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羽鳥再度落上陸星野的手臂。


    小家夥對著他喳喳叫了幾聲,歪著頭看他。


    “你知道我們要找什麽?”陸星野有些意外。


    因為這隻藍羽鳥告訴了自己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蘇柏被陸星野和藍羽鳥的對話吸引了注意,眼裏閃過一絲遲疑。


    很快,她注意到陸星野臉上的表情變得奇怪了。


    陸星野送走藍羽鳥,苦笑著回頭:“我們好像......來錯地方了,玄武峰的貢品不在這裏。”


    蘇柏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關閉的石門,又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的計分器。


    之前的提示還在以一個微弱的聲光響應著,所指的方向,分明就是麵前這道石門背後。


    “你的計分器,”蘇柏抬頭,“有提示的,對吧?”


    陸星野點頭,亮出起自己的計分器:“指向的也是這裏,但它告訴我貢品是在這後麵的另一個方向上,而且還看見了正有人朝這邊趕,應該是別的組。”


    “那這背後是什麽東西?”蘇柏罕見地有些著急了。


    是她帶小組來到這裏的,也是她讓秦尚遠和夏薔柔進門的。


    如果他們在野試之外出了什麽事,那自己就是罪人。


    不是她擔不起這個責,而是不想他們因為自己的失誤受到傷害。


    失落和無助久違地湧上胸口。


    “那隻小鳥說它也不知道這背後是什麽,但這些動物,似乎對這裏抱著一種崇敬的情感。”陸星野說。


    “你在這裏守著,”一陣失落後蘇柏沒有猶豫,用獵刀在手上劃開一道小口,血珠溢了出來,“我進去找他們。”


    “可是我們打不開石門。”陸星野說。


    “隱秘王座應該可以做到,”蘇柏沉聲說,琥珀色的瞳孔迅速被暗紅的光芒覆蓋,“直接把這道門轟開!”


    澎湃的魔靈在蘇柏體內湧動,無與倫比的力量正在充斥全身,同時也無可避免地帶來了極大的躁怒。


    陸星野抬頭看向山林,四周的空間中似乎有誰在齊聲吟唱。


    蘇柏的身體逐漸變得堅硬健壯,全身骨骼擠壓著咯咯作響,皮膚表麵呈現出了某種詭異的黯淡深紅!


    這是隱秘王座一階生效時的效果,一階狀態下的蘇柏,最高能夠轟出高達2.5噸的重拳!


    要打開這道石門,完全足夠了。


    “等等!”


    就在蘇柏要出拳的時候,陸星野忽然說。


    盛怒之下的蘇柏惡狠狠地扭頭,但眼中的那股躁怒很快便被她壓製了下來。


    “計分器,有變化了。”陸星野指了指計分器。


    蘇柏低頭,手腕上的計分器“叮”地響了一聲。


    有得分進賬。


    “2分。”陸星野說。


    “我也是......2分。”蘇柏愣愣的,契約帶來的體征緩緩褪去,眼瞳中的凶戾瞬間被澄澈的琥珀色取代。


    不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分數。


    而是因為分數背後還跟著一個簡單的表情。


    “:)”


    這是一個傻乎乎的笑臉。


    而整條消息的上一行標注了這條信息的來源——


    秦尚遠。


    “他們好像在裏麵得分了。”陸星野歪歪頭。


    不同計分器之間的分數是可以相互轉移、贈送的。


    隻不過一般都是擊敗對手之後,計分器自動從敗者身上扣除,然後加成到勝者身上。


    分數關係著每個學生的最後評級,所以通常不會有人主動贈送。


    “而且,好像很安全。”蘇柏用擦了擦計分器的屏幕,嘴角不經意地隨著那個傻乎乎的笑臉揚了起來。


    “你怎麽知道?”陸星野很奇怪。


    因為他的計分器上麵隻有一行幹巴巴的“+2”。


    “既然這裏不是玄武峰貢品所在的位置,那我們就該動身去找貢品了,他們在努力,我們也不能拖後腿。”


