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2章 如綺麗的幻夢，晶蝶之舞，希望與翅膀
原神：沒有神之眼，原人證原初 作者：天有流火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采夠了足夠的須彌薔薇和薄荷。
薑逸和妮露回到蘭薩卡所在的地方。
“說起來，我好像沒聽你親口說過，對我跳的花神之舞的評價呢。”妮露想起一事，側眸抬頭。
在作為宙斯的時候，薑逸就看了很多次她的練舞。
但那時……貓貓並不開口說話。
大巴紮的大家都很喜歡小吉祥草王大人，
所以，妮露其實還想要聽小吉祥草王大人對她跳的花神之舞的評價，但一想到，小吉祥草王真的到來，評價她的舞蹈……
她又會緊張的受不了，馬上把這個念頭打消了。
但薑逸的話，她就不會那麽緊張。
“我的評價嘛！”薑逸低了一下頭，組織語言，“願意坐在觀眾席的位置，看妮露跳一千遍，一萬遍，十萬遍……花神之舞，也不會覺得膩。”
“因為……真的很好看啊！”
他看著自己的影子。
漆黑在手臂上蔓延，如畫出的黑色線譜，如蛹的花紋。
就如毛毛蟲的身體經曆“變態發育”的過程，溶解了蛹殼內部的一切，重新組合形成一個成熟的昆蟲。
從胚胎到幼蟲、從幼蟲到蛹。
再下一個階段，就是成蟲。
當然，也可用種子發芽、嬰兒落地這些形象來比喻。
人性一點點墜入向深淵，化作最後的為“祂”降生的營養。
“好……好誇張……”妮露聽到這個答案，莞爾道，“對我來說，跳舞即是人生，那麽十萬遍好像並不那麽遙不可及。”
“跳盡一千個世界的舞蹈，邁開優美而迅疾的舞步。”
“除了花神之舞，我希望我跳的每一個舞蹈，都能讓觀眾露出笑容。”
“不必有鮮花和掌聲，一個微笑，就足夠了。”
她轉動身姿到薑逸麵前。
“有時候，舞蹈比語言更能傳達出心情，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的時候，就跳舞吧。”
妮露再次體會到了薑逸笑容下，隱藏的壓抑陰霾。
語氣中，帶著的不僅僅有讚歎，還有暗藏的遺憾。
“森林王，那菈妮露，開始製作桓那沙拉吧！”蘭薩卡看見到來的兩人後，已經等不及了。
早早地擺好了三個盤子。
在石頭上，放好了洗幹淨的粉紅色墩墩桃。
“好！”薑逸止住話語。
拿來一把玉石做的刀，將墩墩桃切片鋪在盤子上麵。
妮露摘下了一片片薄荷的葉子，混上另外一部分切丁的墩墩桃，以及蘭薩卡摘下的須彌薔薇的花瓣。
進行適度的混合和擺盤後。
這“快樂的味道”就已經做好了。
這個菜難度的重點，是薄荷與薔薇的比例，墩墩桃合適的熟度。
比例一旦失衡，清甜度就會變化。
過熟的墩墩桃更會散發出一股熟爛到發酵的古怪味道，過於青澀的也不行。
所以，很好的原材料是必須的。
“好的食材往往隻需要簡單的烹飪方式。”這句話用在這裏最合適不過了。
自然的味道，就是蘭那羅喜歡的味道。
“至上珍饈，美味的至上珍饈，我要和蘭阿帕斯、蘭茶荼、蘭帕卡提分享。”蘭薩卡品嚐後，頭上的葉子轉的更快了。
“美食在舌尖起舞，指的就是這樣的感覺。”妮露眼睛眯起，身軀放鬆，“這就是完美級的料理吧！炎炎夏日的悶熱一掃而空。”
“喉嚨清清涼涼的，讓人想要唱歌。”
食神薑逸笑而不語。
“唱歌，蘭薩卡會唱歌，蘭薩卡請森林王和那菈妮露去夢中的桓那蘭那。”蘭薩卡起身，“在‘修梨薜那’麵前唱歌，打開大門。”
“真……真的可以嗎？”妮露驚訝道。
剛才，薑逸附在她的耳邊，告訴她“夢中的桓那蘭那”是蘭那羅的家園，生活著許多蘭那羅。
“那菈妮露是好那菈，好那菈是客人，是蘭那羅喜歡的那菈。”蘭薩卡道，“‘夢中的桓那蘭那’歡迎好那菈。”
悠揚的曲調在蘭薩卡的嘴中哼出。
妮露不由地有點緊張起來，抓住了薑逸的手。
畫著符文的石頭“修梨薜那”微微變化，天空改變了顏色，變成了淡紫色。
巨大的綠色浮萍接天連碧，夢幻的光點在周圍浮動。
幽靜、美麗的蘭那羅家園浮現在妮露的麵前。
幾隻蘭那羅在草叢中，偷偷觀察。
薑逸低頭：“我帶你逛逛吧！”
蘭薩卡已經迫不及待的去找蘭阿帕斯、蘭茶荼、蘭帕卡提了。
