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身血跡的光頭早在倚卿與虎搏鬥的時候掙紮著躲到了一邊,現在見形勢扭轉,他也是強撐著跟在其他人一同往外走。


    一出那道門,倚卿就示意其他人快跑,自己卻留下拖延時間。


    宗銘不肯走,“我們都走了,那你怎麽辦?”


    倚卿平靜地看著他,“我速度快,能走。你們要是不趕緊跑,再被抓到的話,我可不會再救第二次!”


    聽她這樣說,宗銘也意識到自己要是繼續留下也隻會是拖累。


    他攥緊拳頭,“好,那我先走了。”


    其實他更想直接和倚卿約定一個逃走後見麵的地方,隻是那個被挾持的青年還在,他也不至於蠢到當著他的麵自爆行蹤。


    “希望我們有緣再見。”


    倚卿隨口應了聲,“嗯。”


    能不能再見對她來說是無所謂的。


    宗銘看出了她的敷衍,也明白了她態度,眸光黯淡了幾分。


    但他在轉過身時,還是默默祈禱上天能給他們下次再見的機會。


    青年看著眼前這一幕,有些無語,“事到如今,你們真沒必要繼續在我麵前演戲了吧。”


    倚卿認同點頭,“是沒必要。”


    青年皺著眉頭認真思索了一番,試探性問道:“你們真不是一對?真不熟?”


    倚卿沒正麵回答,“我的話反正你也不怎麽信,你可以繼續自己判斷。”


    “……”


    “什麽時候放我走?”


    倚卿往遠處看了眼,沒再見到什麽人影,手上的力道卻也沒鬆,“等他們再逃遠點。”


    青年眼眸微動,明白這就是現在不放人的意思。


    他有些不高興。


    但先前的交鋒已經讓他明白這個女人有多難纏,所以就算他現在很不耐,也隻能忍著。


    想了想,他還是不甘心就這樣把所有人放走。


    他嚐試將倚卿留下,“你很有本事,腦子也轉得很快,就是可惜沒覺醒什麽有用的異能,今天就算逃了,之後也未必能在末世活下去,不如考慮下加入我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學過醫術吧?我這個人很惜才,並且現在也很缺同行協助。”


    “為了讓自己活下去,就幫你一起害人?”倚卿連眼皮都沒掀一下,語氣譏誚。


    青年頓時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我的實驗沒有害人!我是在為全人類尋找變強的方式!為清除喪屍,結束末世做努力!”


    他的語氣是何等理直氣壯,義正詞嚴。


    可倚卿想到自己剛進這個世界沒多久就聽到的慘叫聲,再加上原主記憶裏的殘酷畫麵,對他的這番汙言穢語那是一點都聽不進去。


    無名的憤怒充斥在她的胸膛,使得她忍無可忍抬手將那原本抵在青年脖頸上的手術刀,猛然舉起又用力刺進他的肩頭。


    “嘶——”


    她的發難毫無征兆,使得其他人都沒能立刻反應過來。


    等他們回過神來,倚卿已經將刀刃拔出,又重新抵上青年的脖頸。


    慌亂的聲音立刻響起。


    “季醫生!”


    “你這是在做什麽?”


    “你不是說我們把人放了,就不會傷害季醫生的嗎?”


    他們怒目圓睜地看著倚卿,想要動手,卻又顧忌著青年,不敢莽撞。


    倚卿才不管他們有多急,語氣輕描淡寫,“急什麽,這點小傷又不會致命。”


    青年白著一張臉,“你這是在給那個男人報仇?”他可沒忘了自己先前還在宗銘身上刺了一刀。


    倚卿的語氣裏聽不出任何情緒,“不是,我隻是不喜歡聽狗叫而已。”


    她能感受到自己說完這話後,被自己挾持的那具軀體正在微微發顫。


    也許是因為疼。


    但她覺得更有可能是因為憤怒。


    因為自己影射他是狗嗎?


    倚卿有些想笑。


    他有什麽資格憤怒?


