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別人發現自己偷親了薑逸……”


    “會不會被以為是加入‘戰場’呢?”


    “哎呀!哎呀!我也不是故意的。”


    用兵如神,智計百出的珊瑚宮心海坐在桌子麵前,雙手捏了捏膝蓋上,那浮遊水蕈獸模樣的布料玩偶,發出軍師級別的輕笑。


    何為軍師級別,就是“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淡然自信,一切盡在把握之中。


    要說喜歡嗎?不能說不喜歡。


    就和抬頭看著明月一樣,絕不會討厭被月光照耀,被大海懷抱。


    今天的神君大人又在修行和找麻煩之餘,認真麵對和增加每一位小麵包的情感呢。這樣平淡祥和的生活,或許才是他們應該追求的。


    隻是普照一切的明月和太陽,不會恩寵一人,是為這樣光輝閃耀的天體最大的“缺陷”吧。


    他的愛就和他對眾生的愛一樣廣博。


    作為巫女,她其實很了解自己家的神明,不是嗎?


    “這玩偶手感真不錯呢,做工也很精致。”


    珊瑚宮心海眉眼彎彎,洗漱後的粉色長發帶著一點未幹的濕潤,浮遊水蕈獸的帽子和水母的帽子一樣可愛,充滿彈性,很是解壓。


    不過,她並沒有沉迷其中,抬起右手,拿起一支筆。


    燈光照耀著桌子上的一本日記。


    上麵一頁頁的日期是每天讓她感覺喜歡和不喜歡的兩種事務的簡述。


    做了喜歡的事,感到開心愉悅或輕鬆,就寫上了能量加一或加二、加三。


    做了不喜歡的事,感覺消耗了嚴重的精力,讓人疲憊,就寫上能量減一或減二、減三,隨心情而定。


    而在這一段時間前,裏麵充滿了大量減三的記錄。


    這當然是一本不能被其他人看的秘密日記。


    每一天,她都習慣在夜深人靜時,打開筆記,記下一天的喜怒哀樂,能量的變化,心情的起伏。


    在“現人神巫女”這個身份之外,她也是一個普通的女孩。


    也有不擅長的事,無論是與人打交道,還是處理不感興趣的事務。而這就是緩解的辦法,用來記錄笑容下的本心。


    她另外一隻手托住了臉蛋。


    回憶今天蜃境中的大家,其實治療師小姐,吉祥物小姐,王後殿下,還有自己,都是不擅長說話,被許多人看著的類型呢。


    自己這“無所不能”的軍師形象,也隻在白天罷了。


    那就寫上。


    被魔女小姐喊了是神君陛下的妻子,尷尬——能量減三。


    暈“呼呼飛車”被人看出來了,尷尬——能量減二。


    被神君陛下借“文王”的故事騙著背了一路,心中還是有點感動,那就——能量加四吧。


    但最後被眾人看的隻能把頭埋在神君陛下肩膀裏——能量減一。


    被神君陛下邀請去看“見麵禮”,風景很好——能量加五。


    一起“潛水”,神君陛下很乖巧——能量加三。


    在日記裏調侃了神君陛下“乖巧”——能量再加三。


    神君陛下被“魚”吻了——能量加六。


    今天發生了好多事,這個筆記裏都隻剩下神君陛下了,這不就和戀愛中的……劃掉……


    母親曾教導過我,隻有眼界開闊,才能成為合格的領袖。以前,常年往返於珊瑚宮與軍隊之間,不曾親自出來冒險。


    在神君創造玉簡後,足不出戶了解了很多,懂了很多其他國家的知識。


    從稻妻來到須彌,更是擴展了眼界。


    我想……回到海隻島,我能把一些事務做的更好。


    ……


    筆記往前翻。


    還有……


    找到了海隻島失傳許久的禮器的蹤跡——能量加三。


    ……


    參觀了達馬山大蓮花寺,見到了諸多神像,交流了供奉神明的禮儀——能量加四。


    ……


    見到了一片帕蒂沙蘭花海,還有美麗的少女——能量加二。


    ……


    來到豐饒之地,聽說了神君在這裏的偉跡,與有榮焉——能量加五。


    種種心情的記錄。


    似乎和神明相關的事情,總是讓人開心不少。


    這或許也不是少女的戀愛,而是一個信徒的虔誠而對神的讚美。大概吧!珊瑚宮心海合上筆記。


    筆記旁邊,還有一張信紙,折疊整齊,折痕處泛黃,漫長的時光,讓這紙張已經相當脆弱。


    它來自於這片蜃境,是很久之前流落到此的稻妻最後一代八醞守的遺筆。


    是今晚回來時,薑逸從蜃境中取來給她的。


    那一代八醞守名為“喜多院秀家”,在五百年前麵對漆黑的戰爭之中,她的母親作為海隻島的巫女,從朦雲神社請走了“蜃樓玉匣”,交給受召遠討魔物、跟隨雷電將軍清除汙穢的他。


