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人一句,言語裏對池思羽多有偏向,卻對倚卿極為苛刻。


    羅長老不解。


    他將目光轉回倚卿身上,“戚讓,你怎麽說?”


    “五師弟是我傷的。”倚卿淡聲開口。


    羅長老整個人都驚呆了,“戚讓,你……”


    “二師姐殘害同門,違反宗門規矩,還請羅長老即刻執法!”老四自己受了罰,就有點見不得別人好,這會兒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當然想讓倚卿一通受罰。


    老七抿了抿唇,聲音晦澀,“二師姐,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二師姐,你還不趕緊跟羅長老認錯,說不定能減輕一些懲罰。”池思羽開口了。


    她這話乍一聽像是在好心勸誡,可倚卿一旦認錯,便是坐實了殘害同門的罪名,那該有的懲罰也是絕對逃不過的。


    倚卿看著這一幕,隻覺得好笑,“我話還沒說完,你們這麽急做什麽。”


    老四一臉不耐煩,“你還要說什麽?”


    但餘光瞥見羅長羅手裏的鞭子又有舉起的跡象,他立刻閉上嘴,往後退了好幾步。


    羅長老聲音威嚴,“戚讓,你繼續說。”


    倚卿感受到他對自己的善意,衝他感激笑笑。


    隨即,她低聲開口,臉上神色也變為失落,“我在與紅背節蛛一戰中,受了重傷,可我不想讓各位同門擔心,就打算強忍傷痛,先回千仞峰靜養。


    但山洞之外,五師弟一見我,便說我是裝傷騙人,還要逼我回去再與紅背節蛛纏鬥。


    我與他解釋不通,也不想與他繼續說話,就偷跑回千仞峰。


    沒想到他緊隨而來,對我咄咄逼人。我本不想與他計較,隻是他說的話實在難聽,我忍耐不住,隻能對他小懲大誡。”


    說到這,她頓了下,再是近乎哽咽地吐出一句,“你們指責我傷他,可就我現在這樣,我又能將他傷得多重?難道說,我這個做師姐的,連教訓師弟都不行嗎?”


    她的傷是羅長老親自驗過的。


    就算池思羽等人疑心她用了什麽手段遮掩,也不敢在羅長老麵前提出質疑。


    他們清楚,這一交鋒是他們落了下風。


    隻是向來木訥的二師姐,何時變得這般能言善辯了?


    換做以往,她應當在麵對所有人的指責時,隻是用難以置信地眼神看著他們,卻仍不忍在外人麵前叫他們沒了臉麵,最後隻會默默將苦楚咽下。


    是什麽讓她變成現在這樣?


    倚卿自然能感受到那些探究的目光。


    隻是她裝作不察,“羅長老,我這個師姐是不是當得很失敗?可我明明已經盡力,為什麽他們還是……”


    她哽咽著,再也說不出後麵的話,單薄的身軀微微發顫,恍若是被打擊得快要情緒崩潰了一般。


    老七見她這般模樣,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由反思,難道今天真的是他們做得太過分了,把二師姐的心都給傷透了,所以她今天才變得這麽不一樣?


    老四倒是輕嗤了一聲,吐出四個字,“裝模作樣!”


    然後,他的後腦勺就被人狠狠拍了下。


    “你的神智若是遲遲無法恢複,就去丹峰討一顆清心丸,不然我很難忍住不把鞭子揮到你身上。”羅長老語氣不悅。


    什麽恢複不恢複的,他的神智不是清醒得很嘛?


