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1章 創世之理，生命之海，芥子之劍
原神：沒有神之眼，原人證原初 作者：天有流火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生物、機械、能量是信息對物質世界的演化，隨心而所欲。
達馬山上，一雙雙眼睛睜開。
撼動天地的大妖從森林之中爬出，其有千目，狀似蜈蚣，但如龍一樣巨大綿長。
光，金藍色的光芒遮蔽了納西妲、熒和派蒙的視野。
無盡的灼熱，無盡的衝擊，無盡的毀滅到來。
那是坎瑞亞遺跡機關係列金色激光和赤王文明元能構裝體激光的混合狀能量神通，可怕的金藍色光線如密不透風的光罩向外推開。
衝擊波過後，隻剩下一片焦土。
綠色的防護光罩破碎，心有餘悸的熒、派蒙隨著納西妲衝天而起，繼續向山頂而去。
巨大的蜈蚣在山腰盤旋，並沒有追擊。
天空，吸血的蚊蟲有著刺穿一切的尖銳口器，生命的血液是解開演化奧秘的鑰匙之一。
蚊蟲振翅，音波如實質的漣漪。
張開的防護罩直接被刺穿，能量被吸食。
熒劍身上狂風舞動，化作龍卷。
隻是比起盤橫在達馬山上，接天連地的蟲群風暴來說，這小小的龍卷風如幼兒般脆弱，直接被吸收。
風、岩、雷、草……幾種元素過後，蟲群風暴裏多了許多元素蚊蟲，比提瓦特的雷螢，水螢更加恐怖。
耐高溫，耐高壓，耐低溫，可入地心，可入太空，可去吸食恒星的能量。
對於能縱橫宇宙的蟲群來說，行星，恒星，也隻是未來的糖果罷了。
如果在恒星之中自殺，轉化為能量態，信息態，在足夠的信息汙染後，也許能把一個恒星變成巨大活物，巨大蟲巢，孕育燃燒著太陽真火的蟲群。
當然，也可以是金烏、扶桑。
生命開始仰望星空，覬覦宇宙。
目光，首先看向的是提瓦特的日輪。
在高天的雲層之上，斑斕的孢子雲和黑壓壓的蟲群背後，太陽正在慢悠悠的升起。
十二輪蒼白油膩的蟲月還在繼續啃食四葉草封印。
忍著被大慈樹王生命神力淨化的痛苦，每咬一口，就吞噬到一份大慈樹王和小吉祥草王的生命神力。
“薑逸的力量是無限的嗎？為什麽可以創造出這麽多數量的生命，並且一隻比一隻強大啊！”
派蒙愁眉苦臉，抱頭鼠竄，說著喪氣的話語。
無窮無盡的恐怖威壓從山上的一隻隻魔獸身上傳來。
叫人夢回古時璃月，遍布大洋的海獸和摩拉克斯創造出龐大岩鯨群廝殺，從天而來的石鷲化作太日般的長槍，形成萬丈孤雲，直插海底。
風神巴巴托斯和特瓦林彈奏琴音，對戰燃燒天地，遮蔽日輪的毒龍；雷電將軍持著薙刀迎接叫大地海洋化作黑色的漆黑獸潮。
而此刻，恐怖的海獸族群，龐大的岩鯨造物，天空降臨的石鷲，驅使風暴的龍，黑色的毒龍，漆黑的獸潮，孤雲、風暴、雷霆的異象……
都是……薑逸所化。
這叫派蒙很是懷疑，如今的鍾離、溫迪和影過來，能把這失控的薑逸給鎮壓嗎？大慈樹王創造的蘭那羅眷屬已經全部在防沙壁了，鍾離座下的五夜叉來了四位，並且有著比古時更強大的力量。
現在的薑逸，仿佛提瓦特古代曆史上“強大力量”的集合。
來自於此界以及界外，所幻想的諸多神話皆展現於此。
“唔！……也許樂觀點，我們遇到的薑逸本體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嬰兒。”熒額頭帶汗，一劍劈開前麵的蟲群，開著幻想的玩笑。
就和大慈樹王一樣，失控的薑逸本體已經耗盡力量變成幼苗了。
砰！
劍氣刮過聖骸獸的不朽骨骼。
如此高強度的廝殺和逃亡，熒體力有點不支了。
而前往達馬山中央底部，麵見薑逸的本體，還有很長一段路。
也有多少怪物和魔獸會阻擋在前方。
“這麽說吧！當初坎瑞亞能孕育無窮無盡的可怕魔獸，是借助了世外的漆黑。而失控的薑逸也是可以的……”
旁邊，納西妲的第一句話，就叫熒和派蒙臉如黑炭。
捫心自問，他們這一方的力量無論如何也不能和五百年前，去鎮壓坎瑞亞的隊伍相比，當時，可是有高天之上的神明降世出手的。
“但祂如今沒有這麽做，因為漆黑是生的敵人，祂暫且不會借助這第一道對於祂無限的力量。”納西妲語氣帶著溫柔。
派蒙拍拍胸口，納西妲，你也會嚇人了。
“可……”
納西妲的目光看向北方，在須彌沙漠的北方，有著五百年前禁忌知識汙染和漆黑起源之地，連接坎瑞亞的地上通道。
理智上說，在這個位置失控，和在提瓦特外失控接觸漆黑，在其他位置失控毀滅更多生靈，都隻是兩相齊害取其輕罷了。
生命的浪潮已經衝過了北方的三運河之地，繼續向北蔓延。
摩耶之殿堂在北方的光柱阻擋不了多久。
就算薑逸能忍住不過去，那邊的汙穢也會在同源的吸引下，過來的。
