的心思。
救下海芭夏或者任何一個感染了新神意識學者的提納裏,就等於被牽扯進了教令院和愚人眾造神計劃之中,有必要的知情權。
知道一些事,總比一無所知被襲擊了也不明白的好。
至於,和教令院和愚人眾的戰鬥,薑逸和納西妲並不準備邀請提納裏一起。因為這意味著更多的危險。
“等熒和派蒙過來,再讓她們告訴你吧!”除了和提納裏、柯萊、拉娜等少數人說過話,薑逸與納西妲平常都保持貓和鳥的偽裝。
一個時辰後。
熒和派蒙到來。
“熒、派蒙,許久未見了。”海芭夏在花園裏起身,帶著見到老朋友的興奮,“我來這邊後,沒什麽人願意跟我講話,你們來得正是時候。”
熒和派蒙已經從薑逸那裏知道了事情。
“你……”派蒙當做自己沒發現海芭夏的異常,“你已經……邁入修行的‘寂靜圓滿期’了?”
海芭夏那淡綠的發絲此刻就和這花園中的植物一樣富有生機,黑框眼鏡下的眼眸閃過得意,她就知道她自己是天才。
“當然!”她叉腰,“我還記得和你們的約定哦!如果我獲得了真正的智慧,也許就能幫你們解釋曾經在世界樹那裏看到的東西。”
“咦?你們看上去好像不太興奮?”
“不不不!”派蒙擺手,“我……我們聽到這個消息,真的很……很吃驚。”
熒有點憐憫地望著海芭夏。
不過興奮之中的海芭夏,並沒有體會出熒那憐憫的眼神。
“來!來!來!這裏……”海芭夏帶著兩人來到自己休息處,拿出背包裏用於冥想的儀式用具和靈酚香。
提納裏、薑逸和納西妲在樹的背後。
“我們還是出去吧!海芭夏準備借助冥想的熏香溝通新神,為了以防意外,我們去護住熒和派蒙的意識。”納西妲輕聲道。
“正有此意,不過……你的意識不能暴露,我的身份已經被發現了,我們少掉了一張出其不意的底牌。你的意識,那天博士應該認不出暝彩鳥是智慧之神。但我們和散兵的意識接觸,散兵會看到我們的。”薑逸不想要納西妲冒險。
一旦納西妲的意識被發現,博士有能力對虛空終端進行改造,自然也能“捕獲”納西妲的意識。
納西妲的意識看上去可遨遊萬裏,甚至去金蘋果群島,但她終究被囚禁在淨善宮,虛空終端是被囚禁的納西妲意識跳躍而出的出口……一旦出口被堵住,意識自然不能脫離。
並且在出口網魚,捕獲意識也很輕鬆。
薑逸如今希望的是,自己的存在分量足夠,能引走博士、散兵的大部分注意力。
想要去接觸散兵意識的熒和派蒙,也隻是散兵眼中無關緊要的小蝦米。
兩人這次的談話在心中進行。
派蒙看海芭夏準備好了儀式,有點緊張。
低頭,看見貓和暝彩鳥出來了,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就算是受傷的薑逸,此刻也能給她滿滿的安全感。
提納裏繼續在樹後。
海芭夏雙手在胸前,做出信徒般的狂熱:“現在的我,不僅擁有了智慧,甚至還能幫助你們自行與神明的意識進行連接哦?與神明意識相通的一刻,那簡直是無與倫比的至高體驗……”
那一身肩膀金藍,袖口淡藍的白色學者長袍,此刻莫名地看起來像是神明祭司的服裝。
那是氣質的變化,帶來的改變。
薑逸蹲在熒的旁邊,納西妲飛在植物的枝頭。
納西妲不探入意識,但薑逸會把感知到的畫麵,輸送給她。
海芭夏伸出了手,向著熒和派蒙:“能跟你們分享這份崇高的喜悅,可真是讓人快慰啊!我們可以一起向神明祈禱,問題的答案。”
“握住我的手,我會幫你們建立意識連接的‘通道’。”
熒頷首,和薑逸對視,得到肯定的眼神後,手握住了海芭夏的手掌,派蒙也小心翼翼地探出小手。
瞬間,熒的麵前。
出現了一幕幕白色和服少年位於不同地方,和不同人相處的畫麵。
第一個畫麵中,有稻妻雷神,影。
薑逸的意識順勢飄入。
散兵的過去,從神明之軀上舍棄之物,就在世界樹上飄蕩,於是,通過冥想勾連世界樹,進入特定的信息層,就連接上了這位……神明的意識。
“你們的時代……就要結束了!”
