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津夫人將對方視作自己的死對頭,看到她還未正式開始就如此輕易地贏得了自己男人的青睞,她心中的怒火瞬間如火山般噴發。


    她的眼神變得淩厲而充滿嫉妒,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仿佛要用身體的疼痛來壓製內心的憤怒。


    當晚稍晚些時候,亞曆山大不得不通過一些精心安排的活動來平息這團熊熊燃燒的怒火。在燭光搖曳的房間裏,他溫柔地陪伴著娜娜津夫人,傾聽她的心聲,給予她無盡的關懷和安慰。


    與此同時,這位女士偶爾會向他講述她與米蘭達夫人之間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細微的成果和溫馨的瞬間。


    兩位女士顯然發現女主人的狀況完全正常,她的眼神依然清澈明亮,笑容依然溫柔動人。由此得出結論,亞曆山大沒有必要為此過度擔憂。


    男人這才如釋重負,感覺心中那塊沉重的石頭終於緩緩落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當亞曆山大在布置溫馨的房間裏稍作休息時,他的手下卻一直在艱苦地工作,直至黎明的曙光悄然劃破黑暗的天幕。他們未曾有一刻停歇,甚至都感覺不到特別的疲倦。


    似乎即將降臨的災難就像一把高懸在頭頂的利劍,足以驅散任何此類不良影響,讓他們忘卻了身體的疲憊和精神的壓力。即便亞曆山大滿懷關切地命令他們去休息,他們恐怕也難以聽從。


    他們的努力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豐厚的回報。在數千名工作人員齊心協力的協助下,他們的產能達到了相當可觀的一部分。


    並且還驚喜地找到了不少地下水資源,盡管這些水資源的儲量深度和規模尚不完全清楚。但僅僅是看到那清澈的水流汩汩湧出,就足以讓士兵們的情緒瞬間高漲,仿佛看到了生存的希望和勝利的曙光。那喜悅的氛圍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如同一陣溫暖的春風,驅散了心頭的陰霾。


    就在這一片充滿希望的合唱與緊張忙碌的混亂之中,黎明開始破曉,金色的陽光逐漸灑遍大地。當人們仍在不知疲倦地忙碌工作時,那個關鍵的時刻終於悄然而至。


    正如亞曆山大所憂慮且預料的那樣,在前線進行了一番艱難而緊張的外交談判之後,他們營地的水源確實被無情地切斷了,而且過了一段時間,原本甘甜的水開始變得鹹澀難咽。


    圍攻已進入最後也是最致命的階段,每一個決策,每一次行動都關乎著生死存亡,仿佛整個世界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


    在次日的晨曦初現之時,柔和的陽光輕輕灑在大地上,帕克勳爵精心策劃,派遣了一名信使奔赴亞曆山大的防線。這位信使騎著一匹毛色亮麗、體型矯健的豪華駿馬,那駿馬身上的鞍韉裝飾得璀璨奪目,韁繩上鑲嵌著寶石。信使手中高舉著象征和平的白旗,趾高氣昂地前來,妄圖迫使軍團士兵乖乖投降。


    這名信使看上去很可能出身貴族,他本人以及他所騎乘的駿馬皆身著華麗考究的服飾。他身著的錦袍繡著繁複的花紋,領口和袖口都鑲著金邊。他朝著城牆上嚴陣以待的人們高聲呼喊:“遠方的人們啊!快快投降吧!”