畢竟，漆黑以陰暗的、高大的生命為無留陀的使者，死的使徒。
如今的薑逸在宇宙漆黑之力眼中，是個最完美的載體。
“繼續說薑逸吧！”納西妲輕飄飄的略過剛才要說的話。
“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麵對此刻的薑逸，你們需要做到足夠的了解，才能活下來。”納西妲沒敢說勝利，因為那是不可能的。
“你們看過……薑逸放在玉簡裏的異世界動畫嗎？”她問道。
“這個時候了，哪有心情討論什麽動畫啊！”派蒙無語攤手。
“……提亞馬特……”納西妲說出一個神名，“異邦的混沌之神，創世之神，大地之母，代表鹽水的始祖，和代表淡水的始祖，一同孕育了世界的萬物。”
熒瞬間想到了：“記得薑逸說過，那是加工過的神話。”
那個動畫之中，被創造的萬物所拋棄的創世之神從被封印的虛數空間之中降臨，欲對諸神和人類進行報複，以生命之海創造了無數魔獸衝擊城邦。
“絕對魔獸戰線？”派蒙想起來了。
“也就說，我們可以把薑逸丟到沒有生命的‘虛數空間’進行封印。”她眼睛一亮，又很快頹廢下來，“我們去那找‘虛數空間’啊！”
“話說，虛空，可以變成‘虛數空間’嗎？”派蒙期盼的看向納西妲。
聽聽，虛空不是很像虛數空間的簡化嘛！文盲派蒙其實並不懂什麽叫做虛數空間。
納西妲搖頭笑了笑：“在數學中，引入虛數可以將一維、二維或三維空間升維成虛數空間。在物理學中，虛數空間被認為可能與量子力學的波動方程的虛數解相對應，代表一個未知的空間。”
“很厲害！不是嗎？”
“但就算有，也是沒用的。”
她看向達馬山的山頂，森林中，一隻怪物出現。
黑色的怪物像是某種高大粗壯的樹木。
粗短的腳是樹幹、長滿觸手的身軀仿佛樹冠。
它奔跑而來，散發著宛如墳墓之中帶來的惡臭。
來到近前，熒看清楚了對方的腳是巨大羊蹄般的黑足，大量的觸手從它團塊狀的高大身軀上伸展出來，像蛇一樣蠕動。
猙獰巨大的嘴巴，不斷滴下綠色的粘液。
又是一種不可名狀的扭曲生命。
持劍，帶起耀眼的雷霆電光，就像弩炮一樣，化作光柱將其刺穿。
納西妲意識防護加上在生命浪潮裏，見多了奇形怪狀的生靈，熒已經見怪不怪了。
不想要知道這些生命的種族麵前，隻要殺就好。
草元素的光芒落下，納西妲輔助著熒，擊殺附近全部活化起來，像是一片片巨大無邊的森林海藻，垂下黑色的繩狀觸手的黑山羊幼崽。
那些惡臭，實際上是植物腐臭的氣味。
還有它們長滿鋒利牙齒的大嘴，散發的獵物殘骸的血腥味。
“看到了吧！薑逸可不單單擁有鹽水提亞馬特的概念。”
“‘統萬千凡人智慧於一，統萬千夢想與權力為一。’”
“黃金的夢鄉以及諸多滅亡文明的遺願，提瓦特死去魔神的眾多權能饋贈。”
“叫薑逸已經完成了赤王和花神的狂想。”
“並且，遠遠勝過。”
“龍卷，深海，灶火，雷霆，冰霜，大地，磐岩，森林，淡水，鹽水……生命、智慧、夢境、希望、奇跡、夢想……”
“統合萬千權能，萬千眷屬，萬千概念……”
“祂就是創世之理，一切終極。”
“所有神話口中的創世神。”
“萬物的起源。”
“從創世之初出現的一切概念都歸於己身。”
“在祂的創世權柄之下，祂所知道的一切知識都可構築為現實。”
“而祂擁有的知識，是一個星球的全部知識，提瓦特地表的九成知識，等祂完成最後的儀式，倒掛於提瓦特世界樹上後……”
“就完成了兩個星球的全知。”
納西妲的話鄭重而無一絲謊言。
派蒙撓撓頭：“祂所知道的一切知識都可構築為現實……”
這是知識貧瘠之人無法想象的權柄。
虛數空間，這個概念薑逸明白，那麽虛數空間就困不住他，甚至祂能創造。
甚至，最荒誕錯誤的學識也可以在夢中出現，再借夢變成現實。
此為……全知後的全能。
“雖然薑逸沒有取得宇宙漆黑之力的無限，但也達成體內力量的無盡。”
“通過循環原初創世紀的以太，令生命之海可以無限供給能量。”納西妲翡翠色的雙眸能隱約察覺，這片世界背後的天地與共的大夢。
“無始無終，無垠無盡，時間在他意識下循環。”
“他是一切之祖，一切之後裔，你們眼前所見的一切都是‘祂’。”
“我們要去達馬山底部見的薑逸，隻是祂留在那裏的一具原初命運之身罷了。”
“我們要做的，就是在那裏，指引坐標，叫‘南鬥’降臨。”
生命之海。
天地水三元，水是一切生命的起源，風暴、雷霆、大氣、火焰、冰霜……是起源出現的條件，而大地是承載生命的搖籃。
漆黑宇宙之力匯入生命之海，叫原始之海化作扭曲的黑泥之海，創造了適應漆黑宇宙的扭曲生命。
在這裏……代表苦水的鹽水和代表甜水的淡水交匯，大地提供最原始的熱能，風雨雷霆促進生態變化、生態融合、生態改造、生命增殖、生命進化……
