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徐挽著女子的頭發,第一次發現有人的頭發能這麽重這麽長這麽難打理,比起小伍從小侍候自己的得心應手,於清徐整個手法還是有些生疏的,難怪昭辛雲這般性子,那日想要把這頭發給剪了。


    在好幾次不厭其煩下,於清徐終於整理好了昭辛雲的發冠,大半的頭發還是在背後,筆直光亮,小伍拿的是一座黑檀木的花紋木冠,雖然還是差了些,卻也是最合適的了。


    倒也怪他,他也從來沒有置辦過女人的東西。


    感受到於清徐停了動作,昭辛雲問:“好了嗎?”


    銅鏡中,女子淩厲的下顎沒有了鬢邊長發的柔和,屬於昭辛雲本有的大氣流利的臉部線條終於窺得全貌。就像一件塵蒙已久的寶物,揭開那略隱略現的綢布,讓在場所有有眼界識貨之人哄堂喝彩。


    那兩幅畫像,真真是未曾畫出女子的七分驚豔,於清徐想著若是以後能與這般女子成親,泛起了將人帶出去的悔意。


    雖然儀容儀表也是為人品行之一,但在自己家裏倒也不需要這麽講究。


    小伍在外麵催了催,昭辛雲站了起來,有道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明明隻是換了個發型,於清徐就覺得昭辛雲就像是展開了華貴靚麗雙翅的鳳凰,慵懶的垂首望他,就像是嵌了金銀珠寶一般絢麗寶亮。


    昭辛雲看著於清徐整個人飄飄然的模樣,笑了笑:“走了?”


    於清徐低低嗯了一聲。昭辛雲道:“帶路吧。”


    於清徐今日略施粉黛,小臉俏麗,眉毛增了幾分顏色,眼梢粉嫩,這還是個沒有長開的花季少年呢。


    昭辛雲算了算自己的年紀,突然想到,若是自己真的和於清徐有什麽關係,身體年紀雖然一直在27,但心裏年紀都奔三走了,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於清徐正在回味玄梧說的要把這個女人好好看住的囑咐,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理解其中的深意,這帶出去,人多眼雜,且不被人給惦記了。


    自己還不明不白呢,於清徐咬了咬唇。不情不願的往外走。昭辛雲在他身後跟著。


    盛菊會是朝廷為了促進民樂民心,讓禮部全權舉辦的一項雅會,其中詩會詞鬥,趣遊玩樂,一應俱全,到底是以朝廷的名義辦出的盛菊會,此刻深宅在家的兒郎閨秀,都會借機出來遊玩,賞花小聚。相聚一堂。他們將盛裝打扮,明豔悅目的大大方方的走在眾人的視線中。會友會詩會心悅已久的小娘子。


    於府離盛菊會不遠,於清徐提議步行前往。昭辛雲自是毫無異議,於清徐好久沒有出來,身後便跟著小伍和昭辛雲。於清徐心情大好,在喧鬧嘈雜的街道上,白日微風,天色極好。


    他走在琳琅滿目的攤販前。壓抑已久的少年心性抖了抖灰土冒出尖角。他在一個香囊攤子麵前停留,笑意盈盈的征求小伍的意見,小伍熱情回應,手中拿起了一隻荷花和鴛鴦繡樣,糾結萬分,小伍撞了一下於清徐,眼睛瞟了一眼昭辛雲,於清徐去看昭辛雲,不看還好,一看他就起了酸意,這一路都是兒郎的事物,周邊已經又不少男子對著昭辛雲議論,含羞帶笑,躍躍欲試。


    於清徐拿著荷包靠了過去,強裝熟絡的靠近昭辛雲,別扭問道:“哪個好看??”


    昭辛雲還真的仔細看了看:“荷花不錯。”


    於清徐嗯了一聲,然後對老板說:“這兩個都要。”


    “......”所以問她的意義是什麽......


    於清徐自此走的與昭辛雲更近了,就是那種男女關係一看就有蹊蹺的距離,這樣做果然很有成效,尤其於清徐還塞了一朵花給昭辛雲。


    那是一朵重瓣的白蕊菊花,昭辛雲看著手裏的花,麵容帶笑:“為什麽都喜歡送花?”


    “花會當然送花。”於清徐燥得站立難安,幹脆轉身過去,背對著女人,昭辛雲轉了轉手中的花,深晦的笑了笑:“走了。”


    於清徐扭著頭,小心的看了女人一眼,見女人也不是不喜歡,但是就是有點奇怪,但是花送出去了他就更開心,沒想那麽多,又逛了一會,於清徐買了好些小玩意,他開始下意識的詢問昭辛雲的意見,昭辛雲也回應了於清徐的所有問題,沒有不耐煩,也沒有敷衍了事,於清徐越陷越深,兩人也開始並肩而行。小伍提著大包小包的跟在兩人身後,一臉的姨母笑。


    看這一對背影,多般配。


    於清徐走到一家飾品鋪子,靈機一動,走了過去。他走了過去,老板熱情的招呼,都是木質的雕刻發飾,男女皆有。於清徐一直往女人飾物那邊看去,小臉通紅,欲言又止,老板像是看出了小公子的羞窘,開口道:“這個,適合你家妻主。”


    那還是一個檀木的木冠,木頭雖然是檀木,但並不是上好的東西,可是雕刻的很是精巧,是一隻並蒂蓮,鏤空設計,靈活靈性。吸引於清徐的並非是木冠本身,而是並蒂蓮的含義。他攪了攪手指,沒說什麽,就是低低的說了句:“包起來吧。”


    小伍那機靈的小眼睛一轉,湊到於清徐耳邊道:“公子,該給夫人添置幾件衣裳了。”


    於清徐又開始熱氣騰騰,也沒說話,就朝著勝記布坊走去。一進去,於清徐就得到了熱烈的招呼,於清徐指了指昭辛雲:“給她量衣。”


    那小二看著昭辛雲笑的更殷勤了,昭辛雲被小二拉走,這是西街的鋪子,掌櫃不在,於清徐在店內轉了轉,紅著臉問道:“你覺得這個白色,適合她嗎?”


    小伍想了想:“好看是好看,但夫人好像一直都是深色的衣色。”


    於清徐想了想也是,又換了色料,在幾匹青色,白藍,藍黑這幾個顏色定下了幾身樣式,小伍見此又湊了上去,笑嘻嘻道:“公子也該添置秋衣了。”


    於清徐嬌嗔的瞪了小伍一眼,小伍笑笑不以為意。


    “那......那也跟我添置幾身吧....”


    突然想起阿梧,他又道:“阿梧也該添置新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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