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1章 四月是你的謊言，薔薇是玫瑰
原神：沒有神之眼，原人證原初 作者：天有流火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煙緋很快就離去了。
薑逸本想邀請她遊玩一下須彌城，但煙緋說，她還有一些工作沒做完，等工作做完了，再遊玩不遲。
隻不過，那時候薑逸可沒法做導遊了。
他含糊的應聲。
在淨善宮待了很久。
接著，又前往淨琉璃工坊見淵上實驗“機械魔神，命運織機”的力量。
這一次“汙穢逆位神像”被裝入正機之神的神體，龐大的漆黑力量驅動了“第一顆耕地機眼睛”的特殊力量，工坊周圍的地脈產生了一次巨大的異動。
納西妲將所有的事務處理完畢，並且安排著未來三個月的計劃。
“感情和知識完全不同，我很難用清晰的言語描述它。”
“但我想……”
“它和知識一樣無窮也無盡。”
冥想室中，她對著那流淌在此的生命神力，輕輕述說。
大慈樹王生命的神力，傳來歎息的回響。
一個預言到自己“死期”將至的人，會做什麽呢？
薑逸行走在須彌城。
沒有隱形，沒有用催眠暗示，正大光明的行走在這個智慧之城的街道上。
如一滴水融入大海。
他買了所有感興趣的好吃的，品嚐了須彌城中每一個種類的美酒，並且在咖啡館聽了須彌城的說書。
比起璃月的說書人，這須彌的說書人明顯混的很慘。
本地人對他說的故事興趣寥寥，外國人聽了個開頭，就起身離開，表示無聊。
不如璃月那邊的古代戰場天降神兵、女仆騎士大戰機械巨獸之類的故事新鮮……
傳統的、古代的文武雙全大英雄的故事，已經過時了。
薑逸變成唯一的客人，聽到了最後。
留下了唯一的巨額打賞。
蒙眼的帥氣外國公子，似乎很少見。
但眾人倒沒有把他和人之神聯係在一起。
一是因為玉簡還沒有在須彌普及開來，虛空終端上也沒有薑逸的信息，二是當初隻有在須彌阿如村的須彌人，才見過人之神的模樣，三是蒙眼的形象，在須彌並不稀奇，基本上每個沙漠人都是如此裝扮。
而外國人……薑逸沒有改變外貌，但是改變了羽衣的樣式，變成了更樸素如普通人穿的白衣。
有人或許帶著懷疑，但也不敢相認。
廣袤的提瓦特大陸，眾生幾凡，出門旅遊，神明就在我身邊？這是不可思議的極小概率事件，比中獎中了一千萬摩拉的概率還小。
再說了，傳聞中，人之神不論走到哪兒，身邊至少會有一位美少女陪伴。
隻要是孤身一人的，肯定不是人之神啦！
薑逸享受著心靈的極度平靜。
陰陽虎符中的人道記憶，多拖延了一段時間，使得即將失控“新生”的他，不必太過匆忙的離開須彌城，前往沙漠。
他望著自己的影子。
緩緩倒入美酒，所有的酒液沉入漆黑的漣漪。
在須彌《千夜故事集》中，有這樣一個無影人的故事。
故事中說，
影子裏藏著靈魂的秘密。沒有影子，所以也就沒有夢。
故事中的詞語充滿了隱喻，薑逸此刻並不想要去深究。
但以世人樸素的道理而言。
亡魂在陽光下，是沒有影子的。
所以，影子是生命和存在的象征。
區分死亡和生。
薑逸看著影子，看見了“自己”。
漆黑的，扭曲的，不可名狀的——胚胎。
陰影本是漆黑的領域。
它覆蓋而下，一切化作了終焉的虛無。
可此刻，它也是生命和靈魂的領域。
胚胎一日而七變，十日而七十變，演化萬物生命的終極。
“唔——”薑逸捂住額頭，神情恍惚，漆黑的色彩從腳底而起，一點點蔓延上身軀，將潔白的肌膚化作了如受詛咒般不祥的黑色。
他走到了大巴紮前。
靠著通道的側壁，捏住手掌，望著那通道盡頭的門扉。
在半天後，自嘲地搖了搖頭。
對在蒙德、璃月、稻妻的朋友們都沒有告別，又何必在這裏給少女添加煩惱。
見一麵，也許並不那麽重要。
身上的外景洞天和《百鬼錄》已經再次全部解下，交給了留在教令院的嫣朵拉。
身上的小仙靈們也是。
如今，隻有沉寂的真和赫烏莉亞還在體內。
哦！她們……和魔神殘魂們一樣，被生之歌的曲調纏繞，已經無法離開了。
“真是……抱歉啊！”薑逸望著須彌的天空。
觸碰了世界樹上禁忌氣息的瘋學者，也常常望著天空低語。
如天空充滿了瑰麗玄奇的奧秘。
“嘎吱！”大巴紮通道的門緩緩打開。
紅色長發的少女穿著白色的上衣，藍色的長裙，清亮靈動。
露出的小腿纖細姣好。
她疑惑地看向了那站在通道外的蒙眼男子。
對方的身軀似乎一瞬間變得僵硬。
“這算是給我驚喜嗎？”
