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白雨寧本就沒有睡意,便早早起來。


    收拾一番,從衛生間出來,她有些莫名其妙。


    原本昨夜自己明明來了姨媽,結果今天似乎又沒了。


    她揉揉太陽穴,看來是情緒影響內分泌了,想想也正常,就沒太當回事。


    出門前,她環視了一圈這個兩年來自己被稱之為家的小公寓。


    為數不多的行李已經打包好,房間布置似乎沒什麽變化,僅僅是少了些常見的日用品。


    無端想起之前紀子寒來這裏,總是立在那個小陽台抽煙,欣長挺拔的身影與逼仄的空間顯得格格不入。


    白雨寧晃晃腦袋,閉眼,深吸一口氣,用力關上門。


    似乎試圖將一切關於那個男人的記憶都鎖在那裏。


    js大樓。


    剛進到辦公區,白雨寧就聽裏頭吵吵嚷嚷炸了鍋。


    幾個同事聚在一起正熱火朝天地討論著什麽……


    不過她本也沒有準備當麵跟他們辭別,便默默往總裁辦公室走。


    突然肩膀一重,白雨寧被嚇了一跳。


    “寧寧?”


    一道女聲從背後傳來。


    白雨寧轉頭,發現是cici。


    “啊,cici,是你啊,早。”


    白雨寧努力扯了個笑,試圖讓自己看起來跟平日一致。


    cici見她眼神呆滯,即便上了很濃厚的底妝,還是顯得沒什麽精神。


    “……沒事吧?”她頗為擔憂地問。


    “沒事呀,我能有啥事……”


    cici卻小心翼翼將她拉到角落。


    “你臉色好差,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是不是看到熱搜心裏不舒服?不過你放心,我一直都是支持你的!紀總怎麽可能看上江可妍,江可妍算什麽,我最煩她那副自以為是的樣子。”


    cici拍拍她的背部,安慰道。


    白雨寧沒說話,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她說的肯定是昨晚的事。


    果然還是上了熱搜……


    雖然不知道cici怎麽會這麽說,也許是知道些什麽。


    但白雨寧還是解釋了下。


    “跟這個沒關係啦。我就是昨晚沒睡好。”


    “聽說你在a國受傷了。那你身體好多了吧?今天回來上班嗎?”


    “嗯,已經沒事啦。”


    想著平時跟cici的關係也還不錯,於是又道,“cici,我今天,是來辭職的。”


    “辭,辭職?!”cici瞬間捂住差點大叫出來的嘴。


    “為什麽呀,就因為早上的熱搜嗎。你別啊,那些狗仔爆的料有幾個是真的。”


    白雨寧垂下眼睫,搖搖頭,“不是,我早就有離職的打算了。跟那些沒關係。”


    見白雨寧不像開玩笑,cici意識到,白雨寧是真的要走。


    cici蹙起眉,“啊……你走了我會很孤獨的,我的飯搭子沒了。真的不考慮考慮了嗎。”


    白雨寧跟她擁抱了下,“咱們可以私下再約嘛,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cici歎口氣,“好吧……既然你想好了,那我也不說啥了。”


    兩個小時過去,紀子寒也沒來公司,需要交接的工作白雨寧已經整理完畢,存到了桌麵。


    等來等去不見人,一股怒意從白雨寧心底漫起。


    嗬,該不會是昨夜太努力,起不來床了吧。


    雖然不願看今天的熱搜,但等人等得心煩,她最後還是沒忍住打開了手機。


    結果一打開微博,江可妍早上發的幾張自拍就占據了榜單,背景是酒店,身上的衣服……


    白雨寧放大看了看,那不就是紀子寒之前在看的女裝款式麽。


    簡直錘得不能再錘了。


    白雨寧自嘲道,“你倆不如直接官宣得了,暗戳戳地真沒意思。”


    而後,又翻了個白眼。


    不過紀子寒,可能就是喜歡搞這種地下情吧,畢竟不用負責。笑了,敢做不敢當,真的垃圾。


    她點開之前僅自己可見的一條朋友圈。


    上麵是之前在a國酒店偷拍的背頭造型的紀子寒。


    那會她喜歡得不行,覺得簡直帥得要人命,便又偷偷存到了朋友圈裏。


    可現在,是越看那張臉越生厭。


    一氣之下,手便點上了刪除鍵。


    又一個小時過去。


    白雨寧終於等不下去,撥打了紀子寒的電話。


    “喂。”


    沒響幾聲,暗啞的嗓音響起,似乎才剛起。


    聽到他的聲音,白雨寧的呼吸還是會抑製不住地發緊。


    “什麽時候回公司。”她問。


    語氣無波無瀾,紀子寒卻從中聽出了冷漠和不耐。


    紀子寒亦是壓著怒氣,擠出幾個字,“什麽事。”


    緊接著便聽一道女聲在旁邊問,“子寒,誰呀。”


    這聲音不是江可妍還能有誰。


    白雨寧冷笑幾聲,死死咬住嘴唇,問道,“今天不回了是不是?”


    “好。不回也行。我就是通知您,離職信已經發到了您郵箱,有時間看一眼,交接文件也已經整理完,複製給了石毅一份。”


    “就這樣。”


    “你……”


    “嘟——”


    紀子寒還未說完,電話內便傳來嘟聲,白雨寧已經掛斷了電話。


    他臉色頓時鐵青,漆黑的眼瞳閃著陰冷之氣,又回撥過去——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額角青筋突突地跳,隻聽“砰”地一聲,手機便重重砸到茶幾上,玻璃桌麵登時迸碎了一地。


    一旁的江可妍也被嚇了一跳,瞬間閃到一側。


    “石毅!打白雨寧電話。”他厲聲怒道。


    沙發上正睡得正香的石毅瞬間彈跳起來,迷迷糊糊道,“啊?哦哦哦好。”


    電話接通。


    “喂?”


    “白雨寧,你什麽意思!”


    不是石毅,是紀子寒的聲音。


    “紀總,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吧。”她冷靜道。


    “你就這麽急著去李氏!跟著李雩澤是嗎!”


    “嗬。我去哪裏,恐怕跟您沒什麽關係吧。您處理好離職事宜就行了。”


    “你非要走是不是,為什麽。”他啞著嗓子問。


    “……我不知道您問這個是什麽意思。我已經通知您了。我想我們的關係還沒好到需要跟您說那麽清楚的地步。”


    他握緊了手機,顫著聲音問,“我們,是什麽關係。”


    “……”


    白雨寧沉默許久,才漠然道。


    “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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