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轉身走向那堵牆,輕輕地敲打了一下牆麵。


    “咚、咚……”聲音低沉而空洞,與正常的實心牆體完全不同。


    “果然……”夏洛克眼神一亮,迅速換了幾個位置,仔細地敲打牆體——每一處的聲音都微微不同,音調高低變化,仿佛牆壁背後掩藏著某種複雜的構造。


    “牆後麵有東西……”他確信,背後的空間中一定藏著什麽,或許是通道,或許是一個密室,甚至可能是通往地下更隱秘區域的入口。


    但要找到這個入口的機關並不容易。他小心翼翼地沿著牆壁的邊緣來回摸索,每一寸細節都不放過。


    手指在牆壁上緩慢滑過,感受著牆壁上可能存在的任何凹痕、凸起或異常的紋路。


    可是,無論他怎麽仔細地尋找,都沒有發現任何看起來像是機關的開關或暗門的跡象。牆壁表麵光滑而平整,仿佛每一塊石磚都牢固地嵌在一起,沒有一絲縫隙。


    夏洛克漸漸感到一股不耐與焦躁。他知道自己沒有太多時間了——遊戲的倒計時正在無情地逼近,而他的對手可能正在某個暗處冷笑著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享受著這種與他玩弄貓鼠遊戲的快感。


    他從風衣內袋中掏出一塊懷表,距離那個預定的“遊戲結束”時間隻剩下一個小時左右。而他,依然被困在這個陰冷的地下區域中,一無所獲。


    “不行,必須盡快找到機關……”他喃喃自語,目光在通風口與牆壁之間不停遊移。


    既然肢解狂魔不可能通過通風口帶著雷德離開,那麽他一定是通過某種更加隱秘的方式——那就一定在這麵牆後。


    “但是機關在哪?”夏洛克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他能感受到真相就藏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可就是缺少那麽一個關鍵的線索,像是一扇鎖住的門,他明明有鑰匙在手,卻無法找到鑰匙孔。


    他嚐試著按壓牆體的每一個角落,甚至仔細地檢查了牆腳與地板接縫處是否有任何鬆動或異樣的地方。


    時間在無情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利刃,狠狠地逼迫著夏洛克的神經。他額頭上冷汗直冒,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


    牆壁後的密道就像一道嘲弄他的謎題,在無聲地質問他是否有能力解開這個難題。


    “該死……”他憤怒地低吼,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拳頭傳來一陣刺痛,仿佛冰冷的現實在提醒著他時間的緊迫。


    他必須做出決定了——無論如何,都不能浪費時間繼續摸索機關。


    夏洛克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任務上。


    他明白,肢解狂魔很可能在通風口處輕易守株待兔,而目前唯一能破局的方法,或許就是通過這條狹窄的管道。


    他的視線不經意間掃過那輛孤零零停放在走廊盡頭的小推車。


    忽然,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他盯著推車,將眼前的一切細節在腦海中飛速組合、重構,然後微微一笑——他找到了一個完美的方案。


    沒有再猶豫,他飛快地將那輛推車推到通風口下方,雙手扶著車把,確保推車的位置正好能幫助他躍上通風口。


    接著,他退後半步,微微屈膝,調整呼吸,接著猛然發力,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一般,踩著推車的邊緣,迅猛而精準地騰空而起。


    他的身體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雅而利落的弧線,皮鞋鞋尖穩穩踩在推車的把手上,用力一蹬,雙臂迅速向上伸展,雙手牢牢抓住了通風口的邊緣。


    金屬發出“吱呀”一聲輕響,整個通風口微微晃動,但他沒有絲毫停頓,手臂肌肉瞬間繃緊,如彈簧般用力一拉,整個人像被彈出一般,瞬間攀上了通風口。


    翻身、蹬腿、頂腰——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如同經過精密計算的機械齒輪,流暢而精準,毫無滯澀。


    他的手指靈活地在通風口邊緣滑動,輕輕抓住了縫隙中最堅固的地方,雙腳在牆麵上快速地踩踏幾下,然後身體輕盈而利索地蜷縮起來,如同一隻優雅的獵豹,在狹小的空間中穩穩立住。


    “呼……”他輕輕吐出一口氣,將自己牢牢固定在通風口內的管道中。


    接著,他緩緩伸出手,手指觸到通風口的金屬柵欄,輕輕試探了一下柵欄的鬆緊度。


    感覺到柵欄沒有任何異常,他小心地推動著柵欄的邊緣。


    “很好,沒人注意到。”夏洛克低聲自語,心中暗自鬆了口氣。


    盡管身處狹窄的通風管道中,但他動作依舊輕盈而穩健,身體盡量貼近管道壁,手肘和膝蓋輕輕發力,穩定著自己的姿態。


    然而,就在他準備繼續前行時,意外卻悄然發生。


    “哢嚓!”一個極輕的脆響突兀地響起,幾乎在瞬間打破了原本的寂靜。


    夏洛克感覺到衣角微微一沉,緊接著便是一連串“劈裏啪啦”的墜落聲。


    他的表情瞬間僵住了,低頭看去,隻見他的風衣口袋裏的那些應急工具——放大鏡、鋼筆、急救藥箱、金屬細線、備用鑰匙扣、甚至還有一盒薄荷糖——像是一股腦被倒出來的玩具箱,接連從風衣口袋中滑落,“叮叮當當”地掉在了下麵的走廊上。


