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呼呼,拉皮圖斯,這就是我們跟隨你的原因!”男人們興奮地歡呼,他們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拉皮托斯邀請他們品嚐上等美酒作為補償,這1舉動無疑贏得了他們的歡心。就連沉穩的卡利杜斯也加入了讚美的行列,他輕抿了幾口酒,臉上露出略顯誇張的震驚表情:“這酒……是新酒……甜懸雍垂嗎?”


    甜懸雍垂,那是亞曆山大在提比亞斯贈予卡米烏斯的葡萄酒,由他的夥伴之子分發。這葡萄酒因其珍稀而備受追捧,幾乎成了貴族的專屬飲品。卡利杜斯對拉皮圖斯如何能獲得如此珍貴的酒品感到驚訝,這對他來說,也是難得的享受。隻有在龐蒂庫斯大人邀請他的老下屬共敘往事時,他才能品嚐到這樣的美酒。


    麵對卡利杜斯的詢問,拉皮圖斯輕輕點頭,證實了他的猜測。隨後,他臉上露出1絲哀傷,語氣低沉地講述道:“就在幾天前,嶽父送來了幾大罐,我們原本打算留著慢慢享用。”他停頓了1下,繼續說道,“所以我認為今天是品嚐它的完美日子。”


    拉皮圖斯的話語中暗含著葬禮與飲酒的文化,他喝了1口酒,哀怨地歎道:“唉,我還是不敢相信他已經走了。我甚至幾次覺得能聽到他從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他的話語中透露著對往事的懷念,試圖分散卡利杜斯對酒的注意力,以免他發現酒中的秘密。


    卡利杜斯毫不猶豫地相信了拉皮圖斯的話。他知道拉皮圖斯娶了龐蒂庫斯勳爵的女兒,因此接受這樣的禮物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他拍了拍拉皮圖斯的肩膀,稱讚他的慷慨。拉皮圖斯低聲笑道:“哈哈,好吧,如果敵人突破了,至少他們不會得到這個。”他故意壓低聲音,確保隻有卡利杜斯能聽到。


    此時,老人的臉色並沒有因憤怒而變黑,也沒有像失敗主義者那樣辱罵拉皮圖斯。相反,他那張幹癟的臉似乎因他們的無奈而失去了幾分光澤。他低聲而堅定地說:“不要失去希望。相信眾神。他們不會讓我們失望的。”這是拉皮圖斯最後1次試探卡利杜斯是否會被他的話語所動搖。


    卡利杜斯的回答無疑表明他不會。他們繼續交談了1會兒,直到……咚咚咚……最後,在十分鍾左右的時間裏,屍體開始倒下。軍官們繼續喝酒,但如果細心觀察,就會發現隻有卡利杜斯的手下在喝酒,他們攝入了大量的毒藥。而拉皮圖斯的手下,似乎隻是假裝喝了1大口,實際上,他們隻是從有限的安全飲料中喝了1小口。他們說話的次數遠遠多於喝酒的次數。咚咚咚……每1次心跳都像是最後的倒計時,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命運。


    當第1個人倒下時,附近的人的反應與其說是擔憂,不如說是帶著1絲嘲笑。“哈哈,哎,怎麽了,你的酒量撐不住了,哈哈哈。”同事們用這樣的言語來嘲笑他的無能,卻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去扶他1把。隨著砰、砰的聲音,又有兩個人接連倒下。這1刻,笑聲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1陣不安的寂靜。那雙眼睛,玻璃般透明,恍然若失,仿佛剛剛跨過大門,真相就已經顯露出來,但1切都已經太晚了。


    咚咚、咚咚、咚咚,隨後又有幾個身影幾乎同時倒下。房間裏突然變得像墳墓1樣寂靜無聲,歡快喧鬧的氣氛被1股令人不安、令人窒息的焦慮泥沼所取代。


    “你,拉皮……你確實……!”盡管年事已高,卡利杜斯的敏銳眼神仍是第1個發現了可能發生的事情。他口齒不清,但眼神中透露出的堅定和疑惑無疑表明了他已經意識到了正在發生的陰謀。然而,不幸的是,這對他來說來得太晚了。他的雙手無力握住劍,雙腿也無法響應他的命令衝向拉皮圖斯,隻是定在原地,像樹葉1樣顫抖。毒藥已經深入骨髓,無法挽回。