夢中的桓那蘭那，此刻並不熱鬧。
很多的蘭那羅並不在家園裏。
桓那蘭那的夢之樹化身，蘭拉迦也沒有現身。
薑逸知道部分蘭那羅其實在雨林邊緣準備大型結界。
“好啊！”妮露看向遠方，遠方的雲層上，有著一棵樹幹銀白，纏繞雙生的大樹，翠色的葉冠之中，垂下一根根柳枝般的氣根。
“那邊是另外一處夢中的桓那蘭那。那棵樹，是我和小吉祥草王一起從大地上，呼喚而出的。那邊是……菌人的家園。”薑逸手臂上的黑色線條，停止在小臂上，被他壓製的沒有再露出。
有綠色的草晶蝶和粉色的珊瑚蝶，從那邊飛過這片桓那蘭那。
“真美啊！”妮露仰著頭，“隻是這樣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就感覺到了心靈的寧靜。”
“好多想不通的問題，也一下子想通了，就像得到了草神大人的智慧。唔——！也可能是人之神的智慧。”她微微靠近薑逸。
“那棵樹的名字是‘菩提’。”薑逸笑了一下，“覺悟智慧之樹。”
得了菩提，就可大徹大悟，明心見性，證得最後的光明的自性，達到涅盤的程度。
“等下我們再去看吧。這兩地是連通的，那邊也有蘭那羅。”薑逸拉著妮露，行走在這桓那蘭那之中，看著周圍的風景。
尤其是一個個蘭那羅的小屋，還有中間的湖泊和湖中小島。
帶著懷念向妮露講述無憂節的故事。
順手編織了一個薔薇為主，薄荷為輔的紫綠色花環戴在妮露的頭上，淡藍色的纖細薄荷花在大朵的紫色薔薇中探出。
火紅的雙馬尾如晚霞從花卉中垂下，直到膝間。
蘭薩卡回來了。
帶著蘭阿帕斯、蘭茶荼、蘭帕卡提他們。
一起給兩人送上了晚飯“至上珍饈”。
“原來，已經是夜晚了嗎？”妮露愣了一下，“夢中的桓那蘭那”叫人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而美好的時間，快的總叫人猝不及防。
和蘭那羅比賽奔跑，和蘭那羅唱歌起舞，聽蘭那羅說故事……還有嘮嘮叨叨、像個老人懷念過去的宙斯陪在身邊。
一天的時間充實而滿足。
捧起湖中的清水，薑逸望著粼粼的波光。
波光之中，係著黑色綢緞的男子，像他又不像他。
漆黑深沉的影子如草葉般隨著晚風搖曳。
“睡吧，睡吧，漆黑漫漫的無憂長夢後，群星升起在荒原之上，點綴虛無的夜空，替換受造的命運。”
虛幻的囈語從影子之中傳來。
薑逸閉上眼睛。
如回歸了萬物的原始，宇宙的混沌，沉睡於一片漆黑虛無之中。
蛋殼將祂包裹。
一道須臾的雷霆將其驚醒。
手中清水墜入湖中，蕩漾出無數不安的波紋。
“嗯？薑逸，你困了嗎？”妮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剛才就好像在打瞌睡一樣。十分鍾，過去了哦！”
薑逸回神，計量時間。
恍惚的刹那，原來已經過去了十分鍾嗎？
一個個脈輪從身軀上亮起，屬於人的品格特質從疏遠中回歸。
腦海之中出現轟鳴。
祖竅彌羅宮前的暗紅色空間封印之力，全部粉碎。
半睡半醒的神魂之上，燃起了粘稠的、不可名狀的火焰向著彌羅宮外蔓延，彌羅宮外的整個天地如同沸騰的原始熱湯。
看上去昆侖、五嶽、歸墟、幽冥、世界樹都還在。
實際上，薑逸早就已經失去了五髒六腑、經脈肌肉、血液骨骼等包括大腦在內，除了眼球、皮膚外的一切人體組織。
隻剩下曾經對應人體器髒的異象，維持人形。
原初之胎，在不可感知的混沌之中，開始承接先於這片人體宇宙混沌而存在的先天靈魂。
也就是薑逸的神性和人性一切意識。
“哦！想事情想的有點出神了。”薑逸微笑的開口，“走，帶你去另外一個桓那蘭那。”
吃了清淡可口自然的、蘭那羅贈送的佳肴。
走入連接兩地桓那蘭那的夢境通道。
“好多巨大的植物，連天上都有，太神奇了……”妮露充滿驚歎，巨大的樹根如橋，金色的大花如山，藍色多樣的花卉是天穹，可以蓋住一個街道的葉子生活著小小的蕈獸。
層層疊疊的植物影子中，還有色彩斑斕的，屬於鳥的夢；靜謐深邃的，屬於蘑菇的夢；氣息芬芳的，屬於長鬢虎的夢……
潺潺的溪流邊在植物根係下流過，裏麵有萬千的碎夢。
兩輪湛藍色的明月出現在天穹上，縹緲的祥雲背後，高大的覺王樹、莎蘭樹、緋木村菩提樹、璃月琉璃花海、海隻島常夜光樹……重疊為夢的無盡森林。
