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炯一夜宿醉,頭昏腦漲,看了眼天色,想起今晚和耶律光約在百花樓飲酒,無奈隻得起身赴約。


    來到這析津府中街的百花樓,楊炯環顧四周打量起來,紅樓燭火,香風撲鼻,門口老鴇相邀喚,明顯是一家青樓宿館,合著耶律光這小子是請自己逛花樓呀。楊炯前身也是個風月場的常客,對此可謂輕車熟路,搖搖頭不去多想,邁步走了進去。


    老鴇見楊炯衣著華貴,剛要上前招呼,就被身後一閉目養神的契丹武士拽住,用契丹語低聲耳語幾句後,走到楊炯麵前躬身一禮:“少卿跟我來,太子等候多時了。”


    楊炯點頭跟他進入這百花樓,這人領著楊炯穿堂過屋,兜兜轉轉進入樓內深處的一座閣樓之中。將楊炯引入屋門後就躬身退去。


    “耶律兄倒是會挑地方”,楊炯毫不客氣的坐在耶律光身旁,調笑出聲。


    “你不是說喜歡和漂亮姑娘交朋友嗎?孤也算是投其所好。”耶律光笑著將一壺酒遞給楊炯,別有意味的開著玩笑。


    楊炯接過酒壺一飲而盡,無奈道:“那都是和你開玩笑,你還真當真呀!”


    耶律光見楊炯毫無顧忌,也是大笑出聲:“玩笑不玩笑的另說,隻是我那南仙小妹你就別惦記了,其他任何女人,隻要你開口,遼國境內任你挑選。”


    “你少來,我就那麽像饑渴難耐的色中餓鬼嗎?”楊炯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


    耶律光站起身,朗聲道:“這叫什麽話?大丈夫三妻四妾,狎妓遊樂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你們大華的官員不都是以此為樂?怎麽到你口中就如此不堪?”


    “你不懂,我喜歡的是心,不是那皮囊外表。”


    “你們大華人就是這點不爽利,喜歡美色就喜歡美色,非要扯東扯西!楊兄弟你隻要留在大遼住我,女人任你挑選,到時候要心還是要皮囊,還不是隨你心情而定。”耶律光認真道。


    楊炯暗自皺眉,合著你還打著招攬我的意思呢。


    楊炯無奈,說實話這耶律光確實有雄主之姿,楊炯毫不懷疑他的承諾。但這一路上,楊炯看得更清楚,耶律光為了那遼皇之位什麽都可以舍棄,如今開出條件招攬自己,無非是覺得自己手中的物件能助他一臂之力,若今後自己擋了他的路,相信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除掉自己。


    “耶律兄,恕我直言,轟天雷我給你了,蘭蔻坊算是半送,我手上的東西基本上你都有了,為何還執意留我呢?”


    “楊兄弟,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器物確實重要,但沒有你這個人重要!”


    楊炯眯起雙眼,疑惑道:“你之前如此說我隻當是玩笑之言,如今重提卻不得不問,何以見得我對你重要呢?”


    耶律光沉吟半晌,幽幽道:“大比三場,你謀劃三國,以身入局,借刀殺人,如此心計著實讓我欽佩,要不是我小妹從旁相助,恐怕我至今還被蒙在鼓裏,河中府引蛇出洞,真定府謀定後動,如此之才還不值得我招攬嗎?”


    楊炯搖搖頭:“可我是土生土長的大華人,並不會背叛我的母國!”


    耶律光重新坐下,將楊炯麵前的酒杯斟滿,微笑道:“我說了,有什麽條件你盡管提,除了我小妹都可以應允!”


    “耶律兄莫要強人所難,榮華與我如浮雲,背井離鄉非我意。”


    耶律光盯著楊炯良久,眼底閃過一絲慧黠,訕笑道:“楊兄弟可還記得我說的話?”


    “耶律兄說過很多話,不知是哪一句?”


    “我說過,到了析津府你會答應的。”


    楊炯滿臉疑惑,剛要說話,突然感覺天旋地轉,雙目一黑,暈了過去。


    “進來吧!”耶律光朝門外喊了一聲,自己卻自斟自飲起來。


    來人一身契丹貴婦裝扮,年約三十,身材豐腴婀娜,腰肢圓潤挺翹,細看下,烏雲疊雙鬢,杏臉敷桃腮,雙眉淺淡如春山,真似那海棠醉日,又如那梨花帶雨。朱唇一點櫻桃紅,吐氣如蘭香拂麵,雙目秋波流轉,眼角萬種風情。如此以絕色美人,推門而入,瞬間滿堂生輝。


    “他就是你不惜威脅家姐都要招攬的人?”女子一開口,聲音雖暗含怒意,卻依舊遮擋不住她那猶如清風拂柳的韻味。


    “威脅?孤的好姐姐,為何如此說話?”


    女子眉頭皺起,譏諷道:“去了一趟大華,禮儀沒學多少,道貌岸然卻學了個十成十!”


    “哼!”耶律光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本宮不想和你廢話,現在就問你一句話,是否按照你的要求做,蕭撻裏就能活命?”


    “咦?全遼國誰人不知你當年是被父皇逼著嫁給蕭撻裏?怎的今日會為了他甘願自薦枕席?”耶律光譏諷道。


    “耶律光,士可殺不可辱!你手握本宮夫君的性命相要挾,早就知道我會前來,如今卻故意出言譏諷,真是一點都不念親情嗎?”美婦人怒聲質問,嫵媚的眼神中飽含屈辱。


    耶律光雲淡風清,對她的言語置若罔聞,站起身打開窗戶,冷風拂麵,驅散了幾分醉意:“耶律拔芹,你和我談親情?你母親當年聯合朝臣送我去草原可講過親情?你嫁給蕭撻裏投靠梁王,收攏孤手上軍權的時候可講過親情?”


    “你少在這強詞奪理,送你去草原和我有什麽關係?我耶律拔芹嫁與蕭撻裏自然要替夫家收攏權勢,何錯之有?”


    耶律光嗤笑出聲:“我那楊兄弟怎麽說來著?雙標!對,就是這個詞來形容你們這種寬以待己,嚴於待人的偽君子。既然你這麽能狡辯,孤倒是要問問你,讓我小弟耶律倍當質子的主意是誰獻給父皇的?引誘我那小妹北上,暗中給金國通風,數次圍殺的事你不知道?”


    耶律光質問聲音一聲比一聲大,逼得耶律拔芹連連後退。


    耶律光關上窗戶冷聲道:“你不是和我講親情嗎?與我一母同胞的弟弟被你們送去大華做質子,妹妹被你們逼去北方暗害,你一個賤婢生的公主和我講親情!你算個什麽東西!若不是你那遼國第一美人的名號,你連當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你!”耶律拔芹羞憤交加,雙目圓瞪,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廢話我不想多說,蕭撻裏能不能活命全在你一念之間。”


    耶律拔芹咬緊雙唇,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說話算數!”


    耶律光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她,摔門而去。


    門外的契丹武士見狀迎了上來,低聲道:“太子,事情已經安排好了!”


    耶律光點頭,言語中全是輕蔑:“蕭撻裏那狗東西忘恩負義,明日就是他命喪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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