“人之神，薑逸閣下。”
要出門去采花的妮露巧笑嫣然地看向男子。
一眼認出了這是薑逸。
她曾經養的小貓，祖拜爾劇場的明星，宙斯。
“你……認錯人了！”薑逸沒有回頭，隻是幹澀開口。
“哦！”妮露點點頭，沉思了一下。
“我覺得，我沒有認錯。”她嬉笑起來。
仿佛把這否認當成了一次朋友相見的玩笑考驗。
“等等，你不會是因為變成人，就不好意思見我了吧？宙斯……貓貓。”妮露來到薑逸跟前，前傾身軀，笑著開口。
變成貓的時候，可以輕車熟路地來我家，但現在倒是臉皮薄的，連大巴紮的門都不敢進了嗎？
是因為貓貓臉紅也看不出來。
而變成人的話，會被一眼看出來，是嗎？
“雖然貓的樣子很可愛，但變成人，好像更加可愛和帥氣啊！”
“親愛的神明大人，要和我一起去采須彌薔薇嗎？”
須彌薔薇，明豔深沉，芬芳馥鬱。
讀作薔薇，但實際上是玫瑰，常常被人們用來製作香精和香水。
每年四月末、五月開始的夏季，就是薔薇和玫瑰盛開的主要季節。
寶商街的集市中，會彌漫起這萬千玫瑰的馨香。
紫色的花卉從街道的一端到另外一端，沁人心脾的美酒在攤主花叢中，散發醉人的芬芳。
“快拋棄無聊的苦修，與玫瑰和美酒相伴，這時節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了！”妮露手中握著花籃，“在享譽須彌的詩文中，常被一同提及的薔薇和美酒，可是須彌文學中的經典意象。”
“雖然我不是教令院學識淵博的學者，但對花相關的故事，還是很了解的。”
“最初我就是去給呼瑪伊家送花，才認識的迪娜澤黛。”
路上，不斷有人向著妮露打招呼。
“今年這麽晚出門，周圍山頭的薔薇都被我們摘光了，妮露啊！你怕是得跑好遠咯！”人們開著善意的玩笑。
“還有，旁邊這小夥子，沒見過啊！”
“妮露你的新朋友嗎？”
“還是祖拜爾劇場的新員工？”
他們向著妮露旁邊的薑逸投來好奇的目光。
麵對妮露的邀請，麵對少女那歡喜、期盼的翠色眼眸，薑逸無法也無能拒絕。
他含笑地和周圍人點頭。
“嘿嘿，你們猜？”妮露調皮地眨眼，“其實……是我的老朋友了哦！你們一定想不到，你們以前在哪裏見過他。”
擠開熱情的人群，少女和薑逸走入了城外的密林。
陽光留下破碎的黃金，清風揚起輕舞的飛塵。
金色的光斑外，是層層疊疊的影子，雲的影子，樹冠的影子，飛鳥的影子……
還有，薑逸的影子。
同妮露的影子一起，在鬆軟的土地上留下因為樹葉遮蓋，而在道路上顯得變化萬千的投影。
青蔥的灌木叢中，鬆鼠、狐狸、甲蟲抬頭。
團雀和暝彩鳥在枝頭吟唱。
青蛙在溪流中暢遊。
“薔薇月月盛開，但唯有這個時節最為美麗，最為馨香……”妮露伸手，輕輕摘下一朵河邊的薔薇，將其放在鼻尖輕聞。
提瓦特地脈影響下，萬物生長，無視時節，諸多植物泛著地脈的熒光。
但開花的品相和數量，隨著時節變化。
“你聞聞看……要小心，不要貪心的用力吸氣哦！”妮露將薔薇遞到薑逸的麵前。
薔薇的香味其實遠遠就可聞到。
湊在鼻尖的話，那香味反而過於濃鬱，使人容易被花香迷醉。
但也唯有放在鼻尖，才能在混合芳香的空氣中，品味到每一朵薔薇花香細小的不同。
如人各有個性，薔薇也是！
如何挑選最好的、最受人們歡迎，香而不膩的薔薇，也是一門學問。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忙碌而遠大的雄心也會被溫柔和美麗折服，安然感受美好。
“很好聞。”薑逸輕嗅。
“是吧！”妮露將薔薇放入花籃，身上的水元素神之眼聚攏水汽，可保持著薔薇的活力和新鮮。
比起那些用各種辦法才能保持鮮花活性的普通人，方便多了。
“須彌薔薇除了做香水，它的花瓣還經常用在料理上。”
“比如，帕蒂沙蘭布丁，棗椰蜜糖，薔薇奶糊，雨林沙拉，蘭巴德魚卷……”妮露如數家珍的介紹著薔薇的作用。
“要不……我們等會午餐吃烤魚和雨林沙拉吧！”
“你覺得怎麽樣？”
出來采薔薇，妮露就已經做好了打長久戰的準備。
在少女輕聲細語的話語中，雙方之間，第一次不再是人和貓，而是人和人相處的隔閡，正在消失。
“嗯！我可以抓魚。”薑逸點點頭，“記得雨林沙拉的配方是墩墩桃、薄荷和須彌薔薇吧！這墩墩桃和薄荷的采摘，也交給我了。”
“嗯！”妮露眉眼彎彎，“下水可要小心哦！要是碰到了大鱷魚，就糟糕了。”
“那我就嗷嗚一聲，嚇跑它！別把貓貓不當森林王啊！還有，大鱷魚也是魚。隻是貓貓餐桌上的一道菜。”薑逸一臉認真。