    “該死!”夏洛克忍不住在心中暗罵一聲,幾乎是本能地繃緊了全身的肌肉,試圖穩定住自己懸掛在通風管道中的姿勢。


    他竭力控製著呼吸,強迫自己保持冷靜。盡管此刻的情景顯得無比狼狽,但他明白,越是在這種情況下,他越需要理智和冷靜的判斷。


    “啪、啪、啪……”各種工具撞擊地麵發出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中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好在,之前的動作極為迅速,除了這些雜物的掉落聲外,他並沒有留下其他明顯的痕跡,也沒有驚動到周圍的守衛或可能潛伏在暗處的敵人。


    “真是夠了……”夏洛克咬著牙,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他雙手依舊穩穩地抓住通風管道的邊緣,身體像蜘蛛般懸掛在狹窄的管道中,慢慢調整著姿勢,盡量避免再有物品從衣袋中掉出。


    他輕輕吸了口氣,閉上眼睛,將耳朵貼在金屬管道上,側耳傾聽著下方的動靜。


    幸運的是,走廊依舊一片死寂,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外,再沒有其他任何動靜。


    夏洛克緩緩睜開眼睛,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風衣上的口袋依舊微微晃動,顯然還有些小工具沒有固定好,他必須在繼續行動之前妥善安置這些東西。


    他小心地將一隻手從通風管道的邊緣移開,手臂在狹窄的空間中艱難地扭動著,緩緩伸進風衣的內袋中,試圖將剩下的幾樣小工具重新整理妥當。


    狹小的空間限製了他的動作,但他依然保持著極高的耐心和專注力,避免發出任何聲響。


    鑷子、幾枚備用電池、微型探針……他一件件取出,仔細地檢查著這些工具,確保它們不會再滑落,然後將它們緩緩塞入風衣內側更深的暗袋中。暗袋內的空間有限,他必須要將每一個小物件都牢牢固定在一起,才能避免重複剛才的失誤。


    就在最後一樣工具安置好時,他的手指觸到了一把冰冷的金屬物——那是他最重要的防身武器:手術刀。


    鋒利的刀刃在昏暗的管道中反射出一絲微弱的光芒。


    夏洛克的手指微微用力,在刀柄上輕輕掠過,感受著刀柄上那熟悉的凹痕。手術刀依舊穩穩地掛在風衣的內袋中,沒有被之前的失誤影響。


    “還好它沒掉……”他喃喃自語,嘴角微微揚起了一絲譏諷而又解脫的笑意。刀刃的鋒利感帶來了莫名的安定感,這讓他懸著的一顆心稍稍放下。


    但他很快又將笑容收斂,臉上重新恢複了那冷峻而嚴肅的表情。他意識到,這絕不是一個好兆頭。


    他暗自提醒自己,在這個地方每一個失誤都可能是致命的。手術刀是他在狹窄環境中唯一能夠有效使用的防身武器,必須時刻保持在身邊。


    稍作整頓後,他繼續向前爬行。


    通風管道的內部黑暗而潮濕,金屬管壁上還殘留著一層鏽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黴味。


    每前進幾米,他都能感覺到金屬結構傳來的微微震顫,讓他有些擔憂自己的動作會不會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冷靜……保持冷靜。”他不斷在心中告誡自己,盡量讓呼吸變得均勻而輕微。


    然而,通風管道內部的布局比他想象中要複雜得多。前方的管道岔路口出現在視野中,左右兩條分叉各自通向不同的方向,仿佛一張複雜的迷宮。


    他停下動作,微微傾耳,試圖捕捉任何可能存在的聲響。


    突然,他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是某種微弱的反射。順著這點光線看去,他發現前方管道的內部金屬表麵上有一條細微的劃痕,看起來像是……某種生物或人體在管道內爬行時留下的痕跡。


    “這是,什麽?”他低聲自語,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這些痕跡並不明顯,但在漆黑的環境中尤為刺眼。每一條細微的劃痕都隱約透出某種急促和倉促,仿佛留下它們的人在慌亂地逃離著什麽,而非有條不紊地行進。


    “有意思,看來,我猜對了。”


    夏洛克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沿著痕跡,仔細判斷著方向,憑借著對醫院整體結構的記憶迅速進行定位。


    “如果方向感沒有錯的話,這條通風管道應該通向……”他心中默默計算著,當爬行至一個明顯的下坡處時,他微微一頓,隨即將身體緩緩向前挪動,盡量讓自己保持在不被發現的角度上。


    他輕輕的托起天花板上的,通風口柵欄。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向下方望去。


    果然,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隱蔽的空間——


    夏洛克屏住呼吸,強忍著從鼻腔湧上的惡心感。


    他在通風管道中盡量保持著無聲的狀態,靜靜地觀察著下方的每一個細節。


    昏暗的燈光照射著整個實驗室,地麵竟顯得有幾分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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