惆悵的神音,從那過去畫麵的最後一幕裏,從那懸浮在空中,被雷之神力包裹,頭頂雷之神環的傾奇者口中傳出。
散兵……睜開了那燦爛妖異如紫色星辰的瞳孔。
本隻是如天象般存在的沉睡意識,突然波動。
畫麵扭曲。
化作了一頭顱微垂,此刻抬起,從沉睡中醒來的……真實散兵,眼眸是空靈透徹的藍紫之色。
如天威的神之意識從中傾瀉而下。
鏡子一般透徹的地麵上,恢弘的神體展現著機械之美,金屬之美,機體的頭顱上麵罩並沒有關閉,與背後多條管道臍帶相連的散兵望了過來。
薑逸的意識瞬間阻擋在了海芭夏、熒和派蒙意識的前方。
“我看到你了!人之神!”
平靜,淡漠,雙方之間的遙遠距離不能阻隔這麵對麵的相見。
於是。
更漠然,更恐怖,更恢弘的神之意識突破了湛藍貓瞳的束縛,宛如宇宙的無底深淵,展現了那吞沒森羅萬象的漆黑,探出那抓取星辰的紫色條狀觸手。
那漆黑是神的眼眸,是神的瞳孔。
無盡斑斕的孢子,組成了億萬的星河,螺旋的瑰麗星河轉動扭曲,在漆黑之中寂滅崩毀,創生複蘇。
瞳孔之中,寰宇生滅。
……
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我也看到你了!”
“你所在的……誕生之地!”
萬物眾生的意識海洋,在神明意識的碰撞之中,蕩起巨大的漣漪,久久不散。
“真是見外的稱呼,明明可叫我博士,或者叫我名字。”博士轉身,黑色鴉嘴的肩飾上下,藍色沙漏相互連接的金屬掛飾垂動,“我隻是幫你們見見人之神罷了。”
“你不會想要把他……”他笑容詭異,語氣帶著輕鬆,“當做……‘世界樹的修複’工程的備用人選吧!或者叫……神選?”
“這與你無關,愚人眾的執行官。”大賢者臉色不變。
“你們隻是想要修複‘世界樹’嗎?若是如此單純的目的就好了。我想那位人之神一定願意助你們一臂之力。隻要……你們承認你們的罪責,去負荊請罪,向著你們的智慧之神。”博士邁動腳步,在光滑的地板上,倒映出修長冷漠的身影。
“我想……你們可以用虛空計算一下,未來在須彌會不會上演一場神明之戰了!”
“斯卡拉姆齊如今已經有了神的力量,但距離‘修複世界樹’還是過於遙遠了。”
他望著實驗室中的屏幕,屏幕中是一具巨大恢弘的神軀。
人之神閣下的玉簡技術,給了他不少的靈感,在各種研究中,能更加方便地掌控不同地方的情況了。
“‘全知’的神明智慧,這另外一半的工程已經在進行。”話不投機半句多,大賢者說完,也懶得理會博士。
自己前往實驗室,繼續去監督工程的進展。
那就……把人之神設為對新神的考驗吧!
