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祠堂。


    沈祈安和沈予安,帶著鶴仙宗的十七個護法。


    一直在靜靜觀望著沈墨衿和池酒酒兩人的魂燈狀態。


    沈翟溫潤的臉上,也沉了下來。


    鶴仙宗全員弟子,也紛紛聚集在沈家祠堂外。


    遠遠看去,沈家像是個“螞蟻窩”,一隻隻黑色螞蟻來來往往。


    焦急地到祠堂打探情況。


    沈祈安,“六叔的魂燈終於漸漸恢複正常了。”


    一行人剛鬆了口氣,下一瞬,鶴仙宗一名護法驚慌出聲。


    “不好,掌門的魂燈越來越暗了。”


    一行人的心再次提了起來,“怎麽回事?宗主由危轉安,掌門的生機卻在一點流逝......”


    隻見,靈台下端,沈家嫡係一脈末端上,刻著“池酒酒”小木牌前,那個黑色小油碗裏的燈芯,燃燒的藍色火焰越來越小。


    沈翟喃喃,“阿衿,......你和弟妹到底遇到了什麽,此消彼長?”


    ........


    盤古大殺陣.禁地。


    隨著池酒酒輸送的混雜神血和靈血,在沈墨衿體內循環開來,沈墨衿被太曦所傷的內傷一點點被治愈。


    不僅如此,在池酒酒神血的刺激下。


    沈墨衿的神骨一點點發生變化,他的半神之軀漸漸進化為了真神之軀。


    並且,有了池酒酒大半天姬之血的幫助後,沈墨衿今後也能抗住極大部分太曦了。


    隻是,池酒酒為了救沈墨衿,耗費了大量的血液,生機在一點點流逝。


    普通人全身血液量在400左右,失去80則可導致失血過多休克死亡。


    池酒酒雖然是修士。


    一下子為沈墨衿用去三分之二的血液,相當於一下子失去266的血液,她終也是抗不住。


    一心盼著沈墨衿能蘇醒過來。


    一心擔憂沈墨衿,給自己猛磕補血丹藥,瘋狂為對方輸血,卻忘了自己也是血肉之軀。


    忘卻了,自己失血過多,也會生命垂危。


    五個時辰後。


    沈墨衿指尖微動,緩緩睜開雙眸,渙散的目光漸漸聚焦,視線落在胸膛上壓著的女人身上。


    “酒酒——!!”沈墨衿意識瞬間清醒,聲音顫抖喚著池酒酒。


    池酒酒臉蛋蒼白毫無血色,呼吸微不可聞。


    黑色手銬被她往上滑,下方被磨得脫皮的手腕上,有一道兩指寬的傷口。


    傷口剛愈合沒多久,隱隱還看到絲絲血珠滲出來。


    沈墨衿慌忙抱著池酒酒坐起,然後又小心翼翼地攬著她後背,慢慢將她放著躺好。


    長長的黑鏈一端,被他弄到床底。


    餘光瞧見地上裂開的染血玻璃瓶,桌麵上帶著幹涸血漬的匕首,丹藥瓶。


    隻一眼,沈墨衿就明白發生了何事。


    “酒酒,你怎麽如此傻?”沈墨衿心髒酸澀又自責無比,都怪他沒能保護好她,到頭來,還要她耗費全身血助他恢複。


    “抱歉,是為夫沒能保護好你。”


    瞅著她臉上未消失的巴掌印,和束縛著她的粗鎖鏈。


    沈墨衿壓抑住殺人的欲望,慌忙地找到極品補氣丹,顫抖著手,指腹掰開她慘白的唇瓣,給她快速服下。


    一盞茶時間過去。


    床上的人兒,呼吸稍微強了一些,但仍舊未蘇醒。


    沈墨衿心裏擔憂到極致,眸光一閃,又喂著池酒酒服下了一顆複生丹。


    本想用靈力引導著藥物,加速藥物在她體內發揮作用,可是自己的靈力中含著太多的暴虐靈力,根本不能使用。


    在一分一秒的等待中。


    沈墨衿深邃的眸子漸漸染紅,“酒酒......”


    他一直以來,認為酒酒隻是基於皮囊的喜歡他。


    不過他覺得沒關係,隻要酒酒喜歡他一個人的皮囊就夠了。


    直到如今,他才發現酒酒對他的愛,一樣是沉重的。


    她從來不說什麽,隻是喜歡對他故作嬌氣,喜歡粘著他。


    是他錯了。


    錯得離譜,每個人愛人的方式不一樣,他之前還擔心她看上別的男人,離開他,為此吃醋,為此凶她讓她遠離那人。


    她隻是軟軟地跟他解釋,他當時內心,其實還是擔憂她被別人迷惑。


    卻不知,從何時起。


    池酒酒愛他,遠遠勝過了愛自己。


    酒酒的狀態,一看就是差點將自己全身血液抽幹,不要命地給他輸送。


    沈墨衿,“是為夫不好,不夠強。”


    所以才讓你被魔族擄走,才讓大兒子搭救我們一家,才讓你為了給我輸血而陷入此等危急狀況。


    時間繼續流逝。


    沈墨衿望著女人仍未恢複,劍眉蹙起,怎麽回事?


    他伸手探入女人脈搏,微微閉上眼眸,仔細判斷著她的狀況,忽然心裏猛地沉了下來。


    “怎麽可能?”


    沈墨衿撩開手臂,著急地剛想釋放混沌之力刺破血管,將血液給她輸回去,突然頓住了。


    酒酒的血進入他體內後,沾染了暴虐靈力,如果就這麽輸送,反而損害她的經脈。


    滋滋.....滋滋......滋滋......


    臥房外傳來胖狐的撓門聲,兩小隻焦急地在胖狐一旁,爹娘的臥室被設了禁製,門一旦關上,他們根本進不去。


    金雕和綠蟒也站在兩小隻旁。


    綠蟒對宮祈栩安慰道,“小寶貝,大寶貝他們應該沒事,就是睡著了才沒發現我們。”


    胖狐咆哮,“男人,醒來了沒?快點開門。”


    再不開門,它的契主就要涼了。


    它是契約獸,在契主重傷時是能感應到的。


    如果池酒酒死了,毫無疑問,它也得跟著一起死亡,它剛契約的金雕綠蟒和暴龍藍雀,也得齊齊死亡。


    沈墨衿朝著房門一揮手,幾隻獸著急進來,卻瞅見床上奄奄一息的池酒酒。


    濃鬱的血腥味,縈繞空氣中。


    再瞅見沈墨衿胸膛上紅色的,屬於池酒酒的血跡。


    獸獸們立馬圍道床邊,宮樂寧和宮祈栩都來不及喚沈墨衿,築基修為一閃到床上,挨著獸獸們一起查看池酒酒狀況。


    “娘親,娘親你怎麽了?”宮樂寧眼睛紅紅,氤氳著小水霧。


    宮祈栩看到沈墨衿和池酒酒的狀況,貌似明白了什麽,一時聲音有些顫抖,輕聲呼喚著床上重度昏迷的池酒酒。


    宮祈栩,“娘親......”


    妖獸們剛想一起喚醒女人。


    沈墨衿聲音略冷說,“安靜,別吵著她,讓她安靜躺著。”


    室內頓時寂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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