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笑了笑:“我一般很少喝酒。”沐七兒說道:“我知道你的心裏不痛快,明天我們就離開這兒了,既然放了長假,就安心休息,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放到一邊去吧。”


    舒逸輕輕地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嗯,這段時間我就陪著你,好好地享受我們的二人世界。”沐七兒點了點頭,接著卻又歎了口氣。


    舒逸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相信我,一定不會有事的。”


    沐七兒說道:“我沒訂到直飛昆彌的機票,所以我們隻能在林城轉機。”舒逸微微一笑:“也好,我正好是看看老師。”沐七兒說道:“圓法的那張名片我也收起來了,我想萬一我們能用得著。”舒逸沒有說話,隻是笑了笑,抬手緊緊地抱住了沐七兒,輕輕地吻著她的臉,她的唇。


    沐七兒熱情地回應著,舒逸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回到麗江我們就結婚吧!”


    沐七兒的身子微微顫抖,雙手抱住了舒逸的頭,深情地咬住了舒逸的唇,兩人在熱吻中褪去了身上的束縛,沐七兒突然哼了一聲,接著雙腿盤了上來,纏住了舒逸……


    望著一飛衝天的波音客機,鎮南方長長地歎了口氣:“藍關,難關也,不知道老舒能不能順利逃過此劫。”謝意輕聲說道:“吉人自有天相,先生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葉清寒拍了拍和尚的肩膀:“你準備什麽時候動身?”和尚說道:“我聽柳月的母親說她去了西部的寧海省支教,我一定會找到她的。”葉清寒說道:“有什麽需要大夥幫忙的,記得來個電話。”和尚問道:“你們也要走了麽?”葉清寒點了點頭:“下午我們就回京,南方那小子的心早就飛回去了,他急著去見小惠。”


    和尚笑了笑:“葉大哥,有鍾離姑娘的消息嗎?”


    葉清寒的神色黯淡了下來:“我打過幾次電話給她,她都沒接。”和尚說道:“去找她吧!”葉清寒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她有心結,給她點時間吧。”


    和尚說道:“希望你們能夠早日相見。”


    林城正下著瓢潑大雨。


    城郊一個破舊的小旅館二樓最靠裏麵的一個小房間門窗緊閉,屋裏黑漆漆的,一個老婦人把一個紅布包裹著的小陶罐放在小圓幾上,點了一對白燭,上了三柱香,她坐床上,雙手合著什,閉著眼睛,嘴裏輕聲地念著什麽。突然,她睜開了眼睛,發出了尖利刺耳的笑聲。


    她的笑聲驚動了隔壁的岩花,岩花跑到她的房間門口,使勁地敲著門。


    老婦人終於把門打開了,她的臉上還有著笑意,那張皺如雞皮的臉搭配著她猙獰般的笑,看上去很是恐懼,岩花的視線繞過婦人,望向屋裏,她皺起了眉頭:“你找到他了?”老婦人轉身進了屋子,岩花跟著也進來了。


    老婦人說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就在昨天以前我還感覺到他離我們很遠很遠,可現在我卻發現他竟然跟我們近來咫尺,看來就連老天爺都覺得他該死!”岩花的心裏不禁緊張起來,她知道老婦人不會騙她,老婦人是她的阿嬤,是整個西鄉苗寨出了名的蠱師,如果那個男人真是被她下了心蠱,想要知道他的行蹤自然就不是什麽難事。


    老婦人看到岩花臉上的變化,她冷冷地說道:“閨女,你是我們苗疆的蠱王,你如果真的想要護著他自然有的是辦法,不過你也應該知道,要破了你阿嬤的蠱,必須先殺了你阿嬤,因為這不是簡單的心蠱,我還下了血咒。”


    老婦人走到圓幾邊上,撫摸著那紅布包裹的陶罐,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從你姐姐死的那年起,每月逢初一我會喂它陽血,逢十五我便喂它陰血,是我自己的血,是你阿嬤的血!”岩花痛苦地問道:“阿嬤,你這是何苦呢?”


    老婦人收起了笑容,換上了怨毒的表情:“因為你姐姐!”岩花大聲叫道:“你說謊,如果單單是為了我姐姐,你應該早就對他下手了,不可能要等十二年!”老婦人楞了一楞,岩花接著說道:“阿嬤,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要無端端地去傷人的性命呢?”


