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毅知道周憫農已經做了決定,他說道:“好,你說犧牲,證明是你,無論你的外表變成什麽樣子,隻要聽到這個犧牲我就知道是你,而我們回應的暗號是‘光榮’!小周,保重,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第三十八章 相互表現些誠意


    半小時後,小娟的車子果然在院子外停了下來,周憫農上了車,他沒有帶任何的行李,其實他也沒有什麽行李,身上除了一把槍,就隻有證件和一些錢。


    “把手機給我!”小娟發動車子,淡淡地說道。周憫農聳了聳肩膀:“我沒有帶手機。”小娟斜了他一眼:“是嗎?”目光中充滿了不信任。周憫農冷笑一聲:“我有必要騙你嗎?既然決定了離開,我自然不會讓他們找到我,我又為什麽要帶那玩意?那不是給自己的身上放一枚定時炸彈嗎?”


    小娟皺了下眉頭,然後又舒展開了,她笑道:“我能不能理解你已經完全信任我了?”周憫農搖了搖頭:“你誤會了,我這樣做並不是說完全信任你,相反,你的話我能信一半已經就很不錯了,之所以我要這麽做,隻是想拿出我的誠意!”


    小娟微微點了下頭:“好,我接受你的誠意。”周憫農放低了座椅,點了支煙:“我很想知道現在滿世界都在通緝我,你怎麽把我帶出去!”小娟說道:“放心吧,你不會被警察抓到的,如果沒本事把你帶走,我又何必親自來接你?我可不想為自己惹麻煩。”


    車子在小河灘邊停了下來。


    “現在我沒有條件給你做手術,隻能暫時替你裝扮一下。”小娟從後備箱裏拿出一個小道具箱,周憫農看了一眼,竟然是人皮麵具還有一些胡子什麽的。他的臉上有些驚愕,小娟笑了:“這不是人皮做的,是矽膠,不過材質很好,因為超薄,你的膚色能夠彌補它的色差,也正因為這樣,如果不是十分仔細,很難看出破綻。”


    周憫農點了點頭:“好,就算是外形有所改變,可是萬一警察要查身份證怎麽辦?”小娟說道:“放心吧,我已經準備好了,現在你先閉嘴,別影響了我的操作。”周憫農不再說話,小娟開始在他的臉上擺弄著。


    “好了!”小娟停了下來,周憫農聽罷忙把頭湊到後視鏡前,他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孔,果然是看不出什麽破綻,就連皮膚連接處的粘縫也看不出來。小娟笑道:“是不是很驚訝?”周憫農確實很驚訝,他聽過易容這事,可是真正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他還是無比震驚,甚至比聽到人體改造的事情還要震驚,畢竟那是需要手術的,而易容這手藝則完全是無中生有!


    “給,這是你的身份證,記住了,你現在是山城人,黔州和山城的語言很接近,當然,你能夠懂一些山城的土音就更好了。你叫盧劍川,是個做小買賣的。”小娟把一個身份證遞給了周憫農,周憫農看了一眼:“真有這麽個人?”小娟說道:“你自己是警察,拜托,別問出這樣無腦的問題好不好,如果沒有這個人,一查身份證不就查出來了?”


    周憫農疑惑地問道:“這個人還活著?”小娟瞪了他一眼:“當然活著,不然敢讓你用他的身份嗎?放心吧,一會我再把他家裏的情況和你說一下,雖然警察應該不會問那麽詳細,可是以防萬一。”


    周憫農苦笑了一下:“我是盧劍川,那你呢,我們為什麽會在一起。”小娟說道:“我叫黎小娟,是你的秘書,也是你的情人。”周憫農笑了:“是嗎?”小娟臉上露出嫵媚:“想什麽呢?”周憫農搖了搖頭:“我可什麽都沒想!”小娟冷哼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其實說實話,小娟長得確實有些姿色,不過周憫農怎麽可能有這樣的心思:“得了吧,我對於人造美女沒有興趣。”小娟聽了氣結:“什麽?什麽人造美女,我可是秀色天成!”周憫農不再接話,這個話題很是尷尬,特別是現在孤男寡女,他可不想犯錯誤!


    “我訂了下午四點的機票,去滬市,所以中午我們得趕到市裏去,不過在這之前我也會先讓你看看我的誠意!”小娟輕聲說道。周憫農很好奇:“哦?你的誠意?”小娟微微一笑:“我之前答應過你,幫你救出路晚晴。”周憫農一驚:“晚晴?你們把她怎麽了?”小娟搖了搖頭:“不是我們,是他們,和我無關。不過有一點我可以保證,那就是她並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周憫農卻不相信:“你能保證真是路晚晴?”小娟說道:“你和路晚晴戀愛過,應該也算是很親近的人了,她是不是路晚晴我想如果見到她你比任何人都更有發言權,不是嗎?”


