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那客店裏看到了‘七星追魂燈’,當時我就有種猜想,這些年這邊失蹤了這麽多人,會不會就是因為奪舍的事情。隻是我們沒有證據,而且從整個事件來說,那個魔域才是問題的關鍵,所以我就和那羅來到了沙漠。不過你說的什麽施過法的井水我就不清楚了。”


    我說道:“你是和那羅一起從墩爾克來的吧?”晦明點了點頭:“是的!”我又問道:“唐珊住在那羅的家裏你們知道嗎?”明晦說道:“當時見她沒地方去,那羅就讓她暫住了,她還好吧?”我搖了搖頭:“恐怕不太好!”我把大致的情況說了一遍。


    晦明聽完淡淡地說道:“她知道能這樣呢?讓她住在那兒不假,可那屋子後麵根本就沒有什麽我施過法的井水,而那羅也不可能把房子長租給她。”鎮南方說道:“就是喝了她的那井水,我的另一個朋友還中了邪,表現得就像一個生魂一般。”


    晦明大師歎了口氣:“我真沒想到她會這樣,看來她已經變了,不再是以前的唐珊了。”我又說道:“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我們竟然見到了她那個失蹤的丈夫。”晦明瞟了我一眼:“生魂?”我回答道:“不,應該是正常的人。”晦明搖了搖頭:“不可能,不是生魂那就是被奪舍了,我當時就給她算過,他的丈夫不可能再活在人世的。”


    晦明大師說完閉上了眼睛:“好了,我累了,你們先出去吧。”我們便告辭準備出去,他又叫住了我們:“這有兩粒藥丸,吃了以後身體的反應就和生魂差不多,不過還是有頭顱心智的,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做好了下地獄的準備,那晚上見到那些生魂的時候你們就吞下它,到時候沒有人會看出來你們還是百分百的大活人。”


    “不過這藥也有局限,那就是吃了以後身體的很多部位肌肉都會迅速地硬化,萎縮,時間短還好說,時間一長得不到及時的恢複,可就麻煩了。”晦明攤開手掌,手心裏確實有兩粒黑色藥丸。


    從晦明的帳篷出來的時候虎爺已經帶著他的小隊離開了,隻有那女人還守在門口:“兩位,我們那羅隊長想見你們。”那羅是本地人,看上去五大三粗的,長了一臉的絡腮胡子。他就在他住的那頂帳篷裏,帳篷裏還住了其他的,不過這個時候他們都出去了。


    “我聽說你們從墩爾克來?”輕聲問道。我們都點了點頭,那羅歎了口氣:“墩爾克就快成了鬼城了吧?”我不解地問道:“什麽意思?”那羅說道:“城裏的年輕人都東一個西一個的失蹤了,而看這手法,應該和我的幾個兒子失蹤的情形大抵相同。”


    我說道:“那羅先生,那個長租你房子的女人,你還記得嗎?”那羅說道:“記得,那是一個美麗的女人,而且她的經曆也十分可憐,所以後來晦明大師讓我先把她安置在了我家裏,可是你們也知道,我和大師根本就不知道會在這呆多久,所以也就沒顧上她。”


    我點了點頭:“她把你的家已經改成了酒吧,她那有還專門賣一種酒,叫‘血紅’,看上去就真鮮血一般,而且很容易上癮。”


    第二十三章 對那羅的懷疑


    “我聽老虎說你們在找那個地方?”那羅卷著煙卷,輕聲問道。


    鎮南方說道:“我們想找到魔域,或者說那個所謂的世外桃源。”那羅搖了搖頭:“太難了,我們一直想找到它,可是卻一次次的失敗了。”我說道:“找到那地方真的那麽難嗎?你們抓住的生魂在轉化回來以後就不能帶你們去嗎?”


    那羅苦笑道:“你們是不是認為每一個生魂都是住在魔域裏?”那羅的話讓我和鎮南方都吃了一驚,原本我們還真以為生魂都是從魔域出來的。那羅說道:“墩爾克城,或者還有其他一些地方應該都有類似的負責幫助他們煉魂的人,煉製好的生魂,定期會用最隱蔽的辦法送過來,就在沙漠中的某處。”


    那羅點起煙繼續說道:“那個地方應該是對生魂進行甄別,看看哪些符合作為奪舍用的舍體,我想這部分人就有可能留下,送到魔域去,而其他的生魂則沒有這樣的運氣,他們或者會直接被指揮出來攻擊沙漠中的人甚至獸類,又或者會真正變成長屍,用來守護那個詭異,充滿了死亡氣息的魔域。”


    鎮南方眯起了眼睛:“你是怎麽知道的?”那羅歎了口氣:“大家都知道,我想大師在給你們藥丸的時候應該也說過的。”晦明大師並沒有告訴我們這些,是他故意有所隱瞞,還是他根本就覺得這些並不重要?