常夜光樹，是在粉色硨磲邊，鬱杌叢生的珊瑚，散發淡白的熒光對抗著黑夜，攢聚生長，不斷相互攀附後，低矮的珊瑚變得高大健壯，宛如巨樹。
沉睡著諸多來自淵下宮的珊瑚蟲，每一隻在夢境之中的珊瑚蝶，都是從那棵樹上飛出來的。
妮露踏入了小吉祥草王和森林王共同築造的無憂夢境。
戴著尖頂寬沿魔法帽的菌人少女飛過來，幫忙提起薑逸手中裝了須彌薔薇的花籃。
既然是遊玩，薑逸自然不會叫少女一直提著重物，也不會忘記把這物品從另外一個桓那蘭那帶過來。
這邊是森林大夢的中心，可以前往各地夢境，再降臨現實。
如果等下直接回須彌城的話，就不必回去多跑一趟，去蘭那羅的屋子那邊拿寄存的物品了。
薔薇的模樣保持著剛剛采下時的新鮮。
甚至綴滿了露珠。
順帶一提，這無盡夢境構成的世界，有一個新的名字叫做“幻夢境”。
通過做夢進入這個維度的智慧生命，有著不同的、對方無法理解的語言，也可相互溝通。
這是“清醒”宇宙的鏡像，有著和現實不同的物理法則。
夢境在生長，隨著薑逸曾經的足跡，總有一天，籠罩向提瓦特的各個國度。
薑逸在此刻已經斬斷了自己和這些夢境的聯係，叫它們暫時獨立。
免得失控的意識可以輕易地汙染各地。
當然，這也隻是稍微拖延。
“幻夢境”並不是一個吉利的名字，它來自於克蘇魯神話。
但……這個名字，也許也體現著這些夢境現在的本質。
有部分菌人和蘭那羅在成為“造夢者”，在樹海中創造迷魅的森林，在海邊創造前往其他國度夢境的港口。
如果得到他和納西妲夢之權能的眷顧，此地的生靈就可稱呼為夢境的諸神。
珊瑚蝶停留在妮露伸出的手指指尖。
粉色的光點熒熒閃爍。
來到雙生菩提樹下，少女望著樹上屬於菌人的小小樹屋，還有地上的祭壇，菌人的小城市。
一切都是那麽奇幻如同童話。
有的菌人在練習魔法，有的菌人在練習舞蹈，有的菌人在進行切磋戰鬥……
而她像個巨人一樣在俯瞰他們。
小小的菌人有著大大的能量，澎湃的元素力隱藏在身軀內，足夠使每一個小瞧他們的存在，付出代價。
更別說防不勝防、以孢子和菌絲控製大腦的幻術了。
在這桓那蘭那遊玩了一個小時後，妮露拉著薑逸的手來到草地上，休息片刻，起身，拉住藍色的裙擺。
“看了蘭那羅和菌人那獨特風格、非常有意思的舞蹈。”
“今天……參觀了夢中的桓那蘭那的心情，就讓我用舞蹈來表達吧！”
戴著薔薇花冠的少女凝視著一天來，常常魂不守舍、神遊物外的男子。
她能感覺到對方想要給她留下一個美好愉快的回憶，但總有東西牽扯著那男子的心弦，使得他的反應有時變得緩慢而笨拙。
“你喜歡晶蝶之舞嗎？”
“顏色各異的晶蝶，它們會在人伸手觸碰時，一下子跳起優美而迅疾的舞步離開。”
妮露翠色的眼眸望著菩提樹下，飛舞的珊瑚蝶和草晶蝶。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飛行的話，就能學會晶蝶之舞了吧！”
菌人們從樹屋中出現。
菌人大祭司望著這人類的少女。
手中孢子輕盈如化雲霞，如化微風。
於是，妮露的身影瞬間飛起，臨空而渡。
這是她和菌人大祭司商量而出的演出。
螢火蟲在草叢中驚醒，蘭那羅從地上鑽出。
如回到了第一次登台跳舞的時候。
妮露想到了風，想到了月，想到了薔薇綻放的輕響與暝彩鳥尾羽的觸感，想到了萬千美麗的事物。
在崇尚理性和智慧的須彌，如果說智慧是神明賦予須彌的意義，感性的藝術就是人類自身追尋的意義。
湛藍的流水月華化作了燈光，雙生菩提樹上的翠色葉片，在風中吹出悠揚的曲調。
少女翩翩起舞。
如優雅的晶蝶踏著晚風，踏著月光。
曼妙的舞姿將觀眾的思緒引入虛構的世界。
紅色的長發如晶蝶的尾翼，身上的裙擺是晶蝶的翅膀，柔美的身軀是那動人心魄的、萬物生靈的“美麗”本身。
少女在空中忽而起躍，忽而下墜，忽而折返。
悠然，隨意，自然。
她並沒有編排過舞蹈的動作，隻是將心中的所想毫無保留的表達。
用肢體語言把自己所想的全部美好都展現出來，被舞台下的觀眾得見。
眼前的少女，叫薑逸神情恍惚。
藍色的晶蝶從空中落下，踩過草葉，點過溪流，飛過湖泊。
輕快的舞步劃過遼闊的舞台，叫螢火蟲漫天飛舞，叫群星在大地上盛開，如水色的銀河盤旋。
