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爺是給我臉色看,他對於我沒有把和蕭天將見麵的事情告訴他表示抗議。在他看來,因為我把他和戲子當成一類人,沒有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狗爺敲著竹竿走出去瞬間,稍微頓了一下。我並沒有叫住他。他有苦衷,我也有苦衷。最近一段時間,事情處理得太多,我已經沒有太多的精力和狗爺鬥心思。


    狗爺一走,房間裏麵隻剩下水怪和我。水怪時不時嗷嗷地叫了兩聲,到了半夜才漸漸地舒緩過來,問我:“蕭棋,你說是不是白天在布拉宮廣場上,有什麽高僧發現了我?”


    我道:“你是長江神秘生物,按理說不是什麽妖怪。高僧沒必要拿你。但六字真言的確對你造成了傷害,這就不好解釋。我有幾件事情很好奇,你說你之前來過高原,是為了什麽事情?你跟著我就一定能見到蕭天狗嗎?你到底知道多少關於蟲尺的信息?”


    我的問題一個接一個。


    水怪被六字真言折磨的夠嗆,斜著眼珠子看著我,身上的黑毛一片一片的,沉默了一會,說道:“蕭棋。蟲尺隻有蕭家的人可以用,我跟著你是為了保護你,不是為了見到天狗。我在黑蛇潭下麵關了幾十年,你打開了銅門把我救出來,說明我們之間有緣分。”


    我聽了半天,水怪還是沒有說真正關鍵的東西。


    我並不催促他,畢竟晚上時間還長。大概十五分鍾後,我又接著點醒水怪:“說說你吧,你是怎麽來高原的?”


    水怪咯咯地笑道:“我要是不說,今晚別想睡安穩了。長江的源頭是昆侖山脈和青海西藏交界的唐古拉山脈交際。我就是從那裏進入長江的。所以我說來過高原,這句話是對的,因為我生在青藏高原腹地。我認識蕭天狗是很多年前的事情,至於蟲尺的使用,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你們蕭家的祖先蕭天將和蕭天兵兄弟二人。”


    蕭天將這個名字我藏得很深,甚至連狗爺也沒有說過。何青眉隻是見到了蕭天將,也不知道名字。而蕭天兵這個名字,我第一回聽到是狗爺跟我說的。當時蕭天兵從河邊地宮跑出來後,救走了頭長毒瘤的宋世遺,而宋世遺的毒瘤裏麵有一隻毒蟲子。


    狗爺應該和宋世遺打過交道,不知為何得到了上半部的《蟲經》,從宋世遺哪裏知道蕭天兵。狗爺雖然知道蕭天兵,卻不知道蕭天將的。


    眼前的水怪居然說出了蕭天將和蕭天兵的名字,從側麵或許透漏出了一點:水怪認識蕭天將,他知道的遠遠比狗爺要多。


    而水怪從昆侖唐古拉長江源頭進入長江,我在江城武漢三鎮之一的武昌城地宮見到的小水怪,莫非和他有些血緣關係。


    我見到水怪的時候,還特意和他說過這件事情,但是後來他沒有再問,我也沒有再提。這事情雙方就沒有交流。


    我猶豫了幾下,內心作了反反複複的鬥爭,起身將門窗關緊,又貼在門上,判斷外麵沒有人偷聽。我說道:“我跟你提過我見過一隻和你一樣的水怪。不能說話,很是溫情。不知道和你有沒有關係。”


    水怪搖搖頭:“我不記得了。我的大腦受過重重的創傷,有段時間的事情我不記得了。”水怪的話應該不假,有幾次我問他,他都在思索,前兩天看到太陽神鳥,也是思索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這是現在還不能判斷到底是那一段時間的記憶出現偏差。


    我又道:“其實。我來這裏就是和我的老祖宗蕭天將碰麵的。”這話說出來,水怪的嘴巴張開半天都合不攏嘴巴,一雙眼珠子完全呆了,已經忘記了被“唵嘛呢叭咪吽”折磨的痛苦了。


    水怪鼻孔放大,問道:“你說老主人!”水怪半天才吐出這麽一句話出來。反而把我驚呆了。


    我點點頭:“這事情我隻跟你說過。目前為止,隻有你和我知道。別人我都沒有說。”


    水怪更是興奮,問道:“什麽時候?什麽時候?”


