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手一揮,看了眼端坐著的裴敬軒又瞥了一眼氣定神閑的裴屹,“太子和寧遠王深得朕心,不如你們兩個先打頭陣?”


    見無人搭理他,皇帝自己又摸了摸鼻子,悻悻然地一笑:“其他官員,嗯......盡力而為就好。”


    越說,他的氣勢就越小,最後由站著變成了坐著,由仰頭變成了低頭。


    裴屹“嗬”笑一聲,朝皇帝點點頭,阿柳立馬退了下去,沒過多久便端著金銀財寶放在了皇帝的麵前。


    裴敬軒盯著裴屹的舉動,看著他和許酥肆無忌憚的親親我我,他心中的怒火幾乎就要控製不住了。


    他的腿也毀了,都去死吧!


    得了那個預知夢也早就明白皇後根本就不喜歡他,不過就是想要一個太後之位而已,好啊,他今日成全她的美夢。


    裴敬軒大嗬一聲:“來人!”


    幾百個禦林軍將整個宴席圍住,文官都緊緊抱著自己的官眷在懷中,警惕地看著裴敬軒。


    裴敬軒低低笑了幾聲,有些瘋癲,他就是太正常了,才會鬥不過裴屹的。


    “父皇此舉真是叫人平白看了笑話,孤瞧父皇年紀大了,有些話連腦子也不過就這樣明晃晃的說了出來,不如還是退位讓賢吧。”裴敬軒道。


    皇帝縮在了龍椅上,瑟瑟發抖,大呼一聲:“裴屹!裴屹!護駕!”


    裴敬軒已經瘋了,禦林軍手中還握著火把,他笑著看向皇帝和百官,“你們如何都不說話了?”


    “我哪裏說錯了不成?”


    “他方才叫你們上交銀兩之際不是你們一個個不是都恨得牙癢癢的嗎?”


    他拍著桌子,“如今,孤做了你們最想做的事情,你們如何還這副麵容?”


    皇後瞥了裴敬軒一眼,端起白玉酒杯看著底下的朝臣,“今日,若助了太子,來日那便是從龍之功,想來太子殿下也當重重有賞!”


    裴屹哂笑一聲,還沒人能這般威脅他。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抽了出自己的長劍,指向了裴敬軒,目光像是千年不化的刯古寒冰。


    裴敬軒冷冷的看著他,更多的還是將目光放在了他身後許酥的身上。


    他忽而啟唇,“太子妃娘娘,鞭子落在身上的滋味還好受嗎?你該不會是忘了吧,躲去了誰的身後?嗯?”


    許酥墨色的瞳仁皺縮,他什麽意思,他也重生了是嗎?


    裴屹蹙著眉,將許酥往身後帶。


    皇帝瞧見裴屹能夠站起來,先是有些震驚,後來幾乎是從高位上連滾帶爬的來了裴屹的身後。


    天可憐見的,他馬上就要死了,哪裏還管得著什麽裴屹能不能站起來的問題。


    場上劍拔弩張的氣勢讓眾人屏住了呼吸,裴延也不知何時去了裴屹那頭。


    裴敬軒冷笑一聲,他什麽也不想管了,他隻想讓裴屹死。


    最好現在就死。


    “點火!”裴敬軒大嗬。


    他周身的死士也跳了出來擋住了裴屹的軟劍,霎時間,四周火光四起,眾人慌作一團,許酥被玄夜和阿柳團團圍住,裴延拉著她的手就想將人往外拖。


    許酥臉色大變,裴延對上了玄夜,阿柳又被裴敬軒的人纏住。


    事情發生的太緊急,誰也沒有料到裴敬軒竟會做出這樣瘋的事,寒風一吹,火勢燒的更大了,裴屹退身之際,許酥早已不見了蹤影。


    宴席上的人撤了大半,宮中的仆婢滅了火,也不知是誰往地上砸了煙彈,裴屹隔著厚重的煙尋找著許酥的身影。


    而另一側的許酥早已被裴敬軒的人擄去了。


    他眼底猩紅,走了東宮的地道將人帶去了一個不知名的郊外小屋。


    夜幕時分,許酥的嘴裏塞了一團白布,馬車搖晃,她在裏麵摔得渾身青紫。


    裴敬軒一手掐著她的脖頸,歇斯底裏的質問她:“為什麽?為什麽?許酥!你為什麽去了裴屹的身邊!你存心跟孤作對是嗎?”


    許酥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就是個瘋子。


    裴敬軒低笑一聲,拍了拍她的臉,“別指望著孤會讓你說話,你若吵吵嚷嚷引人注目了可怎麽辦?”


    他將許酥抱進了懷裏,查看她的守宮砂。


    很好,沒有了。


    他幾乎忍不住心底的怒氣,她怎麽敢?!


    她怎麽敢?


    他從懷裏掏出了小刀,割開了許酥的手指,沾著她的血在她腕上幾寸的地方塗抹。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他畫上去就可以了。


    畫上去,她依舊是他的女人。


    馬車行駛的很快,城外的小屋裏寒風蕭瑟,連暖爐也來不及備著。


    裴敬軒拔了許酥口裏的白布,邊上的人奴才往她嘴裏塞了迷藥。


    他半眯著眼,又想起了夢中在東宮偏殿對許酥施虐的日子,那時他的心底是多麽的暢快啊!


    “說!你為什麽嫁給了裴屹!”裴敬軒問。


    許酥渾身酸痛,被人按在地上跪著,聽到他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裴敬軒,你不覺得你十分的可笑嗎?”


    裴敬軒抬手給了她一個巴掌,“賤人,你敢對孤大不敬!”


    “死到臨頭了,你還敢說這樣的話?”裴敬軒掐著她的臉,近乎粗魯的用大拇指抹過她的唇角,“不過你放心,孤舍不得你死,你死了,孤要多麽的傷心啊。”


    這間小屋並不大,隻兩個房間而已,裴敬軒似乎隻是用作囚禁她的。


    許酥打量著四周,試圖尋求自救的方法。


    倏爾,她瞧見了一片粉白的衣角,在裴敬軒看不見的身後,她用腕上的竹骨鐲的割開了她身後的麻繩。


    “裴念!”


    小小的身影從黑暗中跳了出來,手中拿著石子砸向了裴敬軒的後背,雲妃也帶了人來將裴敬軒團團圍住。


    裴敬軒轉過身看著那幾抹身影有些不可置信,他低笑了幾聲,轉而看向許酥,“你能耐夠可以的,叫些娘們來幫你?”


    許酥臉色慘白,試圖掙開壓著她的死士,對於裴敬軒的話恍若未聞,“你們若能放了我,寧遠王府重重有賞。”


    “我知你們心中的躊躇,若能用一人之死換得全家平安又有何不可呢?”


    雲妃帶來得打手武藝算不精,但架不住人多,這些死士早年就受過裴敬軒得折磨,聽了許酥得話也有些動容。


    “花奴,蟲奴,你們給裴敬軒賣命,可曾忘了自己在家中母親和兄弟?”


    裴敬軒心中一驚,急忙去捂住她的嘴,可惜根本來不及了。


    “花奴,你的母親被她克扣在了靈秀坡,此事還是蟲奴親自去辦的,隻是他不知那是你的母親罷了。”


    “蟲奴,靈秀坡的冤魂,也有你的家人,他如此行事,你們還要為他賣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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