    就在老四要將這句話吞口而出時,他忽然想起這是小師妹先前為了幫他免去責罰時,刻意編造的謊言,他連忙又閉上了嘴。


    池思羽將他們的反應都收入眼底,眸光閃過一絲不滿,但她沒叫人察覺,臉上仍是柔弱又無辜的模樣,“就算五師兄真做了這麽過分的事,二師姐也不能拿四師兄撒氣啊。”


    先前的事會扯到她誇大傷勢一事,她為了自己的形象也不敢再細究。


    可老四被狗咬了的事,又跟她沒關係,她當然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小師妹怎麽不提是四師弟先對我出言不遜?”倚卿睨了她一眼,再是屈身撫了撫阿妄的背毛,語氣幽幽,“這狗有靈性,聽不得我被欺負,便衝出來為我出頭。”


    不待其他人開口,倚卿又說:“我忽然覺得,有時候人還不如狗。


    你對一個人你好,人未必記恩。遇到事情也可能隻是上下嘴皮一碰,也不知道那些聽著漂亮的話背後藏著的到底善還是惡。


    但狗不一樣,他雖然不會說什麽漂亮話,但他要想保護誰,就真的會豁出命去保護。”


    簡單的幾句話,也不知道是嘲諷了多少人。


    幾位師弟妹一時都沒說出話來,倒是羅長老叫了聲好。


    “這狗若真這麽有靈性,你這麽養著倒挺好。”


    聽他的意思,這是不打算計較這狗咬人的事了?


    池思羽一時沒忍住,喊了一聲,“羅長老!”


    “還有什麽事?”羅長老有些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


    池思羽被他的眼神刺了下,手悄悄捏成拳頭。


    自她進宗門之後,就成日與這些年輕的弟子廝混在一起。她早就習慣了別人對自己的追捧,乍然遇上羅長老這種不被她的手段影響的人,她心裏自然是充滿了憤懣與不滿。


    可現階段實力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鴻溝,她還要多吞一些天材地寶,才能越級影響修為比自己高上一大截的人。


    她忍著自己的情緒,輕聲道:“我瞧著四師兄好像有話要同您說。”


    老四沒想到小師妹竟時刻關注著自己,心中有一股暖流劃過。


    他大聲喊道:“羅長老,我不服!”


    羅長老眯了眯眸,低沉的聲音無端壓迫,“你有什麽不服的?”


    “我覺得,不能二師姐說什麽,我們就信什麽吧?我認為二師姐在說謊,懇請長老使用[問心]!”老四聲音低沉,話裏的陰狠叫人不由打了個寒顫。


    倚卿雖然早從原主的記憶裏得知這是一群白眼狼,可當聽他說出這樣的話時,胸腔裏還是有一股無名的怒火在翻湧。


    那是她在為原主覺得不值。


    “胡鬧!”羅長老怒斥出聲,“[問心]雖能檢測一個人是否說謊,可此法凶險萬分,稍有不慎便會給人留下無法逆轉的傷害。


    戚讓是你的師姐,你怎麽就對她如此心狠?她現在還受著傷呢!”


    羅長老不理解。


    原主戚讓也是到死都沒想明白為什麽。


    可倚卿作為旁觀者,卻知道這世上有這麽一類人,他們是絕對的利己主義。


    你對他們好,是理所應當。


    你沒了利用價值,就會被踐踏詆毀。


    你若傷了他們,他們就會變得瘋狂陰暗。


    倚卿撫著阿妄的背毛,用隻有彼此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幹得好。”


    阿妄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說話,就用腦袋輕輕蹭了她一下,算是回應。


    這一幕恰好被老四收入眼底,他的眸光頓時變得更加陰鬱瘋狂。


    “我也受了傷,我的傷不能白受。


    要麽二師姐親手將那畜生殺死,要麽就用[問心]。


    反正我是不會相信一隻狗能救人,更不相信狗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認主護主。


    比起這隻畜生是因為我說了不合時宜的話才衝出來咬人的,我更傾向於這是有人指使。”


    他挑釁地看著倚卿。


    二師姐,你不是要保這個畜生嗎?


    我偏要你親手殺了它。


    畢竟你也不可能會為了一隻畜生,就讓自己陷入險境之中吧?


    “羅長老,你也說了,發生意外才會對人造成傷害,那你用的時候就小心一點,別發生意外就行了。”老四這樣對羅長老說道。


    羅長老氣急,“你簡直不可理喻!”這玩意是他說控製就能控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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