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遷雖然不懂排兵布陣之事,但是在軍中待久了,這驕兵必敗的道理還是懂得的。他一進城就感覺整個襄州守軍中彌漫著一股子驕傲自滿的氣息,似乎所有人都感覺金軍沒什麽了不起的。


    當時遷聽說今日金軍攻城與往日大為不同,心中頓覺不安。他提醒了吳麟後,吳麟帶著火器就上了城牆,留他一個人在府中用餐。時遷無心留在吳麟的府邸,回到了襄州錦衣衛的商棧。


    時遷找來了王三,問道:“今日與往日大不相同,讓弟兄們都做好準備,隨時上城廝殺。”


    王三道:“沒有吳爵爺的指令,我們不能上城牆的。這些日子他們寧願調動襄州的廂軍上城,也不願意我們錦衣衛插手城防諸事。”


    時遷道:“城外金兵布置如何,可派人查詢否。”


    王三道:“大人,我隻是掛名在錦衣衛,隻是為了行商方便而已,這探查之事,我哪裏懂得。不過金軍大軍南下,吳爵爺來之前,我就是關注城防的事情,周中沒有人手,無法派人探究金兵諸事。等吳爵爺來了之後,我有一個掛名的統領,更不好直接指揮錦衣衛,因此無出城探查的安排。”


    時遷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現在時間緊張,來不及詳查。要盡快派出精細之人快探明金軍屯糧所在。”


    時遷雖然不懂軍事作戰,但是跟著種師道這些年征戰,覺得無論是華夏軍還是西軍,多次偷襲敵軍的存糧營地,最終取得了不錯的戰績。現在自己就是上城牆恐怕也幫不上什麽忙,於是想到能否在金軍糧草上做些文章。


    由於襄州城周圍河道縱橫,金軍隻是在北門駐紮,其他城門可暢通無阻。時遷立刻派出十數錦衣衛探子,從東、西兩道門出城,繞道北城,探查金軍營寨的存糧所在。


    金軍由於都在關注於攻打襄州,並沒有關注襄州城東西二門派出了十幾個錦衣衛。這些錦衣衛出得城來,每3人分成了一組,就向金營方向摸了過去。


    時遷在城中焦急的等待著消息,此刻城頭之上已經亂成一鍋粥,王三已經命令手下人馬全副武裝準備支援城頭了。就在這是,有一組錦衣衛回來了,他們在高崗用望遠鏡大概攤了金軍存放糧草的大營具體的坐落的位置,並且畫了草圖。。


    時遷、王三看著錦衣衛畫的草圖,對王三道:“王三兄弟,我是不懂打仗,你看咱們怎麽能夠將這個存糧大營燒了。”


    王三看了看草圖,道:“要是這個圖靠譜,這糧草大營守衛有序,恐怕一時難以破壞。除非有人能潛入金營。”


    時遷道:“如果不能破壞,擾亂一下他們也行啊。隻要給城頭減輕負擔即可。”


    王三想想,道:“不如這樣,咱將所有人馬從水門帶出,兵分兩路,沿著護城河而行。金人隻是填滿的北城護城河,我們從東西而成護城河駕駛舟船出擊。咱登陸之後多帶旌旗鑼鼓,虛張聲勢,造成攻打金營的假象。如果金兵前來廝殺,我們就退到護城河中。反正金軍沒有水師,能奈我何?”


    時遷道:“妙計。我看兵分兩路是好,不過一虛一實也許效果更佳。”


    王三道:“願聞高見。”


    時遷道:“你將這裏的士兵都帶去,虛張聲勢,千餘士兵總要弄出數萬人行軍的氣勢來了,總之要將金軍主力引出大營。。我隻20個高手,換上金人的軍裝。仿照當年王定六大人在西域火燒西遼大營之法,潛入金營中燒了他們的糧草。金營火氣,必然退兵。”(王定六劫西遼軍營,見三二八八剌沙袞之戰(二))


    王三聽罷,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這也太險了了吧。”


    時遷道:“富貴險中求,休要囉嗦,按我說的做便是。”


    王三便挑選20個錦衣衛機靈的高手,換了金軍的戰袍,選了20匹戰馬,來到了時遷麵前。


    時遷問道:“你們中又能說女真話的嗎?”


    當時有3個人舉起了手。


    時遷一見大喜,又道:“可有能使用狼牙棒的。”


    這20人一聽紛紛搖頭。


    時遷略有失望,道:“你們3人就就拿著狼牙棒裝裝樣子就好。”


    隨機,王三帶領千餘人馬,每個人身上都背著鑼鼓、打著旌旗,從水門出發,坐著小船沿著護城河想北城而去。於此同時,時遷也帶著20人出了西門,西門並不敢放吊橋,他們合力將一條小船放在了護城河內。馬匹都有幾分“龍性”天生會水,時遷命令士兵將馬匹拴在小船後邊,眾人便度過了護城河。


    時遷將小船藏到一個隱秘的所在,帶著20個穿著金軍服裝的錦衣衛騎馬就奔金軍大營而去。他們並沒有走大營的正門,而是繞道到了金軍大營後營。


    金軍的後營背靠漢水,其實這種背水紮營的方式是非常危險的。隻是宗弼等人一直托大,他們根本不信襄州守軍能夠敢於跟他們出城一戰,所以宗弼認為這個大營是非常安全的。況且這漢水之上還駕著三架浮橋,若是金軍大營真的經受不住攻擊,隨時可以通過浮橋順利退網江北的樊城。