    “蜃樓玉匣”可庇佑於人,減免人在戰場上所受的傷痛,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的創傷。


    喜多院秀家曾驕傲的說“承襲‘喜多院’之名的他,怎會因區區傷痛使用此物”。


    直到火光焚照天際,如影扭曲的魔物,支離破碎的已看不出形狀的軀體,哀嚎在自喉中淌出之前就落入了無聲黑暗……的殘酷,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噩夢。


    逐漸擊潰他的勇氣,他的驕傲,他的自尊,他的自信。


    所謂信,不過是一位負罪求贖者最後的自述和懊悔。


    他逃跑了,放棄手中的十文字槍,丟下了同袍和下屬,如喪神智般逃離了戰場,卻又困於日日夜夜的噩夢,隻能依靠“蜃樓玉匣”中蜃氣所構虛影,才可求得片刻安寧。


    無顏回歸八醞,無顏麵對將軍,無顏麵對先祖,也無顏麵對曾將其從漆黑犬獸獠牙下救出,身軀逐漸沉入汙穢泥沼之中的友人。


    直到那一日,他終是鼓起勇氣,再次回到了避之不及,又無比期冀能返回之處,妄圖在噩夢中重回戰場,去挽救友人,清除汙穢,追隨將軍,直到生命最後一刻。


    ……


    這一天,來自於稻妻八醞的神明和海隻的現人神巫女許諾了他魂歸故裏的夢。


    就算他隻是一個逃兵。


    他還見到了將軍。


    已不必揮舞薙刀的將軍。


    所以,世界和平了吧。


    第二天。


    萊斯格坦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蜃境“天和地翻轉了一下”是他幹的。他在秘境入口處看到了一個和七歲時祖父送給他的星儀十分相像的精致水球,帶著好奇,碰了一下,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誰知道那就是蜃境的核心啊。


    “……”眾人想起秘境入口處的水球。


    好像,真的很難怪罪這個罪魁禍首呢,放在哪兒,什麽措施和標識都沒有,又如此奇怪,仿佛遺跡的機關。很容易讓人想要碰一下的吧。


    於是,一道道目光看向伊迪婭。


    “呃哈哈!這……早知道我就把核心好好鎖起來了。”伊迪婭縮頭,這麽重要的物品,她的確有保管不當的責任呢。


    “那個我先去和邁蒙小姐赴約了,最後一個零件就麻煩大家了。”


    “對了,萊斯格,你不是說要為蜃境做些維修和保養加固的工作,作為道歉嗎?好好幹!蜃境內部很多地方都年久失修了,一定要逐項排查清楚……”她氣勢一下子提升,那是第一次獲得權力,手下有工人的小小威嚴。


    因為她雖然名為管理者,但那些水形幻靈實在算不得手下的工人啊。她這管理者,實際上一個下屬都沒有。幹活都得親自幹的。


    “不過,怎麽沒看見國王陛下……”伊迪婭左右環顧,沒有見到那位神明。難道在睡懶覺?


    “哦!他今天暫時有事,過一會兒再回來。”真開口道。


    “國王哥哥有工作嗎?”可莉疑惑,“那沒關係,在國王哥哥回來前,我們就先把這個王國的一切修好,這樣國王哥哥回來的時候,直接就可以玩了。”


    “魔女小姐真體貼……”珊瑚宮心海誇獎道。


    “嘿嘿。可莉一直是懂事的魔女哦!”可莉心中暗道,論體貼的話,還是璃月的瑤瑤更體貼,可莉平常也會用玉簡和瑤瑤聊天,向瑤瑤學習呢。


    瑤瑤擅長做點心,可莉擅長做炸彈,瑤瑤被萍姥姥抓去練槍,可莉被琴團長關禁閉室。


    還有另外一個好朋友七七,擅長柔軟體操,經常被白先生抓去采藥材。大家都很厲害呢,背後都有大魔王。


    柯萊和優菈留下來給萊斯格幫忙。


    今天的午飯也由萊斯格做。


    尊貴的勞倫斯家後裔,一路旅行學了不少技巧,平常也在玉簡裏看做飯視頻,昨天還和優菈交流了一下點心的做法,水平大概能勝任廚師之位。至少不會難吃。


    嫣朵拉暗暗點頭,幸好昨天聰明,把賭注改為了任何時間的七天的飯。不然就虧大了。


    外界,


    三運河之地。


    薑逸站在岸邊。


    廣闊的運河倒映日出和藍天,還有岸邊的植被,構成了一卷流淌在大地上的絢麗長圖。


    “人之神……我們來了。”一道道聲音從林中湧出,是外表如陸行岩本真蕈、浮遊水蕈獸、浮遊風蕈獸等等蕈獸的獨特元素生命。


    “不是說好兩天後的嗎?怎麽提前了。”納西妲跟著從林中走出,笑著看向薑逸。


    “是你們趕路太快了。”薑逸無奈,“本想著讓大家看看這片綠洲,這片新的家園,但大家總是回家心切,日夜兼程,依靠元素力量來到了這裏,不是嗎?”