“是啊！森林王是很厲害的。”妮露看見薑逸充滿趣味的嗷嗚聲，心中一鬆。
在來的時候，她細心的感受到薑逸心中積壓著什麽，悶悶不樂的。
倒是有點擔憂。
神明的煩惱距離她太過遙遠，但她相信，自己一定能用語言和動作緩解貓貓的情緒。
人之神和貓貓沒什麽不同。
不是嗎？
妮露的腳步更加輕快起來，薑逸緊繃的雙肩垂下，地上的影子變得安靜。
雨林中的毒蟲猛獸避開兩人前進的道路。
一小時後。
妮露苦惱地看著沒有幾朵花的花籃：“我都故意往偏僻的地方走了，還是沒有采到多少合格的須彌薔薇。和大家說的一樣，好的薔薇都被采光了。”
薑逸攤手：“更可怕的是……品相較好的墩墩桃也被順走了。甚至品相好的薄荷都沒被放過。”
“森林是森林王的禦苑，此刻的我，有種家裏遭賊的微妙。”
妮露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下次可要加強防備了哦。至少……要給我們的森林王大人留一點嘛！”
其實，此刻兩人的背後，跟著一堆咬著墩墩桃、薄荷和活蹦亂跳的魚，想要獻禮的蕈獸。
但不是親手采的，薑逸不要。
開過玩笑後，兩人繼續向前。
“換個方向走吧！”薑逸指向西側，那邊是桓那蘭那。
“作為森林王我還是能知道，哪裏有秘密花圃的。”
桓那蘭那所在的地區，對於須彌人來說已經算很遠的地方了。加上平常蕈獸守門，一般人到達不了這裏。
這邊的須彌薔薇在充沛草元素的滋養下，生長的非常豔麗。
而路途的遙遠，在活物般的森林主動相送的情況下，天涯也是咫尺。
“走！我帶你走條近道。”薑逸自然的伸手，妮露也自然的把手放在薑逸的手中。
隨著少女身軀前傾的一聲驚呼。
隻是幾個彎，樹木的根係和藤蔓就在麵前層層疊疊的揭開無盡迷宮中的捷徑，將兩人送到了桓那蘭那的現實區域。
璀璨的光亮照過密林。
夢幻的山巒在麵前屹立。
墩墩桃旁，一隻蘭那羅意外地看著來人。
“森林王。”
圓滾滾的土豆色身軀，肚子上畫著白色的符號，頭頂戴著綠葉構成的帽子鬥笠，頂著一個托盤，上麵有著綠色的四葉花和棕色的一對旋轉葉片。
“這是……”妮露突然瞪大了眼睛。
“……”蘭那羅望著這紅色那菈。
“你好啊！蘭薩卡……”薑逸對蘭薩卡揮揮手。
“森林王和那菈法留納一樣，能分清楚每一隻蘭那羅，記得每一隻蘭那羅的名字。蘭薩卡很開心。”蘭薩卡蹦蹦跳跳起來。
“當然了，不僅僅是蘭那羅的名字，森林中每一朵花，每一棵樹，每一隻鳥，每一條魚，每一塊石頭的名字，我都知道。”薑逸覺得自己可不能被蘭那羅小瞧了。
除了有戰勝無留陀的力量，他的記憶力也很好啊！
“好厲害，好厲害……就像陽光記得每一滴雨露，風記得每一縷幽香。”蘭薩卡轉圈道，“森林王是和那菈一起來桓那蘭那玩的嗎？”
“森林王的朋友就是蘭那羅的朋友，值得信任。”
蘭那羅們已經放開了曾經的傳統，曾經蘭那羅對人類失望，而人類的大人不能再見到蘭那羅。
在處理了無留陀的災厄後，蘭那羅重新對人類有了期盼，心地善良純淨的大人也可重新看見這森林中的精靈，和蘭那羅做朋友。
“原來……你就是蘭那羅啊！”妮露在大巴紮自然是很受小孩子歡迎的，聽說過這唯有小孩子才知道的森之民。
“我是蘭那羅，蘭那羅不是我；蘭那羅是我，我是蘭薩卡。”蘭薩卡繞口令道。
“記住了，你是蘭那羅中的蘭薩卡。”妮露笑著右拳拍打左手手心，“很高興認識你，我叫妮露。”
“很高興認識你，那菈妮露。”蘭薩卡點頭搖擺。
“蘭薩卡我們來這裏是采須彌薔薇、薄荷和墩墩桃的。”薑逸解釋了一下自己的目的。
“那菈城裏要辦那菈無憂節嗎？要好多好多薔薇？墩墩桃要做桓那沙拉？”蘭薩卡好奇道，“是那開心的味道。”
“應該叫做薔薇和美酒節。”薑逸笑著說道。
“是會讓那菈變得笨笨的水。”蘭薩卡知道酒，“蘭薩卡知道了，這是人類的笨笨節。”
“噗！”妮露差點笑場，“蘭薩卡說得對！是笨笨節。”
“而桓那沙拉，選用質地脆嫩、入口多汁的墩墩桃，清甜的薄荷和散發著沁香的成熟薔薇，一起做出具備適宜甜度與恰到好處冰爽的‘快樂的味道’，是人類的至上珍饈。”薑逸笑著描述。
妮露聽著聽著，閉上眼睛，紅色長發在身後隨清爽的風飛揚：“聽話語就能感覺到美味了呢。”
“至上珍饈！！！”蘭薩卡激動道，“森林王，蘭薩卡也能參加嗎？蘭薩卡願意提供整個桓那最好的墩墩桃。”
“當然可以啦！”薑逸點頭，“等我們采摘了足夠的須彌薔薇和薄荷後，我們就在這裏匯合吧！”