一切的權能回歸於創世之初的位格，鹽也變得殊勝無上。
億萬規則在這裏被篡改，億萬信息在這裏發源。
因果命運的起始……也在這裏。
世間的第一場夢和所有的夢也在這裏。
世間的第一首歌和所有歌也在這裏。
“聽到了嗎？摩耶的心跳，宇宙的心跳，原初的心跳，創世的神音……”納西妲的精靈耳朵動了動。
“這裏是真實的摩耶之夢。”
“來自於宇宙的智慧，星球的智慧，生命的智慧，體現無疑。”
“萬物死去，也將複蘇。”
就算身處於危局，智慧之神也不由的發出讚歎。
就如她曾經對教令院賢者們創造的正機之神，那具人類智慧的結晶凝聚的神體，做出的客觀認可。
聽到納西妲對此地的讚揚，熒和派蒙擦擦冷汗。
真實的摩耶之夢就是現實，也就是死去是真的死去。如那些鍍金旅團、愚人眾一樣。
“別誇薑逸了，現在我們該怎麽做？”派蒙心累歎氣，“不會要下去吧！”
如今，她們已經來到了達馬山內部。
頭頂上方是，依附於螺旋狀的崖壁形成的層層疊疊、無窮無盡的森林。藤蔓、蘑菇、毒蛇、瘴氣、孢子雲……嗡嗡振翅的蟲群飛行動物遮蔽一切。
而這潮濕黑暗如地底森林的下方，就是生命之海。
藍色的熒光在黑泥狀的生命之海上散發，海的岸邊金、紫、藍、綠、銀白的諸多珊瑚，以及爬行著密密麻麻的軟體動物，鋪著眾多各種模樣的貝殼。
在這裏依然有著無數生命在進行殺戮、繁衍、死亡、新生的輪回，但卻不給人恐懼。
而是給人一種溫暖，溫暖到回歸生命之初，進入創世之神的懷抱。
這片海看起來比外界如活物般不斷增長擴大的達馬山還大，如洞天秘境，有著不同的時空維度。
海不知道多深，泛著咕嚕嚕的氣泡。
時不時有觸手、藤蔓、根係從海中探出。
薑逸的原初命運之身不在這裏，隻能在這片生命之海下方。
想想就好恐怖！
“沒錯！”納西妲點點頭，“我們需要沉入這片生命之海的底部，去找到薑逸的原初命運之身。”
“然後，將其刺穿……”
她手中出現一把金色的劍，劍身如琉璃，晶瑩剔透，內部無數“芥子”流轉。
“啊？”派蒙並不知道這個計劃。
如她不知道納西妲現在說的這些“裏麵是薑逸原初命運之身”的知識從何而來的一樣。
知識，其實就是來自於這片天地的分享。
無以名狀的意識平等的恩賜一切知識，似汙染，似知識逐人，解答生命的一切問題。
一般人和一般的神都無法從這些汙染性質的知識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納西妲可以。
就算是最隱秘的，關於薑逸自身的知識，這份意識也會做出解答。
隻因為這也是薑逸給自己製造的弱點之一。
“這是……”熒想要問這是什麽劍，因為這劍看起來不像是一把鋒利的武器。
“等我們使用的時候，你就知道了。”納西妲望著周圍無處不在的原初意識，這份意識高傲而強大，為了演化，可以把祂自身也放入賭注之上。
所以就算知道了她們的計劃，也不會親自來阻止。
因為這份意識……尊重生命的每一份可能性，尊重命運的每一份可能性。
除了“虛無”的漆黑終焉。
“真的要下去啊！要不你們下去，我留在這裏。”派蒙害怕的猶豫起來。
海岸上傳來怪叫之聲。
黑色的扭曲的怪異的，手腳修長，變化不定，可化作鐮刀，化作長槍的怪物，頂著一個沒有耳朵、眼睛、鼻子，隻有一張雪白牙齒、赤紅舌頭大嘴的腦袋，喊著讚美神明的音節，快速移動而來。
“留在這裏也不安全哦！”納西妲攤手，草木之業縛已經向著敵人蔓延而去。
戰鬥再次打響，無數的生命被吸引而來。
在元素的轟鳴之中。
“納西妲……”派蒙抱頭，“我問一句，你害怕嗎？”
危險的世界，留給派蒙的隻有一個選擇。
跟著進入生命之海。
在下去前，她不由地忍不住發問。
她記得納西妲很討厭黑漆漆的海底，以及海底的海鮮。
而這生命之海比提瓦特的海淵恐怖太多。
“一切有為法，皆悉歸無常。”
“諸行法如是，不應生憂憹。”
納西妲笑著做出回答。
派蒙記得這是納西妲展開摩耶之殿堂，出現在這裏救人時，說的話語。
這其實是世尊覺者涅盤之時，對挽留自己的弟子們說的話語。
覺者無畏，眾生看我寂滅，也不必憂慮煩惱。
“走！”熒奮力一劍逼退魔物。
納西妲張開圓形護盾籠罩熒和派蒙，三人瞬間沉入生命之海。
生命之海外的魔物不再追擊，而是就此散去。
派蒙捂著眼睛，通過手指縫隙觀看外界。
沉入生命之海中時，如沉入了一片宇宙。
黑為主色調的星空之中，塗抹絢麗的星辰，星辰帶著暴虐、溫柔的、冷漠的、嗜血的、寵愛的……星光照耀他們。
與其說是星辰，不如說是億萬生命的眼睛。
星光是他們的目光。