    “酒!是酒。拉皮圖斯在酒裏下了毒……!”卡利杜斯的1聲大喊喚醒了其他人的意識,但他們同樣無法掙脫這致命的背叛。他們連站起來都困難,更不用說戰鬥了。而那些能夠召喚出劍的人,即便是體力巔峰的人,也無法抵擋數量遠遠多於他們、完全掌控身體設施的拉皮圖斯人。


    “毒藥!同……!你……榮譽在哪裏!特質……!我吐……吐……你!上帝……”卡利杜斯的眼中流下了淚水,他看著他的部下們正試圖抵抗,但卻被殘酷地攻擊到內髒、心髒、甚至脖子。這些曾經凶猛的戰士應該得到更好的待遇,但現在已經中毒不堪,連最簡單的攻擊都無法防禦。卡利杜斯自己也失去了力氣,癱倒在地。他不願意看到他們像狗1樣被砍倒,這讓他感到心碎。


    當死亡冰冷的抓握逐漸包裹住卡利杜斯時,他並沒有祈求饒他1命。作為1名武者,他並不懼怕死亡,他已經見過無數次死亡,也和別人交手過無數次,甚至已經邁出了1隻腳跨入另1個世界。他也沒有問拉皮圖斯為什麽要這樣做,因為答案已經很明顯了,這個問題隻會浪費他有限的呼吸。相反,他隻是詛咒拉皮圖斯選擇這樣的方式來殺死他。他至少希望能在劍下英勇地死去,這是他1直以來的夢想。然而,拉皮圖斯卻在他年老之時拒絕給予他這1榮譽,這才是最讓卡利杜斯憤怒的地方。因此,即使他發現自己的言語結結巴巴,他也沒有停止咒罵這個人。


    而受到這些攻擊的拉皮圖斯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他的眼神冷漠而深邃,仿佛這1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並沒有因為卡利杜斯的咒罵而動搖,隻是靜靜地等待著這1切的結束。在這個寂靜而莊重的時刻,隻有咚咚的心跳聲和砰、砰的倒地聲在空氣中回蕩。這是1場早已注定的悲劇,無人能夠逃脫命運的安排。


    他的臉上並未因計劃的順利而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也未因自己的背叛而淌下悔恨的淚水。他隻是展現出1張堅忍的麵孔,沉默不語。因為在做出那個決定後,他確實無話可說。拉皮圖斯並未費心去編造借口,也沒有將自己描繪成正義的化身。團裏的許多老軍官亦是如此,他們隻是讓昔日的同伴安靜地進入夢鄉,沒有發出任何狂歡的叫喊聲。或許他們的沉默,也暗示了其中1小部分人對自己對這些幾分鍾前還是同事甚至是戰友的人做出如此懦弱的行為而感到羞恥。


    因此,整個地方陷入了1種詭異的安靜,既沒有欣喜的歡呼聲,也沒有淒厲的呻吟聲。因為1旦毒藥發作,效果便是迅速而致命的。在夕陽的明亮橙色色調下,軍官宿舍的混亂終於結束,鋪著地毯的地板上散落著近十具屍體。


    “老頭子,好好休息吧。你過得很好,現在我們就過自己的日子吧。時間到了,我們會來向你道歉的。”拉皮圖斯走到卡利杜斯的屍體前,表達了他最後的敬意,並解釋了他這麽做的原因——為了生存。雖然拉皮圖斯是看著卡利杜斯說這些話的,但也許他更多的是在和他的手下說話,他們無疑都對自己的罪行感到內疚。


    “是的,我們這麽做是因為我們別無選擇。我們想活下去。”許多人這樣安慰自己。


    “是啊,卡洛比和我女兒是朋友,我1定會照顧她的。”拉皮圖斯的1名手下甚至站出來向卡利杜斯迅速冷卻的身體許下承諾。卡盧皮是卡利杜斯最小的孫女,她因病失去了父母。盡管不知道卡利杜斯是否真的希望他親愛的孫女靠近他的凶手之1,或者1想到他就在墳墓裏翻身。但無論卡利杜斯對此事的想法如何,目前都無關緊要。


    因為1旦確認所有人都已死亡,拉皮圖斯便下令:“把這個清理幹淨。快點!”