    做著畜生的行徑,竟還不讓人說了。


    還是說,他以為胡謅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就真的能將他拿活人做實驗這事洗白?!


    倚卿心中的那股氣還沒散,於是又用另一隻手用力按在他的傷口上。


    鮮紅的血液滲出的同時,她仗著無人瞧見,便悄悄把先前從老虎身上取下的奇怪芯片用力壓進青年的血肉。


    “啊!”青年倒吸了一口涼氣,疼痛模糊了感官,讓他沒察覺出自己的傷處多了東西,隻當是倚卿按壓得太過用力,自己才會這麽疼,“你還說不是在幫那個男人出頭!”


    他沒想到自己先前折磨人的手段,這麽快就會被用回到自己身上。


    也是頭一次體會到了何為報應不爽。


    倚卿沒管他在說什麽,隻是見時機差不多了,就猛地將人往前推出,自己再是飛速撤離。


    其實她更想的是一刀紮死那個男人再走。


    但人要是死了,他手底下的人肯定是無所顧忌的對付自己。


    像現在這樣放了對方,他手下的人說不定還要對他先表示一下關切,才有時間來抓自己,也算是多給自己爭取了一點逃跑的時間。


    不得不說,倚卿對打工人的心理還是摸得很透的。


    ——老板布置的任務能不能完成另說,該對老板表示關心的時候,那是絕對不能含糊!


    當青年被她推得趔趄的時候,他手下的人立刻圍上去將人扶住,再是關切問道:“季醫生!你沒事吧?”


    “別管我,快把她攔下!”青年看了眼自己的傷口,眸裏戾氣橫生,咬牙切齒地補上一句,“生死不論!”


    他手下的人也知道他這次真的是怒極了,立刻繃緊神經,各種異能像是不要錢一樣猛猛往前砸去。


    隻是倚卿的速度本就快,加上他們還浪費了一點時間,所以不管那些異能引發的效果有多豐富多彩,卻始終落不到她身上。


    青年這才意識到倚卿先前對宗銘說的那些話,可不單是在哄人,而是她早已篤定自己能安然無恙的逃走。


    不甘如潮水一般襲來,幾乎要將他吞沒。


    青年沉著眸,繼續下達命令,“開車去追!”


    ……


    呼嘯的風聲將身後的嘈雜遠遠吹走,倚卿奮力往前跑著,一點都不敢停歇。


    此時此刻,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是能有一輛車就好了。


    在車上享受,總比自己跑省力。


    前麵看著好像是有個鎮子,要是進去找找的話,或許能發現車也說不定。


    這個念頭才剛落下,身後忽然響起車輛的鳴笛聲。


    倚卿腦中頓時警鈴大作。


    這可不是什麽瞌睡中有人送枕頭。


    她剛剛跑了一路,不管是人還是喪屍都沒看見,顯然那群人知道自己做的事不能放到陽光下,所以特意選了比較偏僻的位置。


    那麽也不用抱什麽僥幸心理,現在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車輛裏坐的人絕對是敵非友!


    車輛鳴笛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倚卿原本還想拚一把,等跑進城裏就翻牆甩開他們。


    隻是眼睛能看到的地方,並不代表很快就能跑到。


    半分鍾過去了,城鎮依舊還在遠處,但車輛的鳴笛聲已經刺耳到像是在貼著她的耳朵按喇叭一樣。


    這麽近,其實也沒有繼續跑的意義了。


    畢竟折騰了這麽久,她也差不多要力竭了。


    可這喇叭一直叫著,真是……


    “真是吵死!”


    嗯?


    誰把她心裏話說出來了?


    倚卿愣了下,腳上的步子便也順勢停下。


    “一直滴滴滴,滴滴滴,滴你大爺啊!”樹上突然跳下一個男人,指著車上那群人就開始罵,“有病就去治,別在這裏犯賤,擾人清夢!”


    聽得出來這位原本應該是在睡覺,突然被喇叭吵醒,現在起床氣正大著呢。


    在末世還敢這麽囂張的人,多少是有點倚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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