通不過考驗的新神……和小吉祥草王沒什麽不同。
……
“我曾三度遭到背叛,因而懂得世間萬物不過是欺瞞的幌子。”空氣,變得陰冷,恢弘的神軀上,屬於‘人’的部分,逐漸地流淌而出,“我的憤怒,絕不平息!”
尊貴威嚴的雷之三重巴,覆蓋白色和服少年的身軀,巨大的神影探出了紫色和服中的手掌,從如玉的五指之中,落下牽扯傀儡的絲線。
烏雲濃厚,蓋住了神影的麵容。
牽扯傀儡的絲線斷裂,白色和服的少年跌倒在幽深秘境的門前。
“其一為神,我的創造者,我的‘母親’,其為力量所左右,舍棄無用的我。”平淡的語氣,帶來寂滅萬物的雷霆,化作燃燒在心中的怒火。
短發的秀美傾奇者睜開了眼眸,白色瞳孔之中,紫色妖異的光輝如星辰閃耀,帶來如天威般的神之意識。
祂望著自己那空洞的胸膛,屬於人類的情感、屬於人偶的痛苦回憶全部流出,將自己的“心”逐漸歸於純白。
“其二為人,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其為恐懼所困縛,視我為可憎惡之物。”
橘紅色的黃昏下,白色和服的少年,帶著黑紅絲線織的白珠和金羽,揮動了沉重的鐵錘,敲打在鐵片之上。
他的旁邊,戴著灰白方格頭巾的棕發少年,一身淡色繡蘆葦的狩衣,同樣拿著鐵錘敲打著長條的鐵片。
鐵片通紅,逐漸化作劍身。
天空消失了,熾烈的火焰化作旋轉的漩渦,盛開烈焰的火朵。
白色和服的少年披上了紫色的寬大頭巾,胸口的心有蒼白的骨火在燃燒,他的身軀墜入火輪之中,其後雷光萬道……
記憶如鏡片般碎裂,右手和胸口的心一樣被那蒼白冷寂的火焰點燃,痛苦剝開了皮肉,銘刻如骨骼。
“其三為同類,我的期盼,羽翼尚未豐滿的鳥雀……其為壽限所控製,違背與我的約定……”
麵容秀美,表情猙獰的傾奇者望著記憶之中的白色和服少年,望著和白色和服少年,伸手擊掌的年幼孩子。
秋色蕭瑟,稻花飄香,木屋之前,少年和孩子的笑容逐漸模糊。
青藍色的遠天,白雲和綠樹,被紅色的天空點燃。
推開門,抱著水果歸來的少年眼中,緋色的櫻花鋪滿了孩子倒在屋內的身軀,那櫻花在流淌,是那紅色液態的血液。
小小的玩偶躺在孩子的掌心,少年的麵容逐漸扭曲失色。
“人絕不可信,神亦令我憎恨,我舍棄所有,否定並嗤笑人間一切……”如在哭泣的笑聲,傳遍了整個恢弘的神軀。
傾奇者的眼中,金紅色的火焰焚燒了木屋和孩童,戴上了鬥笠的白色和服少年,紫色的眼眸逐漸和他一致。
風雪已來,大地上蒼茫的積雪,無邊無垠,少年行走,走在至冬的雪鬆下,邁入漫長的黑夜。
心徹底化作了空洞。
痛苦的回憶與人類的情感,以及曾經的自我……都化作了“神化”所需要的……廢棄之物。
“我的胸膛不會再被世俗染指,摒棄掉人類低劣的情感,我空洞的部分,將如誕生之刻的純白卷軸那般,以滿載神性的至高神明之心來填滿。”
紫色的光芒刺目如陽,空洞的心中,宛如棋子之中神性之物,引導出了浩瀚如海的神力。
神力形成了包裹全身的光罩,頭頂熾熱的雷輪。
傾奇者的背後如觸手一般的管道如多條臍帶向著神軀蔓延,他如純白的嬰兒化作了神聖的神明。
“嗬嗬嗬……哈哈哈哈!”他放肆地大笑,將神的目光投向世界,“無需恐懼,疼痛隻是一瞬……”
“你們的時代……就要結束了!”
