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梯又稱樓梯、鵝梯,是古代攻城的大利器。由於雲梯過於笨重,一架雲梯一般都要有百十人來操作。


    雲梯一般都是在攻城之前由軍中工匠現場製作,雲梯高度要與城頭持平或者略高於城牆。攻城之時隻要有一兩架雲梯成功的撞在城牆之上,雲梯周圍的士兵順著城牆就可以順利的爬到城牆之上,那城池多半就被打破了。


    用雲梯攻城優點缺點並存,它的弱點就是太過笨重了,對付雲梯主要就是用火箭將他點燃,讓它不能靠近城牆,雲梯也就失去作用了。不過今日襄州守軍由於疏忽,被城下的金軍用弓箭搶了先機,所以根本來不及向雲梯發射火箭。如今金軍的十幾架雲梯已經靠近城牆了。


    雲梯上的金軍此刻摩拳擦掌,不少雲梯上的金軍開始將一支支的標槍向襄州的守軍狠狠的投過去。更有士兵手持盾牌鋼刀,虎視眈眈等著城頭,準備蹬城肉搏了。


    襄州守軍此時也將火罐子點燃,向雲梯不斷投擲,跟有一些雲梯被火罐子點燃了。但是雲梯巨大的身軀,雖然被點燃,一時半會兒也是燒不壞的。此時的金軍都懶得撲滅雲梯的火焰,隻是催促推動雲梯士兵趕快將雲梯向城牆靠近。


    就在這時候,雲梯上的金兵突然看到,守城的宋軍端起一個大鐵管子對準了雲梯。這種大管子兩個人操作,前麵人將鐵管扛在肩頭,對準了雲梯上的士兵,後麵的人這一手托著這個大管子的木柄,另外一手則點燃了大管子外邊的一條火繩。


    華夏軍操作的便是華夏軍仿造火繩槍不成功,卻造出的另外一種火器:大抬杆。這種火器威力要遠遠大於火繩槍,跟小型火炮一樣,隻是這種抬槍裝填過於麻煩,每次上戰場隻能用一次而已。


    這次吳麟帶領2000士兵分批援助襄州,由於分散行軍,以免被金軍糾纏。這種抬槍過於笨重沒有過多的攜帶,一共也就帶了100抬而已。今天吳麟經過時遷的提醒,將這100抬裝填好的抬槍,都帶到了城頭之上。


    吳玠看到金兵的十幾架雲梯馬上就要靠到城牆隻上了,急忙給了親兵一個眼色,隨手就抄起了一個“二人抬”,扛在了肩頭之上。吳玠的親兵心領神會,在吳玠的身後,將大抬杆的槍柄夾在腋下。另外一隻手就點燃了抬槍的火繩。


    吳玠聽到“轟隆”一聲響,就感覺有一條“火龍”從自己肩頭衝了衝去。這條“火龍”是火藥催動鐵丸、鉛子形成一道“練匹”,不偏不倚正好打到了麵前的一架雲梯的頂層,巨大大衝擊力將這架雲梯的頂層整個掀了起來,站在雲梯頂層準備蹬城廝殺的十幾個士兵,被這二人抬直接“轟”飛了出去!


    華夏軍將士也學著吳玠的樣子,紛紛舉起大抬杆向金軍的雲梯轟了過去。百十條大抬杆齊射,襄州城牆之上炸雷之聲響聲不絕,刹那間十幾架雲梯大部分都被抬槍掀翻。雲梯上的士兵更是死傷慘重!


    其實金軍被大抬杆直接打死的人並不多,大多是是是從雲梯上掉落到地麵摔死的。不過這種大抬杆聲勢雖然不小,但是準頭太差,而且打出去的都打鐵彈、鉛子都是散彈,如果不能打中敵軍要害是無法直接致死的。不過散彈殺傷麵積大,金軍又有多人站在雲梯的頂層,並不知道躲避散彈,因此中彈者居多。


    中彈落地的金兵直接摔死還算是走運,那些被摔傷、砸上的士兵在地上來回翻滾,慘叫連連。要是在平時這種哀嚎慘叫對敵軍的震懾是非常有效的,但是當時金軍已經殺紅了眼,在戰鼓的催促下根本就忘了恐懼,還是不住的往城頭上攀爬。


    大抬槍的威力不小,但是準頭太差,華夏軍放了近百槍,並沒有摧毀全部雲梯,有3架雲梯靠上了城牆。


    遠處觀戰的宗弼已經判斷出守城軍隊是華夏軍,但是攻城的金軍並不知道自己麵對的對手是誰。他們覺得隻要跟宋軍一交手,宋軍就會立刻崩潰。已經殺紅了眼的金軍,叫囂著跳上城牆,揮動手中刀槍跟華夏軍廝殺起來。


    通常情況下敵軍要是攻上城牆,守城士兵軍心一散,整個城防就會崩潰。吳麟、吳玠率領的華夏軍都是百戰精兵,戰鬥力自然不是一般廂軍可以比擬。況且吳麟、吳玠兄弟自從宣和二年開始跟隨種師道南征北戰,從沒遇到今日之窘境。麵對襄州就要被失守的危局,二人也都急了,他們二人揮動手中兵刃,跟衝上城頭的金軍的絞殺起來。


    在遠方觀戰的宗弼見金軍已經爬上了城牆,心中大喜。這次帶著整整一個猛安謀克前來觀戰,此刻他急忙道:“快,壓上去,打破襄州本王有重賞!”


    術烈速知道此刻該是自己表現的時候了,他道:“王爺,小人親自帶人衝擊,讓那些南蠻子嚐嚐那些狼牙棒的厲害。”


    宗弼看了術烈速一眼,點點頭道:“好吧,你就去建功吧!”


