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鶴立刻拔劍:“安小姐一直在昏迷,尚不清楚真凶是誰,你言之尚早了。”


    但大家心裏都清楚,不管真凶是誰,都不可能是蘇染汐。


    否則她沒必要費這麽大力氣救人。


    眾人下意識看向一直沉默著垂淚的蘇淮寧,神色各異。


    “安姐姐能活過來,真是太好了。”蘇淮寧身體僵了僵,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汐妹妹,怪我一時著急,竟然真的誤以為是你害了安姐姐,我向你賠罪。”


    “安語靈隻是昏迷了,不是死了。她遲早會醒,到時候真相自然可見分曉。”蘇染汐冷冷地俯視著鶼鰈情深的兩人,嗤笑一聲,“留著你的惺惺作態向安語靈表演吧!”


    聞言,安知行想著這兩天的經過。


    誰才是挑撥離間的始作俑者,幾乎一目了然。


    他幾乎控製不住地要拔劍向蘇淮寧質問,手腕被朱雀悄無聲息地按住了。


    “你了解王爺——寧小姐對他的意義非同尋常。”朱雀低聲勸道:“現在真相未明,沒有王爺的命令,不能妄動。”


    安知行僵了一下,壓下仇恨的眼神,低聲道:“若真是她……我不會善罷甘休。”


    朱雀歎了一聲。


    誰能想到,一向溫柔仁善的蘇淮寧,骨子裏竟然可能是這麽陰毒的女人呢?


    察覺到氣氛的不尋常,尤其是安知行如有實質的嗜血眼神,蘇淮寧身體僵冷一片。


    事到如今,必得破釜沉舟,才能換取一線生機了!


    她看了眼蘇染汐,突然抓住夏凜梟的手,深情地說:“汐妹妹,梟哥哥傷你,是為了保護我。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受的傷,我願意加倍奉還,隻要你別為難梟哥哥了。”


    說完,她猛地抽出玄羽的劍就往自己胸口捅!


    噗!


    一劍見血。


    “寧小姐!”玄羽驚聲大呼。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沒想到她為了維護王爺,竟然連命都不要了!


    夏凜梟反應最快,連命抓住劍刃:“寧兒,你瘋了!”


    “梟哥哥是頂天立地的戰神英雄,寧兒不願你因為我向任何人低頭,更不想看見你因為我受傷。”蘇淮寧淒慘地笑了笑,“願我此舉,能平息汐妹妹的怨懟仇恨,別再為難大家。”


    好一朵絕世清純白蓮花!


    蘇染汐掃一眼眾人動容的神色,無聊地打了一個哈欠:“蘇淮寧,你殺安語靈的時候,她還是清醒的。”


    她轉身一瘸一拐地往外走,“最遲兩天,她就會醒過來。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你最好趁早演完,或者趁這兩天想想還能怎麽殺人滅口,否則……”


    蘇染汐驀然回頭,盯著蘇淮寧慘白的臉色,陰冷一笑,“王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到時候就算夏凜梟想保你,安知行也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她冷冷地瞥了夏凜梟一眼,轉身離開。


    這該死的女人!


    那眼神是在譴責他是非不分?


    吃了這麽多的虧,她的膽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大!


    夏凜梟黑著臉,渾身上下縈繞著冰冷的氣息。


    聞言,安知行毫不猶豫地跟上蘇染汐的腳步:“來人,把南廂房給王妃收拾出來,備上好酒好菜,好生招待。”


    三言兩語,立場分明。


    蘇淮寧的心徹底涼了,胸口的疼痛加上蘇染汐的言語刺激,頓時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寧兒!”夏凜梟臉色一變,連忙喚朱雀過來診治,眉眼間擔憂如初。


    青鴿皺了皺眉,不禁心生擔憂。


    就算王爺知道真相,當真會對蘇淮寧治罪嗎?


    ……


    曆經一場大亂,城主府前所未有的平靜。


    朱雀下了藥方,看向神色凝重的夏凜梟,安慰道:“王爺放心,寧小姐受的隻是皮肉傷,看著嚴重,但沒有傷到要害,隻要止了血,靜養數日就好了。”


    夏凜梟頷首,留了丫鬟和禦醫照顧,帶著幾名暗衛轉身回了東院。


    安知行先行一步,已經在院子裏等著。


    下人如火如荼地打掃戰場,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氣,眾人的眼神隻是匆匆交匯,又匆匆避開。


    生怕對方就是潛伏的奸細一般!


    見他們一行人回來,安知行立刻過來匯報戰果。


    “王爺,果然不出您所料,府內的奸細抓獲了好幾個,有救援隊伍的,也有城主府的,其中一個竟然在城主府潛伏了十幾年,算算時間,甚至早在我上任之前。”


    玄羽的頭腦在戰事上還是敏銳的:“塔慕從小就盤桓於北境戰場,對嶺北七城的圖謀怕不是一兩日了。這狗東西,跟打不死的小強一般!上回偷襲咱們的大營不成,被王爺打成重傷,這才幾天就又活蹦亂跳的了?”


    青鴿擰著眉,“不過,這一次王爺一招請君入甕,算是把他埋在嶺安城的釘子肅清了大半。”


    安知行自責地歎了一聲:“怪屬下未曾早日察覺,險些鑄成大錯。多虧了王爺計謀無雙,為我嶺安城百姓避免了一場慘烈的戰禍。”


    如今嶺安城曆經大災,本就民不聊生,兵力也有限,若是這時候塔慕再跟奸細裏應外合,圍攻嶺安城,怕是大家都要凶多吉少了。


    “未必。”夏凜梟拿出一封手書,上麵清楚地寫明塔慕在城外山林藏兵埋伏一事。


    眾人色變。


    玄羽驚訝,但還是保持著大將之風,警惕地詢問:“王爺,這手書是哪裏來的?可當真?嶺北七城雖然受災嚴重,但各城之間一直互通有無,塔慕怎麽可能悄無聲息地帶著兵直接潛伏到嶺安城外?”


    夏凜梟眼神幽冷:“手書所寫,應當不假。”


    這句話脫口而出,他看著身上零碎的傷口,都是在失蹤期間受的傷,可是他卻沒有記憶。


    不過他衣裳上粘著的有嶺安城山林裏特有的一種毛毛果,至少證明他曾經去過山裏。


    而且這封手書……


    他不動聲色地捏緊了左手,臉色有些難看。


    青鴿突然想到什麽,神色一緊:“王爺,王妃曾說見過塔慕,莫非就是在山裏見過他的?”


    她掃一眼眾人半信半疑的神色,歎了一口氣:“之前大家群情激憤,一聽王妃說見過塔慕,自然而然把她釘在了恥辱柱上……以我對王妃的了解,她可能隻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一碰到蘇染汐的事兒,玄羽語氣很不美妙,“王爺不是派你盯著蘇染汐?為何她見到塔慕的事,你不知道?”


    青鴿神色間閃過一抹愧疚,“最後那幫殺手對山林地形非常熟悉,破了王妃的機關火燒山洞,我們都受了傷,幸虧國師及時趕到,否則我們都要沒命了。”


    夏凜梟麵色驟變。


    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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