    時遷他們繞過大營的時候,看到金兵正在通過浮橋往樊城運送傷兵。這些傷兵顯然是前些日攻城受傷的金軍。經過幾日的治療,有些士兵傷情加重,隻好送到樊城救治。


    時遷看了看金營,對眾人道:“先尋找一個隱蔽的樹林藏起來。看看金軍大營動靜,伺機而動。”


    完顏昱被宗弼安排留守大營,完顏昱算起來是宗弼的叔叔。但是他並不願意加入宗弼、宗望的爭鬥,後來他看皇帝完顏晟是支持宗弼的,因此這次南征跟隨著宗弼南下。


    東路軍南下一帆風順,打破了宋國東、西二京,並且俘虜的宋國皇帝,而自己的所在的西路軍則困難重重,步履維艱。所有一切,讓他心聲厭戰之意,在完顏昱心中,早日回到北國才是上上之策。


    宗望帶著萬餘人馬出營攻打襄州城,現在大營之中還有一萬多人,這些人都經曆過攻城的“折磨”,這次沒有被選進破城營攻城,讓他們感到非常的幸運。留在營中的金軍感覺有些百無聊賴,坐在營中聊天、摔跤以作消遣。


    完顏昱此刻也在津津有味觀看著一對士兵在摔跤,營門外地喊殺之聲他們是毫不關心。因為攻破城池所有的功勞也與他們無關。


    就在這時,完顏昱豢養的一支海東青從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肩頭,並且嚎叫不止。


    完顏昱一聽這海東青的嚎叫就急了,這是海東青再像完顏昱預警,有大隊人馬前來劫營。


    完顏昱蹭站起身,道:“趕快集結,有敵人偷營。”


    完顏昱的部將兼好友張玉道:“王爺,有多少人馬?”


    完顏昱道:“海東青還能數數不成,你快去派出探馬查探一番,敵軍從東方而來。”


    張玉道:“王爺放心,南蠻軟弱如羊,離開城牆德保護就是給我們送功勞來了,隻要他們不是有十萬大軍,我們這裏萬餘人馬足能應對。”


    完顏昱道:“前方四王爺正在攻城,南軍還能派出人馬劫營。這其中必有蹊蹺,不可大意。”


    張玉道:“大人放心,我就這派出探馬。”


    完顏昱見探馬派出,自己則披掛整齊,點起人馬,準備迎戰。


    由於王三是虛張聲勢而來,為了就是完顏昱出戰,根本就沒有隱藏行蹤。金軍的探馬也是匆匆忙忙一番探查,他們從襄州守軍的旗幟數量上看,推斷敵軍能有2萬多人。於是就將這個數字報給了完顏昱。


    完顏昱聽說來偷襲的敵軍不過2萬多人,則是哈哈大笑,道:“南軍2萬人就敢挑釁我的大營,真真是給我送功勞了。”


    完顏昱另一位大將猛哥帖木兒,道:“大王,末將願意帶領人馬為先鋒,全殲敵軍。”


    完顏笑道:“你這韃子倒是會搶功勞,不過勇氣可嘉,就讓你為先鋒,出寨殺敵。”


    如今大營中至少還有6個猛安謀克,完顏昱直接管理的隻有張玉和猛哥帖木兒統領的這一個猛安謀克而已,而猛哥帖木兒帶領的猛安謀克主要是由白達番的塔塔爾人組成根本算不上什麽主力。


    雖然金軍探馬探得有2萬敵軍前來劫營,但是在所有金軍都沒當回事,都認為這是給他們送功勞的。如今攻城的功勞是撈不到了,這個機會是萬萬不能錯過的。


    於是其餘五個猛安謀克的元帥、將軍們一下子就不幹了,他們紛紛請求出戰。


    這些元帥、將軍都是宗弼的部下,根本不將完顏昱放在眼裏。當場就不顧禮節吵了起來。


    完顏昱不勝其煩,最終道:“好!好!咱們一起出征。”


    張玉此時攔住了完顏昱道:“王爺,大家都出戰,誰來守衛大營!”


    完顏昱自知諸將都想出戰立功,自己也是無奈,於是環看諸將。最終他目光落在了雪裏華南和雪裏華北身上。


    完顏昱道:“雪裏華南、雪裏華北你們二人還年輕,以後立功的機會多得很。你們就留守大營吧。”


    這二位小將相互看了一眼,滿臉的不滿意。不過此時雪裏華西受傷,已經在樊城養傷了。現在營中無人給他們二人做主,這就讓完顏昱讓他們二人守衛大營。


    雪裏華南道:“王爺,我願意守衛大營,請帶著我兄弟古東(雪裏華北的女真名字)出戰。”


    完顏昱道:“就這麽辦吧!你帶著一個謀克守衛大營,要好好巡查,休要放鬆。”


    說完,完顏昱邊帶著6個猛安謀克的將是湧出大營,直奔王三帶千餘虛張聲勢的隊伍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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