    鎮南方說道:“你們找不到那個魔域,難道連那個收納和甄別生魂的地方也找不到嗎?”那羅吸了口煙,沉默了大半天才說道:“那地方我們倒是已經找了到,可你們做好準備了嗎?”鎮南方說道:“每天都有生魂送去嗎?”


    那羅搖了搖頭:“一個月也就那麽一次,這個月應該是在明天晚上吧。如果你們已經做好了準備,明晚我親自送你們過去。”鎮南方說道:“我們還是考慮一下吧。”


    那羅點了點頭:“好好考慮清楚吧,這事情不能憑一時的衝動,不然到時候後悔就來不及了。”


    吃過午飯,我和鎮南方就在營地的周圍散步。我知道鎮南方叫我出來一定是為了那藥丸的事情。他遞給我一支煙:“你是怎麽想的?”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從進入沙漠以後,我感覺自己的腦子就是一片空白。


    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呢?”


    鎮南方說道:“起先聽晦明大師的話後我想試試,可是和那羅交談了以後我又有些疑惑了。”我問道:“為什麽?”鎮南方說道:“你不覺得那羅知道的很多嗎?”我還是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


    鎮南方說道:“那羅對於煉魂,轉運,甄別,分送這一切他都了如指掌,這可以說是我們的對手實施奪舍的整個流程了,他甚至知道轉運的中站在哪,轉運的時間是什麽時候,為什麽,他既然清楚了這一切為什麽不向外界請求支援,而晦明又為什麽不把這一切告訴我們?這不科學,絕對不科學。”


    鎮南方的疑惑很有道理,如果我是那羅,憑著這些就能夠向外界請求軍警的支援了,這樣的事情就是警察局不管,國安部門也會重視,可他為什麽不那麽做,還在用這樣原始的方法在對抗?我問鎮南方:“那你覺得他的目的是什麽?”


    鎮南方淡淡地說道:“我覺得有兩種可能最為可能!其一,他是用這樣的方式在報複,或許他的孩子已經在這個事件中喪生了,他在用這樣的方式複仇,他是獵靈隊的隊長,我想他不隻是在獵靈,還是在屠殺,他在屠殺中找到那種泄憤的快感,通過這樣的屠殺來為他的兒女報仇!”


    “第二種可能性就是他原本就是這個罪惡的奪舍計劃中的一顆棋子,一顆很重要的棋子!”聽鎮南方這樣說我更加的糊塗了:“很重要的棋子?”鎮南方點了點頭:“而且他從事的還是同樣的工作,屠殺!而這些所謂的獵靈者就成為了他的工具,他為那些人毀滅證據的工具!”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照鎮南方這意思,無論那羅是出於哪種目的,這地獄我們都是不能下的。我說道:“那晦明大師呢?他在這件事情中又扮演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鎮南方歎了口氣:“我說老哥子,你就沒看出來嗎?晦明大師的神智已經不清楚了。”我不這樣認為:“可他還能夠很清晰地回答我們的問題啊!”


    鎮南方說道:“是的,你問的問題確實很重要,對於重要的問題隻要經過反複的,重複性的訓練,我想他應該還是能夠對答如流的。可是當說到其他事情的時候,他的條理就不是很清晰了,甚至在超越他所能夠應對的範圍時,他就會感覺到困倦。”


    想想還真是這麽回事。晦明大師把一定的信息傳達給我們以後,我們還有很多疑問還沒來得及問他,他就打起盹來了。我對鎮南方說道:“要不我們接觸一下那個虎爺,或者是其他的人試試,看看能否從他們的身上得到答案。”


    鎮南方說道:“沒用的,他們應該也是毫不知情。”我不知道鎮南方為什麽那麽肯定,鎮南方見我臉上一片迷茫,他說道:“晦明大師已經是這樣一個狀況,卻還獨自住在一個大帳篷裏,如果說我猜得沒錯,這就是那羅玩的小把戲。他把晦明大師架得高高在上,讓其他人根本就沒有機會和晦明有太多的接觸。”


    “包括那個虎爺,他領你進晦明的帳篷時也隻是在門口通報了一聲自己就出去了,或者可以說這個基地裏的人除了這個那羅可以自由出入晦明大師的帳篷以外,對於其他人那兒很可能就是禁地!”


    我不解地問道:“可為什麽那羅不和晦明住在一起,那樣他不是更好假晦明的名義大行其事嗎?”鎮南方笑了:“他在造神,造一個連他自己都敬畏的神,那神便是晦明,他作為和晦明一道進沙漠的人,晦明身邊最親近的人都不亂越雷池半步,你想其他的人敢嗎?”


