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怪又是不屑地說,這東西就胡鬧,我沒有關心。


    我心中歎息,若是知曉了黑煞教的教義,才算是找到黑煞教的破綻,隻可惜水怪……哎……也不能怪他老人家……


    我看時間已經不早,就沒有再說下去,一切等蕭天將來了再說。


    水怪的發燒徹底退了,頭痛也好了。我跟水怪交待,明早我起來有點私事,讓他和狗爺說一下,明天晚上我就回來。


    水怪說,沒事。


    ………………………………


    早上天剛亮,我換了一身精神的衣服,出了飯店,給巴次打了電話。


    巴次開了一輛綠色皮卡,說是高中暑假回來那年,有個東北找藏獒的人,留下了一輛皮卡,換走他家的藏獒。


    路上聊起了藏獒的話題。


    藏獒是藏族家庭的成員,當時換皮卡的時候,是他爺爺悄悄地換的,也不願意讓巴次知道。巴次偷偷地流過眼淚。


    巴次又說,後來整個青藏高原,西藏和青海那一代,就很少見到純種的藏獒,有些人養得肥大威猛的藏獒,都是針筒往胃裏灌肉灌出來的。


    我也忍不住想起了狗小賤。它陪伴我一起度過了很多難熬的日子。


    風吹起來,天空很藍很純。


    路況很好,車速很快,很快到了納木錯湖風景區。巴次來過很多次,輕車熟路,帶我到了納木錯湖邊。


    紅色的尼瑪石堆,蔚然是一道風景線,上麵刻上了藏文的文字,巴次說是一些祝福語。


    散步的時候,巴次又講了倉央嘉措受命去清廷受封的時候,到了納木錯湖邊,一天晚上,走到了湖邊看上潔白的湖水,似乎頓悟了,然後消失在湖麵,不見蹤影。


    當年倉央嘉措確定為活佛轉世,年輕時候在布達拉宮精修佛法,那時性子守不住,便改頭換麵,化成尋常青年,去拉薩市麵遊玩,卻愛上了拉薩的一個姑娘,而這場相遇注定是悲劇。


    “住進布達拉宮,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薩街頭,我是人間最美的情郎。”這就是見證。


    而我。


    說起倉央嘉措,就想起了謝靈玉,她留下了一句“納木錯湖等了我多少年,我就等了你多少年。”說實話,我對於澄淨的湖水沒有興趣。我隻對謝靈玉感興趣,她留下了詩句,會不會來這裏,又為什麽她會來這裏的?世間萬般最苦就是是尋找。


    直到下午都沒有看到謝靈玉的蹤影。巴次問道:“你找到你的情人了嗎?”我搖頭不語,人群之中看遍,也沒有謝靈玉的身影。


    太陽開始西沉。我垂頭喪氣,其實我也明白,在這裏遇到謝靈玉的概率比中五百萬的概率還要小。巴次道:“晚上開始變冷。咱們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回拉薩。”


    我點點頭,給狗爺打了電話,說我在納木錯,明天才能回。


    狗爺冷冷道,我在拉薩酒吧裏,你玩你的,我玩我的。電話裏麵傳來駐唱歌手嘶啞的聲音“拉薩的酒吧裏,什麽人都有,就是沒有我的心上人……”


    我掛上電話。


    等到太陽完全落下山,氣溫下降很快,換上了厚衣服,外麵再套上一件防風的衝鋒衣。


    巴次把車停在湖邊,將車上麵的帳篷拉了下來,看樣子他未雨綢繆,準備好了在此地過夜的打算。湖邊有不少驢友也紛紛行動。


    有個溫柔嫻靜的女孩子說,看了黃昏,再眺望清晨,就是一生的距離。這種文藝氣質濃厚說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若黃昏清晨就是一生,那些默默無聞白首偕老的金婚老人,豈不是過了幾個世紀的人生。


    不過,哪個少女不思春。


    很快,巴次就把帳篷給搭好了,很厚的帳篷,睡在裏麵絕對不會太冷。又在一旁燒了篝火,準備好了一箱啤酒和牛肉幹等食物。旁邊的感觸人生的女孩子那邊幾人不善於搭帳篷,過來請巴次幫忙。


    巴次性情和緩,普通話說得友好,身上肌肉又發達,幫完忙之後,已經有幾個女生黏上了他,要和他聊一聊西藏愛情故事。


    我帶上一個手電筒,裹緊衣服在河邊散步,心中想著謝靈玉還會不會在這裏。隨即我明白,一切都是多餘的。謝靈玉來到這裏,很快就會離去。那句詩句,肯定是不是寫給我的。


    我撿起一個大石頭,猛地就砸向了水麵,漣漪很快就蔓延。遠處的紮西半島如同一尊臥佛,我控製不住思緒,朝著寂靜空冷的湖麵跪了下去。我懇求,白度母,隻求我追尋的夢還在,不要破掉。那個從地獄回來的魂魄還是完整的。


    身後的半邊矮小的山崖上,傳來一聲怪異的叫聲。一絲白色的光芒照得很快。我心中一喜,難道是我心感動了了白度母。轉身跑了起來,山崖上石頭被刀割了千萬遍,電燈照過來,異常鬼斧神工。


    湖邊距離矮小山崖隻有幾百米,跑過來的之後,我控製不住地大口呼吸,有點接不上氣了,雙手撐在膝蓋上,彎腰吐了幾口苦水,才稍微舒緩了一下。


    我尋了兩塊石頭,上到山崖上,一股寒風吹來,一切靜悄悄地,方才黑暗之中哭泣的聲音已經靜止了。方才見到一絲白色光芒也不見蹤影。


    西藏處處都有神跡,莫非剛才我看到的是神跡。


    我開始懷疑是不是思念太多,才會如此!就在我以為是我的錯覺的時候。兩塊岩石上麵忽然躍出一個身影,動作之快絕對不是常人。手上麵似乎抱著一個孩子,所以他對我進攻的時候,用的是兩條腿。


    我伸手一檔,手電筒滾到了一邊,我後退兩步,勉強站穩。黑暗寒風之中,我看出那人身上單薄,一張羊皮包著一個孩子。這人一手抱住孩子,另外一隻手緊緊捂住孩子的嘴巴,緊緊貼在胸前。


    那人眼睛黑的如同墨水。


    那人手上一動,露出一絲光芒,那光芒是從小孩的嘴巴裏麵發出來,正是我遠遠看著的白色光芒。


    小孩的嘴巴裏麵有發光的東西。


    那人用不太流利的話說:“把衣服脫下來……不然我殺了你……”我想,是因為寒風之中,熱量流失太快,為了保暖,他必須奪取我身上的衣服。


    我無奈地說:“我隻個遊客,衣服給你,我會凍死……”


    “脫完衣服,走回去。”那人說道。


    我見那人神經緊繃,跳出岩石上麵更是經不住寒風吹襲。


    我說:“去我那,帳篷。篝火。肉幹……”


    那人說:“衣服給我……”那人不太相信我的話,怕是不願意去帳篷那邊。他不去湖邊可以住宿的地方都沒有去,而是躲在岩石下麵,定是不相信我,或者是危險逼近。


    我再說了兩遍,那人還是搖頭。我把外套脫下來,冷不丁哆嗦,把衝鋒衣丟給他,然後說道:“你等我,我給找吃的。”


    “不保暖……”我聽到那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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