    我說道:“就在這幾天。”


    水怪道:“好了,好極了。老主人出現,什麽小妖小怪都被輕鬆解決。蕭棋,看來我從銅門之後出來,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因為我還要接著伺候老主人……”水怪忽然變得話嘮。


    如果水怪是蕭天將的跟班,他知道蟲尺的秘密也不足為奇了。蕭天將當時帶走那小水怪,莫非已是知道和眼前水怪的關係?


    我道:“最大的麻煩就是賀茂家族的人。”


    水怪瞪大眼睛:“聽起來不像是中原的姓氏,是高句麗的姓氏嗎?”


    我心中暗想,高句麗就是現在的朝鮮半島那一片,也就是現在的韓國和朝鮮。


    我說:“是古代的倭國,也就是現在的日本。賀茂是日本一個姓氏,祖上似乎是一個陰陽世家。我和他們有不可解開的仇恨。”


    水怪笑道:“什麽賀茂家,都是狗屎雞屎。當年高句麗的金家和倭國的安倍家,在老主人麵前都乖乖聽話。隻要老主人出現,一切都可以解決。”


    我還是不安,這個韓國金家從沒聽過,至於安倍家族,並不見得多厲害,但是賀茂家族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沒有音信,如果韜光養晦這麽多年,保不準有了巨強大的實力,而老祖宗蕭天將戰鬥力再強,總不能見一個殺一個。


    我忙說:“現在的情形和以前不一樣,殺人是違法的,要真是老祖宗動手殺人就會留下無窮的麻煩的。”


    水怪倒樂了:“多新鮮啊,以前殺人也是違法的,你好像是什麽大學生畢業,現在大學生就你這個水平和膽量嗎。還有你當大宋朝的官員捕快都是吃大便的,殺了人就讓你走了。你也是水滸看多了。大宋朝國力雄渾,包拯宋慈都是出在那個時候。可不是殺人越貨的國度,我看倒是眼下這個國家這個時候,買凶殺人花錢了事可不少!”


    我心中暗罵一句,我去。平白無故被水怪給輕視一回,丟了大學生的臉。有了水怪的一番話,我頓時信心十足,賀茂家來人就來人,酒店出現了太陽神鳥的圖紙就出現,得拿出大學生的膽量出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


    水怪聽了蕭天將要來,整個人就打了雞血一樣,完全不像剛剛還被折磨得狗一樣,來回走動,不斷叫著。我讓他保持低調,不要讓人知道了。水怪笑說自己一把年紀了,還沒有城府。


    說完了蕭天將,我等水怪的興奮勁頭消退之後。接著問了幾句蕭天兵的問題。


    水怪看著我,正色道:“不要跟我提這個人。他就是個大混蛋。”


    蕭天將和蕭天兵是兄弟二人,按理說水怪既然是蕭天將的跟班,對蕭天兵的態度不至於如此不屑,倒讓我好奇。


    我忙問怎麽了。


    水怪道:“他是個極品紈絝。總之是什麽壞事都做盡了。”


    看來,一個有大作為的哥哥,帶著一個調皮搗蛋的弟弟。


    差不多一個月前,蕭天將出來一聽說蕭天兵已經在一九三七年就出了地宮,非要火急火燎往西北找蕭天兵,就是怕他又幹出了什麽壞事吧。


    我道:“他在一九三七年就出來,到現在已經有七十多年了。”


    水怪道:“當時蕭天兵就鼓搗什麽黑煞教!出來之後還不得翻天了。老主人又要操碎心了!”


    ☆、第三章 神湖怪嬰


    我追問:“是黑煞教?”


    水怪道:“沒錯,就是這個玩意。一聽名字就不是什麽好東西。當年老主人把這個教派給解散了。現在應該沒有了吧!”


    “有!”我幹脆利落地回答。水怪說,不會吧,當初都解散了。


    我說:“現在不僅僅有黑煞教,怕是已經很了不得了。我去竹海,也是因為這個黑煞教,布局周密,絕不是普通手筆。聽你這麽一說,我才明白,養出瓊花蟲就是這黑煞教,而黑煞教就是蕭天兵弄出來了。保不齊幾百年解散的黑煞教,還有一些教徒,成為一支潛伏的力量,發現到現在,怕是不容小覷。我想,就算祖宗蕭天兵本人或許沒有料想會發生這樣的情形。”


    水怪道:“是嗎?”


    “你可知道黑煞教有什麽立派宗旨,何以教義布道的?”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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