    “把他們搬到那些閑置的房間去,快!我們要盡快去府邸報到!”拉皮圖斯兩次使用“快”這個詞,表明了事情的緊迫性。於是,人們迅速開始工作,將屍體沿著走廊拖到城堡的最後麵,1個鮮有人知的地方。拉皮圖斯相信這個地方足夠隱蔽,至少在他完成所需之事的幾個小時內不會有人發現這些屍體。


    當他的手下執行這項秘密任務時,拉皮圖斯走到窗前,凝視著覆蓋城市的景色,心中充滿了不確定性。他低頭看著杯子裏的酒,輕聲道:“這1切都是因為你,我的愛人。我能做到這1切都是因為你。”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愛意。他所說的意思是,他之所以能得到這種稀有葡萄酒,是因為費利西亞女士有1天買了這瓶酒,聲稱這是她父親的。然而,此刻的拉皮圖斯並未意識到,他的命運已經與這瓶酒緊密相連,即將走向1個無法預料的結局。


    拉皮圖斯正是利用那同樣的飲品,成功地斬首了佩特裏諾的軍隊。然而,費利西亞女士的那番話背後,卻隱藏著無數的秘密。她得到這瓶酒的真正方式,與她所言大相徑庭。盡管這些細節在此刻並不重要,但它們無疑為這個故事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屍體被妥善處理之後,拉皮圖斯和他的手下迅速地為下1輪的守衛做好了準備。沒過多久,他們便混入了佩特裏諾的觀眾之中。拉皮圖斯簡短而幹脆地向佩特裏諾解釋了自己的出現:“大人,卡利杜斯大人說,他在陽光下站了1整天,感覺有些不適。因此,他讓我代替他今晚的值班。他承諾晚飯前會到這裏。”


    他的話語簡短而精煉,盡量少說,以減少出錯的可能性。佩特裏諾對這個令人不悅的男人幾乎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就像驅趕1隻煩人的蒼蠅1樣。他並不關心這裏的保安是誰負責的,他的目光早已被大廳裏翩翩起舞的妓女們所吸引。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嚐試這種新的樂趣。


    當然,邀請這類職業女性參加葬禮,無疑是1種令人震驚的行為。佩特裏諾可能會在他死去的父親臉上撒尿,而這種行為的不尊重程度幾乎與之相當。但他是這裏的統治者,誰會與他爭論呢?


    當佩特裏諾正沉浸在放蕩之夜的計劃中時,拉皮圖斯在得到領主的公開許可後,輕易地接管了宅邸的守衛權。1切都已準備就緒。在佩特裏諾的默許下,拉皮圖斯迅速地控製了宅邸的守衛。原本由忠於卡利杜斯的隊長領導的小隊被解散,並被告知回家休息。而拉皮圖斯的手下則有效地控製了這些人,確保他們不會造成任何麻煩。


    負責保護主廳房間的守衛也被解散或轉移到宅邸的其他地方,由拉皮圖斯自己信任的人替代。這些訓練有素的退5軍人將負責接下來的屠殺。而那些高層職位,尤其是由十名軍官擔任的門禁等職位,也被拉皮圖斯的同謀們所控製。他們通常會這樣說:“你們的長官正在與卡利杜斯前輩1起參加1場紀念龐蒂克斯大人的酒宴。他會遲到的。在此期間,奉城主佩特裏諾大人之命,由我指揮你們。明白!”