黑暗之中，龐然大物的身影在旁邊滑過，又或者是他們滑過了龐然大物的周圍。
這龐然大物可能是龍，可能是鯨，可能是章魚，也可能隻是動起來的樹根。
向著須彌蔓延擴張的菌毯和森林的根須，追溯源頭，就是從生命之海裏長出來的。
因為這不僅僅是生命之海，還是生命之樹。
巨大的養育世界的世界樹，如提瓦特的世界樹一樣，紮根於星球的本源。
這片無垠的海和這棵無垠的樹，人們永遠隻能見到一部分。
更多的部分化作溪流泉水，化作地脈龍脈，藏在大地之下。
“夢……”
熒呢喃。
下來後，她們的意識就在一重重的夢境之中遊走。
這些夢境或是安全的，或是危險的，或是怪誕的，或是美好的。
所謂生命之海黑泥中的氣泡，每一個氣泡其實都是生命出生到死亡的夢。
為了不叫意識在夢中迷失，納西妲帶著她們快速穿過這些夢境。
夢境之中，有那螺旋狀的生命之樹，萬千生之歌交匯，萬千樂譜交融，形成生命的禦座。
一切起源的下方，就是原初命運之身所在。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她們和生命之海中的諸多生命意識一起，如魚兒順著溪流回歸大海，溪流是樹的枝丫，湖泊是樹的葉片。
所有生命的螺旋組成的大樹，記錄一切記憶、知識、情緒、意識、命運……
熒和納西妲看見了須彌沙漠的記憶，山嶽，沙丘，神殿，遺跡，廢墟，溪流……埋葬的千柱之城，崩塌的七重城牆，無盡的沙海迷宮，古老的公牛和獅鷲，鳥首人身、鱷首人身的神像……
“看來，我們要接近薑逸的原初命運之身了。”納西妲目光鄭重。
這片記憶是薑逸成就原初時，最近的一片記憶，那麽就該在如今的樹底下，
很快。
她們就看見了一些特殊的東西。
那是星熒草，那是流明石，那是湛藍立方體構成的大樹。
接著，又是一片宇宙星空的漆黑。
最後是一片生機勃勃的世界。
樹的根就在這片世界。
到來的她們沒有看見人影。
隻看見一片鏡子般的湖泊，倒映了整個生命的螺旋之樹。
“生命之樹在向上生長，也在向下生長，向上的是樹的枝丫，向下的是樹的根係，但同時枝丫和根係的定義可以轉化，向下的是樹的枝丫，向上的是樹的根須。”
“宇宙，即顛倒之天。地層，是時間都忘記的夢。”
“中間果實的落地、種子的生長，萬物的生死就是循環，就是輪回。”
“鏡子內外的樹，隻要存在一棵就可逆轉生死，重啟世界和萬物。”
來到這片世界後，納西妲順便得到了關於這世界的知識。
“高天的湛藍和宇宙的漆黑連接著生命的螺旋，是創世之理的一部分。”
“高天賦予的命運，漆黑宇宙賦予的命運，還有本身星球起源賦予的命運，成為原初的三種饋贈，三大枷鎖。”
“使得祂明明已經不畏懼判罰之釘，也無法將命運斬斷。”
“因為祂自己的力量傷害不了自己。”
如今如此可怕的薑逸，為何依然需要外人來幫助擊破命星有了解釋。熒閃過明悟。
“原初命運之身……”她看向周圍，斬斷這些命運枷鎖，是為人添加戰勝高天、漆黑和星球之神的可能。
當然，高天命星落下後，勝利者也可能變成漆黑和星球之神。
畢竟“命由天定”。
人持有的隻有“運由人寫”，這一半的後天命運，來篡改先天之命。
“沒有人啊！”派蒙繞著湖泊和樹飛過。
大魔王，大恐怖，無可名狀的失控薑逸，並沒有在這裏。
“唔！這一草一木都是吧！”納西妲想了想，解開這最後的謎團，這世界沒給予的答案。
原初命運之身就是這一片天地。
“熒，你去把‘劍’刺入那片湖泊，湖內湖外的創生之樹倒影之中。”納西妲拿出那把特殊的琉璃劍。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片湖泊就是人性所化，就是薑逸曾經的菩提心明鏡台，有著他成為原初之前的過去。”
“也製約著整個無以名狀的原初意識和創生之樹。”
熒和派蒙仔細的看了一會兒，發現這湖泊好像在縮小。
倒影在湖泊中的樹，就存在於大地之下，並不會因為湖泊而消失，但湖泊的消失，似乎在改變這片世界的意識。
熒沒問為什麽納西妲不親自來，她持著劍，踏入看起來淺淺的湖中。
一片片漣漪散開，蕩漾起幻夢。
她看見了湖中倒映自己和薑逸相處時的諸多時光。
然後……一股大恐怖降臨，可怕的惡念染黑了湖泊，清澈的湖泊露出了真正的本貌，一片漆黑，唯有中間一點明光如螢火閃爍。
“不好！那片‘與天地同等歲月’的夢出現了變故……”納西妲臉色變化，刹那吩咐道，“熒，快點把劍刺入那個光點！”
熒一躍而起，這種迅捷的反應在這裏，也隻有她可以做到。
琉璃色的劍一劍刺入熒光，就化作點點碎片消散，唯有內部的無數“芥子”流入越來越盛的明光之中。
