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問把謝意給問住了,謝意說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


    下到地底,舒逸看到地上打了兩路地鋪,他笑了笑:“連我們的住處都安排好了?”和尚說道:“原本以為你們會在半夜來到,所以提前備好了,沒想到你們竟然天快亮了才到。”鎮南方說道:“我們在路上有些奇遇,所以耽擱了一下。”


    小盛聽鎮南方說到奇遇,他問道:“什麽奇遇?”鎮南方笑道:“你猜我們遇到了誰?”還是謝意反應得快:“你們不會是遇到那個失蹤的鍾離雁了吧?”鎮南方點了點頭:“還真是讓你說中了!我們正是遇到了鍾離雁姑娘!”和尚楞了一下:“鍾離雁?那她為什麽不和鍾離遺情他們碰頭啊?她和鍾離遺恨的老婆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


    大家坐了下來,鎮南方才從頭到尾把事情經過說明白,說來話長,天竟然已經亮了。


    和尚他們聽完後都沉默了,他們沒想到查來查去,竟然又查到了鍾離遺恨的頭上。小惠輕聲問道:“下一步我們怎麽辦?我們現在隻能晝伏夜出,還不能夠和鎮上的人打聽,我們進鎮子又有什麽意義呢。”


    舒逸說道:“別著急,讓我好好想想!南方,你記得鍾離姑娘提到一件事情嗎?”鎮南方問道:“什麽事情?”舒逸說道:“她說她曾經被囚禁在地下室一個星期,她還說她曾經聽到機器轟鳴的聲音!”鎮南方點了點頭:“她是說過,不過她說也許是她因為饑渴和虛弱產生的幻覺。”


    舒逸搖了搖頭:“起初我也是這樣想的,後來我想關押她的地方應該就在漭鎮印刷有限公司附近,她聽到的就是印刷廠裏機器工作的聲音。”鎮南方不解地問道:“就算是這樣,又能說明什麽?”舒逸淡淡地說道:“我懷疑這個印刷廠有問題!”小惠說道:“印刷廠會有什麽問題?”


    鎮南方皺起了眉頭:“老舒,我也不明白你的意思。”舒逸笑了:“知道我為什麽要留下葉清寒陪著鍾離姑娘嗎?”小惠笑道:“當然,你一定是看葉大哥對這個鍾離姑娘有意思,想成人之美嘛。”舒逸輕輕搖了搖頭:“這隻是其一,不過並不是最重要的。”鎮南方說道:“你是想讓葉哥從王福那打探些消息。”


    舒逸這才點了點頭:“我覺得這個王福應該是知情人,隻是他也是王家的人,所以不好插手這件事情,可從他保護鍾離姑娘的事情看來,他的正義之心並沒有泯滅。再加上王福能夠與陳克交朋友,說明他不可能是個壞人,清寒留下應該能夠有所收獲!”


    和尚說道:“先生,如果說殺死鍾離天的人是鍾離遺恨,那麽鍾離遺情他們會不會有危險?”舒逸說道:“暫時應該沒有,除非他們查出事情的真相!”謝意說道:“可鍾離遺恨為什麽要這麽做呢?”舒逸淡淡地說道:“慢慢查吧,不過十有八九與那個漭鎮印刷有限公司有關,好了,折騰了一夜,好困的,我們先休息一下吧,反正白天我們也沒什麽事情。”


    說完舒逸在地鋪上隨便一躺,閉上眼睛就睡去了。


    第六十四章 王馨麗醒了


    舒逸他們走後,葉清寒和鍾離雁一直默默地坐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偶爾鍾離雁偷偷瞟一眼葉清寒,她發現葉清寒的一雙眼睛正緊緊地盯著她,她的臉色微微潮紅。


    半天,鍾離雁才不好意思地輕聲說道:“葉大哥,你怎麽那麽盯著人家啊!”葉清寒聞言,略帶尷尬地說道:“我,我……”我了半天,卻不知道應該怎麽說。鍾離雁感覺到葉清寒的窘迫,她笑了:“葉大哥,能幫我一個忙麽?”葉清寒忙點了點頭:“鍾離姑娘,請說。”鍾離雁說道:“門口小山包後麵有一口井,想勞煩葉大哥幫打桶水來。”