禪那園,一個學者猛地從冥想中醒來。
“神明……”她臉色激動而虔誠,這已經是她不知道第幾次連接上神明的意識了,每一次都是如此的震撼。叫她得到……救贖。
……
“說起來,我還是不明白我們為什麽去禪那園啊?去化城郭不行嗎?我還想要見見柯萊呢。”派蒙拿著玉簡,邊飛邊說話邊打字,一頭撞在樹上。
樹上的鳥兒驚飛而去。
“……”熒望著捂住腦袋的派蒙,“如果你不會飛,你大概能和普通人一樣體驗到掉坑裏,掉懸崖裏,掉捕獸夾裏……更多的驚喜玩法。趕路的時候,不要玩玉簡啊,派蒙!”
“我可不在玩玉簡裏的遊戲,我可是在向柯萊打聽重要情報!”派蒙放下捂住腦袋的手,跺腳道,“柯萊說她身上的魔鱗病近期惡化了,提納裏取消了她的巡林的工作,隻叫她在化城郭協助組織他安排好的事務。”
“這樣啊……”熒點點頭,“那我們去給柯萊送點丹藥吧!”
在路上的兩天,薑逸采集了一些緩解魔鱗病的藥,在須彌藥物基礎上改進,煉製出了草木之丹,對魔鱗病有更加強大的壓製效果。
“你早就料到這個情況了……”熒才反應過來,薑逸煉丹的行為很是湊巧。如博士說的一樣,洞悉未來,神機妙算呢。
“相比料到,我覺得薑逸在和柯萊偷偷聊天也有可能。”派蒙哼哼兩聲,柯萊成功加到薑逸的好友了,她看見過不止一次薑逸拿出玉簡,一聊就是半天。
雖然這半天的時間,可能是薑逸在和神裏綾華、花散裏等其他女孩子聊。但派蒙相信自己這絕不是誹謗,而是對小麵包真菌的信任。
“派蒙和熒,這丹藥就你們送過去吧!然後,我們在禪那園匯合。”薑逸抬頭,有點可惜自己當初不能送妮露和迪娜澤黛玉簡呢,不然自己也可以和她們聊天了。雖然那也意味著,自己向迪娜澤黛也暴露了身份。
“好吧,這次為了朋友的跑路,我們就答應了。”派蒙道,“我從柯萊那裏了解到,提納裏急匆匆地離開了道成林,去禪那園了。我和熒到時候找傳送錨點,傳送過來。”
“提納裏的師父很可能知道造神計劃呢,提納裏之前也拒絕了賢者們的邀請,可能也知道什麽情報,我們見麵可以問問。這造神計劃是不是有什麽漏洞,可以搞破壞,這樣你們就不必麵對愚人眾和教令院製造的神明了。”派蒙帶著天真,好心地建議。
自從薑逸和她們分享了這些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情報後,她感覺吃飯都吃不好了,因為那個新神是——愚人眾執行官第六席散兵。
而不在玉簡裏和提納裏聊天,是因為提納裏好忙,一般都不上線的。
“提納裏或許並不知道比我們更多的情報。”納西妲道,“他知道的應該比我們還少。”
她否定了派蒙的提議。
“就在這裏分別吧。”薑逸道,“注意安全。博士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應該不會派什麽小兵來襲擊,因為那樣的力量,對於一個森林王來說毫無意義,但對方派出人,對我們進行監視也是有可能的。”
“保不齊鍍金旅團或者三十人團裏,有人想要撩撩虎須。”
“還有……”薑逸以記憶展現出“少女”的麵貌,“忘記告訴你們了,須彌還有第三位執行官‘少女’。席位……執行官第三位,神明級戰力。”
“或許在某些方麵,比博士更加難纏。”
話音落下。
熒和派蒙瞪大眼睛,什麽東西?
