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除了他的手下,倚卿也聽到了他的話。


    在聽見“異能”兩個字時,她心頭頓時一跳。


    “對呀!我怎麽忘了,現在都到末世了,拳頭已經不是實力的代表了,最關鍵的還得靠異能!”


    “我們天天待在這,又不用出去殺喪屍,暫時也沒遇上入侵者,根本就沒什麽動手的機會。加上這異能得來也不久,沒給咱們用的機會,咱們自然記不得還有這茬。”


    “為了好抓人,季醫生特意吩咐過,隻抓那些沒有覺醒異能的普通人或是就算覺醒了異能,也是沒多少攻擊力的那種。這娘們雖然有點拳腳功夫,但論異能肯定就是不是我們的對手。”


    “嘿嘿……”


    他們彼此對視,原本低落的神色頓時恢複神采。


    青年見狀不由鬆了一口氣。


    其實他一開始也忘了異能這茬,差點就讓人跑了,還好關鍵時刻及時想起。


    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再抬眸,臉上已經恢複了最初的散漫自信,“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隻要你們肯自己乖乖回去,我可以忘記今天發生的事,一切既往不咎。你們也不想體驗被各種異能攻擊的感覺吧?”


    於他而言,隻要今天能將人留下就夠了,可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還是想要完整健全的實驗體。


    被異能製裁過的實驗體,或許會更聽話,但也可能會留下瑕疵。


    “你不知道反派死於話多嗎?”冰冷的女聲忽然響起,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


    青年後背一涼,剛要有什麽反應,冰涼的刀刃就貼上了他的脖頸。


    “你什麽時候靠近的?”


    “我的速度有多快,你剛剛應該已經見識過了吧?你提醒了我這世上還有異能的存在,竟蠢到不讓他們第一時間就動手,還慢慢悠悠跟我說那些屁話。”倚卿學著他的模樣,低笑了一聲,“你該不會以為一切都已經在你的掌控之中了吧?那你可真是自負!”


    “不過也是多虧了你的自負,才讓我又謀得一線生機。”倚卿毫不吝惜地誇讚他。


    青年的臉色直接陰沉下來,“殺了我,你們就得立刻死。”他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的。


    “放心,我沒那麽嗜殺。隻要你放我們走,你的命就能保住。”


    “你在威脅我?”


    倚卿挑眉,“不明顯嗎?”


    青年的呼吸聲變得有些沉重起來,顯然是一副壓著怒氣的樣子,“你以為就隻有你有人質嘛!你要不回頭看看?”


    倚卿沒回頭,隻是逼著他跟自己一起調轉了站立的方向。


    然後就看見宗銘脖子上也被人抵了把刀。


    “放了我,不然我立刻就讓人殺了他。”


    倚卿淡然地收回視線,“可以,那你也得死。”


    青年:“但我可以保證他一定死在我前麵!”


    空氣有一瞬的靜謐,氣氛卻是越發的劍拔弩張。


    青年心裏清楚,事到如今他們打的實際是心理戰。


    他不想死,也討厭被人拿捏,所以要賭這個男人在倚卿心中的地位——賭她不敢拿自己男人的性命冒險,賭她會主動妥協。


    不知過了多久,倚卿再次開口,“人各有命,他若今天注定要死,那我也沒辦法。”


    瞧她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青年瞪大了眼睛,“你難道就不怕……”


    他的還沒說完,就被宗銘的低笑聲打斷,“你拿我可威脅不了她。對她而言,我不過就是個陌生人而已。”


    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宗銘此刻正用指甲死死摳住自己的掌心。


    明明事實確實如此,可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覺得有些苦澀。


    “哼,你以為我會信。別騙人了,我早就知道你們是一對的了。”


    倚卿疑惑,“我們是什麽一對的了?”