那是晶蝶灑落的水珠，那是晶蝶落入睡蓮蓮花花心的純粹和天巧之美。
所有觀看者都為這美得有些不真實的少女，發出驚歎。
紫紅色帕蒂莎蘭鋪滿了少女曾踏足過的土地。
這裏是夢中的桓那蘭那，有著一切可能。
心中的思緒和期盼都能在夢中實現。
“嗯哼？”妮露輕側腦袋，流海微微傾斜，望著失聲的薑逸。
她的足尖，湧現一刹的流光。
身軀在坐在草地上的薑逸麵前前傾。
“噓！”她玉指放在薑逸的唇前。
不叫薑逸發出疑問。
“和我一起……跳舞吧！”
妮露將自己頭上的薔薇花環摘下，戴到薑逸的頭頂，雙手拉起薑逸藏於袖中的手掌，在少女身軀站直後仰之間，踉蹌的俊秀男子被邀請著加入舞台。
地上的影子在月光下旋轉。
如那轉動的時光指針。
生殖與毀滅、創造與破壞在心中湧動。
無所相，眾生相。
薑逸的頭發散開，飛舞輕揚。
異界有神，名曰“濕婆”。
吞下了能毀滅世界的毒藥，頸部被燒成青黑色。
祂掌握著世界的輪回，祂的舞蹈既預示著滅亡也孕育著重生。
祂通過最嚴格的瑜伽苦行和最徹底的沉思獲得最深奧的知識和神奇智慧。
祂賜福信徒於無畏，賜福信徒解脫摩耶的苦難。
祂創造之舞的善行，可產生宇宙“摩耶”心跳的聲音，祂毀滅之舞的惡行能產生代表虛無的火焰。
祂是主宰風暴與閃電，賜予醫藥與健康的神；祂是畜生與野獸之神，明智與慷慨之神、歌詠與祭祀之主。
祂溫柔又殘暴，是惡魔之主，是萬眾之主。
祂是生發者、維持者與融化者。
創造者、維護者與毀滅者。
“三位一體”的全知全能。
也在一些教派中是大日如來的化身，是大自在天。
薑逸身上出現無數的虛影，不僅僅是濕婆，還有記憶中家鄉和異邦神話的各類主神。
一切的原初，有著無限的未來。
可演化向人和神的終極。
萬物萬神是“祂”的側麵。
宇宙生命和非生命，存在和不存在的起源隻有一個名字。
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可“我又是誰？”
這一刻，薑逸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自己經曆過的一切。
舞蹈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止了。
“薑逸……”
“人們常說，你是希望和奇跡的神明。”
“作為宙斯的你，給大巴紮的大家和我帶來了許多的歡笑和回憶。作為神明的你，為眾生和草神大人帶來了諸多的明日。”
“但希望和奇跡飛翔在夜空，或許會覺得疲憊，那麽……該有一雙絢麗多彩，承載夢想的翅膀吧。”
“就讓我……為你進行一次振翅，成為……你尋找歸途、從而回家的翅膀吧！”
“飛舞空中的晶蝶或許不會停留在大地，但會留戀於大地上的芬芳。”
“我要邀請你，以薑逸的身份重回大巴紮和眾人相見……”
“可以嗎？”
妮露在背後輕輕擁抱著薑逸的身軀。
在薑逸注意不到的時候，富有生機的青色和毀滅的漆黑已經在脖頸中如枷鎖扣住咽喉。
少女並不知道神明麵臨的真正困境，但她知道蒙住眼睛的神明，身上的詛咒和傷一直沒好。
薑逸失焦的左眼看不清外界的景象。
“為什麽？”祂的聲音透著一股恢弘、視萬物為芻狗的冷漠。
仿佛在天地中運行於規則、普照萬物的太陽，聆聽到一隻螞蟻期望太陽為她停留。
太陽恩澤蒼生，但一旦停留，就會毀滅蒼生。
“因為……我覺得你缺少一點鼓勵啊！”妮露抬起翠色的眼眸，她的小腦瓜並沒有完全聽明白這個問題的深意。
她不是教令院的學者，並不擅長思考事物背後的“意義”。
她隻是掌握著用肢體和語言，安撫他人情緒，鼓舞他人的辦法。
一旦別人問起這辦法的神奇，她都會說，這大概是智慧的小吉祥草王送給她的禮物。
“薑逸，能和宙斯貓貓一樣……聽到回家吃飯的呼喊，就愉快地出現在我麵前嗎？”少女眨眨眼睛，溫柔而聰慧。
戴著薔薇花環的俊秀男子陷入沉默。
“我賜予你一雙晶蝶的翅膀，送你……回家。”
言出而法隨，妮露背後驟然凝聚出了一雙水元素晶蝶的翅膀，帶著她飛起。
菌人們得到薑逸的命令，提著滿是須彌薔薇的花籃追著而去。
“很高興認識你，妮露。”
“但這次的我，沒辦法親自送你回去了。”