這把劍其實是和罐裝知識一樣的，裝載“記憶芥子”的容器，那些“芥子”全部是薑逸曾經複製出來的關於他自己和大家的一份份“過去”。
以及一曲“指引命星降臨的生之歌”。
達馬山上，一雙雙眼睛睜開。
撼動天地的大妖從森林之中爬出，其有千目，狀似蜈蚣，但如龍一樣巨大綿長。
光，金藍色的光芒遮蔽了納西妲、熒和派蒙的視野。
無盡的灼熱，無盡的衝擊，無盡的毀滅到來。
那是坎瑞亞遺跡機關係列金色激光和赤王文明元能構裝體激光的混合狀能量神通，可怕的金藍色光線如密不透風的光罩向外推開。
衝擊波過後，隻剩下一片焦土。
綠色的防護光罩破碎，心有餘悸的熒、派蒙隨著納西妲衝天而起，繼續向山頂而去。
巨大的蜈蚣在山腰盤旋，並沒有追擊。
天空，吸血的蚊蟲有著刺穿一切的尖銳口器，生命的血液是解開演化奧秘的鑰匙之一。
蚊蟲振翅，音波如實質的漣漪。
張開的防護罩直接被刺穿，能量被吸食。
熒劍身上狂風舞動，化作龍卷。
隻是比起盤橫在達馬山上，接天連地的蟲群風暴來說，這小小的龍卷風如幼兒般脆弱，直接被吸收。
風、岩、雷、草……幾種元素過後，蟲群風暴裏多了許多元素蚊蟲，比提瓦特的雷螢，水螢更加恐怖。
耐高溫，耐高壓，耐低溫，可入地心，可入太空，可去吸食恒星的能量。
對於能縱橫宇宙的蟲群來說，行星，恒星，也隻是未來的糖果罷了。
如果在恒星之中自殺，轉化為能量態，信息態，在足夠的信息汙染後，也許能把一個恒星變成巨大活物，巨大蟲巢，孕育燃燒著太陽真火的蟲群。
當然，也可以是金烏、扶桑。
生命開始仰望星空，覬覦宇宙。
目光，首先看向的是提瓦特的日輪。
在高天的雲層之上，斑斕的孢子雲和黑壓壓的蟲群背後，太陽正在慢悠悠的升起。
十二輪蒼白油膩的蟲月還在繼續啃食四葉草封印。
忍著被大慈樹王生命神力淨化的痛苦，每咬一口，就吞噬到一份大慈樹王和小吉祥草王的生命神力。
“薑逸的力量是無限的嗎？為什麽可以創造出這麽多數量的生命，並且一隻比一隻強大啊！”
派蒙愁眉苦臉，抱頭鼠竄，說著喪氣的話語。
無窮無盡的恐怖威壓從山上的一隻隻魔獸身上傳來。
叫人夢回古時璃月，遍布大洋的海獸和摩拉克斯創造出龐大岩鯨群廝殺，從天而來的石鷲化作太日般的長槍，形成萬丈孤雲，直插海底。
風神巴巴托斯和特瓦林彈奏琴音，對戰燃燒天地，遮蔽日輪的毒龍；雷電將軍持著薙刀迎接叫大地海洋化作黑色的漆黑獸潮。
而此刻，恐怖的海獸族群，龐大的岩鯨造物，天空降臨的石鷲，驅使風暴的龍，黑色的毒龍，漆黑的獸潮，孤雲、風暴、雷霆的異象……
都是……薑逸所化。
這叫派蒙很是懷疑，如今的鍾離、溫迪和影過來，能把這失控的薑逸給鎮壓嗎？大慈樹王創造的蘭那羅眷屬已經全部在防沙壁了，鍾離座下的五夜叉來了四位，並且有著比古時更強大的力量。
現在的薑逸，仿佛提瓦特古代曆史上“強大力量”的集合。
來自於此界以及界外，所幻想的諸多神話皆展現於此。
“唔！……也許樂觀點，我們遇到的薑逸本體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嬰兒。”熒額頭帶汗，一劍劈開前麵的蟲群，開著幻想的玩笑。
就和大慈樹王一樣，失控的薑逸本體已經耗盡力量變成幼苗了。
砰！
劍氣刮過聖骸獸的不朽骨骼。
如此高強度的廝殺和逃亡，熒體力有點不支了。
而前往達馬山中央底部，麵見薑逸的本體，還有很長一段路。
也有多少怪物和魔獸會阻擋在前方。
“這麽說吧！當初坎瑞亞能孕育無窮無盡的可怕魔獸，是借助了世外的漆黑。而失控的薑逸也是可以的……”
旁邊，納西妲的第一句話，就叫熒和派蒙臉如黑炭。
捫心自問，他們這一方的力量無論如何也不能和五百年前，去鎮壓坎瑞亞的隊伍相比，當時，可是有高天之上的神明降世出手的。
“但祂如今沒有這麽做，因為漆黑是生的敵人，祂暫且不會借助這第一道對於祂無限的力量。”納西妲語氣帶著溫柔。
派蒙拍拍胸口，納西妲，你也會嚇人了。
“可……”
納西妲的目光看向北方，在須彌沙漠的北方，有著五百年前禁忌知識汙染和漆黑起源之地，連接坎瑞亞的地上通道。
理智上說，在這個位置失控，和在提瓦特外失控接觸漆黑，在其他位置失控毀滅更多生靈，都隻是兩相齊害取其輕罷了。
生命的浪潮已經衝過了北方的三運河之地，繼續向北蔓延。
摩耶之殿堂在北方的光柱阻擋不了多久。
就算薑逸能忍住不過去，那邊的汙穢也會在同源的吸引下，過來的。
畢竟，漆黑以陰暗的、高大的生命為無留陀的使者，死的使徒。
如今的薑逸在宇宙漆黑之力眼中，是個最完美的載體。
“繼續說薑逸吧！”納西妲輕飄飄的略過剛才要說的話。