    蘇柏恢複了往常毫無波瀾的狀態,起身提上獵刀。


    “不等他們了麽?”陸星野問。


    “有人正往玄武峰的貢品處趕來,不能就這麽把分白白送出去,”蘇柏說,“秦尚遠和夏薔柔已經受過專業訓練了,我們應該相信自己的隊友。”


    “哇你小子真大方!怎麽不給我送個兩分?”夏薔柔皺著小臉湊到秦尚遠的計分器前,一字一句都充斥著酸味。


    “我們這麽久還沒出去,他們肯定會放心不下的,”秦尚遠扒開夏薔柔,“送分給他們報平安唄。”


    “送個分,他們就知道你什麽意思啦?”夏薔柔滿臉懷疑。


    “陸星野我不清楚,反正蘇柏肯定知道。”秦尚遠一臉神秘。


    “喂,你們倆背著我還搞什麽暗號啊?”夏薔柔撅起嘴,不信任的目光上下打量秦尚遠。


    “蘇柏本來就是你們家派來監視我的!我屁股一撅她就知道我要放什麽屁,這點消息她理解起來當然是小意思啦!”秦尚遠攤攤手。


    對於自己和蘇柏之間關係,秦尚遠有自己的理解。


    第一層當然是表麵上的監視和被監視的關係。


    “監視”這個詞聽起來是蠻可怕的。


    但秦尚遠無所謂。


    蘇柏的確經常總跟在自己身邊,有時候是在他看得見的地方光明正大地跟蹤,有時候則藏在人堆裏裝成報亭邊看書的女孩。


    但他秦尚遠一則不是什麽重要人物,無父無母孑然一身,那時候一眼望過去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二則他平時上街也沒做啥見不得人的壞事,最壞不過買菜的時候想多跟菜市場的奶奶砍五毛錢的價。


    他本來就沒有什麽秘密,夏家要蘇柏監視他,說到底也監視不了什麽結果出來。


    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秦尚遠自然也就是無所謂。


    至於這份關係的第二層,就和夏家的特工沒關係了。


    隻是關乎他和這個名叫“蘇柏”的女孩之間的某種......默契。


    那次買菜砍價,秦尚遠跟老奶奶僵持不下,蘇柏實在看不下去,最後站出來幫他把菜錢給付了......


    很奇怪吧?


    秦尚遠也覺得。


    蘇柏很奇怪。


    有時候你覺得這個女孩離你很遠。


    但實際上秦尚遠隻要回頭,就會發現她在身後不遠的地方,還壓了壓帽子以免自己的行蹤被發現。


    她甚至還不介意跟你赤身裸體地同躺在一張床上。


    即使你們之間什麽也不會發生。


    有時候你覺得她好像離你很近。


    可每當你試圖從那張漂亮的臭臉上找出任何感情波動的蛛絲馬跡時,又會失落茫然地無功而返。


    蘇柏就是這樣一直保持著和他不近不遠的距離。


    也正是這樣的距離,漸漸地讓秦尚遠覺得自己和她之間似乎有了某種默契。


    他本能地覺得這種默契不應該被說破。


    但如果不說破的話,又無法給自己的一個確切的答案。


    就好像兩個人之間的曖昧。


    她愛你麽?


    好像愛。


    因為她會按時跟你道晚安,也會親手下廚給你做一桌好菜,答應和你一起看一場新上映的電影。


    好像又不愛。


    因為你總會從那雙熟悉的眼睛裏讀到一些很陌生的情緒,你也不知道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裏,她都過著什麽樣的生活。


    其實更重要的是因為,她從來沒有親口對你說過“我愛你”。


    更何況那雙琥珀色的冰冷眸子,看上去似乎也不會愛任何人。


    默契不是情人之間的專屬詞,曖昧的男女之間,也總會有默契存在。


    或者說“默契”這個詞,本身就有些曖昧。


    互道晚安的默契。


    相視一笑的默契。


    以及,彼此不說破的默契。


    你們拉扯著,忽近忽遠若即若離,但始終無法真的離開彼此。


    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拉扯,讓秦尚遠確信蘇柏能夠懂得自己發去的簡訊。


    危虛子端坐在一旁看著,沉默不語。


    “說到這裏,危虛子,我還有一些問題想問。”


    秦尚遠決心將對試煉山地的疑問給弄弄清楚,免得空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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