    最後1句話是1聲大聲的吠叫,而不是1個疑問句。由於命令是直接從佩特裏諾下達的,而且龐蒂庫斯勳爵的葬禮就在今天早上,所以這1切聽起來都合情合理。這些訓練有素、服從命令、不好奇、不質疑上級的士兵,並沒有對屈服於這種新權威形象表現出任何抵抗。他們至少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內不太可能造成任何問題,隻是可能會疑惑為什麽他們的長官在夜色早已深深地陷入深淵後還沒有回來。


    對於拉皮圖斯來說,時間充裕,足以完成他需要做的事情。其他貴族因這突如其來的安全形勢而警覺,但幸運的是,拉皮圖斯選擇了這1天發動叛亂。他們的注意力被即將到來的盛宴分散,而那些在與亞曆山大的戰鬥中幸存下來的私人衛隊,要麽被部署到街道上維持秩序,要麽被部署在城牆上進行警戒。畢竟,隨著第1道城牆的大門打開,如果不小心,亞曆山大可能會突然發起城牆衝鋒,試圖利用防禦的暫時平靜。以這種方式失去這座城市確實是1場悲劇。


    因此,當貴族們得知卡利杜斯身體有些不適並與他的部下1起喝酒以紀念他深愛的主人時,他們並沒有多想。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龐蒂庫斯勳爵在這次轉變之前解救了卡利杜斯,或者當他發現卡利杜斯無法跟上他的歲月時,完全原諒了他。就這樣,隨著黃昏的到來,宴會開始了,盛宴開始了,絲毫沒有受到最近情況的影響。


    事實上,從這次安排的規模來看,拉皮圖斯發現,這實際上隻能與過去舉辦過的幾次盛大聚會相媲美。其中之1是提比亞斯國王珀爾修斯第1次加冕時。第2次是國王陛下訪問塞薩利時。第3次是王儲來這裏看望他的叔祖父龐蒂克斯勳爵。所以這次的聚會,堪比那些成員參加的場合,其盛況可想而知。


    宴會的焦點是1張巨大的宴會桌,長達數十米,位於房間正中央,上麵擺滿了食物。對於肉食愛好者來說,有烤野兔、鴿子、蜂蜜醃製的蝸牛、魚露淋上的野雞等等,還有1些連佩特裏諾都不確定的其他看起來更可疑的食物。但奇怪的是,沒有任何常見肉類的跡象,比如雞肉、牛肉或羊肉。這當然是意料之中的事,因為將這種“農家”食物提供給尊貴的貴族舌頭,未免太丟臉了。隻有稀有的異國肉類才適合他們,廚師們用各種方法來準備它們。


    這幾乎相當於現代億萬富翁吃鱷魚肉甚至外來昆蟲的方式。不是因為它們1定好吃,而是因為他們花多少錢吃這些食物突然讓它們變得好吃。金錢也可以是1種非常有效的調味料。除了肉之外,還有梨、石榴、棗子、橙子、檸檬等各種水果。它們要麽像烤蘋果1樣被烘烤,要麽被切開並裝飾性地展示,或者隻是在精美的玻璃碗中展示。是的,那些玻璃碗是亞曆山大製作的。


    至於最奢侈的東西,無疑是門鼠,緊隨其後的是鵝蛋。拉皮圖斯默默地觀察著這1切,圍城期間如此巨大的浪費開支,他自然感到厭惡。事實上,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強烈了,就連這些誘人的食物和飲料的香氣也無法刺激他的食欲。如果不是因為他知道今晚圍攻將會解除,他恐怕不敢想象他們的股票在這之後會是什麽樣子。他心中默念:“嗬嗬,好好享受吧。這將是你的最後1頓飯。”


    所以看著貴族們狼吞虎咽的吃著這些昂貴的佳肴,拉皮圖斯心中不祥的說道,心想就最後1頓飯而言,這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拉皮圖斯都在這樣的想法中度過,他在庭院裏巡邏,偶爾也和1些比較熟悉的貴族混在1起。


    當貴族們用幹糧填飽肚子,寒暄完畢後,接下來就是重頭戲——喝酒了。


    ……


    這讓拉皮圖斯的心燃燒著憤怒。


    這不是紀念死者的葬禮。


    這隻是1場簡單的盛宴和聚會。


    “美食、美酒和女人。這些惡棍的死法將比他們應得的好得多。”


    如果說拉皮圖斯之前還有1絲顧忌的話,那麽看到現在的放當,他就徹底消除了哪怕是最微小的懷疑。


    如果這就是紀念那些為國家犧牲的死者的方式,包括現任城主的父親,那麽拉皮圖斯不想稱這個人為他的主人。


    不出所料,在場的許多手下也有同樣的看法。


    於是,每個人都堅定了決心,耐心地等待著美酒和歡樂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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