“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麵對此刻的薑逸，你們需要做到足夠的了解，才能活下來。”納西妲沒敢說勝利，因為那是不可能的。
“你們看過……薑逸放在玉簡裏的異世界動畫嗎？”她問道。
“這個時候了，哪有心情討論什麽動畫啊！”派蒙無語攤手。
“……提亞馬特……”納西妲說出一個神名，“異邦的混沌之神，創世之神，大地之母，代表鹽水的始祖，和代表淡水的始祖，一同孕育了世界的萬物。”
熒瞬間想到了：“記得薑逸說過，那是加工過的神話。”
那個動畫之中，被創造的萬物所拋棄的創世之神從被封印的虛數空間之中降臨，欲對諸神和人類進行報複，以生命之海創造了無數魔獸衝擊城邦。
“絕對魔獸戰線？”派蒙想起來了。
“也就說，我們可以把薑逸丟到沒有生命的‘虛數空間’進行封印。”她眼睛一亮，又很快頹廢下來，“我們去那找‘虛數空間’啊！”
“話說，虛空，可以變成‘虛數空間’嗎？”派蒙期盼的看向納西妲。
聽聽，虛空不是很像虛數空間的簡化嘛！文盲派蒙其實並不懂什麽叫做虛數空間。
納西妲搖頭笑了笑：“在數學中，引入虛數可以將一維、二維或三維空間升維成虛數空間。在物理學中，虛數空間被認為可能與量子力學的波動方程的虛數解相對應，代表一個未知的空間。”
“很厲害！不是嗎？”
“但就算有，也是沒用的。”
她看向達馬山的山頂，森林中，一隻怪物出現。
黑色的怪物像是某種高大粗壯的樹木。
粗短的腳是樹幹、長滿觸手的身軀仿佛樹冠。
它奔跑而來，散發著宛如墳墓之中帶來的惡臭。
來到近前，熒看清楚了對方的腳是巨大羊蹄般的黑足，大量的觸手從它團塊狀的高大身軀上伸展出來，像蛇一樣蠕動。
猙獰巨大的嘴巴，不斷滴下綠色的粘液。
又是一種不可名狀的扭曲生命。
持劍，帶起耀眼的雷霆電光，就像弩炮一樣，化作光柱將其刺穿。
納西妲意識防護加上在生命浪潮裏，見多了奇形怪狀的生靈，熒已經見怪不怪了。
不想要知道這些生命的種族麵前，隻要殺就好。
草元素的光芒落下，納西妲輔助著熒，擊殺附近全部活化起來，像是一片片巨大無邊的森林海藻，垂下黑色的繩狀觸手的黑山羊幼崽。
那些惡臭，實際上是植物腐臭的氣味。
還有它們長滿鋒利牙齒的大嘴，散發的獵物殘骸的血腥味。
“看到了吧！薑逸可不單單擁有鹽水提亞馬特的概念。”
“‘統萬千凡人智慧於一，統萬千夢想與權力為一。’”
“黃金的夢鄉以及諸多滅亡文明的遺願，提瓦特死去魔神的眾多權能饋贈。”
“叫薑逸已經完成了赤王和花神的狂想。”
“並且，遠遠勝過。”
“龍卷，深海，灶火，雷霆，冰霜，大地，磐岩，森林，淡水，鹽水……生命、智慧、夢境、希望、奇跡、夢想……”
“統合萬千權能，萬千眷屬，萬千概念……”
“祂就是創世之理，一切終極。”
“所有神話口中的創世神。”
“萬物的起源。”
“從創世之初出現的一切概念都歸於己身。”
“在祂的創世權柄之下，祂所知道的一切知識都可構築為現實。”
“而祂擁有的知識，是一個星球的全部知識，提瓦特地表的九成知識，等祂完成最後的儀式，倒掛於提瓦特世界樹上後……”
“就完成了兩個星球的全知。”
納西妲的話鄭重而無一絲謊言。
派蒙撓撓頭：“祂所知道的一切知識都可構築為現實……”
這是知識貧瘠之人無法想象的權柄。
虛數空間，這個概念薑逸明白，那麽虛數空間就困不住他，甚至祂能創造。
甚至，最荒誕錯誤的學識也可以在夢中出現，再借夢變成現實。
此為……全知後的全能。
“雖然薑逸沒有取得宇宙漆黑之力的無限，但也達成體內力量的無盡。”
“通過循環原初創世紀的以太，令生命之海可以無限供給能量。”納西妲翡翠色的雙眸能隱約察覺，這片世界背後的天地與共的大夢。
“無始無終，無垠無盡，時間在他意識下循環。”
“他是一切之祖，一切之後裔，你們眼前所見的一切都是‘祂’。”
“我們要去達馬山底部見的薑逸，隻是祂留在那裏的一具原初命運之身罷了。”
“我們要做的，就是在那裏，指引坐標，叫‘南鬥’降臨。”
生命之海。
天地水三元，水是一切生命的起源，風暴、雷霆、大氣、火焰、冰霜……是起源出現的條件，而大地是承載生命的搖籃。
漆黑宇宙之力匯入生命之海，叫原始之海化作扭曲的黑泥之海，創造了適應漆黑宇宙的扭曲生命。
在這裏……代表苦水的鹽水和代表甜水的淡水交匯，大地提供最原始的熱能，風雨雷霆促進生態變化、生態融合、生態改造、生命增殖、生命進化……
一切的權能回歸於創世之初的位格，鹽也變得殊勝無上。
億萬規則在這裏被篡改，億萬信息在這裏發源。
因果命運的起始……也在這裏。
世間的第一場夢和所有的夢也在這裏。