“蘭薩卡會在這裏等待森林王和那菈妮露。”蘭薩卡點點頭。
薑逸牽著妮露離開。
妮露一手提著花籃，一手……嗯？
在翠眸的少女要用手采須彌薔薇的時候，蒙眼的男子和她才注意到雙方未放開的手。
“在蘭那羅麵前就不吃烤魚了吧！”薑逸轉移著話題，將手鬆開。
“……好的！”妮露玉手纖纖，摘起薔薇。
嘴角微微偷笑。
唔——和變成貓貓的時候一樣矜持呢。
“桓那，那菈，草神大人眷屬的詞語，好有趣啊！”妮露側頭，“謝謝你帶我來這裏咯。”
“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薑逸一臉無辜。
他隻是下意識的想到桓那蘭那的地區，因為自己派了蕈獸保護蘭那羅和桓那蘭那，所以知道這裏一定沒人采摘果實和花卉，才帶妮露來這裏的。
“我就……信你一半吧！”妮露沉吟思考了一下，笑容盈盈。
仿佛每時每刻，這個少女都在笑，治愈而甜美。
能讓看見的人，消除一切煩惱。
“隻有一半嗎？至少該是八成吧！”薑逸錯愕地看著少女。
還以為我們之間會有十成十的信任了。
果然現實不是夢。
“你一半，我一半，加起來不就是十了嗎？”妮露把信任分開，跳舞般畫出圓，一半給他，一半給自己。
最後，雙手一合。
圓滿無缺。
“……”薑逸恍然大悟，悲傷遠望山嶽，“算術這麽差的我，看來是考不上教令院了。”
“噗！”妮露忍不住又笑了。
“不不不！雖然我很尊敬教令院學者的學識，但我想，就算教令院的學者也不會這個算術。”
“這是祖拜爾劇場的妮露特有的算法。”
“就和……我的舞蹈一樣。”
她持著花籃轉圈，周圍是豔麗的薔薇。
美不勝收，如夢如幻。
薑逸不由地鼓掌。
此地的他，是少女唯一的觀眾。
“好看吧！”妮露發絲垂下，“還記得，教令院的人不止一次找上祖拜爾劇場，想要我們改進表演質量，演出更加有‘智慧’的劇目。”
“但我們的看客不是教令院的人，而是大巴紮的各位朋友。要是演的東西晦澀難懂，或者脫離了生活，那就不會有人來看了……這既會斷了我們的生路，也絕非我們的初衷。”
“跳舞是從勞動中誕生的藝術，它並非來自於天上，而是一開始就屬於人類。是基於人的生活誕生的美麗之物，每當有喜悅或值得慶祝的事，人們就會起舞。”
妮露的藍色裙擺旋轉起來，代表少女心情的歡喜。
換句話說，能夠安然起舞的地方，自然包含了普通人的小幸福。
“嘿嘿！”
“不過，在我辯論學者成功的那一天後，教令院再也沒有過來向我們提要求了。”
“而在小吉祥草王上台後，藝術得到重視，有很多教令院的學者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過來大巴紮，被我的舞蹈吸引，成了祖拜爾劇場的常客。”
“發自內心的為我們鼓掌和歡呼。”
妮露輕笑，望著站在草地上，遺世獨立般的俊秀男子。
像著曾經一樣，把煩惱和快樂分享。
這些事的背後，或許還有一股無形力量的推動呢。對吧！宙斯。
薑逸垂眸。
少女的笑容映入心中。
聆聽煩惱的習慣，自己也是在那時養成的吧！
“除了學者，應該還有很多很多外國人吧！在玉簡網絡中，須彌第一舞者的名聲，就像月亮一樣閃耀。”薑逸調侃道，“不知道謝赫祖拜爾先生有沒有嚇到？”
“當然嚇到了。一天起來，祖拜爾劇場圍滿了持著玉簡的人，謝赫祖拜爾先生和大巴紮的人，還以為誰來砸場子了。”妮露想到那一幕，不由捂嘴，“一個個還在抱怨，須彌怎麽沒有網絡進行上傳視頻啊。”
“三十人團都抽調了好多人手來維持秩序。”
“在我跳了一曲舞後，這些熱情的外國人的歡呼聲，叫人忍不住想是不是會把祖拜爾劇場的穹頂也給掀翻了。”
“那天，我記得簽了好久好久的名字，手都酸了。”
“謝赫祖拜爾先生擔心我手和肩膀過度勞累，把人攔住了。”
“然後，一個稻妻的浪人說，來不及簽名的話，可以雕刻一個個人印章進行解決，滿足粉絲們的需求。”
“他說的辦法好好，我們祖拜爾劇場的人討論了一夜，決定不再簽名，而是改為為觀眾贈送附帶祖拜爾劇場形象和我個人印章的卡片禮物。”
“真的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觀眾們也很滿意這份禮物呢。”
“祖拜爾劇場變的紅紅火火，叫大家有信心一直辦下去。”
“就是大巴紮的人們傷心起來，向我們抱怨，他們都搶不到觀看的位置了……”