    老婦人沉下了臉:“出去,你給我滾出去,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從今天起,我不再是你阿嬤,你也不再是我的女兒,你要救他可以,有本事你就殺了我!”老婦人連推帶搡地把岩花推出房間,“砰”地關上了門。


    朱毅開著他的那輛捷達來到了機場,他看到了正在大門口避雨的舒逸和沐七兒,落下半截車窗,摁了兩聲喇叭。舒逸和沐七兒飛快地上了車,朱毅笑道:“我是從辦公室趕過來的,車上沒雨傘就沒下車去接你們。”


    舒逸看了看這車子:“老師,這車該換了吧?”朱毅搖了搖頭:“沒那必要,這玩意對我來說就是代步,換它做什麽?再說了,你就是開法拉利在這城裏也頂多能跑出qq車的速度。”舒逸望了沐七兒一眼,兩人都笑了。


    第四章 遺忘有時候也很恐怖


    朱毅原本是想讓舒逸他們在家裏住的,可是舒逸還是覺得不太方便,畢竟自己和沐七兒還沒有真正的成婚,在朱毅家怎麽住法就成了問題,所以他婉言謝絕了。朱毅也不堅持,便把二人安排在了距離他家不遠的省廳招待所。


    車子開到招待所的時候雨已經停了下來,朱毅戲謔道:“你小子一來這老天爺都放晴了。”舒逸咳了一聲:“那是,咱這是充滿陽光的正能量。”落實好了房間,舒逸和沐七兒把東西放了才跟著去朱毅家。


    “你師母已經做好了飯菜,有你最喜歡的鹽酸扣肉。”朱毅說道。舒逸的心裏一暖:“沒想到這麽多年了師母還記得我這點小嗜好啊!”朱毅歎了口氣:“看到你現在這能耐,老師想不認老都不行了。”舒逸說道:“老師哪裏就老了?”朱毅笑著搖了搖頭:“你也不用安慰我,生老病死,人生的自然法則。”


    說話間朱毅便停好了車,下了車三人便上了樓。朱毅和舒逸走在頭麵,沐七兒落後幾步。朱毅輕聲說道:“圓法昨晚給我打了個電話,他說你遇到麻煩了?”舒逸楞了一下,他沒想到圓法竟然會給朱毅打電話。


    舒逸笑了笑:“他那是危言聳聽,老師,你知道的,我並不相信那些所謂的鬼神之說,至於什麽盅術,在我看來更是無稽之談。”朱毅皺起了眉頭,一麵掏出鑰匙開門,一麵說道:“舒逸,這件事情我覺得你還是不能大意。”沐七兒也進來了,她在後麵已經把二人的對話聽了個大概,她說道:“舒逸,老師說的也很有道理,聽聽對你沒壞處。”


    舒逸望向沐七兒,笑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好,我聽還不成嗎?”


    朱毅佯裝生氣的樣子:“好啊,鬧了半天我這個當老師的說話楞沒媳婦的管用。”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廚房傳來:“舒逸來了?”舒逸忙換了拖鞋走到廚房門口:“師母!”女人微笑著說道:“唉!這位是沐姑娘吧?”沐七兒也跟著叫了聲師母。師母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火上還燒著菜呢,你們先坐,我就不招呼你們了。”


    沐七兒挽起了衣袖:“師母,我幫你打下手吧!”師母看了一眼朱毅和舒逸,也明白他們一定有話要談,就點了點頭說道:“也好,沐姑娘,你幫我把那棒豆給摘了。”


    朱毅泡了壺新茶:“嚐嚐吧,這可是今年新出的雲霧。”舒逸嚐了一口:“嗯,很香。”朱毅說道:“你和沐姑娘準備什麽時候辦啊?”舒逸說道:“今年吧,具體的時間要和她的家人商議後再定。”朱毅點了點頭:“嗯,早點辦吧,沐姑娘是個好女孩,別耽誤了人家。”


    舒逸隻是笑,並不答話。


    朱毅話鋒一轉:“記得十二年前你曾經去過西鄉苗寨吧?”舒逸回答道:“那段時間我可是把整個黔州省的苗家村寨都給跑遍了。”朱毅搖了搖頭:“不,我記得你在西鄉呆的時間最長,前前後後應該一共呆了兩個多月吧。”


    舒逸點了點頭:“怎麽了?”舒逸的心裏有些納悶,看來無論是圓法還是朱毅好像對蠱術一說都很是上心。


    朱毅說道:“在那兒接觸過的人還有印象嗎?”舒逸皺起了眉頭:“不好說,雖然接觸過很多人,但並沒有太多的瓜葛,老師,你到底想說什麽?”朱毅喝了口茶,淡淡地說道:“如今的苗疆蠱王就是出自西鄉,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叫岩花,這個名字你還記得嗎?”