    車子竟然停在了縣招的門口,周憫農楞了一下:“縣招?”小娟嘟著嘴點了點頭:“有什麽問題嗎?”周憫農說道:“難道你就不知道專案組就在縣招嗎?”小娟說道:“我當然知道,也正因為這樣,縣招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一會你跟著我,別亂說話。”


    兩人下了車,才走到縣招的門口,就看到喻中國和鄧琨從裏麵出來,喻中國和鄧琨看到周憫農和小娟的時候表情很平淡,他們根本就認不出周憫農了。可是周憫農的內心卻有些激動,不管怎麽說,鄧琨他們才是他的自己人,再想想自己未來要麵對的日子,他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小娟靠近周憫農,挽住了他的胳膊,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走吧,別讓人起疑心!”周憫農這才平靜了自己的情緒,跟著小娟到了一個房間門口。小娟敲了下門,裏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請進!”小娟推開門,和周憫農一起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套間,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三十幾歲的男子,他的身後站著一個二十四、五的年輕人。


    “娟子來了,坐,快請坐,咦,小高呢?”男子望著小娟,微笑著問道,他的目光卻死死地盯在周憫農身上:“這位兄弟好麵生啊!”小娟輕咳了一聲:“毛老五,你別忘記了,我們是鐵路警察各管一段,我這邊的事情就不勞你掛心了。”原來那男子叫毛老五,毛老五聽小娟這麽說,並沒有生氣:“既然是這樣,不知道娟子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啊?”


    小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周憫農一時間有些拿不準,自己到底是坐下還是站著,而小娟也對他不管不顧,無奈周憫農隻得站在了小娟的身後。


    小娟翹起了二郎腿,一隻腳還輕輕搖晃著:“今天我來是有件事兒,想從你手上撈個人。”毛老五皺了下眉頭:“撈人?什麽人?”小娟笑了:“一個女人,那晚你們的動作倒是蠻快的,就眨眼的功夫,你們就把人給弄走了,厲害!”


    毛老五望向小娟:“你說的是那個姓路的丫頭啊?我們可是按計劃行事,你剛才也說了,我們是鐵路警察各管一段的,你上我這兒來要人,好像也不符合規矩吧?”小娟冷哼一聲:“你以為是我想找你要人?若不是老師讓我來,我還真不願意和你們打交道。”毛老五楞了一下:“你說什麽?你說這是老師的意思?”


    小娟淡淡地說道:“不然你以為呢?”毛老五疑惑地問道:“之前不是說好了,照慣例嗎?”小娟聳了聳肩膀:“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我給老師掛個電話,你親自問問他為什麽要改變主意?”毛老五像是嚇了一跳:“娟子,你這是什麽意思,我隻不過是隨便問問嘛,你也知道,現在外頭風聲緊,我不得不小心一點。”


    小娟冷笑道:“你不是想知道高寒去哪了嗎?他就是懷疑老師的決定,所以……”小娟並不把話說完,可就是這樣男子的臉上已經滲出了汗水。


    毛老五扭頭望向那年輕人:“還楞著做什麽,趕緊把那女人帶過來。”年輕人忙向著裏屋走去,毛老五賠著笑道:“娟子啊,不是你老五哥不相信你,你可別往心裏去啊,還好你來得是時間,再晚兩天你要讓我把她囫圇個的交給你我可就沒轍了。”


    正說著,年輕人把路晚晴帶了出來,路晚晴看上去神情呆滯,毛老五說道:“好了,既然人讓你帶走了我們也得撤了,娟子,有時間和你五哥我多親近吧,你應該知道五哥對你的心!”毛老五臉上的笑有些猥瑣,小娟卻不以為然,臉上堆起了笑容:“好啊,有機會我一定會多和老五哥親近親近,老師也說了,讓我多留心關照一下五哥你呢!”


    小娟的話讓毛老五的臉色一下子慘白:“他,他真是這麽說的?”


    小娟笑道:“怎麽,你懷疑老師對你的關心?”毛老五咳了一聲:“娟子,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我們下個點再見!”小娟看了周憫農一眼:“帶上人,我們走!”


    周憫農從年輕人的手裏接過了路晚晴,小娟也和毛老五打了招呼,三人這才離開了縣招。出來的時候倒是沒有見到什麽人,上了車小娟才問道:“你打算怎麽處置她?”周憫農想了想:“把她送到我住的地方,然後我給申強發個信息,剩下的事情讓他去處理吧!”小娟點了點頭:“嗯,估計等她醒來的時候毛老五他們也已經離開長流了。”


    周憫農問道:“這個毛老五是什麽人?”周憫農也是隨口一問,在他看來小娟不一定會回答他的這個問題,誰知道小娟卻說道:“毛老五是負責處理善後的人,也可以說他是負責殺人的人。”周憫農隱約有些明白了:“他剛才說再晚兩天他們會把晚晴怎麽樣?”


