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狗爺的臉色烏青,亮堂發暗,似乎有極重的血光之災,是個大凶之兆。我不免想起了狗爺的那句“鼠在人在,鼠亡人亡”的讖緯。


    我拍了拍狗爺的肩膀,問道:“狗爺,你鑽研神相鐵關刀的。你上山之前,有沒有給自己卜過卦辭,此行是凶還是吉?”


    狗爺把獵槍解下,狗眼眯著看著我:“我和你在一起還會有吉利的征兆嗎?再說,也沒有卦師給自己算卦的道理。”


    我暗想,狗爺說的很對。


    自從和我一起之後,從武昌城到成都然後是高原。的確是沒有遇到吉利的事情。


    我暗中給狗爺簡單地推敲了一下,嚇了一跳。


    此刻,進入的更深洞穴在西方,是狗爺的凶神所在。狗爺要是跟著進去,肯定是要栽的,說不定一條命就落進去了。


    我說:“狗爺,要不你把獵槍給我,不要進去了。就在這裏等我們。省得你老說跟我不吉利。這樣你總沒話說了吧?”


    狗爺冷哼一聲:“蕭棋。看你眼神老夫救知道你在盤算什麽。老夫雖然幫人相麵批命賺點錢,但老夫不相信這個。”


    戲子聽了一會,說:“玄術命理之中有些東西還是要聽一聽。狗爺,要不你就留在外麵不要進去吧。幾千年來,還是有真的東西。戲子我,也看過幾本書,狗爺你臉上氣色……有些不妥……”


    狗爺氣憤不已:“老夫說了不信就是不信。上了高原上,臉色有些變化很正常的。你個老戲子,哪裏懂奧秘的玄術?”


    狗爺說他不信這個,打死我也不相信,他堅持要跟進去,肯定是怕我死了。說服不了狗爺,我決定進洞的時候讓狗爺走在中間。老水怪走在最前麵。狗爺對這個安排無可厚非。


    幾人決定,先吃飽休息再進去。狗爺的包裏麵除了一條羊腿,還有一瓶白酒。狗爺自己喝了幾口,臉色發紅。


    戲子一時興起,把巨鱉打碎的腦袋渣看了幾眼,喊道:“這東西還在動彈。”我原本坐在洞穴上,聽了這話,驚道:“戲子,你不會是看花眼了吧。


    我走過去一看。哎呀,我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覺得胸口還在痛,連忙打開,生怕巨鱉撞我的時候,把黑色液體濺落在我的身上,發現胸口除了瘀傷並沒有多餘的黑色麻點,才鬆了一口氣。


    打成渣子的鱉頭,散成黑色的液體在地麵上爬動,目標就是那具最開始戳穿的德國人屍體。


    我喊道:“拿火來燒。”老水怪和狗爺燒了幾下,發出一股焦味。但已經有少量的爬進胸口大窟窿的德國佬身上,然後冒了一股黑色的煙霧,發出噬咬的聲音,露出一排白骨。


    靠,白色棺木裏麵隻留下白骨,原來就是這巨鱉吃掉的。每一個鱉頭活在一個棺材裏麵,可是黑色液體是什麽,怎麽會變成怪鱉的。我問戲子,說這黑色東西是什麽,怎麽變成巨鱉的?


    戲子搖搖頭,說不知道。


    把手伸到德國佬身上,那些黑色液體沒有動彈,對戲子的手沒有興趣。戲子鬆一口氣,又說道,還好,這東西對活人沒興趣。


    狗爺說,這鱉魚最喜歡就是動物的內髒和死魚了,看來不假,咱們隻要都活著,這黑色液體就不能奈我們何!


    戲子抬頭環視整個洞穴,思索了許久,道:“這裏不是藏屍洞!”我側目問道:“那是什麽?”


    戲子道:“這裏可能是個封閉的祭祀台!”