    “你們在戰場上的表現還算不錯,然而,我的主人才是掌控你們糧食的主宰,是掌控你們水源的霸主,更是掌控你們命運的王者。投降吧!你們已然毫無希望可言。投降吧!你們所有人都將受到應有的懲處。”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戰場上回蕩,帶著一種不可一世的傲慢。


    盡管他言辭喧囂、主張大膽放肆,但其這般狂妄之語,自然是遭到了軍團士兵們的嚴厲斥責。而他們給出的答案,便是一支弩箭迅疾射出,那弩箭如一道黑色的閃電,精準無誤地落在距離他的駿馬僅僅幾步之遙的地方。駿馬受到驚嚇,前蹄高高揚起,發出驚恐的嘶鳴。


    他此行的目的乃是要求亞曆山大無條件地投降,然而,即便他們如今身處極度危險的困境之中,這樣的要求無論如何都是絕對無法被接受的。


    軍團士兵們以無比堅決的態度,讓這個趾高氣昂的男人清晰地知曉了這一點。他們齊聲怒吼:“滾回去!我們絕不投降!”聲音如雷鳴般響徹雲霄。


    隨後,作為報複之舉,他們果真信守了之前的威脅之詞,將豪宅的水龍頭無情地關閉了。


    人們迅速行動起來,搬來巨大的石頭,那些石頭每一塊都沉重無比,需要數人合力才能搬動。他們嚴嚴實實地堵住了通往宅邸的部分通道。


    如此一來,水流被引向了其他水道,使得這一區域迅速幹涸。緊接著,他們又灌入海水,海水洶湧澎湃,帶著鹹澀的味道,將剩餘的水徹底汙染。


    這一係列的行動,皆是在伯納德勳爵的嚴密監督之下完成的。他指揮著工人們日夜不停地挖掘,開辟出了一條全新的通道,徑直通往地下深處,直至抵達大海。通道內彌漫著潮濕的氣息,泥土和岩石的碎屑四處飛濺。


    隨後,將其與現有的“管道”成功連接,從而將現有的庫存水源統統汙染!


    亞曆山大的士兵們甚至能夠精準地察覺到這一汙染過程的具體時間,隻因為井裏的水在顏色上發生了極為顯著的變化,從原本的清澈透明,瞬間變成了灰白色且渾濁不堪。水中還漂浮著一些奇怪的雜質,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而後,他們隻需輕輕舔舐一下這新出現的液體,便能確切地確認其已被汙染。因為當那可怕的鹹澀液體觸及舌尖之時,他們隻能滿心厭惡地將其吐出。那種味道仿佛是死亡的氣息,讓人感到絕望和恐懼。


    隨著帕克勳爵打出這張王牌,這場衝突再度陷入了僵持不下的僵局。


    令亞曆山大倍感懊惱的是,他並沒有如伯納德勳爵樂觀預測的那樣,在“太陽下山之前”就選擇投降。


    不,事實並非如此。


    許多個太陽升起又落下,而後再次升起,然而,滿懷期待的帕克勳爵卻始終未能盼來另一邊高舉白旗的信使。每一次太陽的升起都讓他的希望燃燒起來,而每一次太陽的落下都讓他的希望破滅。


    此事引發了帕克勳爵的極度不滿,這位年輕氣盛的勳爵早已對這場冗長而枯燥的圍攻感到厭倦不堪,急切地渴望能夠迅速終結它。他在營帳中來回踱步,雙手緊握成拳,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整個漫長的過程讓他變得愈發不耐煩,他滿心渴望能夠牢牢抓住屬於他的戰利品,尤其是當這份勝利果實仿佛近在咫尺,似乎隻需伸手便能輕易獲取的時候。他想象著勝利後的榮耀和財富,心中的急切如同燃燒的火焰。


    也正因如此,這件事情的拖延使得他的憤怒愈發強烈。他的眼睛裏燃燒著怒火,聲音也因為憤怒而變得沙啞:“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還沒有投降?”


