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橋……”


    腹間的痛意和大量的出血讓溫菱明白了什麽,她腦子裏空白一片,隻能下意識的,低低的喚顧晏橋的名字。


    顧晏橋低頭,瞳孔猛的一縮!


    很多血!


    特別多!


    為什麽會有這麽多血!


    他感覺有什麽東西狠狠的敲在了心髒上,心痛到呼吸在這一刻都停止了。


    “菱菱!”


    他顫抖著,彎腰把溫菱抱起,瘋了一樣向外奔。


    血在他身後滴成了一條蜿蜒的路。


    周語也呆住了。


    隨後,眼裏恢複了幾絲清明,瘋了一般跟了上去。


    傅寒年和林漫雪正好從包廳出來,看到這一幕,也嚇得不輕,飛速的跟了上去。


    這裏離醫院不遠,車子一路狂飆。


    顧晏橋紅了眼,油門直接踩到了底。


    十幾分鍾後,溫菱出現在了急救室。


    醫生和護士看到這個情況,也驚得不輕。


    等待的時間是最難熬的。


    一分一秒,都是揪心的疼,和無盡的痛苦。


    顧晏橋立在急救室外,像隻困在深淵的困獸一般來回的走動。


    他脊背緊繃,手死死的捏成了拳頭,那雙血紅的眸子裏,浸染著想要毀滅一切的戾氣。


    他不遠處站了一眾保鏢和助理,包括李楠和張華,都沒人敢上前說一個字。


    一直到傅寒年,林漫雪和周語一起出現。


    看到顧晏橋的時候,林漫雪剛要說話,傅寒年便阻止了她,低低的道:“現在不要和他說話,他這會兒看起來不正常,會傷到人。”


    可周語卻是個不怕死的。


    他眼裏閃著偏執的微光,唇角帶著一絲挑釁,根本沒把顧晏橋放在眼裏。


    “他們顧家人,什麽時候正常過?”


    此話一出,周圍瞬間安靜下來,空氣似乎也冷了幾分。


    顧晏橋緩緩轉身。


    走廊明亮的燈光下,能讓人清晰的看到他眼裏泛著的森冷寒意,沒有一點溫度,像是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他死死盯著周語,周身散發出來的濃厚戾氣,把傅寒年也嚇了一跳。


    他推了周語一把:“快滾,他會殺了你!”


    周語喉嚨裏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讓人覺得他也不正常。


    “我要是怕他,我就不會過來!”


    顧晏橋一步一步向他走去,那目光像是淬了毒一般,猩紅的可怕。


    傅寒年心裏一驚,忙上前拉住顧晏橋:“晏橋,這裏是醫院,你清醒一點!”


    說完,他回頭對周語低吼:“滾啊,快點滾!”


    下一秒,傅寒年就被甩了出去。


    周語瞳孔一縮,一句“你敢!”還沒說出口,整個人就被顧晏橋踢翻在了地上。


    隨後,狂暴的拳頭砸了下來。


    每一拳,都像要把他活活打死一般。


    周語當然知道,顧晏橋此時想要他的命。


    可是,他還是瘋了一般笑起來:“打死我吧,快打,打死我,打不死我,你他.媽就是個孬種!”


    “我就是我哥留給她的遺產,一個活著的遺產,活著真他.媽.的操.蛋!”


    他聲音嘶啞,透著瘋狂的意味。


    可顧晏橋的拳頭更瘋,拳拳全是致命的地方。


    幾拳下去,周語就開始吐血了。


    傅寒年大驚失色,衝上去抱住顧晏橋:“你特麽的瘋了嗎,你想打人也不能在這種地方,再打下去他會死的!”


    “呯!”


    下一秒,傅寒年直接被甩到了牆上。


    他籲了口氣,向旁邊的保鏢招手:“過來把他拉開!”


    那些保鏢看著顧晏橋失控的樣子,都有些不敢上前!


    說話間,顧晏橋站了起來,抬腳就踩到了周語的胸口。


    傅寒年厲聲道:“拉開他,聽不到嗎?這樣下去會出人命!”


    幾個保鏢這才趕緊上前,把顧晏橋強行拉開。


    顧晏橋死命的盯著周語,目光中透出的狠戾和殺意,似乎要把周語撕成碎片。


    周語坐起來,吐了一口血沫子,惡狠狠的盯著顧晏橋:“你沒把我打死,我看不起你,孬種!”


    傅寒年立馬厲聲道:“閉嘴,你以為他不敢打死你嗎?”


    周語拿手背抹了一下流血的唇,笑得很瘮人:“你以為我在意嗎?”


    “活著還不如死了!”


    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向顧晏橋比了個中指。


    顧晏橋眼中戾氣一閃,直接甩開了兩個保鏢。


    這時,急救室的門打開了,出來兩個滿頭大汗的醫生。


    “顧總,抱歉,孩子保不住了……”


    “而且孕婦受了刺激,有大出血的跡象,情況非常危險……


    顧晏橋腦子嗡的響了一聲,仿佛聽到了世界崩塌的聲音。


    憤怒,極端的楚痛狠狠的攫住了他。


    一秒鍾的腦子空白後,他推開兩個醫生,跌跌撞撞的進了急救室。


    隻見溫菱躺在手術台上,血染紅了身下的一大片手術布。


    她雙目緊閉,因為失血和流產,臉白得像一張白紙一樣。


    顧晏橋心裏巨痛,卻還是強忍著痛意,摸了摸溫菱汗濕的頭發,然後握住了她的手:“菱菱……”


    溫菱睜開眼睛,裏麵灰敗一片。


    她虛弱的連聲音也發不出來,隻是動了動唇:“求你……”


    顧晏橋低頭在她額頭印上唇:“我會的,他也是我的孩子……”


    這時,醫生在旁邊低低的道:“對不起,顧總,孩子已經出來了……”


    “這會兒還是活的,但以我們的技術和設備……您過來看一下吧……”


    顧晏橋死死的盯著他手裏那一團血糊糊的小東西。


    似乎還在動。


    他腦子裏空白一片,慢慢走了過去。


    他接過醫生手裏沾著血的一團,把他捧在掌心。


    很小的一團,帶著剛從母體脫落出來的溫度,在他掌心扭動了幾下。


    還看不出五官和長相,隻能看到紅紅的一團,和皮膚下還在跳動的器官。


    隻一秒,他就確定了,這是他的孩子,他能感覺到那血脈相通的強大念力。


    他低啞的開口:“一定要保住!”


    他剛說完,醫生就把那個還沒有發育完全的孩子拿走,放進了保溫箱。


    然後嚴肅的道:“顧總,這孩子不足五個月,不可能存活的,以我們的技術和設備,能保他活二十四小時,已經是奇跡了!”


    顧晏橋低低的道:“我不聽這些,你隻用告訴我,要怎麽樣才能保住?”


    醫生皺眉道:“這個孩子還不足五個月,目前全世界還沒有這麽早就活下來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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