花叢中，翠眸的少女無奈的攤手。
紅色的長發閃著金色的光暈，潔白的雙臂勝過玉藕。
叫人想要……時光停留。
薑逸本想邀請她遊玩一下須彌城，但煙緋說，她還有一些工作沒做完，等工作做完了，再遊玩不遲。
隻不過，那時候薑逸可沒法做導遊了。
他含糊的應聲。
在淨善宮待了很久。
接著，又前往淨琉璃工坊見淵上實驗“機械魔神，命運織機”的力量。
這一次“汙穢逆位神像”被裝入正機之神的神體，龐大的漆黑力量驅動了“第一顆耕地機眼睛”的特殊力量，工坊周圍的地脈產生了一次巨大的異動。
納西妲將所有的事務處理完畢，並且安排著未來三個月的計劃。
“感情和知識完全不同，我很難用清晰的言語描述它。”
“但我想……”
“它和知識一樣無窮也無盡。”
冥想室中，她對著那流淌在此的生命神力，輕輕述說。
大慈樹王生命的神力，傳來歎息的回響。
一個預言到自己“死期”將至的人，會做什麽呢？
薑逸行走在須彌城。
沒有隱形，沒有用催眠暗示，正大光明的行走在這個智慧之城的街道上。
如一滴水融入大海。
他買了所有感興趣的好吃的，品嚐了須彌城中每一個種類的美酒，並且在咖啡館聽了須彌城的說書。
比起璃月的說書人，這須彌的說書人明顯混的很慘。
本地人對他說的故事興趣寥寥，外國人聽了個開頭，就起身離開，表示無聊。
不如璃月那邊的古代戰場天降神兵、女仆騎士大戰機械巨獸之類的故事新鮮……
傳統的、古代的文武雙全大英雄的故事，已經過時了。
薑逸變成唯一的客人，聽到了最後。
留下了唯一的巨額打賞。
蒙眼的帥氣外國公子，似乎很少見。
但眾人倒沒有把他和人之神聯係在一起。
一是因為玉簡還沒有在須彌普及開來，虛空終端上也沒有薑逸的信息，二是當初隻有在須彌阿如村的須彌人，才見過人之神的模樣，三是蒙眼的形象，在須彌並不稀奇，基本上每個沙漠人都是如此裝扮。
而外國人……薑逸沒有改變外貌，但是改變了羽衣的樣式，變成了更樸素如普通人穿的白衣。
有人或許帶著懷疑，但也不敢相認。
廣袤的提瓦特大陸，眾生幾凡，出門旅遊，神明就在我身邊？這是不可思議的極小概率事件，比中獎中了一千萬摩拉的概率還小。
再說了，傳聞中，人之神不論走到哪兒，身邊至少會有一位美少女陪伴。
隻要是孤身一人的，肯定不是人之神啦！
薑逸享受著心靈的極度平靜。
陰陽虎符中的人道記憶，多拖延了一段時間，使得即將失控“新生”的他，不必太過匆忙的離開須彌城，前往沙漠。
他望著自己的影子。
緩緩倒入美酒，所有的酒液沉入漆黑的漣漪。
在須彌《千夜故事集》中，有這樣一個無影人的故事。
故事中說，
影子裏藏著靈魂的秘密。沒有影子，所以也就沒有夢。
故事中的詞語充滿了隱喻，薑逸此刻並不想要去深究。
但以世人樸素的道理而言。
亡魂在陽光下，是沒有影子的。
所以，影子是生命和存在的象征。
區分死亡和生。
薑逸看著影子，看見了“自己”。
漆黑的，扭曲的，不可名狀的——胚胎。
陰影本是漆黑的領域。
它覆蓋而下，一切化作了終焉的虛無。
可此刻，它也是生命和靈魂的領域。
胚胎一日而七變，十日而七十變，演化萬物生命的終極。
“唔——”薑逸捂住額頭，神情恍惚，漆黑的色彩從腳底而起，一點點蔓延上身軀，將潔白的肌膚化作了如受詛咒般不祥的黑色。
他走到了大巴紮前。
靠著通道的側壁，捏住手掌，望著那通道盡頭的門扉。
在半天後，自嘲地搖了搖頭。
對在蒙德、璃月、稻妻的朋友們都沒有告別，又何必在這裏給少女添加煩惱。
見一麵，也許並不那麽重要。
身上的外景洞天和《百鬼錄》已經再次全部解下，交給了留在教令院的嫣朵拉。
身上的小仙靈們也是。
如今，隻有沉寂的真和赫烏莉亞還在體內。
哦！她們……和魔神殘魂們一樣，被生之歌的曲調纏繞，已經無法離開了。
“真是……抱歉啊！”薑逸望著須彌的天空。
觸碰了世界樹上禁忌氣息的瘋學者，也常常望著天空低語。
如天空充滿了瑰麗玄奇的奧秘。
“嘎吱！”大巴紮通道的門緩緩打開。
紅色長發的少女穿著白色的上衣，藍色的長裙，清亮靈動。
露出的小腿纖細姣好。
她疑惑地看向了那站在通道外的蒙眼男子。
對方的身軀似乎一瞬間變得僵硬。
“這算是給我驚喜嗎？”
“人之神，薑逸閣下。”
要出門去采花的妮露巧笑嫣然地看向男子。
一眼認出了這是薑逸。
她曾經養的小貓，祖拜爾劇場的明星，宙斯。
“你……認錯人了！”薑逸沒有回頭，隻是幹澀開口。
“哦！”妮露點點頭，沉思了一下。
