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任瓊這個賤女人的師父不就是——


    “不......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沈琉衣怎麽可能是老祖?


    老祖,老祖人那麽強,字寫的那麽醜,跟沈琉衣一點都對不上呀!


    柳傾整張臉都被掐的漲紅,她拚盡全力的呼吸著,喉嚨裏發出沙啞的低鳴,她惡狠狠的瞪著任瓊,神色猙獰,仿佛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掐著她脖子的力道在不斷的收緊,可任瓊隻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高傲的讓人厭惡,嫉妒,恨不得撕碎她這張高高在上的臉。


    很多年前,她是不是也這樣殺死了她的親人?


    掐著她脖子的力道在不斷的收緊,她的呼吸愈發困難,仿佛喉嚨裏卡著一塊巨石,每一次吸氣都猶如在逆流而上,甚至能聽見自己的頸骨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


    不甘心,不甘心,明明,明明她以為自己隻要按照沈琉衣說的喚醒淨月真人,她就能有那一線生機,她以為沈琉衣是想讓她拿著救命的東西,絕望的死去。


    所以在順利來到清照古宗,見到餘霄,甚至狐假虎威的談了那些交易的時候,她還有些得意,沈琉衣小看她了。


    那個時候柳傾做了無數料想,淨月真人會護著她,就算不能為了她殺了沈琉衣,也該做和事佬讓她們一笑泯恩仇才對。


    一開始就沒給她留活路,騙子!


    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被這麽活活勒死的時候,突然,她的身體好像在急速下降,好像過了很久很久,又好像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她以為自己是被任瓊丟到了地上,直到看見了一雙懸空的腳,她才後知後覺的明白,哦,原來不是她被丟下來了,是她的頭被擰了下來。


    鮮血順著斷口處蔓延開來,流淌到任瓊腳邊……


    柳傾張了張嘴,然而隻是有鮮血湧出,恍惚間,她好像看見了君清逸,君清逸小心翼翼的靠近任瓊,揮手把地上的鮮血給清理了,就怕這血會弄髒淨月真人的腳。


    如此的體貼,討好,這一幕刺痛了柳傾的眼睛。


    這一刻,柳傾突然想明白了那個詭異女人說的話。


    君清逸,會死在她最愛的人手上,一開始柳傾以為這是預言自己會殺他,後來知道君清逸愛的是淨月真人,她又以為淨月真人會為了給自己出氣殺了他,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裏倒是有些得意。


    因為這是她的作風,你不是喜歡她嗎?那我就挑撥她殺了你,這就是你選擇拋棄我的代價。


    直到現在,柳傾終於想明白了。


    缺了身體,脖子上的吸血印記再也不像之前那麽不痛不癢了,流出的血跡在緩緩回收,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印記的緣故,她一邊因為缺血而頭痛欲裂,一邊又異常的清醒著。


    痛苦得好想立刻死掉,為什麽,為什麽她要那麽清醒的等待死亡?


    好後悔呀,她不該氣走那個女人的,雖然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可那家夥是真的可以幫她的,她是來幫他們對付沈琉衣的。


    可柳傾卻怕她勾引君清逸,所以把她給氣走了。


    早知是這個結果,不管那個女人打的是什麽主意,就算是要自己的命,柳傾也願意,隻要能讓沈琉衣脫下一層皮,說不準,說不準淨月真人也沒有機會蘇醒。


    注視了君清逸許久,柳傾突然發出了低啞的笑聲,盡管喉嚨裏堵著血沫,聲音嘶啞無比,但她還是極力的讓自己說的清晰明了,她說:“任瓊,任瓊你知道嗎,你的好徒兒,把光珠的主人給抽筋拔骨了!”


    說話的期間,柳傾一直緊緊盯著她的臉,果然不出所料,看著一直冷漠的任瓊臉上頭一次露出驚駭的神情,猛的扭頭看向她,柳傾突然覺得無比暢快,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表情,但應該是極致猙獰恐怖的,畢竟從別人的反應中可以看的出來,她現在一定不好看。


    可她不管,她就是要讓君清逸也不好過。


    這種從天堂落到地獄的痛苦,不該隻有她一個人體驗才是。


    君清逸不是做夢都希望他師父醒來嗎?


    他估計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夢寐以求之日,會是他的死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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