    戲子說完這話,接著說道:“一般的祭祀都是露天的,但有些邪神或怪物的祭祀活動就很隱秘。這裏的洞穴造成,倒很符合一個祭祀的台子。西藏有古老的巫師,會從事祭祀邪神的活動。不過現在已經看不到。祭拜的活動多是戴著麵具跳舞一類。”


    我說:“祭祀怪物。會不會是巨鱉?但它的主人是水神龍王的。水神龍王應該不是邪神吧。”


    戲子說:“《十萬地龍經》裏麵說水龍神王騎著九頭巨鱉。水龍神王是好神,但那九頭巨鱉其實是邪惡的物種,被水龍神王馴服而已。如果沒才猜錯,這裏就是祭拜九頭巨鱉的。像青藏高原上,環境艱苦,十分獨特,很容易孕育出不少稀奇古怪的怪物的。甚至我推測,早期水龍神王應該是一個本土巫師,馴服了九頭巨鱉,解決了人們的痛苦,才被大家當成神奇的人物。”


    戲子的說法不無道理,這很東旭鑿開三十三的洞穴,很可能是古白衣利用洞穴之前就鑿好了,畢竟這麽大的洞穴,鑿出三十三個方位,工程量是很大,除非是多年前有很多人參與這個工程來。


    照戲子的說法。巨鱉是一種大蟲。那馴服它的水龍神王(巫師)豈不是高明的蟲師了。有點意思。


    我推測:巨鱉藏在洞穴裏麵,窺視著古白衣養屍和養蟲。隻因為自己還沒有成熟,而且可以利用古白衣的屍體,何樂而不為,一直躲在暗處沒出來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還一些個問題。


    蕭天兵一眼就認出了巨鱉,是因為在百年前見過嗎?還是更久之前見過呢?為什麽祭祀的地方後來被廢棄了?


    鱉頭既然活在棺木裏麵,為什麽隻在其中六口白色棺材裏麵躲著吃肉?其餘的黑色棺木和紅漆棺木一樣有屍體,為什麽這些地方沒有它的蹤影。不然,它可以一次性繁育出九個人頭,成為九頭巨鱉,不至於成為六頭巨鱉,受人欺負,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第十七章 七盞孤燈照人間


    第十七章七星孤燈照人間


    現在巨鱉隻剩下三個頭,戰鬥力大大降低。這當中的隱秘或許隻有巨鱉自己知道。我不懂鱉魚,怕是問不出來。


    狗爺酒意微醺,喊道:“水怪,咱們去看看蕭天兵是什麽角色。我多年來隻聽過他的名字,還真沒有見過他。我還真想知道他是什麽角色,被傳得這麽神。”


    水怪微微一笑,想起要說什麽,但到了嘴邊就變了:“他沒傳說中那麽厲害。”


    水怪很明顯口是心非。


    我倒記得古白衣講過說孟少錕對付銀僵,有一個辦法是引天雷劈死,但在山洞我到哪裏去引天雷。即便到時候能引天雷,沒劈死銀僵,反而把自己劈成人幹了。


    現在看來,進去的四個大人和一個小孩,能夠和蕭天兵這隻銀僵比鬥的,隻有老水怪古十三。所以讓老水怪走在最前麵,畢竟他對蕭天兵的了解程度是最深的。


    我把鬼嬰抱起來,這小家夥別看年紀不大,對我還是挺仗義,反應也快,算是加強我的抗擊打能力。老水怪打個手電筒,我在後麵打了個手電筒。


    藏狐狸輕輕叫了兩聲,全身的毛無比地順溜,跟著我腳邊。並沒有跟上去,而是跳在第二排德國兵的下麵,尿了一泡,感覺藏狐狸神秘深不可測,這撒尿目的就是壓住德國兵,不讓它們活過來。


    從打開的暗道,是很深的甬道。在甬道進口,是一個巴掌大的石頭。我走在最後麵,藏狐狸跟上了我。我伸手在石頭上麵按了一下,這石門哐哐地落了下來,我暗罵了一聲自己手賤。再按,石門卻打不開。而且從前麵傳來轟地一聲,甬道前麵的門的也被關上。


    我靠,我還真是賤。


    狗爺罵道:“真是賤!”


    甬道高約兩米,頭頂上是不規則的石頭,兩邊是浮雕。用手電一照,把我給嚇了一跳。左邊的浮雕刻著九個人的雕像,帶著各種各樣的帽子,人群的表情十分痛苦,像是接受審判一樣。而右邊浮雕,是一隻的大蛇,蛇是站在一隻巨大烏龜。


    狗爺說:“這是烏龜和蛇吧。”


    戲子說:“是龜蛇,看這樣子,有幾分玄武的樣子。春秋之後,漢民族就把它繡在旗子上麵,用來辟邪的。後來被道教所吸收發展的信仰,說真武大帝手持黑劍,腳踩蛇龜。”


    聽了戲子的話,我約莫明白。左邊浮雕是以前祭祀所用,是九個祭祀給巨鱉的祭品一類;而右邊是道教風格的浮雕,是一隻龜蛇纏繞的玄武。


    著實奇怪。為什麽要把龜蛇刻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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