至冬執行官第三位“少女”,又是一位戰力媲美神明的存在。
“……”派蒙憋了半天,“我寧願你別告訴我這個消息。”
“啊!美少女,小麵包真君的權能是不是可以天克她?”熒眉毛一挑,吐槽道,“該用你的少女權能了,薑逸先生,以後你就是風之主,岩之主類似的少女之主。”
她懷疑薑逸早就和這執行官見到麵,但現在才提醒她和派蒙。
“……”
“……”
“……”
薑逸、納西妲和派蒙聽完熒的話,槽,無從吐起。
“哪有這樣的權能啊喂!聽起來,更像是我變成美少女一樣。”氣氛突然歡脫,薑逸無語開口。
“你敢說你變不了美少女嗎?”熒叉腰。
納西妲嘴角上升一個弧度:“啊!我覺得是可以的……現在的薑逸,理論上是屬於無性別的生命吧!”
真菌,有性別嗎?
“啊!原來你早就……”派蒙剛想要飛到薑逸背後,就遭遇了一根藤蔓將其捆綁,然後,整個應急食物飛出。
“算了,派蒙,去化城郭我送你一程吧!對了,還有熒……”薑逸笑眯眯地看向退後的熒,“蕩秋千一樣,嗖的一聲,很快的。”
“謝謝!不用!”熒腳底抹油,驅使風元素瞬間開溜。
少女之主惱羞成怒了。
……
“真是有趣又熱鬧呢……”納西妲在薑逸背上,嬉笑道,“少女之主!”
“納西妲,你別學。”薑逸翻個白眼,怎麽一個個都不正經。
借助地脈傳送,兩人很快來到了禪那園。
花壇中,無數的花卉在陽光下,各自晶瑩,各自剔透,每一朵都要比晶蝶更加絢麗。三三兩兩的生論派學者在這植物研究基地裏,討論著森林裏新發現的一些蘑菇和花卉。
“太奇怪了,那條路我走過很多次了,每一株植物都記在腦海裏,怎麽突然就出現了一些沒見過的植物呢?並且,路似乎也發生了一些變化。”一個年輕人撓頭,望著自己畫下的新種類植物。
“除了植物,森林裏的蕈獸也變得溫順,不襲擊巡林員和商隊了。”和他交談的人看著近期的巡林員匯報,“是和死域的消失有關嗎?”
這樣的議論,出現在禪那園的各處。
薑逸輕巧地越過花壇,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來到了禪那園最高處、占地最大的建築內,雨林的植物在裏麵有序生長,一隻機械螃蟹正在幫忙澆水。
“卡卡塔……”薑逸對機械螃蟹打個招呼。
“咕嚕?!!”卡卡塔記得這隻貓,開心晃了晃花灑。
生活在禪那園,他逐漸暴露在其他生論派學者眼下,不過大家都以為這隻是提納裏帶回來的,程序比較厲害的,照顧花園的輔助機械,但沒想過這是什麽機械生命。
提納裏聽到聲音,抬起頭:“貓先生和機關鳥小姐……你們來這裏是有什麽事嗎?”
提納裏並不知道貓先生是發明玉簡的人,是人之神。
“聽說這裏是善思之人所蒙許的樂園,我希望在此修行一段時間。”薑逸誠懇道,“可以嗎?”
“唔——!隻要遵守禪那園書寫在公告板上的規範,倒是沒什麽不可以的。禪那園本就和森林的動物共存。不過,貓先生,應該不會吃掉學者的畢業論文吧?”提納裏摸著下巴,審視道。
對於生論派來說,養的植物、動物、蘑菇……都可以是學者精心照料的畢業論文。一旦發生畢業論文被犛犛馱獸或長鬢虎吃掉的慘劇,他們的畢業時間就可能開始無限延長。
“我不需要吃喝,也不會亂逛。”薑逸笑了一下。學生時代,已經是別人的風景了呢。畢業論文,久遠的詞匯。
“對了,其實我來這裏還有一件事。你這裏是不是有一位名叫海芭夏的修行學者。”他問道。
提納裏注視薑逸:“看來你來這裏還有另外一件事!”