    葉清寒提著桶便出了屋子,很容易他就找到了那口井,打好水,回到了屋裏。


    鍾離雁說道:“葉大哥,你先回避一下,我給四嬸擦擦身子。”葉清寒退出了屋子,在屋外的房簷下蹲著,點了支煙。過了大約半個小時,鍾離雁打開房門:“葉大哥,好了,你進來吧!”葉清寒進了屋子,兩人在外間的椅子上坐下,葉清寒問道:“你和家裏取得聯係了嗎?”鍾離雁搖了搖頭:“我還沒有給他們打電話,我不知道應該和誰說,怎麽說。”


    她望了望裏屋:“既然王福說四嬸要不了多久就會醒,我想還是等她蘇醒以後再說吧。”葉清寒點了點頭:“這倒也是。”他又望向鍾離雁:“鍾離姑娘,我有個問題,不知道能不能問。”鍾離雁楞了一下:“什麽問題,問吧。”葉清寒的臉紅了:“我知道我這個問題有些唐突,還希望鍾離姑娘別介意。”


    鍾離雁好像猜到了他會問什麽,也紅著臉說道:“沒事,我不介意。”葉清寒這才說道:“不知道鍾離姑娘結婚了嗎?”鍾離雁搖了搖頭,頭低了下去。葉清寒又問道:“那你有男朋友嗎?”鍾離雁還是搖了搖頭,接著,她用仿佛隻有她自己才能聽得見的聲音問道:“那你呢?”葉清寒說道:“沒有,我們的工作危險性很大,所以我一直沒有考慮這個問題。”


    葉清寒說完後,鍾離雁問道:“你就打算一輩子不考慮這個問題嗎?”葉清寒說道:“我現在想考慮了。”他抬頭看了看鍾離雁:“鍾離姑娘,我是個粗人,說話有時候會很直接,希望你能夠諒解。”鍾離雁點了點頭。葉清寒說道:“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麵,可我感覺自己已經喜歡上你了!”


    鍾離雁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她沒想到葉清寒竟然會這樣直接,她傻眼了,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葉清寒。其實在她的心裏,對葉清寒也很有感覺,她覺得葉清寒就是自己喜歡的那種類型,隻不過她看葉清寒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了,覺得這樣年紀的男人應該早就結婚了的,所以也不敢多想,誰知道葉清寒竟然主動向自己表白。


    鍾離雁的頭埋得更低了。


    葉清寒見鍾離雁這個樣子,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他說道:“鍾離姑娘,對不起,我,我不太會說話!”葉清寒哪裏是不會說話,他隻是不知道如何和女孩子溝通。鍾離雁見他那著急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她抬起頭說道:“葉大哥,我沒有怪你。”葉清寒露出了喜色:“真的?”鍾離雁點了點頭。


    鍾離雁柔聲說道:“葉大哥,你們的工作一定很有意思吧?”葉清寒回答道:“怎麽說呢,確實很有意思,不過也充滿了危險。”鍾離雁苦笑著說道:“危險?這次的漭鎮之行我原本以為可以好好遊遊江南的好景致,誰曾想竟然也是危機四伏。其實真正要遇到危險,很多時候與你從事的職業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葉清寒歎了口氣:“這倒是。”鍾離雁說道:“葉大哥,你跟著舒先生多久了?”葉清寒想了想說道:“不到一年。”鍾離雁說道:“舒先生真是厲害,年紀雖然不大,身手卻那般了得。”葉清寒苦笑著說道:“你還別說,我們也是跟了他很久才知道他那麽厲害的,不過他的身手雖然厲害,卻比不上他這裏。”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大腦。


    鍾離雁說道:“不過一個人清醒如斯,強大如斯,人生便索然無味了。”葉清寒楞了一下,他確實沒有搞懂鍾離雁為什麽會這麽說。鍾離雁解釋道:“你想想,一個人有那麽強的能力,還有多少時間是屬於他自己的?”葉清寒很讚成鍾離雁的說法:“嗯,舒處確實很累,從九處成立以來,他就從來都沒有閑過一天,哪怕現在是停職期間,他也仍舊在勞心勞力!”