    正是出於這樣的感受,帕克勳爵將心中的惱怒主要發泄在了伯納德勳爵的身上,指責他承諾過多,而實際兌現的卻遠遠不足。伯納德勳爵自然在接下來的數天裏一直處於極度焦慮與不安之中。他低垂著頭,不敢直視帕克勳爵憤怒的目光。


    當他提出這一主張之時,他絕無試圖欺騙帕克勳爵的念頭。


    他堅信,在正常情況下,如果亞曆山大失去了水源,恐怕連一天都難以支撐下去。那幹裂的嘴唇,疲憊的眼神,都應該是缺水的表現。


    這本該是必然會發生的情況。


    隻是,亞曆山大意外地發現了更多的水源,而他對此卻渾然不知。


    故而,伯納德勳爵發現自己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不得不接連不斷地立下誓言、作出保證,比如:“大人,亞曆山大如今已然堅持不了多久了。他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這是毫無疑問的!請相信我,再過幾日,他必定會前來乞求寬恕的。”他試圖以此來安撫那惱怒不已的公爵。他的聲音顫抖著,額頭上布滿了汗珠。


    但當亞曆山大不可避免地成功克服了這些困境,堅決不肯下跪屈服之時,這隻能使得伯納德勳爵的信譽遭受更嚴重的損害,進而進一步破壞了兩人之間本就脆弱的好感。


    大將軍阿基拉斯在遠處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幕,內心也不由得變得頗為複雜。他站在高處,俯瞰著戰場,微風吹起他的披風。


    誠然,看到伯納德勳爵被狠狠責罵,總是會讓人在某種程度上感到一絲快意。但與此同時,在他內心的深處,也忍不住暗暗期望這個策略能夠取得成功,如此一來,這一切便能最終畫上句號,他們也能夠收拾行裝,踏上歸家的路途。


    或許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阿基拉斯不僅沒有在此時火上澆油,反而甚至向帕克勳爵暗示,應當保持足夠的耐心。他走到帕克勳爵麵前,語氣沉穩地說:“大人,戰爭需要時間,急躁並不能解決問題。”


    倘若並非如此,伯納德勳爵或許真的得陷入極度的恐慌之中,時刻為自己的身家性命而憂心忡忡、寢食難安了。


    但正因這般情形,此人倒是意外地獲得了一條珍貴無比的生存希望之線。而帕克勳爵與亞曆山大,這兩位在戰場兩端對峙的關鍵人物,皆做好了長期僵持的準備,他們的內心都被深深的憂慮所占據,均開始擔憂對方會率先支撐不住而崩潰。


    要麽是亞曆山大的水資源消耗殆盡,麵臨絕境;要麽是帕克勳爵喪失了耐心,在焦躁中做出錯誤的決策。


    故而,在接下來的數天裏,雙方在對外行動方麵皆未采取過多激烈的舉措。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營地內部毫無動靜。


    恰恰相反,營地內部仿佛是一個忙碌的蜂巢,雙方可以說是忙得熱火朝天。


    有關帕克勳爵的相關事宜已然探討過了——在指責伯納德勳爵之後,又經曆了漫長而令人煎熬的等待。


    而亞曆山大的陣營可以說需要處理的事務更為繁多。


    舉例而言,他的手下在艱難地探尋水源的過程中,發現他們的飲用水源自三個渠道——儲存的庫存、地下儲備以及淡化海水。


    在這三者之中,所發現的儲量狀況可謂是良莠不齊。有些水源的探尋過程充滿了艱辛與波折。那些抽取極為艱難,而且汙濁不堪的水源,僅僅抽取數次,便會湧出大量的泥土和令人作嘔的汙垢。在這些情形之下,似乎隻有最表層那薄薄的一層還算幹淨,可那也隻是杯水車薪。


    而其他的水源則被證實更為有效,當那深層且潔淨的清涼之水被發現時,讓戰鬥人員感到了一絲難得的安心。他們幹裂的嘴唇和疲憊的眼神中,終於有了些許希望的光彩。


    盡管這些水源渠道也都存在各自的局限之處。畢竟,根本的事實在於,幹燥的冬季意味著此類水資源本質上是稀缺的。大地仿佛被寒冷和幹旱緊緊扼住了咽喉,吝嗇地不肯釋放出更多的水分。