“不過，等到我從長夜般漫長的夢中醒來，你會重新見到我的。”
薑逸的身影被地上的陰影一點點吞沒。
薑逸和妮露回到蘭薩卡所在的地方。
“說起來，我好像沒聽你親口說過，對我跳的花神之舞的評價呢。”妮露想起一事，側眸抬頭。
在作為宙斯的時候，薑逸就看了很多次她的練舞。
但那時……貓貓並不開口說話。
大巴紮的大家都很喜歡小吉祥草王大人，
所以，妮露其實還想要聽小吉祥草王大人對她跳的花神之舞的評價，但一想到，小吉祥草王真的到來，評價她的舞蹈……
她又會緊張的受不了，馬上把這個念頭打消了。
但薑逸的話，她就不會那麽緊張。
“我的評價嘛！”薑逸低了一下頭，組織語言，“願意坐在觀眾席的位置，看妮露跳一千遍，一萬遍，十萬遍……花神之舞，也不會覺得膩。”
“因為……真的很好看啊！”
他看著自己的影子。
漆黑在手臂上蔓延，如畫出的黑色線譜，如蛹的花紋。
就如毛毛蟲的身體經曆“變態發育”的過程，溶解了蛹殼內部的一切，重新組合形成一個成熟的昆蟲。
從胚胎到幼蟲、從幼蟲到蛹。
再下一個階段，就是成蟲。
當然，也可用種子發芽、嬰兒落地這些形象來比喻。
人性一點點墜入向深淵，化作最後的為“祂”降生的營養。
“好……好誇張……”妮露聽到這個答案，莞爾道，“對我來說，跳舞即是人生，那麽十萬遍好像並不那麽遙不可及。”
“跳盡一千個世界的舞蹈，邁開優美而迅疾的舞步。”
“除了花神之舞，我希望我跳的每一個舞蹈，都能讓觀眾露出笑容。”
“不必有鮮花和掌聲，一個微笑，就足夠了。”
她轉動身姿到薑逸麵前。
“有時候，舞蹈比語言更能傳達出心情，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的時候，就跳舞吧。”
妮露再次體會到了薑逸笑容下，隱藏的壓抑陰霾。
語氣中，帶著的不僅僅有讚歎，還有暗藏的遺憾。
“森林王，那菈妮露，開始製作桓那沙拉吧！”蘭薩卡看見到來的兩人後，已經等不及了。
早早地擺好了三個盤子。
在石頭上，放好了洗幹淨的粉紅色墩墩桃。
“好！”薑逸止住話語。
拿來一把玉石做的刀，將墩墩桃切片鋪在盤子上麵。
妮露摘下了一片片薄荷的葉子，混上另外一部分切丁的墩墩桃，以及蘭薩卡摘下的須彌薔薇的花瓣。
進行適度的混合和擺盤後。
這“快樂的味道”就已經做好了。
這個菜難度的重點，是薄荷與薔薇的比例，墩墩桃合適的熟度。
比例一旦失衡，清甜度就會變化。
過熟的墩墩桃更會散發出一股熟爛到發酵的古怪味道，過於青澀的也不行。
所以，很好的原材料是必須的。
“好的食材往往隻需要簡單的烹飪方式。”這句話用在這裏最合適不過了。
自然的味道，就是蘭那羅喜歡的味道。
“至上珍饈，美味的至上珍饈，我要和蘭阿帕斯、蘭茶荼、蘭帕卡提分享。”蘭薩卡品嚐後，頭上的葉子轉的更快了。
“美食在舌尖起舞，指的就是這樣的感覺。”妮露眼睛眯起，身軀放鬆，“這就是完美級的料理吧！炎炎夏日的悶熱一掃而空。”
“喉嚨清清涼涼的，讓人想要唱歌。”
食神薑逸笑而不語。
“唱歌，蘭薩卡會唱歌，蘭薩卡請森林王和那菈妮露去夢中的桓那蘭那。”蘭薩卡起身，“在‘修梨薜那’麵前唱歌，打開大門。”
“真……真的可以嗎？”妮露驚訝道。
剛才，薑逸附在她的耳邊，告訴她“夢中的桓那蘭那”是蘭那羅的家園，生活著許多蘭那羅。
“那菈妮露是好那菈，好那菈是客人，是蘭那羅喜歡的那菈。”蘭薩卡道，“‘夢中的桓那蘭那’歡迎好那菈。”
悠揚的曲調在蘭薩卡的嘴中哼出。
妮露不由地有點緊張起來，抓住了薑逸的手。
畫著符文的石頭“修梨薜那”微微變化，天空改變了顏色，變成了淡紫色。
巨大的綠色浮萍接天連碧，夢幻的光點在周圍浮動。
幽靜、美麗的蘭那羅家園浮現在妮露的麵前。
幾隻蘭那羅在草叢中，偷偷觀察。
薑逸低頭：“我帶你逛逛吧！”
蘭薩卡已經迫不及待的去找蘭阿帕斯、蘭茶荼、蘭帕卡提了。
夢中的桓那蘭那，此刻並不熱鬧。
很多的蘭那羅並不在家園裏。
桓那蘭那的夢之樹化身，蘭拉迦也沒有現身。
薑逸知道部分蘭那羅其實在雨林邊緣準備大型結界。
“好啊！”妮露看向遠方，遠方的雲層上，有著一棵樹幹銀白，纏繞雙生的大樹，翠色的葉冠之中，垂下一根根柳枝般的氣根。