世間的第一首歌和所有歌也在這裏。
“聽到了嗎？摩耶的心跳，宇宙的心跳，原初的心跳，創世的神音……”納西妲的精靈耳朵動了動。
“這裏是真實的摩耶之夢。”
“來自於宇宙的智慧，星球的智慧，生命的智慧，體現無疑。”
“萬物死去，也將複蘇。”
就算身處於危局，智慧之神也不由的發出讚歎。
就如她曾經對教令院賢者們創造的正機之神，那具人類智慧的結晶凝聚的神體，做出的客觀認可。
聽到納西妲對此地的讚揚，熒和派蒙擦擦冷汗。
真實的摩耶之夢就是現實，也就是死去是真的死去。如那些鍍金旅團、愚人眾一樣。
“別誇薑逸了，現在我們該怎麽做？”派蒙心累歎氣，“不會要下去吧！”
如今，她們已經來到了達馬山內部。
頭頂上方是，依附於螺旋狀的崖壁形成的層層疊疊、無窮無盡的森林。藤蔓、蘑菇、毒蛇、瘴氣、孢子雲……嗡嗡振翅的蟲群飛行動物遮蔽一切。
而這潮濕黑暗如地底森林的下方，就是生命之海。
藍色的熒光在黑泥狀的生命之海上散發，海的岸邊金、紫、藍、綠、銀白的諸多珊瑚，以及爬行著密密麻麻的軟體動物，鋪著眾多各種模樣的貝殼。
在這裏依然有著無數生命在進行殺戮、繁衍、死亡、新生的輪回，但卻不給人恐懼。
而是給人一種溫暖，溫暖到回歸生命之初，進入創世之神的懷抱。
這片海看起來比外界如活物般不斷增長擴大的達馬山還大，如洞天秘境，有著不同的時空維度。
海不知道多深，泛著咕嚕嚕的氣泡。
時不時有觸手、藤蔓、根係從海中探出。
薑逸的原初命運之身不在這裏，隻能在這片生命之海下方。
想想就好恐怖！
“沒錯！”納西妲點點頭，“我們需要沉入這片生命之海的底部，去找到薑逸的原初命運之身。”
“然後，將其刺穿……”
她手中出現一把金色的劍，劍身如琉璃，晶瑩剔透，內部無數“芥子”流轉。
“啊？”派蒙並不知道這個計劃。
如她不知道納西妲現在說的這些“裏麵是薑逸原初命運之身”的知識從何而來的一樣。
知識，其實就是來自於這片天地的分享。
無以名狀的意識平等的恩賜一切知識，似汙染，似知識逐人，解答生命的一切問題。
一般人和一般的神都無法從這些汙染性質的知識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納西妲可以。
就算是最隱秘的，關於薑逸自身的知識，這份意識也會做出解答。
隻因為這也是薑逸給自己製造的弱點之一。
“這是……”熒想要問這是什麽劍，因為這劍看起來不像是一把鋒利的武器。
“等我們使用的時候，你就知道了。”納西妲望著周圍無處不在的原初意識，這份意識高傲而強大，為了演化，可以把祂自身也放入賭注之上。
所以就算知道了她們的計劃，也不會親自來阻止。
因為這份意識……尊重生命的每一份可能性，尊重命運的每一份可能性。
除了“虛無”的漆黑終焉。
“真的要下去啊！要不你們下去，我留在這裏。”派蒙害怕的猶豫起來。
海岸上傳來怪叫之聲。
黑色的扭曲的怪異的，手腳修長，變化不定，可化作鐮刀，化作長槍的怪物，頂著一個沒有耳朵、眼睛、鼻子，隻有一張雪白牙齒、赤紅舌頭大嘴的腦袋，喊著讚美神明的音節，快速移動而來。
“留在這裏也不安全哦！”納西妲攤手，草木之業縛已經向著敵人蔓延而去。
戰鬥再次打響，無數的生命被吸引而來。
在元素的轟鳴之中。
“納西妲……”派蒙抱頭，“我問一句，你害怕嗎？”
危險的世界，留給派蒙的隻有一個選擇。
跟著進入生命之海。
在下去前，她不由地忍不住發問。
她記得納西妲很討厭黑漆漆的海底，以及海底的海鮮。
而這生命之海比提瓦特的海淵恐怖太多。
“一切有為法，皆悉歸無常。”
“諸行法如是，不應生憂憹。”
納西妲笑著做出回答。
派蒙記得這是納西妲展開摩耶之殿堂，出現在這裏救人時，說的話語。
這其實是世尊覺者涅盤之時，對挽留自己的弟子們說的話語。
覺者無畏，眾生看我寂滅，也不必憂慮煩惱。
“走！”熒奮力一劍逼退魔物。
納西妲張開圓形護盾籠罩熒和派蒙，三人瞬間沉入生命之海。
生命之海外的魔物不再追擊，而是就此散去。
派蒙捂著眼睛，通過手指縫隙觀看外界。
沉入生命之海中時，如沉入了一片宇宙。
黑為主色調的星空之中，塗抹絢麗的星辰，星辰帶著暴虐、溫柔的、冷漠的、嗜血的、寵愛的……星光照耀他們。
與其說是星辰，不如說是億萬生命的眼睛。
星光是他們的目光。
黑暗之中，龐然大物的身影在旁邊滑過，又或者是他們滑過了龐然大物的周圍。
這龐然大物可能是龍，可能是鯨，可能是章魚，也可能隻是動起來的樹根。
向著須彌蔓延擴張的菌毯和森林的根須，追溯源頭，就是從生命之海裏長出來的。
因為這不僅僅是生命之海，還是生命之樹。