“我覺得，我沒有認錯。”她嬉笑起來。
仿佛把這否認當成了一次朋友相見的玩笑考驗。
“等等，你不會是因為變成人，就不好意思見我了吧？宙斯……貓貓。”妮露來到薑逸跟前，前傾身軀，笑著開口。
變成貓的時候，可以輕車熟路地來我家，但現在倒是臉皮薄的，連大巴紮的門都不敢進了嗎？
是因為貓貓臉紅也看不出來。
而變成人的話，會被一眼看出來，是嗎？
“雖然貓的樣子很可愛，但變成人，好像更加可愛和帥氣啊！”
“親愛的神明大人，要和我一起去采須彌薔薇嗎？”
須彌薔薇，明豔深沉，芬芳馥鬱。
讀作薔薇，但實際上是玫瑰，常常被人們用來製作香精和香水。
每年四月末、五月開始的夏季，就是薔薇和玫瑰盛開的主要季節。
寶商街的集市中，會彌漫起這萬千玫瑰的馨香。
紫色的花卉從街道的一端到另外一端，沁人心脾的美酒在攤主花叢中，散發醉人的芬芳。
“快拋棄無聊的苦修，與玫瑰和美酒相伴，這時節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了！”妮露手中握著花籃，“在享譽須彌的詩文中，常被一同提及的薔薇和美酒，可是須彌文學中的經典意象。”
“雖然我不是教令院學識淵博的學者，但對花相關的故事，還是很了解的。”
“最初我就是去給呼瑪伊家送花，才認識的迪娜澤黛。”
路上，不斷有人向著妮露打招呼。
“今年這麽晚出門，周圍山頭的薔薇都被我們摘光了，妮露啊！你怕是得跑好遠咯！”人們開著善意的玩笑。
“還有，旁邊這小夥子，沒見過啊！”
“妮露你的新朋友嗎？”
“還是祖拜爾劇場的新員工？”
他們向著妮露旁邊的薑逸投來好奇的目光。
麵對妮露的邀請，麵對少女那歡喜、期盼的翠色眼眸，薑逸無法也無能拒絕。
他含笑地和周圍人點頭。
“嘿嘿，你們猜？”妮露調皮地眨眼，“其實……是我的老朋友了哦！你們一定想不到，你們以前在哪裏見過他。”
擠開熱情的人群，少女和薑逸走入了城外的密林。
陽光留下破碎的黃金，清風揚起輕舞的飛塵。
金色的光斑外，是層層疊疊的影子，雲的影子，樹冠的影子，飛鳥的影子……
還有，薑逸的影子。
同妮露的影子一起，在鬆軟的土地上留下因為樹葉遮蓋，而在道路上顯得變化萬千的投影。
青蔥的灌木叢中，鬆鼠、狐狸、甲蟲抬頭。
團雀和暝彩鳥在枝頭吟唱。
青蛙在溪流中暢遊。
“薔薇月月盛開，但唯有這個時節最為美麗，最為馨香……”妮露伸手，輕輕摘下一朵河邊的薔薇，將其放在鼻尖輕聞。
提瓦特地脈影響下，萬物生長，無視時節，諸多植物泛著地脈的熒光。
但開花的品相和數量，隨著時節變化。
“你聞聞看……要小心，不要貪心的用力吸氣哦！”妮露將薔薇遞到薑逸的麵前。
薔薇的香味其實遠遠就可聞到。
湊在鼻尖的話，那香味反而過於濃鬱，使人容易被花香迷醉。
但也唯有放在鼻尖，才能在混合芳香的空氣中，品味到每一朵薔薇花香細小的不同。
如人各有個性，薔薇也是！
如何挑選最好的、最受人們歡迎，香而不膩的薔薇，也是一門學問。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忙碌而遠大的雄心也會被溫柔和美麗折服，安然感受美好。
“很好聞。”薑逸輕嗅。
“是吧！”妮露將薔薇放入花籃，身上的水元素神之眼聚攏水汽，可保持著薔薇的活力和新鮮。
比起那些用各種辦法才能保持鮮花活性的普通人，方便多了。
“須彌薔薇除了做香水，它的花瓣還經常用在料理上。”
“比如，帕蒂沙蘭布丁，棗椰蜜糖，薔薇奶糊，雨林沙拉，蘭巴德魚卷……”妮露如數家珍的介紹著薔薇的作用。
“要不……我們等會午餐吃烤魚和雨林沙拉吧！”
“你覺得怎麽樣？”
出來采薔薇，妮露就已經做好了打長久戰的準備。
在少女輕聲細語的話語中，雙方之間，第一次不再是人和貓，而是人和人相處的隔閡，正在消失。
“嗯！我可以抓魚。”薑逸點點頭，“記得雨林沙拉的配方是墩墩桃、薄荷和須彌薔薇吧！這墩墩桃和薄荷的采摘，也交給我了。”
“嗯！”妮露眉眼彎彎，“下水可要小心哦！要是碰到了大鱷魚，就糟糕了。”
“那我就嗷嗚一聲，嚇跑它！別把貓貓不當森林王啊！還有，大鱷魚也是魚。隻是貓貓餐桌上的一道菜。”薑逸一臉認真。
“是啊！森林王是很厲害的。”妮露看見薑逸充滿趣味的嗷嗚聲，心中一鬆。
在來的時候，她細心的感受到薑逸心中積壓著什麽，悶悶不樂的。
倒是有點擔憂。