    舒逸想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


    朱毅說道:“她還有個姐姐,叫岩芸,十二年前死了,就在你完成任務的當晚。”朱毅抬起眼睛望向舒逸,舒逸苦笑道:“我說老師,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當時我去西鄉是有任務,不錯,當時我確實殺了兩個人,可都是男人,而且他們並不是當地人,而是潛逃的南亞間諜。和當地人我還真沒有打過多少交道,不過這個叫岩芸的女人我倒是覺得聽起來耳熟。”


    朱毅點了支煙:“你當然應該耳熟,你在西鄉的時候,是人家一家留宿你的,你在那兒呆了近兩個月,就在她的家裏住了近兩個月。”


    舒逸楞住了:“你不會說她的死和我有關係吧?記得當時任務結束的時候,臨離開黔州,我還去了一趟,我知道她的家裏並不寬裕,而她父親又生病在身沒錢醫治,我專程把任務獲得的獎金送去,希望能夠給她父親治病。不過隻見到了她的阿嬤麻姑,可麻姑當時什麽沒告訴我她已經死了啊。”


    朱毅歎了口氣:“至於這個岩芸到底是怎麽死的我也不知道,昨晚接了圓法的電話以後,我首先想到的這是西鄉的這一家子,因為你在西鄉呆的時間最長,而這一家就是蠱術世家。”舒逸說道:“繞了半天還是這個該死的蠱術,老師,你不覺得這玩意太邪乎了嗎?我說這個圓法也真是的,這閑事也管得太寬了吧?”


    朱毅瞪了他一眼:“圓法不僅是佛學高人,還是苗民族文化的大師,對蠱術有很深的研究,另外他在中醫學上的成就也很驚人。舒逸啊,你太執著,你知道嗎?對於有沒有鬼神這些,我一直不和你爭執,因為我相信總會有一天你自己會親身體驗到,多爭無益。”


    舒逸知道朱毅有些生氣了,他說道:“老師,這樣吧,如果我真的見到了,我一定會信的。”朱毅說道:“圓法已經說了,從你的表像上來看你十有八九已經中了蠱了,舒逸,聽老師一句勸,如果你真的有什麽不良的感覺,一定別因為不相信而排斥和拒絕大家的幫助,好嗎?”舒逸點了點頭:“好吧,如果真是這樣,我一定……”


    話還沒說完,舒逸的臉色突然蒼白起來,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茶幾上的茶具,他的腦子裏又出現了那幾個雜亂的畫麵,胸口悶得慌,接著,一股血腥湧到喉間,“噗”的一聲,舒逸噴出一口鮮血,然後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癱靠在沙發靠背上。


    “舒逸,舒逸!”朱毅大聲叫著,而舒逸卻已經暈死過去。


    沐七兒和師母聽到朱毅的叫喊,也從廚房跑了出來,師母問道:“這孩子怎麽了?”沐七兒一把抱住舒逸,拿起桌上的餐巾紙輕輕給舒逸擦拭著嘴角的鮮血,眼裏隱隱有淚水。她望向朱毅:“先生,他到底怎麽了?”


    朱毅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舒逸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正說著話,突然他眼睛一直,便噴了口血出來。”沐七兒說道:“我想送他去醫院做一個全麵的檢查,看看他到底是得了什麽病,這已經是他這幾天來第二次咯血了。”


    師母說道:“要不現在就去吧,別給耽誤了。”朱毅也說道:“嗯,現在就去。”


    說罷朱毅和沐七兒把舒逸扶下了樓,弄上車,車子向省醫開去。


    在檢查的過程中舒逸蘇醒了,他配合著做了個全身的檢查,檢查結果要明天上午才能拿到,三人便先回去。朱毅從後視鏡裏望了一眼麵無血色的舒逸:“聽七兒說你已經是第二次出現這樣的情況了?”舒逸點了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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