“那邊是另外一處夢中的桓那蘭那。那棵樹，是我和小吉祥草王一起從大地上，呼喚而出的。那邊是……菌人的家園。”薑逸手臂上的黑色線條，停止在小臂上，被他壓製的沒有再露出。
有綠色的草晶蝶和粉色的珊瑚蝶，從那邊飛過這片桓那蘭那。
“真美啊！”妮露仰著頭，“隻是這樣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就感覺到了心靈的寧靜。”
“好多想不通的問題，也一下子想通了，就像得到了草神大人的智慧。唔——！也可能是人之神的智慧。”她微微靠近薑逸。
“那棵樹的名字是‘菩提’。”薑逸笑了一下，“覺悟智慧之樹。”
得了菩提，就可大徹大悟，明心見性，證得最後的光明的自性，達到涅盤的程度。
“等下我們再去看吧。這兩地是連通的，那邊也有蘭那羅。”薑逸拉著妮露，行走在這桓那蘭那之中，看著周圍的風景。
尤其是一個個蘭那羅的小屋，還有中間的湖泊和湖中小島。
帶著懷念向妮露講述無憂節的故事。
順手編織了一個薔薇為主，薄荷為輔的紫綠色花環戴在妮露的頭上，淡藍色的纖細薄荷花在大朵的紫色薔薇中探出。
火紅的雙馬尾如晚霞從花卉中垂下，直到膝間。
蘭薩卡回來了。
帶著蘭阿帕斯、蘭茶荼、蘭帕卡提他們。
一起給兩人送上了晚飯“至上珍饈”。
“原來，已經是夜晚了嗎？”妮露愣了一下，“夢中的桓那蘭那”叫人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而美好的時間，快的總叫人猝不及防。
和蘭那羅比賽奔跑，和蘭那羅唱歌起舞，聽蘭那羅說故事……還有嘮嘮叨叨、像個老人懷念過去的宙斯陪在身邊。
一天的時間充實而滿足。
捧起湖中的清水，薑逸望著粼粼的波光。
波光之中，係著黑色綢緞的男子，像他又不像他。
漆黑深沉的影子如草葉般隨著晚風搖曳。
“睡吧，睡吧，漆黑漫漫的無憂長夢後，群星升起在荒原之上，點綴虛無的夜空，替換受造的命運。”
虛幻的囈語從影子之中傳來。
薑逸閉上眼睛。
如回歸了萬物的原始，宇宙的混沌，沉睡於一片漆黑虛無之中。
蛋殼將祂包裹。
一道須臾的雷霆將其驚醒。
手中清水墜入湖中，蕩漾出無數不安的波紋。
“嗯？薑逸，你困了嗎？”妮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剛才就好像在打瞌睡一樣。十分鍾，過去了哦！”
薑逸回神，計量時間。
恍惚的刹那，原來已經過去了十分鍾嗎？
一個個脈輪從身軀上亮起，屬於人的品格特質從疏遠中回歸。
腦海之中出現轟鳴。
祖竅彌羅宮前的暗紅色空間封印之力，全部粉碎。
半睡半醒的神魂之上，燃起了粘稠的、不可名狀的火焰向著彌羅宮外蔓延，彌羅宮外的整個天地如同沸騰的原始熱湯。
看上去昆侖、五嶽、歸墟、幽冥、世界樹都還在。
實際上，薑逸早就已經失去了五髒六腑、經脈肌肉、血液骨骼等包括大腦在內，除了眼球、皮膚外的一切人體組織。
隻剩下曾經對應人體器髒的異象，維持人形。
原初之胎，在不可感知的混沌之中，開始承接先於這片人體宇宙混沌而存在的先天靈魂。
也就是薑逸的神性和人性一切意識。
“哦！想事情想的有點出神了。”薑逸微笑的開口，“走，帶你去另外一個桓那蘭那。”
吃了清淡可口自然的、蘭那羅贈送的佳肴。
走入連接兩地桓那蘭那的夢境通道。
“好多巨大的植物，連天上都有，太神奇了……”妮露充滿驚歎，巨大的樹根如橋，金色的大花如山，藍色多樣的花卉是天穹，可以蓋住一個街道的葉子生活著小小的蕈獸。
層層疊疊的植物影子中，還有色彩斑斕的，屬於鳥的夢；靜謐深邃的，屬於蘑菇的夢；氣息芬芳的，屬於長鬢虎的夢……
潺潺的溪流邊在植物根係下流過，裏麵有萬千的碎夢。
兩輪湛藍色的明月出現在天穹上，縹緲的祥雲背後，高大的覺王樹、莎蘭樹、緋木村菩提樹、璃月琉璃花海、海隻島常夜光樹……重疊為夢的無盡森林。
常夜光樹，是在粉色硨磲邊，鬱杌叢生的珊瑚，散發淡白的熒光對抗著黑夜，攢聚生長，不斷相互攀附後，低矮的珊瑚變得高大健壯，宛如巨樹。