    小娟扭頭看了他一眼:“有些事情現在還不方便告訴你,隻要你好好合作,你總會知道的。”


    第三十九章 小娟讓人看不明白


    申強的辦公室裏,晉陽埋頭抽著煙,他的臉色很難看,心裏也很憋屈:“說來說去,你不是說懷疑是我把周憫農住在你那兒的事情泄露了嗎?”申強說道:“晉陽,我隻是隨便問問,你犯得著這麽激動嗎?”


    晉陽抬頭望著他:“我能不激動嗎?我們多少年的兄弟了,我是什麽人你不清楚嗎?雖然說我的膽子是小了一點,可是作為朋友,我敢說自己還是很夠義氣的,再說了,這件事情還關係到仲興,幫你也是在幫我們家小梅,我為什麽要出賣你們?”


    晉陽越說越是氣憤:“你就擔保這件事情真的隻要我們三個人知道嗎?周憫農就沒有把這事兒告訴他的夥伴嗎?他的夥伴就一定可靠嗎?”申強歎了口氣:“好了,算我錯了,行不!晉陽,你冷靜一點,如果我真的懷疑你,我會和你說這些嗎?”


    晉陽沒有說話,申強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讓你來是一起商量一下以後該怎麽辦的,你就別置氣了,這麽多年的搭檔,我還不了解你嗎?”


    正說著,申強的電話響起了短信提示音,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周憫農讓我過去一趟,要不你和我一起去,你也是時候和他見上一麵了。”申強知道如果這時候避開晉陽,指不定他的心裏還會怎麽想。


    晉陽見申強這態度,心裏才好受一些,點了點頭。


    車子在院門口停了下來,兩人進了院子,申強推開了房門,輕聲叫了一聲:“小周!”沒有回應,兩人進了裏屋,卻看到床上躺著一個女人,陌生的女人。晉陽皺起了眉頭:“這是誰啊?”申強也沒見過路晚晴,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又輕聲叫了兩聲小周,最後他斷定周憫農並不在這裏。


    晉陽冷笑一聲:“我說他不會又跑掉了吧?”申強的心裏也沒有底,周憫農的不辭而別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說道:“先不管這些,把她弄醒再說。”說著他就用力掐了下路晚晴的人中,也可憐路晚晴,原本也就要醒了,被申強這用力一掐,差點沒痛得暈過去。


    “你們,你們是什麽人?”剛醒過來的路晚晴一臉的驚恐,望著申強和晉陽問道。申強豎起食指“噓”了一聲:“我們不是壞人,我們都是警察,長流縣局的刑警。”路晚晴一頭的霧水,警察?怎麽不是被綁架了嗎,這是怎麽回事?


    申強問道:“能告訴我們你是誰嗎?”路晚晴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這是哪兒?”申強回答道:“這是我父親的家。”路晚晴又問:“那我怎麽會在這兒?”申強苦笑著說道:“其實我也很想知道你為什麽會在這兒。”


    晉陽可不想再浪費時間閑扯:“我說姑娘,你到底是什麽人啊?”路晚晴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我,我還是想先看看你們的證件。”她不得不這樣的警惕,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申強和晉陽對望了一眼,兩人露出了無奈的笑容,接著都把證件遞了過去。


    路晚晴看過以後才放下心來,她說道:“我叫路晚晴。”


    申強和晉陽都大吃一驚。


    “你說什麽,你是路晚晴?”申強問道。路晚晴見他們這表情,不解地說道:“是啊,你們認識我?”晉陽苦笑了一下對申強說道:“你和她說吧!”申強這才說道:“我們聽說過你,隻是沒有見過你。”接著他就把周憫農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路晚晴聽了也是一臉的詫異,這些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


    晉陽問道:“小路啊,有件事我想問下你,你是怎麽知道小周在長流的,又怎麽一來就找到了他?”當他們知道竟然是周憫農給她發的語音信息時,申強皺起了眉頭:“怎麽可能?”路晚晴苦笑了一下:“可確實是他的聲音,隻是我見到他的時候他也好像很是疑惑,感覺壓根兒就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


    申強歎了口氣:“看來你知道的也不多,對了,你怎麽會在這兒?”路晚晴被問住了:“對啊,我怎麽會在這兒?”她的腦子裏好像閃過什麽畫麵:“我記得那天被他們抓住以後就把我帶去了一個地方,我想想,頭好痛,我怎麽想不起來了?”晉陽說道:“別著急,慢慢想,總會想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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