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元摸到了三寸丁,並且帶著三寸丁走出了吳家,大搖大擺在街上閑逛。


    九門的人都知道狗五爺的愛犬三寸丁,所以看到張啟元能將這隻西藏獚,堂而皇之地偷出來,都是十分敬佩。


    狗五爺養的狗沒把這個家夥咬死??


    張啟元可不管這個,出門得瑟了一會兒,還沒溜達完這條街呢,就碰見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迎麵走來。


    他的眼神一直注視著張啟元,以及張啟元肩膀上站著的三寸丁。


    “三寸丁,有人要偷你回家。”張啟元停下腳步,極為認真的跟小小一隻西藏獚說,“如果他朝你下手,你就狠狠咬他。”


    三寸丁似乎是聽懂了張啟元的話,哼唧著汪了一聲,眼神十分有靈氣。


    “你是怎麽把老五的命根子偷出來的?”男人一看就是文弱書生,不是練家子,“還這麽招搖,不怕老五放狗咬你?”


    張啟元摸了摸三寸丁,這一動作讓他看到了張啟元的發丘指。


    這個男人後撤一步:“你是佛爺本家的人?難道說?你是前段時間來長沙的,張家董事長?”


    張啟元嘖了一聲:“報上你的名字。”


    男人似乎很害怕:“你不殺無名之輩?”


    張啟元指揮纏在手腕上的阿環突擊,變大的銀環蛇纏在男人脖子上,蛇腦袋擱在頭頂上。


    冰涼的觸感讓男人渾身一顫:“我是齊鐵嘴,跟老五認識,都是九門的人,我是行八,我跟佛爺關係也不錯。”


    齊鐵嘴?


    長沙城裏的神算,有三不算,外國人不看,紋麒麟的人不看,還有奇事詭聞不看。


    齊家祖訓,不從政,不從軍,一張鐵嘴討春秋,一路神算求天命。


    “你給張啟叁身邊的人算過嗎?”張啟元意味不明的問道。


    齊鐵嘴見張啟元沒有殺他的意思,整個人放鬆下來,就是纏在脖子上的銀環蛇太重了。


    “副官嗎?還是他的親衛?”齊鐵嘴指著銀環蛇說,“相逢就是緣,咱倆找個地聊一聊。”


    “阿環很喜歡趴在你身上。”張啟元不打算讓阿環下去,“你帶路吧。”


    長沙老茶營,長廊深處,算命攤。


    這似乎是齊鐵嘴的地盤。


    小香堂裏彌漫著香火的味道。


    走近內堂,這裏堆滿寶貝,一看就是老巢一般安全的地方。


    一進門,阿環就看上了角落的一口玉甕,放棄齊鐵嘴,直接鑽了進去。


    “欸?這件明天就有人來取,可別弄壞了!我可賠不起!”齊鐵嘴嚇壞了,他也不怕冰冷的蛇了,徑直撲了過去。


    張啟元攔了一下齊鐵嘴:“阿環喜歡是毒物,這裏麵有它愛吃的東西。”


    齊鐵嘴定了定心,然後又聽到張啟元繼續說,“阿環經常給張家的物件消毒,都是做慣了的活計,不用擔心。”


    一開始,也會弄碎幾件,但是熟能生巧,這不就練的爐火純青。


    齊鐵嘴滿腦子都是張家可真富有和古怪,雖然跟張啟叁形容的張家不一樣,但是他心底裏的忌憚沒有減少一星半點。


    “你給張啟叁算過嗎?”張啟元拉了個椅子,坐下,閑聊的姿態,很坦然。


    齊鐵嘴點頭:“百無禁忌,貴不可言,逢凶化吉。”


    張啟元撇嘴:“給我算一算唄,龍虎山的道士不願給我算,你不會也不給我算吧。”


    沒錯,張啟元就是故意的。


    齊鐵嘴,張啟叁的第二個狗腿子,第一個當然是張日叁。


    齊鐵嘴磕磕巴巴地說:“我不給有麒麟紋身的算,這是規矩。”


    張啟元不想放過他:“給張日叁算過嗎?”


    齊鐵嘴張張嘴:“你為什麽問他?”獨獨問一個張日叁。


    張啟元笑眯眯地說:“他也有麒麟紋身哦,不止是他,張日叁那孫賊騙了好多小張給他賣命呢,都是有麒麟紋身的。”


    齊鐵嘴訕笑,這是佛爺的家事,還牽扯了張家,他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話說回來,你怎麽把老五的西藏獚偷出來的?”


    張啟元沒有繼續嚇唬齊鐵嘴,順著他的意,轉換了話題:“什麽叫偷?你問問三寸丁,我隻是陪三寸丁出來遛彎。”


    三寸丁狗眼睿智非常,它隻是一隻狗,不能說是因為被張啟元糖豆誘惑了。


    糖豆是清明丹,對三寸丁來說,這種提高智慧的丹藥,有十成十的吸引力。


    相信狗五爺也會理解的。


    齊鐵嘴嗤嗤笑了起來:“小心老五放狗咬你,他養的狗都不是善茬。”


    張啟元哼了一聲:“我也養了大貓,現在還在狗場訓狗呢。”


    阿雪把那群狗訓的懷疑狗生。


    狗五爺忙著給他的狗做心理治療呢,因為狗場的狗已經抑鬱兩隻了,而且這種病會傳染,到了今天早上,狗場又多了三條抑鬱的狗。


    訓練精神力量,也是一種訓練,幫助狗五爺補齊短板,是大大的功德一件啊。


    齊鐵嘴對這話,不當真:“等會兒,老五就找來了。”


    張啟元滿不在乎地說:“找來更好,讓他看看我跟三寸丁牢固的友誼。”


    齊鐵嘴嘴角抽搐,他總算明白佛爺說的那句,張家這位董事長性子難以捉摸。


    有一個詞,吊詭。


    當時他還不當一回事,誰的性子能有張啟叁飄忽不定?


    嗯,能打敗張家人的隻有張家人。


    齊鐵嘴真是甘拜下風,張家有這位董事長可真是天大的福氣。


    “想什麽?想張啟叁交代的任務?”張啟元漫不經心地說,阿環打了打牙祭,嘶嘶地吐著蛇信子,回到張啟元手腕上。


    一時間,齊鐵嘴有些失聲,但他想來能說會道,絕不能讓這話落地上。


    “想佛爺的叮囑。”


    張啟元凝視著齊鐵嘴:“我跟他還沒見過麵呢。”


    齊鐵嘴笑著說:“兩位這是神交已久。”


    張啟元一副被惡心到的表情:“我一直想宰了他,但是家裏人不太讚同,就這麽耽擱著。”


    齊鐵嘴笑容一僵:“……您來長沙應該不是為了這個吧。”


    真要是這樣,佛爺命再硬也是無用,因為眼前這個家夥顯然是天選之子的存在,背負的命運和氣運,是常人難得想象的。


    有的就有失。


    福禍相依。


    就像是把整個世界都背在身上,就這樣還能活得好好的,齊鐵嘴也不得不承認,張家這位董事長與氣運相匹配的能力。


    沒能力的人,肯定早垮了。


    張啟元微微一笑:“張家又沒人能管得了我,就算我臨時起意,宰了他,張家族長也不會多說什麽。”


    小官怎麽會因為一個外門叛徒說他呢。


    齊鐵嘴身體有些顫抖:“長沙城不能沒有佛爺。”


    張啟元哈哈大笑起來:“你以為這個理由就能說服我嗎?我真要殺他,根本不會提前跟任何人預告,直接讓人取代他就行。”


    神不知鬼不覺,最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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