    術烈速呼嘯一聲,帶領這個壓陣的金兵的猛安謀克猛地向襄州城牆衝了過去。術烈速帶著這個猛安謀克經常在宗弼身邊作戰,是西路金兵中的精銳部隊。其中手持狼牙棒的女真勇士就有六七十人。術烈速有信心能夠攻上襄州城。


    此刻襄州城頭危機重重,蹬上城頭的金兵越來越多。在吳玠身邊的作戰的李衝再也受不了了,他驚慌失措的對吳玠道:“將軍,守不住了,守不住了,快逃吧。”此刻在城頭上的原來的襄州的廂軍已經開始潰逃了。


    吳玠見狀怒道:“生死存亡之時,有言退者,殺!”說罷,他揮手一刀就斬殺了李衝。


    李衝本是襄州的兵馬都監,廂軍的統帥。吳玠本想斬殺李衝能夠震懾襄州的廂軍,顯然吳玠的斬殺李衝並沒有起到相應的結果。大宋的廂軍能夠協助華夏軍打成這樣已屬不易了,讓他們在此地與金軍拚死決戰是萬萬不能的。


    如今李衝一死,襄陽本地的廂軍缺少了最後的約束,麵對凶殘的金兵自然沒有了爭鬥的勇氣,紛紛扔了兵刃向城下逃去。


    吳麟見越來也多的金兵衝上了城頭,在此時廂軍卻崩潰逃走了。吳麟焦急的說道:“毀了那些雲梯!毀了那些雲梯!”


    這是術烈速已經爬上了城頭,他輕蔑看著吳麟道:“南蠻子,晚了!快來受死吧。”說罷掄起狼牙棒就奔吳麟砸了過去。


    吳麟是華夏軍第一武將,但是他隻是智深謀廣,要數馬上步下的武力,在華夏軍諸將中並不出色。而術烈速卻是金軍悍將,手中狼牙棒有20多斤,可說是力猛棒沉,二人交手不過數個回合,吳麟就落入了下風。


    吳麟越打越心驚,他暗道:那倒今日就守不住這襄州城了嗎?


    就在這時,城外戰鼓聲突然停止了,鳴金之聲突然大作,而且鳴金聲音特別緊急,仿佛要把那鐵鉦敲碎了一般。


    城頭之上的金軍和華夏軍都愣了,尤其是術烈速,眼看就要取勝了,怎麽突然鳴金了。可是金軍軍法森嚴,術烈速也不敢不尊,隨即帶領金軍從襄州城撤了下去。


    吳麟、吳玠兄弟也不明白金軍為何突然撤退。此刻他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時說了一聲:“僥幸!”


    吳麟道:“先不論金軍為何突然撤退,趕快清理戰場,燒毀雲梯。”


    吳玠道:“隻要燒了這些雲梯,金軍就能消停幾日了。我軍也好抓緊時間準備守城物資。”


    華夏軍開始焚燒雲梯、回收滾木、整理火器、搬運屍體,襄州城頭之上一片忙碌。


    術烈速不甘心的退下了襄州城,他回頭看到靠在城頭的幾架雲梯已經被華夏軍點燃了,他心中老大不解。但是宗弼的命令他不敢違背,帶領人馬退了回來。


    術烈速來到金軍觀陣的地點後有些吃驚,這裏已經空無一人了,而且看得出來宗弼是匆匆撤走的。這裏的催戰戰鼓,鳴金的鐵鉦,都留在了當場。


    術烈速暗驚:壞了,是不是宗弼王爺出事了。


    不過他仔細一看,這裏卻沒有血跡和屍體,心裏略微安定了一些。於是帶著攻城部隊回到了金營。


    術烈速一進入金營就感覺到了一絲詭異氣氛,這時候宗弼的旗牌官前來派傳令,讓術烈速快去中軍大營議事。術烈速不敢怠慢,急忙趕往中軍大帳。


    術烈速進入大帳後,見宗弼臉色鐵青,滿身都是怒氣。站在一旁的完顏昱而滿臉羞愧的站在一旁,周圍的將軍、元帥們都低頭不語,整個大帳氣氛緊張而詭異。


    術烈速剛進入大帳,宗弼就咆哮起來,道:“蠢材!蠢材!南軍呢,南軍呢!氣死我了。”


    術烈速不明所以,隻好跪地認罪,道:“小人該死,請大王饒命!”


    宗弼看了蘇烈屬一眼,臉色緩了緩,道:“你無罪,且有功,起來吧!”


    術烈速一頭霧水隻好站起來,可是左右都是西路軍的將軍,自己不知道站在何處。無奈之下,隻好退到諸將隊伍的最尾,靠近大帳門口的位置站下來。


    宗弼還是怒氣未消,他對諸將道:“術烈速有功,爾等又當如何?”宗弼聲音洪亮,震得眾人耳朵嗡嗡直響。


    宗弼將無人答話,道:“本王向來賞罰分明,術烈速有功,孤必賞之。術烈速,本王就封你為破城營的元帥,位置與雪裏華西同級。你向前戰來。”


    雪裏華西是宗弼親兵出身,從來都是宗弼的心腹愛將,這次攻城受傷,就跟著哈迷蚩返回樊城修養了。術烈速一個東路軍的逃兵,要嚴格的按照猛安謀克製度,是需要送還給東路軍的。能夠收留他再次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如今還給他這麽重要的一個職位,要是在平時肯定有人反對,但是今天大帳之內異常安靜,無人敢進言。


    術烈速更是迷惑,但是見宗弼招他往前站,他也不敢違背,唯唯諾諾的站在了隊伍的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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