神明的煩惱距離她太過遙遠，但她相信，自己一定能用語言和動作緩解貓貓的情緒。
人之神和貓貓沒什麽不同。
不是嗎？
妮露的腳步更加輕快起來，薑逸緊繃的雙肩垂下，地上的影子變得安靜。
雨林中的毒蟲猛獸避開兩人前進的道路。
一小時後。
妮露苦惱地看著沒有幾朵花的花籃：“我都故意往偏僻的地方走了，還是沒有采到多少合格的須彌薔薇。和大家說的一樣，好的薔薇都被采光了。”
薑逸攤手：“更可怕的是……品相較好的墩墩桃也被順走了。甚至品相好的薄荷都沒被放過。”
“森林是森林王的禦苑，此刻的我，有種家裏遭賊的微妙。”
妮露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下次可要加強防備了哦。至少……要給我們的森林王大人留一點嘛！”
其實，此刻兩人的背後，跟著一堆咬著墩墩桃、薄荷和活蹦亂跳的魚，想要獻禮的蕈獸。
但不是親手采的，薑逸不要。
開過玩笑後，兩人繼續向前。
“換個方向走吧！”薑逸指向西側，那邊是桓那蘭那。
“作為森林王我還是能知道，哪裏有秘密花圃的。”
桓那蘭那所在的地區，對於須彌人來說已經算很遠的地方了。加上平常蕈獸守門，一般人到達不了這裏。
這邊的須彌薔薇在充沛草元素的滋養下，生長的非常豔麗。
而路途的遙遠，在活物般的森林主動相送的情況下，天涯也是咫尺。
“走！我帶你走條近道。”薑逸自然的伸手，妮露也自然的把手放在薑逸的手中。
隨著少女身軀前傾的一聲驚呼。
隻是幾個彎，樹木的根係和藤蔓就在麵前層層疊疊的揭開無盡迷宮中的捷徑，將兩人送到了桓那蘭那的現實區域。
璀璨的光亮照過密林。
夢幻的山巒在麵前屹立。
墩墩桃旁，一隻蘭那羅意外地看著來人。
“森林王。”
圓滾滾的土豆色身軀，肚子上畫著白色的符號，頭頂戴著綠葉構成的帽子鬥笠，頂著一個托盤，上麵有著綠色的四葉花和棕色的一對旋轉葉片。
“這是……”妮露突然瞪大了眼睛。
“……”蘭那羅望著這紅色那菈。
“你好啊！蘭薩卡……”薑逸對蘭薩卡揮揮手。
“森林王和那菈法留納一樣，能分清楚每一隻蘭那羅，記得每一隻蘭那羅的名字。蘭薩卡很開心。”蘭薩卡蹦蹦跳跳起來。
“當然了，不僅僅是蘭那羅的名字，森林中每一朵花，每一棵樹，每一隻鳥，每一條魚，每一塊石頭的名字，我都知道。”薑逸覺得自己可不能被蘭那羅小瞧了。
除了有戰勝無留陀的力量，他的記憶力也很好啊！
“好厲害，好厲害……就像陽光記得每一滴雨露，風記得每一縷幽香。”蘭薩卡轉圈道，“森林王是和那菈一起來桓那蘭那玩的嗎？”
“森林王的朋友就是蘭那羅的朋友，值得信任。”
蘭那羅們已經放開了曾經的傳統，曾經蘭那羅對人類失望，而人類的大人不能再見到蘭那羅。
在處理了無留陀的災厄後，蘭那羅重新對人類有了期盼，心地善良純淨的大人也可重新看見這森林中的精靈，和蘭那羅做朋友。
“原來……你就是蘭那羅啊！”妮露在大巴紮自然是很受小孩子歡迎的，聽說過這唯有小孩子才知道的森之民。
“我是蘭那羅，蘭那羅不是我；蘭那羅是我，我是蘭薩卡。”蘭薩卡繞口令道。
“記住了，你是蘭那羅中的蘭薩卡。”妮露笑著右拳拍打左手手心，“很高興認識你，我叫妮露。”
“很高興認識你，那菈妮露。”蘭薩卡點頭搖擺。
“蘭薩卡我們來這裏是采須彌薔薇、薄荷和墩墩桃的。”薑逸解釋了一下自己的目的。
“那菈城裏要辦那菈無憂節嗎？要好多好多薔薇？墩墩桃要做桓那沙拉？”蘭薩卡好奇道，“是那開心的味道。”
“應該叫做薔薇和美酒節。”薑逸笑著說道。
“是會讓那菈變得笨笨的水。”蘭薩卡知道酒，“蘭薩卡知道了，這是人類的笨笨節。”
“噗！”妮露差點笑場，“蘭薩卡說得對！是笨笨節。”
“而桓那沙拉，選用質地脆嫩、入口多汁的墩墩桃，清甜的薄荷和散發著沁香的成熟薔薇，一起做出具備適宜甜度與恰到好處冰爽的‘快樂的味道’，是人類的至上珍饈。”薑逸笑著描述。
妮露聽著聽著，閉上眼睛，紅色長發在身後隨清爽的風飛揚：“聽話語就能感覺到美味了呢。”
“至上珍饈！！！”蘭薩卡激動道，“森林王，蘭薩卡也能參加嗎？蘭薩卡願意提供整個桓那最好的墩墩桃。”
“當然可以啦！”薑逸點頭，“等我們采摘了足夠的須彌薔薇和薄荷後，我們就在這裏匯合吧！”
“蘭薩卡會在這裏等待森林王和那菈妮露。”蘭薩卡點點頭。
薑逸牽著妮露離開。
妮露一手提著花籃，一手……嗯？
在翠眸的少女要用手采須彌薔薇的時候，蒙眼的男子和她才注意到雙方未放開的手。