“是的!我追尋命運因果之絲而來……”薑逸道,“等一會兒,熒和派蒙也會過來。她們可能會找你問些事。”
“海芭夏在道成林和熒、派蒙相識,當時的她處於修行的‘林居狂語期’,而如今……”提納裏讓開一角,薑逸看見了在這花園之中,孤零零一個人坐在那邊的海芭夏。
“她自稱在意識中見到了神明,找到了神明的智慧。”
“這和一般的‘林居狂語期’精神失常的症狀不同,應該說是非常特殊,隻有她這麽一個例子。”
“我得到消息後,急忙從道成林找到海芭夏,並偷偷帶她來到禪那園,尋找能讓她恢複的方法。”提納裏決定給予薑逸這神秘的“貓”,和熒同樣的信任。
納西妲在薑逸耳邊低語:“看來和你說的一樣,這位學者真的連接上了新神的意識。”
“這是我如今少數知道的未來了。”薑逸歎氣,“再要看到未來,隻能以時間力量進行預言了。”
“貓先生、機關鳥小姐,你們是知道什麽內幕?”提納裏耳朵敏銳,拋棄那些玄乎的命運、時間、未來這些詞語,在貓先生和機關鳥小姐口中,海芭夏是真的連接上了什麽神的意識?
薑逸和納西妲通過話語,而不是通過意識討論,自然也沒有隱瞞提納裏的心思。
救下海芭夏或者任何一個感染了新神意識學者的提納裏,就等於被牽扯進了教令院和愚人眾造神計劃之中,有必要的知情權。
知道一些事,總比一無所知被襲擊了也不明白的好。
至於,和教令院和愚人眾的戰鬥,薑逸和納西妲並不準備邀請提納裏一起。因為這意味著更多的危險。
“等熒和派蒙過來,再讓她們告訴你吧!”除了和提納裏、柯萊、拉娜等少數人說過話,薑逸與納西妲平常都保持貓和鳥的偽裝。
一個時辰後。
熒和派蒙到來。
“熒、派蒙,許久未見了。”海芭夏在花園裏起身,帶著見到老朋友的興奮,“我來這邊後,沒什麽人願意跟我講話,你們來得正是時候。”
熒和派蒙已經從薑逸那裏知道了事情。
“你……”派蒙當做自己沒發現海芭夏的異常,“你已經……邁入修行的‘寂靜圓滿期’了?”
海芭夏那淡綠的發絲此刻就和這花園中的植物一樣富有生機,黑框眼鏡下的眼眸閃過得意,她就知道她自己是天才。
“當然!”她叉腰,“我還記得和你們的約定哦!如果我獲得了真正的智慧,也許就能幫你們解釋曾經在世界樹那裏看到的東西。”
“咦?你們看上去好像不太興奮?”