    因此,亞曆山大對於能否獲取這種水資源的憂慮確實部分成為了現實。他那緊鎖的眉頭和憂慮的目光,無不顯示出內心的沉重。他在營帳中來回踱步,思考著應對之策,每一步都帶著深深的焦慮。


    而第三種方法,即雷木斯有關海水淡化的構想最終被證明是行不通的。


    那裏的物理學原理是可靠的,別誤解我的意思,亞曆山大確實在巨大的火堆上架起了碩大的烹飪鍋。那火堆熊熊燃燒,仿佛要吞噬周圍的一切,巨大的烹飪鍋在火焰上顯得格外突兀。讓如今已然鹽化的“井水”劇烈翻滾冒泡,氣泡破裂時散發出刺鼻的氣味。並運用來自房屋各個廢棄部分的木材充當燃料,那些木材在燃燒時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無奈。


    為了收集所有產生的蒸汽,人們會用大幅的布料遮蓋住這些罐子的口部。那些布料粗糙而厚重,將罐子緊緊包裹。將罐子浸濕,而後再把布料擰幹,以獲取“幹淨”的飲用水。


    當然,無需天才般的頭腦便能知曉這種水究竟有多麽“純淨與令人向往”。


    即便化學性質是純淨的,通過這種方式提取的水也會帶有強烈的“布料”味道,那味道混雜著陳舊與腐朽,甚至連役畜都覺得難以下咽,更別提人類了。每當有人嚐試飲用,都會忍不住露出痛苦的表情,仿佛吞下的不是水,而是苦澀的命運。


    但倘若僅僅是這種狀況,那麽即便這種飲品存在諸多不良特性,亞曆山大或許還是會選擇繼續飲用。畢竟,當另一種選擇是因口渴而命喪黃泉時,一點點“難喝”的水幾乎算不上什麽大問題。


    然而,即便連續數日大量地燒開水,亞曆山大也僅僅能從每個鍋中獲取一小桶清水。那一點點可憐的收獲,在巨大的需求麵前顯得微不足道。原因在於此處所運用的原始工藝效率實在是太低了。


    亞曆山大揣測,他需要將整個項目大規模地擴展許多倍才能夠使其具備可行性。


    正如他們在現代海水淡化廠中所做的那樣,其容量更為龐大,自動化程度更高,而且冷凝技術自然也更為出色。那些現代化的設備和高效的工藝,在他的腦海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他對當前的困境感到更加無奈。他望著那簡陋的設備,心中滿是無奈和沮喪。


    所以,在數日之後,亞曆山大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轉而要求眾人開始收集周邊的所有積雪,並將其融化以獲取幹淨的飲用水。


    事實證明,這是一個更為優良的數據來源,特別是考慮到進入一年的最後一個月,也就是十二月之時,暴風雪和狂風暴雪變得愈發頻繁。


    這個月份此地的天氣趨於最為寒冷的狀態。狂風呼嘯著,卷起漫天的雪花,冰冷的氣息似乎能穿透骨髓。每一片雪花都像是無情的利刃,刺痛著人們的肌膚。


    而這個通常令人痛苦不堪的時刻,現今對於士兵們而言卻是一個極大的福音。他們能夠輕而易舉地收集堆積如山的積雪,因為積雪會在各處堆積起來,以至於他們不但要用水桶,還得動用巨大的馬車來進行收集。那一輛輛裝滿積雪的馬車,在雪地中艱難前行,留下深深的車轍。車轍中填滿了積雪,仿佛是時間留下的印記。


    因此,在接下來的數天裏,這項任務被如此劃分:每個小隊(十人)通常會有一個由兩到三人組成的專門小組,負責將積雪鏟到由騾子牽拉的車上。那些騾子喘著粗氣,蹄子在雪地上深陷,艱難地前進。它們的眼睛裏透著疲憊,但依然堅定地邁著步伐。而後在帳篷裏將積雪融化,過濾掉任何汙垢和泥土,接著摻入幾滴醋,使其具備濃鬱的味道。


    隨後,便可以一飲而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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