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柴寶訓都準備把刀舉起來,可看到那骰子的點數時不由得大罵一聲:“什麽玩意兒?!你出千?”


    “屁話,你連贏我那麽多次,我一句話也沒說,反而是輸了一次就怪我出老千?”


    慶修把手裏的骰子展示給眾人看,“大家可看好了,此物是我從賭場拿的骰子,沒有做任何手腳,誰都可以檢查,過眼一看就知道我有沒有出老千!”


    也正如慶修所說,事實上在場的諸位賭鬼們都死死盯著慶修的一舉一動,哪怕是他動根手指頭都逃不出眾人的眼界。


    若是說他出老千,著實是冤枉了。


    “罷了罷了!你運氣好一次,讓你多活一會!”


    盡管不服氣,但柴寶訓丟出幾枚對應的籌碼,“再來!”


    反正他現在的籌碼仍然十幾倍於慶修,後者被自己砍頭是早晚的事。


    薛仁貴知道慶修準備要發力,讓在一旁默不作聲,二人則再次開賭!


    這一次,卻又是慶修獲勝,搞得眾人實在是心癢難耐。


    他再贏幾把,這當場砍頭的戲碼就不知得拖到什麽時候了!


    “你運氣還真不錯……”


    柴寶訓皺起眉頭,極其不情願的又丟出籌碼,隨後第三輪開始。


    這次,柴寶訓擔心慶修搞鬼,親自搶來骰子開盅!


    慶修剛要叫,柴寶訓卻搶先他一步大喊:“我壓大!”


    慶修不由得冷笑一聲,“隨你,那我就是小。”


    柴寶訓小心翼翼的打開賭盅 ,讓他抓狂的是,這一次又是慶修贏了!


    “怪了這是!”眾人也高呼短歎,怎麽慶修運氣就突然上來了?


    還是說從一開始他就扮豬吃虎,實際上是個賭場高手?


    “還來嗎?”


    慶修看出了柴寶訓臉上的忌憚,故意譏諷道:“你剛才不是還自詡賭神,這才輸了幾把就沒信心了?要是不敢賭也行,我要的也不多,磕三個響頭,今天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


    “你放肆!”


    柴寶訓當場勃然大怒,當下一把抄起刀就要衝向慶修。


    這些賭鬼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無一人上前阻攔,他們巴不得看有人血濺當場。


    然而柴寶訓還是停了下來——


    不用薛仁貴出手,慶修隻不過是淡淡的一瞥,隱約流露出來的殺機便讓後者不自覺的呆滯在原地。


    慶修可是從屍山血海裏走出來的,因他而死的人,都遠遠比柴寶訓見過的活人多。


    他如何能承受得了慶修的震懾!


    “拿把刀在這裏裝模作樣的叫囂,你真的砍過人嗎?你見過哪怕是一個死人嗎?”慶修譏諷道。


    “你……”


    柴寶訓握緊刀柄,一時間站在原地全然不敢動彈。


    “當街殺了你,無憑無據,到時候人人都笑話我肆意殺人,我今天就讓你輸的心服口服,死的也服氣!”


    柴寶訓到底還是慫了,他重坐回原位,繼續開賭。


    “哎……”


    眾人心下歎息,這一刀要是真砍下去,他們今天的樂子可就有了,可惜這個柴寶訓還是慫了。


    隨後二人便繼續開賭,而這次,慶修毫不留情!


    每一輪開賭他都是以最大的贏麵獲勝,完全一掃之前連敗的頹勢。


    柴寶訓根本不知慶修為何能突然贏得這麽快,根本猝不及防。


    每一次輸他都下意識的投入更多的籌碼繼續賭,頭鐵的認定下一輪必定贏。


    結果自然是越輸越多,直到他手上隻剩下不到十兩銀子的籌碼時,他才恍然回過神。


    “媽的,我要輸了?!”


    柴寶訓拍了拍腦袋,難以置信的看著慶修身邊的籌碼已經堆積如山。


    “還有最後一輪,來吧!”


    出人意料,慶修這次竟然直接把自己手中的所有籌碼全部都推到桌子上,“要不要一局定勝負?”


    眾人大驚,他這是圖什麽啊?!


    萬一這一把真的輸了,他不還是得割頭給柴寶訓?


    “你當真?”柴寶訓有些疑惑的看著慶修,他著實是有些摸不清此人了。


    慶修淡淡道:“我要一局定勝負,提一些條件總可以吧?”


    “你說?”


    “隻要我贏了,你離開此地,和我走一趟,我輸了照樣把頭割給你。”慶修語氣平淡的仿佛置身事外。


    這也算條件?


    柴寶訓第一反應是,這人莫不是怕得罪自己,故意給他一個台階下吧?


    就算他輸了,跟著人走又能如何?


    他身份顯赫,這長安城中沒人敢動他,不信慶修敢動他一根手指頭!


    “來!”


    柴寶訓想也沒想,直接把剩下的全部籌碼丟到桌子上!


    而這一次不出意外的,他依舊是輸給了慶修,連最後一分籌碼都沒了。


    “這人真是厲害啊……”


    “你看他多有手段,開頭故意裝輸,引誘小官人繼續和他賭,然後再一口氣連贏。”


    “這人的賭技不一般,看樣子一開始就是衝著小官人來的。”


    柴寶訓聽著那群人的議論聲,著實覺得麵子有些掛不住。


    “罷了,今天就算你贏,小爺我吃虧了!”


    柴寶訓一推桌子,便要起身離開,而薛仁貴則是先一步上前攔住柴寶訓,“你把剛才承諾的事情忘了?”


    “我沒忘,走啊!”


    柴寶訓心中不爽,但他也不認為這兩個來路不明的人能把自己怎樣。


    三人便這麽一前一後的走出賭場,直到眾人視線再也看不見之後,才意猶未盡的收回來。


    此刻他們已經不再關心柴寶訓,更加好奇的是那個神秘人的賭技。


    就連在場的諸位莊家都看不出任何破綻,他們無法想象,若是此人直接坐賭場中玩一天,不知要被他贏走多少錢。


    就在眾人議論時,尉遲寶琳從內房走出來,隨意的向賭場瞥去一眼,“怎麽回事,他們都聚集著幹什麽呢?”


    “少爺,剛才來了一位賭技高超的人,贏的柴小官人輸急了眼,這不,才剛和那人出去了,也不知是幹什麽。”一名賭場打手笑道。


    “賭技高超?那怎麽沒把此人留下?”尉遲寶琳隨口問道。


    這便是他們賭場中的規矩,若是水平特別高的賭鬼,那便想方設法將其留下來,讓其在賭場中當一名莊家,監視賭鬼。


    畢竟賭技高超者,一定也能輕易看穿出千,讓這些賭鬼無縫可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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