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相見,她絕對不會放過公孫柔。


    公孫柔得意洋洋走了。


    屋內沒能走掉的小蓮和翠兒卻如臨大敵,公孫柔沒有安撫住何從霜的情緒,反而是讓何從霜更加生氣。


    現在沒人能救得了她們。


    何從霜緩緩走進屋子,沉默了許久,她們連大氣都不敢喘,就那麽低著頭等著。


    許久後,何從霜從自己悲傷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像是想明白了什麽,嘴角含著一抹嘲諷的笑意,輕笑幾聲,隨後大笑起來,就像是一個瘋子。


    笑得癲狂。


    小蓮和翠兒的心髒砰砰直跳,若不是她們努力低著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恐怕她們的心髒這個時候已經跳出來了。


    何從霜笑夠了,懶散的靠在椅子上,想起來房間裏麵還站著兩個人,驀地抬眸掃視她們。


    她們的身體在何從霜掃視過來的時候,瞬間僵直,該來的還是來了。


    “你們兩個都過來。”


    何從霜發話,她們不敢不從,兩人挪動著腳步不敢慢上半分。


    房間的門沒關,不一會屋內就傳來她們吃痛的叫喊聲,那叫喊聲很壓抑,因為發出這聲音的人知道,一旦她們發出的聲音越大,受到的折磨也就越多。


    ……


    沈嘉雨將宋晴虹安全帶回丞相府,綠綺早早的就在院子裏等著,給她們準備好了茶點。


    她是個很有眼力見的人,見宋晴虹回來沒有欣喜之色,隻有淡淡的悲傷之意,心裏大概知道了,這次去定國公府沒有什麽好事發生。


    沈嘉雨一路安慰了宋晴虹許久,接下來就靠綠綺了。


    她找了個借口退了出去,留下她們主仆二人。


    宋元白有公事,今天不在丞相府,是個出門的好機會。


    在回來的路上,沈嘉雨瞧見了站在路邊試圖想找機會和她說上話的沈青禾,可惜宋晴虹帶著的護衛太多,還有在暗處守著的人。


    沈青禾找不到機會和她說上話。


    沈嘉雨提溜了一個小籃子,拿著宋晴虹給她的牌子出了門。


    身後有宋元白留下的小尾巴,沈嘉雨已經發現了,三兩下在外麵七拐八拐的甩開了對方。


    她很慶幸宋元白這次辦的公事凶險,為了能安全回來,瞿赤跟著宋元白一起去了,其他人還是輕鬆就能甩開的。


    又是七拐八拐的找到了沈青禾,他們在一家胭脂鋪子見麵,來往人多,而沈嘉雨出現在這裏也不會突兀。


    沈青禾挑選了一塊胭脂,對著正假裝看胭脂的沈嘉雨說道 :“這位姑娘,你覺得這胭脂如何,我想給家中的小妹買上一塊。”


    戴著假胡子,說話又帶上了點口音,和平時的沈青禾完全不同。


    沈嘉雨憋笑都快憋出內傷來了,她強忍住笑意,配合沈青禾演戲,認真說道:“嗯,這塊我瞧著不錯,可以買。”


    “好,這塊我要了,掌櫃的包起來吧。”


    沈青禾手上的胭脂立刻有人接過,去給他打包好,而他也給了來人銀錢。


    張望了四周,確定沒什麽異常後,他微微張唇。


    “公子找你,你尋個機會今晚去見公子,我們已經不在金鼎軒居住,安置在永安巷一處宅院中,門前有兩座石墩子,院內有一棵大槐樹,你去這裏找我們即可。”


    沈嘉雨詫異回頭,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才到了丞相府多久,溫向燭這麽快就在京都安家了?


    沒等沈嘉雨說話,沈青禾像是想起了什麽,似乎有些難為情說著,“我們不認字,傳遞情報很不方便,公子已經給我們這些不認字的人都安排了教書先生,你……”


    “你在丞相府,有時候不方便出來,找個機會讓宋晴虹教你,日後我們也不好總在外麵碰頭,危險。”


    “我知道了……”


    沈嘉雨能說什麽呢?她隻能應下,然後乖乖聽話。


    談話間,掌櫃已經將沈青禾要的胭脂打包好送了過來,沈青禾拿上胭脂後離開。


    來都來了,沈嘉雨也挑了一塊看起來還不錯的胭脂,買下回了丞相府。


    宋晴虹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她隻是一時想不明白何從霜為什麽會這麽做,想開後也就不在意了。


    沈嘉雨將自己選的胭脂遞給宋晴虹,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奴婢出門買了胭脂回來,小姐要試試嗎?這顏色很襯小姐。”


    木製的胭脂盒上沒有額外的裝飾,是胭脂鋪子裏麵最常見的胭脂,宋晴虹接過胭脂,打開瞧了瞧。


    也是最普通的顏色。


    她心裏卻暖暖的,傷心難過的時候,有人時刻關注著、關心著感覺很好。


    “我試試,綠綺幫我梳頭,嘉雨你便幫我上胭脂吧。”


    沈嘉雨啊了一聲。


    “不願意?”宋晴虹看著她,帶著笑意。


    沈嘉雨擺擺手,連忙說道:“願意願意,隻是……小姐知道的,奴婢……”


    原主可是混跡江湖的人,哪裏會這些。


    她本人每天睡到三竿起,有時候頭都不梳,素顏朝天就出門了。


    宋晴虹放心她來操作,沈嘉雨都不放心自己。


    “那就一起來吧,就算是畫毀了也無妨的。”宋晴虹低頭輕笑。


    然而,等沈嘉雨一頓操作後,宋晴虹腸子都悔青了。


    她頂著一張猴子屁股一般紅的臉,歪了歪頭看向沈嘉雨,


    良久之後隻淡淡說了一句,“以後你還是不要碰這些東西了。”


    沈嘉雨光顧著要讓宋晴虹看起來氣色好,挨著她那張白皙的小臉時,總覺得胭脂上的還不夠,總覺得差一點,不知不覺間這胭脂就鋪多了。


    綠綺在宋晴虹身後梳頭,這會梳完才得空看上一眼,一看嚇一跳。


    “小姐說的是。”


    從來沒見到宋晴虹這個樣子,綠綺有些想笑,但又怕宋晴虹見了不開心,忍住了。


    “噗嗤——”罪魁禍首沈嘉雨沒忍住,“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宋姐姐,我光顧著要看起來有氣色了,近看還不錯的 ,遠看就不行了。”


    沈嘉雨笑得雙眸彎彎,就連眼角都帶上了笑意,宋晴虹被她感染,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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