    “對不起!我們打亂了你的計劃。”一隻浮遊水蕈獸外表的元素生命道。


    “家,好看,但草之龍,擔心。草之龍,家。”是一隻浮遊風蕈獸外表的元素生命。


    綠洲這個家園很好看,但擔心草之龍,草之龍是它們最初的家園,也是最好的地方。


    “不必抱歉,我本來就在假期。”薑逸搖頭,目光看向納西妲旁邊的大慈樹王。


    這些生命的來曆,要從很久之前說起。


    草之龍阿佩普的存在比特瓦林這樣的元素龍更為悠久,元素力的積澱也更加濃厚,體內有著另外一個世界。


    那片廣闊的世界除了山水草木之外,還有諸多元素生命。


    是她孕育那方世界最初的生命,將它們保護在內部,並將進化的知識和它們分享。


    告訴它們,等它們成熟,就可以去新的世界生活。


    最初,一批批生命作為她的子嗣,就和草史萊姆生出小史萊姆一樣,這些子嗣來到提瓦特,適應環境,根據喜好演化成不同外形的元素生命。


    在最古老的沙漠是鬱鬱蔥蔥的綠洲的時代,和她一起在巨木藤蔓之中漫遊。


    直到天理對大地施加懲罰,直到她吞噬了阿蒙,繼承了阿蒙的一切。


    被她低估的禁忌知識化作了“末日”,攜帶深淵災禍之力侵蝕了體內的世界,汙染了體內世界的元素生命。


    災厄的種子在元素生命體內生根發芽,繼而引來扭曲與失控。


    可怕的力量吞噬了一切,它們成為了“末日”的受害者,又成為了“末日”本身。


    “適應”——生命最重要的本能。


    阿佩普是提瓦特最強適應力的個體,在強烈的痛苦中與禁忌知識融為了一體,而阿佩普體內孕育的草元素生物,自然也有著相同的、超越普通生物的適應力。


    它們是這片大陸上最古老的生命之一,它們的族群也是最古老的族群之一,存在的時間,比任何的記錄都要悠久。


    就連世界樹都沒有記載這時間開始之前的生命,沒有對應的知識和記憶。


    末日發生後,部分元素生命僥幸活了下來,沒有扭曲和變異。


    這些未成熟的,本是和家人們在一起,每天都無憂無慮,非常開心的元素生命,選擇離開家園,去尋求治愈阿佩普的辦法。


    它們根據外界的環境改變形態,就如人類為了方便地抓取和使用工具,出現了手這樣形狀的肢體;蕈獸為了融入環境,抵抗天敵,而能夠吸收元素力。


    它們和各種各樣的族群建立往來關係,學習他們的文化與知識,試圖了解“末日”的真相。


    在期間,它們發現了蕈獸是最適應這片土地的生命形態。於是漸漸變為蕈獸的樣子,融入了它們的族群。


    和蕈獸成為了家人。


    一起唱歌,一起吃水果,一起保護領地,開墾田地,種植食物,照料果樹,驅趕入侵的討厭植物——騙騙花。


    它們不是同一個族群,但家人之間相互喜歡就夠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走過的旅程,學到的知識,建立的關係,都比人類看重的外表更加可靠——它們都是時間的饋贈,“成長”的本質。


    成長,是一個很有美感的詞語,它們剛剛從“小草之王”身上學來的。


    它們和家人一起經曆了“蕈獸之神”的誕生,“森林王”的加冕,它們隱藏在暗處,和家人一起祭祀神明,一起探究變成“聖獸”,還是“菌人”的進化之路。


    它們不在意,自己有沒有被“蕈獸之神”,也就是“人之神”發現。


    它們在人之神的同伴打開的沙漠遺跡裏,終於知道了“末日”的真相,是人類口中的“禁忌知識”。


    人之神,蕈獸之神將“知識和智慧”同眷屬分享,蕈獸擁有了蕈獸語言之外的語言,諸多人類的語言,它們不必避開家人,就可用自己掌握的其他語言進行說話,而不讓家人害怕。


    它們等待著“草之王”和被譽為“希望和奇跡”的人之神。


    因為它們族群中的一位元素生命,曾經代表族群和“草之王”立約,留下了“預言”。


    等災厄結束,草之王會帶它們回家。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草之王或許沒有了印象,但它們更相信草之王會信守承諾。