巨大的養育世界的世界樹，如提瓦特的世界樹一樣，紮根於星球的本源。
這片無垠的海和這棵無垠的樹，人們永遠隻能見到一部分。
更多的部分化作溪流泉水，化作地脈龍脈，藏在大地之下。
“夢……”
熒呢喃。
下來後，她們的意識就在一重重的夢境之中遊走。
這些夢境或是安全的，或是危險的，或是怪誕的，或是美好的。
所謂生命之海黑泥中的氣泡，每一個氣泡其實都是生命出生到死亡的夢。
為了不叫意識在夢中迷失，納西妲帶著她們快速穿過這些夢境。
夢境之中，有那螺旋狀的生命之樹，萬千生之歌交匯，萬千樂譜交融，形成生命的禦座。
一切起源的下方，就是原初命運之身所在。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她們和生命之海中的諸多生命意識一起，如魚兒順著溪流回歸大海，溪流是樹的枝丫，湖泊是樹的葉片。
所有生命的螺旋組成的大樹，記錄一切記憶、知識、情緒、意識、命運……
熒和納西妲看見了須彌沙漠的記憶，山嶽，沙丘，神殿，遺跡，廢墟，溪流……埋葬的千柱之城，崩塌的七重城牆，無盡的沙海迷宮，古老的公牛和獅鷲，鳥首人身、鱷首人身的神像……
“看來，我們要接近薑逸的原初命運之身了。”納西妲目光鄭重。
這片記憶是薑逸成就原初時，最近的一片記憶，那麽就該在如今的樹底下，
很快。
她們就看見了一些特殊的東西。
那是星熒草，那是流明石，那是湛藍立方體構成的大樹。
接著，又是一片宇宙星空的漆黑。
最後是一片生機勃勃的世界。
樹的根就在這片世界。
到來的她們沒有看見人影。
隻看見一片鏡子般的湖泊，倒映了整個生命的螺旋之樹。
“生命之樹在向上生長，也在向下生長，向上的是樹的枝丫，向下的是樹的根係，但同時枝丫和根係的定義可以轉化，向下的是樹的枝丫，向上的是樹的根須。”
“宇宙，即顛倒之天。地層，是時間都忘記的夢。”
“中間果實的落地、種子的生長，萬物的生死就是循環，就是輪回。”
“鏡子內外的樹，隻要存在一棵就可逆轉生死，重啟世界和萬物。”
來到這片世界後，納西妲順便得到了關於這世界的知識。
“高天的湛藍和宇宙的漆黑連接著生命的螺旋，是創世之理的一部分。”
“高天賦予的命運，漆黑宇宙賦予的命運，還有本身星球起源賦予的命運，成為原初的三種饋贈，三大枷鎖。”
“使得祂明明已經不畏懼判罰之釘，也無法將命運斬斷。”
“因為祂自己的力量傷害不了自己。”
如今如此可怕的薑逸，為何依然需要外人來幫助擊破命星有了解釋。熒閃過明悟。
“原初命運之身……”她看向周圍，斬斷這些命運枷鎖，是為人添加戰勝高天、漆黑和星球之神的可能。
當然，高天命星落下後，勝利者也可能變成漆黑和星球之神。
畢竟“命由天定”。
人持有的隻有“運由人寫”，這一半的後天命運，來篡改先天之命。
“沒有人啊！”派蒙繞著湖泊和樹飛過。
大魔王，大恐怖，無可名狀的失控薑逸，並沒有在這裏。
“唔！這一草一木都是吧！”納西妲想了想，解開這最後的謎團，這世界沒給予的答案。
原初命運之身就是這一片天地。
“熒，你去把‘劍’刺入那片湖泊，湖內湖外的創生之樹倒影之中。”納西妲拿出那把特殊的琉璃劍。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片湖泊就是人性所化，就是薑逸曾經的菩提心明鏡台，有著他成為原初之前的過去。”
“也製約著整個無以名狀的原初意識和創生之樹。”
熒和派蒙仔細的看了一會兒，發現這湖泊好像在縮小。
倒影在湖泊中的樹，就存在於大地之下，並不會因為湖泊而消失，但湖泊的消失，似乎在改變這片世界的意識。
熒沒問為什麽納西妲不親自來，她持著劍，踏入看起來淺淺的湖中。
一片片漣漪散開，蕩漾起幻夢。
她看見了湖中倒映自己和薑逸相處時的諸多時光。
然後……一股大恐怖降臨，可怕的惡念染黑了湖泊，清澈的湖泊露出了真正的本貌，一片漆黑，唯有中間一點明光如螢火閃爍。
“不好！那片‘與天地同等歲月’的夢出現了變故……”納西妲臉色變化，刹那吩咐道，“熒，快點把劍刺入那個光點！”
熒一躍而起，這種迅捷的反應在這裏，也隻有她可以做到。
琉璃色的劍一劍刺入熒光，就化作點點碎片消散，唯有內部的無數“芥子”流入越來越盛的明光之中。
這把劍其實是和罐裝知識一樣的，裝載“記憶芥子”的容器，那些“芥子”全部是薑逸曾經複製出來的關於他自己和大家的一份份“過去”。
以及一曲“指引命星降臨的生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