沉睡著諸多來自淵下宮的珊瑚蟲，每一隻在夢境之中的珊瑚蝶，都是從那棵樹上飛出來的。
妮露踏入了小吉祥草王和森林王共同築造的無憂夢境。
戴著尖頂寬沿魔法帽的菌人少女飛過來，幫忙提起薑逸手中裝了須彌薔薇的花籃。
既然是遊玩，薑逸自然不會叫少女一直提著重物，也不會忘記把這物品從另外一個桓那蘭那帶過來。
這邊是森林大夢的中心，可以前往各地夢境，再降臨現實。
如果等下直接回須彌城的話，就不必回去多跑一趟，去蘭那羅的屋子那邊拿寄存的物品了。
薔薇的模樣保持著剛剛采下時的新鮮。
甚至綴滿了露珠。
順帶一提，這無盡夢境構成的世界，有一個新的名字叫做“幻夢境”。
通過做夢進入這個維度的智慧生命，有著不同的、對方無法理解的語言，也可相互溝通。
這是“清醒”宇宙的鏡像，有著和現實不同的物理法則。
夢境在生長，隨著薑逸曾經的足跡，總有一天，籠罩向提瓦特的各個國度。
薑逸在此刻已經斬斷了自己和這些夢境的聯係，叫它們暫時獨立。
免得失控的意識可以輕易地汙染各地。
當然，這也隻是稍微拖延。
“幻夢境”並不是一個吉利的名字，它來自於克蘇魯神話。
但……這個名字，也許也體現著這些夢境現在的本質。
有部分菌人和蘭那羅在成為“造夢者”，在樹海中創造迷魅的森林，在海邊創造前往其他國度夢境的港口。
如果得到他和納西妲夢之權能的眷顧，此地的生靈就可稱呼為夢境的諸神。
珊瑚蝶停留在妮露伸出的手指指尖。
粉色的光點熒熒閃爍。
來到雙生菩提樹下，少女望著樹上屬於菌人的小小樹屋，還有地上的祭壇，菌人的小城市。
一切都是那麽奇幻如同童話。
有的菌人在練習魔法，有的菌人在練習舞蹈，有的菌人在進行切磋戰鬥……
而她像個巨人一樣在俯瞰他們。
小小的菌人有著大大的能量，澎湃的元素力隱藏在身軀內，足夠使每一個小瞧他們的存在，付出代價。
更別說防不勝防、以孢子和菌絲控製大腦的幻術了。
在這桓那蘭那遊玩了一個小時後，妮露拉著薑逸的手來到草地上，休息片刻，起身，拉住藍色的裙擺。
“看了蘭那羅和菌人那獨特風格、非常有意思的舞蹈。”
“今天……參觀了夢中的桓那蘭那的心情，就讓我用舞蹈來表達吧！”
戴著薔薇花冠的少女凝視著一天來，常常魂不守舍、神遊物外的男子。
她能感覺到對方想要給她留下一個美好愉快的回憶，但總有東西牽扯著那男子的心弦，使得他的反應有時變得緩慢而笨拙。
“你喜歡晶蝶之舞嗎？”
“顏色各異的晶蝶，它們會在人伸手觸碰時，一下子跳起優美而迅疾的舞步離開。”
妮露翠色的眼眸望著菩提樹下，飛舞的珊瑚蝶和草晶蝶。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飛行的話，就能學會晶蝶之舞了吧！”
菌人們從樹屋中出現。
菌人大祭司望著這人類的少女。
手中孢子輕盈如化雲霞，如化微風。
於是，妮露的身影瞬間飛起，臨空而渡。
這是她和菌人大祭司商量而出的演出。
螢火蟲在草叢中驚醒，蘭那羅從地上鑽出。
如回到了第一次登台跳舞的時候。
妮露想到了風，想到了月，想到了薔薇綻放的輕響與暝彩鳥尾羽的觸感，想到了萬千美麗的事物。
在崇尚理性和智慧的須彌，如果說智慧是神明賦予須彌的意義，感性的藝術就是人類自身追尋的意義。
湛藍的流水月華化作了燈光，雙生菩提樹上的翠色葉片，在風中吹出悠揚的曲調。
少女翩翩起舞。
如優雅的晶蝶踏著晚風，踏著月光。
曼妙的舞姿將觀眾的思緒引入虛構的世界。
紅色的長發如晶蝶的尾翼，身上的裙擺是晶蝶的翅膀，柔美的身軀是那動人心魄的、萬物生靈的“美麗”本身。
少女在空中忽而起躍，忽而下墜，忽而折返。
悠然，隨意，自然。
她並沒有編排過舞蹈的動作，隻是將心中的所想毫無保留的表達。
用肢體語言把自己所想的全部美好都展現出來，被舞台下的觀眾得見。
眼前的少女，叫薑逸神情恍惚。
藍色的晶蝶從空中落下，踩過草葉，點過溪流，飛過湖泊。
輕快的舞步劃過遼闊的舞台，叫螢火蟲漫天飛舞，叫群星在大地上盛開，如水色的銀河盤旋。
那是晶蝶灑落的水珠，那是晶蝶落入睡蓮蓮花花心的純粹和天巧之美。
所有觀看者都為這美得有些不真實的少女，發出驚歎。
紫紅色帕蒂莎蘭鋪滿了少女曾踏足過的土地。
這裏是夢中的桓那蘭那，有著一切可能。