    青年被挾持著,看不見倚卿臉上的神色,卻能聽出她語氣裏的茫然與疑惑,那樣的情感確實不想裝的。


    青年也自我懷疑了一瞬,隨即他又篤定自己的判斷不會出錯。


    “裝!都給我繼續裝!女的這個明明有逃跑的機會,偏偏選擇留下來與虎纏鬥,她不是為了自己的情人,難道是為了那群陌生人嗎?”


    倚卿:“……”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確實是想挑戰一下把人都救走的。


    她都想好了,能多救幾個是幾個,要是能力有限就盡量把宗銘先救了。


    一方麵是不忍見他重複上輩子的命運,另一方麵是自己今天能逃到這,也有一份他的功勞在,想著知恩圖報。


    當然,真要有什麽不對勁,她肯定自己先逃。


    “再說男的那個,我都許諾隻要他隻要好好替我做事,幫我恢複程序,我就不把他當成實驗體送上手術台。可他倒好,寧願受那皮肉之苦,甚至是自尋死路,都不肯背叛你。嘖,這可真是讓人感動的情誼啊。”


    聽到這裏,倚卿驚訝地朝宗銘看去。


    先前她專心於對付老虎,並沒有心思關注其他的事,所以不知道還有這茬。


    她倒沒想到宗銘這家夥看著一副不大靠譜的樣子,在關鍵時刻卻這麽硬氣。


    若非時機不對,她是真想誇讚對方一番。


    可宗銘在觸及她的目光之時,卻是低下了頭。


    看著像是覺得不好意思的樣子。


    實際是他心裏有愧。


    青年先前承諾能讓他保住自己的性命,他真的不心動嗎?


    求生是人的本能,他當然心動。


    隻是這程序是他和許念一同更改、破壞的,其中有部分數據與運行方式隻有許念知道,他心裏很清楚僅靠他自己一人是沒辦法在短時間內修複的。


    青年對他拋出橄欖枝是因為認可自己的能力,可一旦他發現自己的能力沒他想象的那麽強,他真的不會改變主意,重新將自己送上手術台嗎?肯定會。


    宗銘很明白,當時自己會拒絕得那麽堅定,隻是因為別無選擇。


    雖然這些心理活動旁人不可能知曉,可當這件事被提起的時候,他還是有點不敢看倚卿的眼睛。


    “你們兩個為彼此都甘願舍生為死,還敢說是陌生人?你們到底當我是瞎子,還是傻子?!”


    倚卿思索了一下,“好吧,你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隻是自以為是的蠢貨罷了。”


    “你——”


    兩個人到底是什麽關係,這並不重要,所以倚卿也懶得跟他掰扯。


    她將刀抵得更用力了一點,“別廢話了,到底放不放我們走?”


    “他……”


    眼見著青年又要提宗銘,倚卿直接用刀劃破了他的一點皮,“你再做不出決定,我們就一起死好了!”


    這場互捏把柄的心理戰,若要分出勝負,也隻能比誰心狠。


    縱使青年依舊認定倚卿不舍得讓宗銘去死,可他到底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


    實驗體丟了,可以再找。


    這麽獨特的實驗體沒了,也不是不能用普通一點的將就。


    但他的命要是沒了,那就真的沒了。


    “停!別再用力了,我放你們走。”


    “早這麽爽快不就好了。”


    青年在倚卿逼迫下示意自己手下的人把宗銘放了,再給他們讓道。


    倚卿卻搖起了頭,“這點誠意可不夠。”


    “什麽?”


    “把其他人也都放了。”


    “你別得寸進尺!”


    倚卿知道退讓這事隻要有第一次,就絕對能有第二次,而她就喜歡得寸進尺,“我隻問你放不放,我數到三。”


    “一——”


    “二——”


    感覺到抵著自己的那隻手又有用力的跡象,青年狠狠閉了下眼睛,破罐子破摔,“放放放!都放了!”


    ……


    倚卿挾持著青年,與一群人慢慢挪到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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