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今天的事情鬧大了,想要平息,想要保密,基本不可能。


    這麽多人看著,不用一天就能傳到鎮裏,到時所長如果是從其他人口中得知這個信息,他就死定了。


    現在就是想著,如何拉別人下水,然後減輕罪責。


    如果沒有眼前的宋瘸子,就李家莊這些泥腿子,他想怎麽揉捏就怎麽揉捏。


    作為公安係統的人,他對武裝部的一些情況非常清楚,畢竟一些手續都需要經過公安局。


    宋瘸子別看是個看大門的老頭,但是背景深厚,一堆老戰友,現在都身居高位。


    他如果想過上更好的生活,隻需點點頭,就能去市裏或省城。


    可是他這人有點梗,咬定了落葉歸根,待在老家不動窩。


    分配房子、幫忙介紹媳婦,他都不要,甘願當一個看大門的。


    “不就是戰場上傷了根本,需要如此作賤自己嗎?!”,這是劉公安想不通的地方。


    他盯著麵前的宋瘸子,心中不斷發狠。


    “宋師傅,宋德旺,即使您是功臣,也不能襲警,更不能搶奪警械。這件事,我會如實上報所裏,如何處理,隻能等上級決定”。


    宋德旺攤攤手,一臉的不以為意,“李書記,幫忙給縣武裝部打一個電話,找高啟航,把今天的事情說一說”。


    老宋頭也不示弱,既然要鬧大,他就給你捅到縣裏去。


    “李書記,先等等”,劉公安眼皮直跳,心裏罵娘。


    他轉向老宋頭,“宋師傅,都是為了公幹,剛才我確實做的有點過火,主要是喝了一點酒,腦袋不清醒,我向您道歉。


    您看這事已經發生,也無法掩蓋,但是咱也沒有必要鬧到縣裏。


    我回去親自向所長請罪,您看這事能不能就當沒有發生”。


    “我老頭子無所謂,你剛才用槍指著小李,他一個文弱書生被你這麽一嚇,以後留下後遺症怎麽辦”。


    老宋頭沒有抓著不放,本就是小事,能不麻煩老班長就不麻煩老班長。


    他剛才看了一眼李元,發現沒有什麽嚇破膽的表現,心中的那份憤怒也就消失了。


    戰場上混生死的人,被槍指著,都是平常事。


    此時的劉公安內心中不斷地罵娘,暗自腹誹,“就那個小子的表現,還嚇破膽,嚇破膽的可是老子”。


    他心裏不願意,但是形勢比人強,不得不走到李元身前。


    “小同誌,剛才是我魯莽,請多包涵”。


    李元看向老宋頭,對方輕輕點頭,他擠出一絲笑容,“以後注意,不要亂用職權”。


    劉公安內心憋屈,被一個毛頭小子教訓,極想大罵幾聲。


    但是看到對方笑容背後的冷漠,他知道無法在言語上嚇住對方。


    哈哈大笑幾聲,“小老弟說的是,以後一定注意”。


    借著笑聲,他用手拍拍李元的上臂,“你很好,以後多來往”。


    他知道在李家莊無法對付這個小屁孩,但是以後時間多的是,有的是機會收拾他。


    李元也熱絡地上前拍拍對方的後腰,把劉公安弄得異常的膩味,用手臂擋開了李元的手。


    “哎呀,能結識劉公安這樣的人,三生有幸”。


    他的表現進入了村民的眼中,有羨慕的,有欣慰的,也有鄙夷的。


    隻有老宋頭看看李元,又看看劉公安的臉色,繼而看向劉公安的腰部,眉頭皺起。


    他可是老江湖,知道三種人不能惹:僧尼、殘疾和少年。


    須知道,若沒有特殊的本領,這三種人不敢輕易行走江湖。


    中醫,一般會修身養性,但是一個年輕的中醫,要是記恨上了誰,他們的手段也是多的是。


    他可是見過李元的神奇,針紮的準不說了,按摩也有一手。


    戰場上落下的病根,現在奇跡般的在好轉。


    認清現實的劉公安也沒有拖拉,轉身看向李支書和老宋頭,“今天就是一場誤會,我看,就當作沒有發生如何?”


    “誤會,是誤會”,李支書見慣了這些場麵,受點委屈也無所謂。


    再說剛才他給李大兵打了一個眼色,此時的八斤已經跑了個沒影。


    “走走,我那裏正好有點野味,請二位公安同誌吃頓飯”,李支書想著盡快修複裂痕。


    官大一級壓死人,畢竟是鎮裏的派出所,找個由頭為難村裏,他也沒有辦法。


    “不了,以後再說吧。小陳帶上人,我們走”。


    小陳警官答應一聲,轉身走向八斤被拷的位置,可惜人去樓空。


    他緊跑幾步,四處找了找,“人呢!人呢!”,他不斷地問著身邊的村民。


    村民們一個個麵色嚴肅,紛紛搖頭,表示不知。


    劉公安無奈地看看李支書和老宋頭,苦笑一聲。


    “小劉,走吧,下次再抓他”。


    “那糧食和小豬?”


    “小豬留下,糧食帶走”,說完看看李支書。


    “應該的,應該的”,李支書慌忙上前。


    “可是,手銬被那小子帶走了”,小陳警官低聲嘟囔。


    “行了,我來想辦法”。


    二人騎著一輛邊三輪走了,糧食就扔在車鬥裏。


    八斤的母親走向大家,哭著感謝。


    一番吵鬧總算是結束。


    “李小子,走,給我紮幾針”。


    李元知道老宋頭這是有事,和村幹部及一些長輩打聲招呼,跟著走入了門房。


    一進屋,宋老頭直接躺在床上。


    李元笑笑,拿出毫針,然後從另一個口袋拿出一個小藥瓶。


    抓著藥瓶,兩隻手掌根相磕幾下,一個酒精棉露出瓶口。


    拿著酒精棉給毫針消毒,然後也沒有浪費那塊酒精棉,邊擦穴位處的皮膚,邊紮針。


    他的兩條腿都有老傷,完好的左腿上都是傷痕,有貫通傷、有各種形狀的傷疤,還有一處,幹脆少了一大塊組織,透過皮膚疤痕,都能隱約看到小腿骨。


    右腿膝蓋以下全無。


    每一次變天,他都要經受一次痛苦的折磨。


    李元紮針,主要是在他的傷腿上修複經絡,讓氣血運行更為順暢。


    “剛才做什麽手腳了”,老宋頭的語氣異常篤定。


    李元詫異地抬頭看了老宋頭一眼,“什麽意思?”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麽,老子還沒有老眼昏花”。


    “嘿嘿,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別裝蒜,我看那個小子不順眼,你說說怎麽整治的他,讓我也樂嗬樂嗬”。


    想到老宋頭今天對他的維護,他嘿嘿一樂,不準備再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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