“不不不!”派蒙擺手,“我……我們聽到這個消息,真的很……很吃驚。”
熒有點憐憫地望著海芭夏。
不過興奮之中的海芭夏,並沒有體會出熒那憐憫的眼神。
“來!來!來!這裏……”海芭夏帶著兩人來到自己休息處,拿出背包裏用於冥想的儀式用具和靈酚香。
提納裏、薑逸和納西妲在樹的背後。
“我們還是出去吧!海芭夏準備借助冥想的熏香溝通新神,為了以防意外,我們去護住熒和派蒙的意識。”納西妲輕聲道。
“正有此意,不過……你的意識不能暴露,我的身份已經被發現了,我們少掉了一張出其不意的底牌。你的意識,那天博士應該認不出暝彩鳥是智慧之神。但我們和散兵的意識接觸,散兵會看到我們的。”薑逸不想要納西妲冒險。
一旦納西妲的意識被發現,博士有能力對虛空終端進行改造,自然也能“捕獲”納西妲的意識。
納西妲的意識看上去可遨遊萬裏,甚至去金蘋果群島,但她終究被囚禁在淨善宮,虛空終端是被囚禁的納西妲意識跳躍而出的出口……一旦出口被堵住,意識自然不能脫離。
並且在出口網魚,捕獲意識也很輕鬆。
薑逸如今希望的是,自己的存在分量足夠,能引走博士、散兵的大部分注意力。
想要去接觸散兵意識的熒和派蒙,也隻是散兵眼中無關緊要的小蝦米。
兩人這次的談話在心中進行。
派蒙看海芭夏準備好了儀式,有點緊張。
低頭,看見貓和暝彩鳥出來了,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就算是受傷的薑逸,此刻也能給她滿滿的安全感。
提納裏繼續在樹後。
海芭夏雙手在胸前,做出信徒般的狂熱:“現在的我,不僅擁有了智慧,甚至還能幫助你們自行與神明的意識進行連接哦?與神明意識相通的一刻,那簡直是無與倫比的至高體驗……”
那一身肩膀金藍,袖口淡藍的白色學者長袍,此刻莫名地看起來像是神明祭司的服裝。
那是氣質的變化,帶來的改變。
薑逸蹲在熒的旁邊,納西妲飛在植物的枝頭。
納西妲不探入意識,但薑逸會把感知到的畫麵,輸送給她。
海芭夏伸出了手,向著熒和派蒙:“能跟你們分享這份崇高的喜悅,可真是讓人快慰啊!我們可以一起向神明祈禱,問題的答案。”
“握住我的手,我會幫你們建立意識連接的‘通道’。”
熒頷首,和薑逸對視,得到肯定的眼神後,手握住了海芭夏的手掌,派蒙也小心翼翼地探出小手。
瞬間,熒的麵前。
出現了一幕幕白色和服少年位於不同地方,和不同人相處的畫麵。
第一個畫麵中,有稻妻雷神,影。
薑逸的意識順勢飄入。
散兵的過去,從神明之軀上舍棄之物,就在世界樹上飄蕩,於是,通過冥想勾連世界樹,進入特定的信息層,就連接上了這位……神明的意識。
“你們的時代……就要結束了!”
惆悵的神音,從那過去畫麵的最後一幕裏,從那懸浮在空中,被雷之神力包裹,頭頂雷之神環的傾奇者口中傳出。
散兵……睜開了那燦爛妖異如紫色星辰的瞳孔。
本隻是如天象般存在的沉睡意識,突然波動。
畫麵扭曲。
化作了一頭顱微垂,此刻抬起,從沉睡中醒來的……真實散兵,眼眸是空靈透徹的藍紫之色。
如天威的神之意識從中傾瀉而下。
鏡子一般透徹的地麵上,恢弘的神體展現著機械之美,金屬之美,機體的頭顱上麵罩並沒有關閉,與背後多條管道臍帶相連的散兵望了過來。
薑逸的意識瞬間阻擋在了海芭夏、熒和派蒙意識的前方。
“我看到你了!人之神!”
平靜,淡漠,雙方之間的遙遠距離不能阻隔這麵對麵的相見。
於是。
更漠然,更恐怖,更恢弘的神之意識突破了湛藍貓瞳的束縛,宛如宇宙的無底深淵,展現了那吞沒森羅萬象的漆黑,探出那抓取星辰的紫色條狀觸手。
那漆黑是神的眼眸,是神的瞳孔。
無盡斑斕的孢子,組成了億萬的星河,螺旋的瑰麗星河轉動扭曲,在漆黑之中寂滅崩毀,創生複蘇。
瞳孔之中,寰宇生滅。
……
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我也看到你了!”
“你所在的……誕生之地!”
萬物眾生的意識海洋,在神明意識的碰撞之中,蕩起巨大的漣漪,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