    我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在這個營地裏他一定還有其他的幫手對吧?”鎮南方笑了:“必須的,你看看晦明大師那樣子你就應該知道了,晦明大師的樣子不像是因為衰老導致的,我見過他以前的照片,變化太大了,導致這樣的結果隻有兩種可能,一是病魔所致,一是藥物所致。”


    鎮南方繼續說道:“如果是病魔所致,在這沙漠中缺醫少藥,或許他早就已經西去了,可見不是因為病痛,你注意沒有,他的臉上根本也看不出身體疼痛應有的表情,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是藥物所致,有人對他下毒,還是慢性毒藥,因為他們還不希望晦明大師西去,試想他們好容易造了個神,用神祗的名義發號施令是多麽愜意的事情,怎麽舍得記晦明死去呢?”


    鎮南方的分析能力確實很強,但更讓我佩服的是他的觀察能力,和對於事件或者是語言細節的捕捉。我說道:“那這生魂我們不能做。”鎮南方苦笑了一下:“我們當然不能做,可是我們也隻有一天半的時間逃離了!”


    我吃了一驚:“逃離?我們為什麽要逃?”鎮南方說道:“我想那羅現在一定後悔和我們說那麽多了!他是個聰明人,事前他說出這些的目的是想讓我們認為他把我們送到那個收容生魂的地方並不難,可是他卻忽略了我們會從中得到很多的信息。這樣一來,你覺得他會讓我們安然離開這兒嗎?一旦我們成了生魂,那個時候或是被他手下不知情的人殺死,或是被送到那個所謂的甄別所被對手真正的弄成生魂或者行屍!”


    我的心裏充滿了惶恐:“對了,廣森呢?”鎮南方的臉色微微一變:“在色拉那裏。”我問道:“誰是色拉?”鎮南方說道:“營地的藏醫,也是這個營地唯一的醫生,那羅說廣森曾經中過那種毒,得讓色拉好好的看看,檢查一下。”


    我說道:“他們不會在廣森的身上再做什麽文章吧?”鎮南方搖了搖頭:“應該不會,畢竟那羅也不希望自己暴露。”我一聽想到了一個自認為很高明的主意:“要不我們就揭露他,揭露那羅的用心!”


    “大哥,你不是吧?人家在一起多長時間了,我們才來多久?你覺得他們會信我們的還是會信那羅的?再說了,你剛才不是說他應該在營地還有個幫手嗎?你猜到是誰了嗎?”


    我一驚:“不會是那個藏醫吧?”鎮南方說道:“不,依我看應該是一直沒有露麵的那個女人。他們不是有兩個女人負責生活飲食嗎?其中一個我們見過了,無論是昨天大半夜還是今天的早餐,對了,那時候你還沒起,還是中餐,都隻見到那個女人,另一個卻沒有出現。”


    我問道:“她們或許是輪班呢?”鎮南方笑了笑:“她應該是專門負責晦明大師的起居飲食的,而要對晦明下毒,而不讓其他人知道,那羅就必須有這樣一個幫手,一個專門負責晦明飲食生活的人。”


    第二十四章 準備逃亡


    鎮南方的意見是逃。如果真如他分析的那樣,我也覺得隻有逃才是我們唯一的出路,可怎麽逃卻是個問題,首先我們得把廣森給弄出來,要走我們自然也得帶上他。


    我說道:“我去看看廣森,我想他也應該沒有什麽問題了。”鎮南方說道:“嗯,這件事情我們三個好好的商議一下細節,我們的時間不多,那羅已經準備明天晚上把我們送過去了。雖然他說讓我們好好考慮一下,估計他是不想真讓我們考慮的了,無論我們是不是會答應,他都一定會想辦法把我們弄去的。”


    我苦笑了一下,這樣一來最好逃走的機會就隻能是今晚了,白天我們根本就沒有逃脫的可能,對於這片沙漠,他們遠比我們要熟悉得多。


    現在已經是下午了,三點多鍾,留給我們的時間確實是不多了。


    色拉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黑黑皮膚滿是褶皺,眼睛並不是很有神采。見我走進帳篷他並沒有說話,而廣森則躺在他身邊的鋪上。我微笑著說道:“色拉醫生,我的朋友他沒事吧?”色拉搖了搖頭:“剛才他又發狂了,我喂他吃了點藥,才鎮定下來,剛睡著。”


    我上前看了看廣森,仿佛睡得很熟。我對色拉說道:“我帶他回帳篷休息吧,謝謝色拉醫生了!”色拉忙說道:“不,我想他最好還是留下,我還得好好觀察一下。你知道的,那種毒的毒性很強,如果不能把毒素全都給逼出來他很快就會死去。”


    我不相信他的話,至少廣森的情況我覺得還是挺熟悉的,鎮南方昨天又給他搜了魂,他不應該有什麽大問題。隻是不知道這個色拉給他喂的是什麽藥,一定是他的藥物令廣森變成這樣的。


    我說道:“沒事,有什麽情況我們會及時通知你,再說了我們之間離得並不遠不是嗎?”色拉終於點了點頭,我輕輕拍了拍廣森:“廣森,廣森!”廣森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了看我:“青苔哥!”我問道:“能走嗎?”廣森試著從鋪上爬了起來:“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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