    鍾離雁疑惑地問道:“停職?為什麽?”


    葉清寒想了想,還是把舒逸停職的原委告訴了她,鍾離雁也是性情中人,聽罷雙眉豎起:“怎麽能這樣呢?真替舒先生不值。”葉清寒輕聲說道:“算了,這事別再提了,更不要在舒處的麵前提起,免得他心裏難受。”鍾離雁說道:“要是我,我就一走了之了,懶得管這麽多的閑事,樂得清靜,以舒先生這樣的身手、智慧,去哪裏不能發達?”


    葉清寒淡淡地說道:“鍾離姑娘,話不能這樣說,你剛才也說到,一個人的本事越大,責任也越大,有的責任就是你想逃避也逃避不了的,再說了,很多事情關係到很多人的生死,關係到國家的利益,舒處是不會袖手旁觀的。就比如這次,舒處在麗江才和沐姑娘訂婚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他是放心不下案子,更放心不下這幫兄弟。”


    鍾離雁笑了:“我也是一時的氣憤,對了,沐姑娘和舒先生倒是蠻般配的,沐姑娘一看就是那種賢內助型的,不像我,直脾氣,心裏藏不住事,家主就曾經說過,我屬於那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葉清寒微微一笑:“直一點好,我不喜歡那種彎彎繞的,查案本來就已經殺腦細胞了,和自己的親人在一起還是簡單一點好。”


    鍾離雁聽得出葉清寒話中的暗示,她看了葉清寒一眼,笑了:“你說,如果我想加入你們,你們會要我嗎?”葉清寒心裏狂喜,他雖然沒有真正戀愛過,不懂得如何和女孩子相處,但鍾離雁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忙說道:“我想,這件事如果我和舒處說說,他應該能夠做主的。鍾離姑娘,你真的願意和我們在一起嗎?”


    鍾離雁點了點頭:“葉大哥,以後別叫鍾離姑娘了,聽起來很生份,你就叫我雁兒吧!”說完,紅著臉低下了頭。


    葉清寒高興地應道:“嗯,雁兒!”


    這時,裏間傳來一聲幽幽的歎息聲,鍾離雁一驚,站了起來:“四嬸醒了!”兩人忙向裏間跑去。


    床上的王馨麗果然已經睜開了眼睛,不過她看上去很是虛弱,她仔細地看了看四周,望著麵前的鍾離雁輕聲問道:“雁兒,這是哪?”這時她看到了鍾離雁身後的葉清寒:“他是誰?”王馨麗的臉上帶著警惕與戒備。鍾離雁說道:“四嬸,這兒是青風嶺,王福的屋子。”她又看了葉清寒一眼:“這位是我的朋友,葉先生。”


    鍾離雁知道葉清寒的工作帶有很強的保密性,所以在沒經過葉清寒的同意之前,她不會告訴王馨麗葉清寒的真實身份。王馨麗皺起了眉頭:“青風嶺?王福?王福他人呢?”鍾離雁搖了搖頭:“他出去了,去哪兒他沒說。”王馨麗掙紮著想要起來:“雁兒,扶我起來,我們走,趕快離開這兒!”


    鍾離雁說道:“四嬸,能告訴我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王馨麗搖了搖頭:“三言兩語說不清楚,這時太危險,我們快走,先離開再說。”鍾離雁說道:“四嬸,放心吧,這裏很安全,不會有事的,你已經昏迷了兩三天了,這兩三天我們一直都在這兒的。”


    葉清寒也說道:“王女士,你放心吧,有我們在,沒有人能夠傷害你。”王馨麗聽了二人的話,這才冷靜下來。鍾離雁說道:“四嬸,那天你不是說去找你妹妹嗎?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王馨麗冷笑了一下:“妹妹,還真是我的好妹妹,她竟然讓人把我打暈過去,還把我關了起來。”


    鍾離雁問道:“他們把你關在什麽地方的?”王馨麗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那是一個地下室,很黑,沒有一點光線。他們每隔很長時間才給我送一點吃的,喝的,根本吃不飽,隻能夠保住性命,不讓我那麽快死去。”