心中的思緒和期盼都能在夢中實現。
“嗯哼？”妮露輕側腦袋，流海微微傾斜，望著失聲的薑逸。
她的足尖，湧現一刹的流光。
身軀在坐在草地上的薑逸麵前前傾。
“噓！”她玉指放在薑逸的唇前。
不叫薑逸發出疑問。
“和我一起……跳舞吧！”
妮露將自己頭上的薔薇花環摘下，戴到薑逸的頭頂，雙手拉起薑逸藏於袖中的手掌，在少女身軀站直後仰之間，踉蹌的俊秀男子被邀請著加入舞台。
地上的影子在月光下旋轉。
如那轉動的時光指針。
生殖與毀滅、創造與破壞在心中湧動。
無所相，眾生相。
薑逸的頭發散開，飛舞輕揚。
異界有神，名曰“濕婆”。
吞下了能毀滅世界的毒藥，頸部被燒成青黑色。
祂掌握著世界的輪回，祂的舞蹈既預示著滅亡也孕育著重生。
祂通過最嚴格的瑜伽苦行和最徹底的沉思獲得最深奧的知識和神奇智慧。
祂賜福信徒於無畏，賜福信徒解脫摩耶的苦難。
祂創造之舞的善行，可產生宇宙“摩耶”心跳的聲音，祂毀滅之舞的惡行能產生代表虛無的火焰。
祂是主宰風暴與閃電，賜予醫藥與健康的神；祂是畜生與野獸之神，明智與慷慨之神、歌詠與祭祀之主。
祂溫柔又殘暴，是惡魔之主，是萬眾之主。
祂是生發者、維持者與融化者。
創造者、維護者與毀滅者。
“三位一體”的全知全能。
也在一些教派中是大日如來的化身，是大自在天。
薑逸身上出現無數的虛影，不僅僅是濕婆，還有記憶中家鄉和異邦神話的各類主神。
一切的原初，有著無限的未來。
可演化向人和神的終極。
萬物萬神是“祂”的側麵。
宇宙生命和非生命，存在和不存在的起源隻有一個名字。
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可“我又是誰？”
這一刻，薑逸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自己經曆過的一切。
舞蹈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止了。
“薑逸……”
“人們常說，你是希望和奇跡的神明。”
“作為宙斯的你，給大巴紮的大家和我帶來了許多的歡笑和回憶。作為神明的你，為眾生和草神大人帶來了諸多的明日。”
“但希望和奇跡飛翔在夜空，或許會覺得疲憊，那麽……該有一雙絢麗多彩，承載夢想的翅膀吧。”
“就讓我……為你進行一次振翅，成為……你尋找歸途、從而回家的翅膀吧！”
“飛舞空中的晶蝶或許不會停留在大地，但會留戀於大地上的芬芳。”
“我要邀請你，以薑逸的身份重回大巴紮和眾人相見……”
“可以嗎？”
妮露在背後輕輕擁抱著薑逸的身軀。
在薑逸注意不到的時候，富有生機的青色和毀滅的漆黑已經在脖頸中如枷鎖扣住咽喉。
少女並不知道神明麵臨的真正困境，但她知道蒙住眼睛的神明，身上的詛咒和傷一直沒好。
薑逸失焦的左眼看不清外界的景象。
“為什麽？”祂的聲音透著一股恢弘、視萬物為芻狗的冷漠。
仿佛在天地中運行於規則、普照萬物的太陽，聆聽到一隻螞蟻期望太陽為她停留。
太陽恩澤蒼生，但一旦停留，就會毀滅蒼生。
“因為……我覺得你缺少一點鼓勵啊！”妮露抬起翠色的眼眸，她的小腦瓜並沒有完全聽明白這個問題的深意。
她不是教令院的學者，並不擅長思考事物背後的“意義”。
她隻是掌握著用肢體和語言，安撫他人情緒，鼓舞他人的辦法。
一旦別人問起這辦法的神奇，她都會說，這大概是智慧的小吉祥草王送給她的禮物。
“薑逸，能和宙斯貓貓一樣……聽到回家吃飯的呼喊，就愉快地出現在我麵前嗎？”少女眨眨眼睛，溫柔而聰慧。
戴著薔薇花環的俊秀男子陷入沉默。
“我賜予你一雙晶蝶的翅膀，送你……回家。”
言出而法隨，妮露背後驟然凝聚出了一雙水元素晶蝶的翅膀，帶著她飛起。
菌人們得到薑逸的命令，提著滿是須彌薔薇的花籃追著而去。
“很高興認識你，妮露。”
“但這次的我，沒辦法親自送你回去了。”
“不過，等到我從長夜般漫長的夢中醒來，你會重新見到我的。”
薑逸的身影被地上的陰影一點點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