“在蘭那羅麵前就不吃烤魚了吧！”薑逸轉移著話題，將手鬆開。
“……好的！”妮露玉手纖纖，摘起薔薇。
嘴角微微偷笑。
唔——和變成貓貓的時候一樣矜持呢。
“桓那，那菈，草神大人眷屬的詞語，好有趣啊！”妮露側頭，“謝謝你帶我來這裏咯。”
“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薑逸一臉無辜。
他隻是下意識的想到桓那蘭那的地區，因為自己派了蕈獸保護蘭那羅和桓那蘭那，所以知道這裏一定沒人采摘果實和花卉，才帶妮露來這裏的。
“我就……信你一半吧！”妮露沉吟思考了一下，笑容盈盈。
仿佛每時每刻，這個少女都在笑，治愈而甜美。
能讓看見的人，消除一切煩惱。
“隻有一半嗎？至少該是八成吧！”薑逸錯愕地看著少女。
還以為我們之間會有十成十的信任了。
果然現實不是夢。
“你一半，我一半，加起來不就是十了嗎？”妮露把信任分開，跳舞般畫出圓，一半給他，一半給自己。
最後，雙手一合。
圓滿無缺。
“……”薑逸恍然大悟，悲傷遠望山嶽，“算術這麽差的我，看來是考不上教令院了。”
“噗！”妮露忍不住又笑了。
“不不不！雖然我很尊敬教令院學者的學識，但我想，就算教令院的學者也不會這個算術。”
“這是祖拜爾劇場的妮露特有的算法。”
“就和……我的舞蹈一樣。”
她持著花籃轉圈，周圍是豔麗的薔薇。
美不勝收，如夢如幻。
薑逸不由地鼓掌。
此地的他，是少女唯一的觀眾。
“好看吧！”妮露發絲垂下，“還記得，教令院的人不止一次找上祖拜爾劇場，想要我們改進表演質量，演出更加有‘智慧’的劇目。”
“但我們的看客不是教令院的人，而是大巴紮的各位朋友。要是演的東西晦澀難懂，或者脫離了生活，那就不會有人來看了……這既會斷了我們的生路，也絕非我們的初衷。”
“跳舞是從勞動中誕生的藝術，它並非來自於天上，而是一開始就屬於人類。是基於人的生活誕生的美麗之物，每當有喜悅或值得慶祝的事，人們就會起舞。”
妮露的藍色裙擺旋轉起來，代表少女心情的歡喜。
換句話說，能夠安然起舞的地方，自然包含了普通人的小幸福。
“嘿嘿！”
“不過，在我辯論學者成功的那一天後，教令院再也沒有過來向我們提要求了。”
“而在小吉祥草王上台後，藝術得到重視，有很多教令院的學者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過來大巴紮，被我的舞蹈吸引，成了祖拜爾劇場的常客。”
“發自內心的為我們鼓掌和歡呼。”
妮露輕笑，望著站在草地上，遺世獨立般的俊秀男子。
像著曾經一樣，把煩惱和快樂分享。
這些事的背後，或許還有一股無形力量的推動呢。對吧！宙斯。
薑逸垂眸。
少女的笑容映入心中。
聆聽煩惱的習慣，自己也是在那時養成的吧！
“除了學者，應該還有很多很多外國人吧！在玉簡網絡中，須彌第一舞者的名聲，就像月亮一樣閃耀。”薑逸調侃道，“不知道謝赫祖拜爾先生有沒有嚇到？”
“當然嚇到了。一天起來，祖拜爾劇場圍滿了持著玉簡的人，謝赫祖拜爾先生和大巴紮的人，還以為誰來砸場子了。”妮露想到那一幕，不由捂嘴，“一個個還在抱怨，須彌怎麽沒有網絡進行上傳視頻啊。”
“三十人團都抽調了好多人手來維持秩序。”
“在我跳了一曲舞後，這些熱情的外國人的歡呼聲，叫人忍不住想是不是會把祖拜爾劇場的穹頂也給掀翻了。”
“那天，我記得簽了好久好久的名字，手都酸了。”
“謝赫祖拜爾先生擔心我手和肩膀過度勞累，把人攔住了。”
“然後，一個稻妻的浪人說，來不及簽名的話，可以雕刻一個個人印章進行解決，滿足粉絲們的需求。”
“他說的辦法好好，我們祖拜爾劇場的人討論了一夜，決定不再簽名，而是改為為觀眾贈送附帶祖拜爾劇場形象和我個人印章的卡片禮物。”
“真的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觀眾們也很滿意這份禮物呢。”
“祖拜爾劇場變的紅紅火火，叫大家有信心一直辦下去。”
“就是大巴紮的人們傷心起來，向我們抱怨，他們都搶不到觀看的位置了……”
花叢中，翠眸的少女無奈的攤手。
紅色的長發閃著金色的光暈，潔白的雙臂勝過玉藕。
叫人想要……時光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