    鍾離雁的心裏一驚,四嬸的遭遇與自己十分的相似,她說道:“你在地下室裏是不是能夠聽到頂上有水流的聲音?”王馨麗一驚:“你怎麽知道?”鍾離雁苦笑了一下:“我也被他們關過,隻不過後來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竟把我給放了。”王馨麗問現在是什麽日子了,當聽說她竟然已經失蹤了一個月了,她自己也是一驚。


    葉清寒想到了舒逸他們說過的幾個關於王馨麗的問題,他說道:“王女士,有幾個問題我不知道能不能問。”王馨麗示意他問吧,葉清寒才說道:“第一個問題,王女士是接到王河彬的電話回來的,不過王女士,你既然是漭鎮王家的人,王家五年一次的祭祖典禮你應該不會忘記日子吧?據我所知,應該是明年才對!”


    第六十五章 鬼魅般的臉


    聽了葉清寒的發問,王馨麗微微地點了點頭,她的眉頭攢到了一起,眼睛眯縫著,像是在回憶著:“我當然記得王家的祭祖典禮是什麽時候,當時在接到河彬的電話時我覺得很是奇怪,但他告訴我太爺爺去了,太爺爺已經活了一百多歲,是王家輩份最高的長輩了,早就聽說他的身體不太好,所以河彬這樣說我並沒有懷疑。”


    她抬起頭望向葉清寒:“你們也知道,家族百歲長者去世是大喪,而在我們王家,早就說過,如果太爺爺走了,一定要給太爺爺辦大喪,同時增加一次祭祖典禮。其實這不僅僅是在我們漭鎮,江南很多地方也都有這樣的規矩。”


    葉清寒點了點頭,雖然他並不清楚是不是真有這樣的規矩,但這種解釋聽上去也還有幾分道理:“你和王馨豔是姐妹,你在接到王河彬的電話之後就沒有想過要打電話給你妹妹證實一下嗎?”王馨麗楞了一下:“當然打了,她也是這樣說的,所以我才急忙趕了回來。”


    葉清寒又問道:“你和王馨麗有多長時間沒見過了?”王馨麗想了想說道:“得有七八年了吧,上一次的祭祖典禮因為我在國外所以沒能夠參加,為這事,我還被她們責怪了很長時間。”


    “王女士,能知道你是做什麽的嗎?”葉清寒點上一支煙。王馨麗回答道:“我?我沒有工作,平時我喜歡旅遊,喜歡攝影,遺恨大多的時候都得和三哥一起照顧家族的生意,也沒有太多的時間陪我,所以一般我都是一個人滿世界跑,當然,大多時間都是在國內,去欣賞華夏的名山大川,偶爾也到國外去,那年祭祖典禮我就在撒哈拉大沙漠。”


    “我經常給一些旅遊雜誌寫些稿,或者發些圖片,這倒像是成了我的職業。”


    葉清寒笑了:“你這職業還真讓人羨慕,一邊玩,一邊還能掙些生活費。”王馨麗也笑了笑:“其實隻是想把旅遊的快樂和大家分享罷了,那點錢倒是不在乎。”葉清寒說道:“我倒忘了,嶺南鍾離家的確實不缺這點小錢。對了,王女士,平時你去旅遊都是一個人去嗎?”


    王馨麗點了點頭:“隻有一個人去,你才會真正發現旅遊的快樂!那時候你的心情整個是不一樣的,沒有同伴的打擾,你能夠靜下心來與天地對話,看潮起潮落,日落日出,淋一場杏花雨,且聽風吟!特別是在一些名勝古跡,你甚至能夠感受到古人當時的心境,當你閉上雙眼,那曾經發生過的一切你都會覺得仿佛曆曆在目一般。”


    沒想到王馨麗還很會享受浪漫,而且說話也滿是詩意,葉清寒想如果王馨麗從到漭鎮的那天起到被王福救出來都被困在秘室裏的話,在她身上是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的。不過倒是可以從她這裏知道一些關於漭鎮,關於王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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