    隻是……它們並沒有想到,草之王原來失去了自由。


    它們在死域的附近,望著“森林王”不斷吞噬死域。


    感覺找到了……另外一個可能拯救家園的辦法。


    最後,所有的記憶都止於“禁忌知識”被消除的那一刹那。


    它們和汙染本就一體,“禁忌知識”的消除,帶走了它們的一部分知識和記憶。


    它們忘記了家園所在,忘記了草之龍,甚至因為“汙染”消除的空洞,身體變成殘破不堪。


    好在,每個元素生命丟失的記憶和知識都不同,應該還有家人記得被遺忘的部分。隻要相互補全。


    因為“蕈獸之神”對蕈獸的饋贈,曾經本該堅持不住,死去了的不少家人,都因為有著“蕈獸”的模樣,而得到了人之神加冕之時的恩賜。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它們可曾被人之神發覺?


    但都不重要了。


    因為來不及了。


    它們是元素力構成的生命,知識和記憶由元素承載,丟失的大量知識和記憶,直接讓身體出現空洞,阻礙了元素力的正常流動,因而意識昏迷。


    同時力量變得虛弱。


    好在,人之神果然是仁慈的,它們的家人蕈獸們向著“蕈獸之神”,“人之神”祈禱,它們得到了治療,體內的空洞被填補,從而蘇醒。


    並且神明的偉力,恢複了它們被汙染帶走的記憶。


    它們也終於能向著“人之神”發出求救。


    就算在記憶恢複後,想起了人之神似乎和草之龍在沙漠進行了“廝殺”。


    但……後麵,人之神和草之龍好像沒有再繼續進行敵對。


    人之神治愈了整個沙漠,將其化作了綠洲。


    ……


    再後來的事。


    薑逸聽到了它們的祈求,花費了兩天時間和納西妲、大慈樹王去救助位於各地的,體內因為禁忌知識消除,出現空洞的元素生命。


    這些生命曾經立約的對象非是納西妲,而是大慈樹王,但兩者並無區別。


    而且這些生命活著的已經不多。


    它們大部分家人都在對抗“末日”中死去。


    禁忌知識,世界樹的病灶,是“死域”產生的根本原因,這個說法不算非常準確,還有很多“死域”的誕生,來自於這些生命。


    就如那句話,它們是“末日”的受害者,又成為了“末日”本身。


    在生命的末路,它們最後展現出的形態,就是“死域瘤”。


    漫長超過千年的時光裏,和“末日”對抗了一生,飽經折磨,可在最終亡故的時候,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東西,對抗了一生的東西,向著外界侵蝕和汙染。


    “真是最令人悲傷,也最令人同情的結局。”納西妲曾如此哀切。


    帶回家人,是元素生命的期望和執念。


    無論是活著的家人,還是死去的家人。


    所以,每次在冒險家根除了“死域”之後,它們都會悄悄接近,如果感受到同伴的元素力,就把它帶走。


    元素力,是它們生命的本質。


    就算死亡,也會保存在“死域瘤”生長出的“死域枝條”,所盛開的赤紅色“死域之花”當中。


    當時的“森林王”在須彌各地清除死域,並沒有吞噬這份元素力。


    所以有著不少元素生命跟隨在後方,等待“死域”被吞噬後,收回被森林王留下來的屬於同伴的元素力。


    那些元素力中,禁忌知識的汙染也比冒險家清除的更加幹淨。


    最後,它們收獲了所有的家人,唯差一位。


    那一位家人認為“末日”是族群的一部分,有保存的價值。在當時,族群的其他所有家人都不認同它的觀點,因而它離開了。


    仔細想想,那位家人的觀點或許相似於人之神。


    可能認為能從“末日”之中,找到破解和戰勝“末日”的辦法。


    在串聯起過去和未來的故事的預言裏,那位家人去了須彌的東邊,深不可及的地底,無法歸來的混濁之地。


    世界樹的力量覆蓋提瓦特每一個角落,“末日”也就是“禁忌知識”不可能繼續存在於提瓦特。


    不過,禁忌知識根除,但留下的影響還會存在,就如已經存在的死域不會跟著一起消失,需要薑逸在那天淨化。


    禁忌知識的衍生物,另外一種形式的“黑色淤泥”,同樣可存在於提瓦特。


    所以,那個位置是層岩巨淵最深處。


    “晶釘”所在的地方。


    來自於“高天”的“判罰之釘”是對抗深淵的道具,在遙遠的過去曾修補了提瓦特的裂痕。對於不應存於提瓦特的力量,具有淨化並使其穩定的能力。


    被它光芒照耀過的“禁忌知識”,也會以另一種形式永久留存在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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