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子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但他一口咬定自己隻是收了鐲子想要偷這條魚,其他的一概不知情。


    “既然不知情,為何要攀扯到本宮身上,你是受了何人指使?”


    如懿一臉不堪受辱的模樣質問起來。


    “嫻嬪,把嘴閉上,有沒有問題皇上與本宮自然會查清楚,不用你在這裏青口白牙攀扯別人。”


    “皇後娘娘,臣妾平白被人冤枉,難道還不能辯駁兩句,您身為後宮之主竟如此霸道嗎?”


    “砰!”


    “把她嘴堵上。”


    琅嬅沒有睡醒時整個人都異常暴躁,大手一揮將茶盞摔到地上。


    至於皇上,如懿都能不給他麵子,沒道理自己不行。


    素練和蓮心收到指示,動作迅速地將人按倒在地,用帕子堵住了如懿的嘴。


    在場所有的嬪妃都沒有見過皇後如此生氣的樣子,個個垂著眸子假裝什麽都沒有看到。


    弘曆動了動嘴唇,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這麽生氣的皇後他也是第一次見,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但他覺得皇後說的有道理。


    “皇後娘娘,嫻嬪也隻是合理質疑一下。”


    “舒貴人不好好待在儲秀宮念你的詩詞,跑出來湊什麽熱鬧,你不是一心愛慕皇上不問俗事嗎?”


    “嫻嬪是刑部的官員還是慎刑司的嬤嬤,這滿宮的人都是廢物?用得著她質疑?”


    “皇後娘娘恕罪,是臣妾失言。”


    意歡是清高但也不傻,知道不能和皇後正麵起衝突,趕緊跪下求饒。


    這時候阿箬和禦膳房的人都被帶了過來。


    琅嬅沒有再搭理意歡,任由她跪在那裏,這下原本想說些什麽的海蘭也被嚇了回去。


    上次鼓起勇氣終於勸動了皇上,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那點信心此刻蕩然無存。


    “阿箬,你這額頭的傷是怎麽回事?”


    阿箬一出現就有人注意到她頭上裹著的布條,金玉妍當即問出聲來。


    私自將宮女的臉傷成這樣可是犯了宮規的,按照阿箬平時那張揚的性子,這一看就是嫻嬪動的手。


    阿箬像是被嚇到了一樣,將頭埋的低低的,身上還在不自覺的發抖。


    “這是奴婢不小心撞的,並無大礙。”


    看皇上和皇後都沒有繼續深究的意思,金玉妍也識趣的沒有繼續發問。


    皇後娘娘今天心情明顯不好,要找如懿的麻煩改日有的是機會。


    經過幾個小太監的互相指認,除了順子外還有另外兩人手上都不幹淨。


    他們所做的事情各不相同。


    一位是負責采買的太監,“奴才半月前在禦膳房外的假山後麵收了阿箬給的銀子,說是嫻嬪娘娘從前最愛吃北城珍味坊的鮮魚,托奴才專門買一些回來。”


    另一位則是在禦膳房中負責管理食材的小太監,他是從前受過先帝烏拉那拉皇後恩惠的宮人。


    收到消息後負責處理這尾魚的去處,原本的計劃是將這條魚分給延禧宮的小廚房。


    隻是如今延禧宮的小廚房開不了火,隻能選擇用這樣的方式。


    “阿箬,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皇上,皇後娘娘,此事是奴婢一人所為,是奴婢嘴饞這才假借了主子的名義,主子完全不知情,至於那魚腹中所攜帶的藥物,奴婢真的不知道。”


    琅嬅示意素練鬆開如懿,這些人說完也該讓她解釋一二。


    如懿聽完阿箬的話愣了一下,眼神複雜地看向對方。


    她原本都已經做好準備認罪了,萬萬沒想到阿箬居然會獨自承擔下這一切。


    她不應該是個背棄主子的小人嘛,是哪裏出了問題?


    不管了,眼下保住自己命最重要。


    “此事臣妾確實不知情,若是臣妾所為,必然會找個信得過的人去辦,怎麽會像現在這樣弄得人盡皆知?”


    “這可說不定,像這樣每個人隻負責其中一部分,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到底在做什麽,效果不是更好嗎?”


    “嘉妃姐姐說的是,不知道自己在犯錯,自然膽子就會更大。”


    黃綺瑩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落井下石的機會,反正都已經結了仇。


    如懿淡淡地開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此事已經很清楚了,是臣妾禦下不嚴,臣妾甘願受罰。”


    “禦下不嚴?”


    “嫻嬪?你的貼身宮女可以隨便使喚先皇後留下的人手,就隻是為了貪嘴?禦膳房那麽多條魚,獨獨選中了這條藏有藥物的?”


    弘曆鋒利的眼神在阿箬與嫻嬪中間來回掃視。


    他當然知道事情沒有這麽簡單,這事不是以往的爭風吃醋,宮裏悄無聲息的進了前朝秘藥。


    要是不查清楚,哪一天這藥悄無聲息落到自己身上可怎麽辦。


    如懿眨巴著那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弘曆,希望他能從自己真誠的眼神中明白自己的無辜。


    “眼睛抽風了就去治,眨什麽眨,本宮問你話呢?”


    琅嬅是真的不耐煩了,大半夜的誰有時間看她在這裏表演。


    “阿箬,你最好實話實說,欺君之罪可不是你能承擔的,若是受了威脅逼迫,你大可說明。”


    阿箬咬著嘴唇搖了搖頭,眼淚噴湧而出,不斷在地上磕頭,鮮血滲透了白布又流了出來。


    嘴裏不斷念叨著,“是奴婢的錯,是奴婢一個人做的,主子不知情的。”


    琅嬅無聲翻了個白眼,不想看她演戲,轉而看向弘曆。


    “如今宮中除了新進的嬪妃,隻有嫻嬪沒有子嗣,這等醃臢之物是誰需要顯而易見,這種罕見的藥物本就不易得,想查清楚並不難。”


    “皇上,如今已經夜深,您明日還要上早朝,不如先將他們關起來,等到查清了這藥物的來源再做定奪?”


    弘曆被琅嬅這樣的眼神看得心中一暖,果然還是皇後在乎他。


    “就依皇後所言,先將人全部送進慎刑司。”


    如懿剛剛被琅嬅說的難堪,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消散就聽到了這樣的噩耗,隻是仍舊強裝鎮定。


    “皇上,臣妾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您既然已經做了決定,臣妾甘願受罰。”


    那戴著護甲的手指頭一翹,頭一磕,弘曆就好像被下了咒一般。


    “聽不懂人話,什麽叫做了決定?聽沒聽明白查清了再做定奪。”


    “全都帶下去,皇上,您先回去休息吧,身子要緊。”


    麵對今晚格外異常的琅嬅,弘曆看了如懿一眼,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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