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哥,那個……”羅彥澤剛要開口說話,就被江駿捂住了嘴巴。


    蕭一野看了一眼羅彥澤和江駿,沒什麽表情地說:“我回去拿個東西。”


    羅彥澤立馬點頭:“哦。那我們在前麵等你。”


    “不用。”


    蕭一野冷冰冰地回答,然後從羅彥澤身邊走過,又波瀾不驚地和夏曦月擦肩而過。


    他一個眼神都沒給夏曦月,但他插在褲兜裏的手指卻顫抖不已。


    他的餘光看見她低下了頭。


    一到樓梯間,蕭一野就停住了腳步。


    他像個泄了氣的氣球一樣整個人都垮了下來。


    懶洋洋地靠在牆上,一條腿彎曲著,仰起頭,閉上眼。


    雙拳緊握,青筋暴動。


    其實,他沒什麽要拿的,他隻是想從她身邊經過。


    他明知道她身邊已經有了金勳宇,但還是忍不住要去刷存在感。


    其實,在夏曦月還在校門口對麵時,蕭一野就看見了她。


    時隔這麽久,他還是在人群中能一眼就認出她。


    有一次張校長在校園裏碰到蕭一野,張校長實在不忍心看著蕭一野再這樣消沉下去,所以他告訴蕭一野,夏曦月會回來參加高考。


    知道這個消息後,蕭一野黯淡無光的眼眸中終於有了一點生機。


    臨近高考,從6月1日開始,蕭一野一有空就跑去校門口溜達,跟個變態一樣。


    他想對她說‘好好考試’,想對她說‘加油’,想對她說‘他想她’,想對她說‘他還是隻喜歡她’。


    可是,他一句話也說不出。


    少年的驕傲和自尊,不允許他再主動去找她,也不允許他主動開口和她說話。


    他去英國找了她幾次,給她打了那麽多電話,發了那麽多信息,她一個也沒回。


    甚至連一封信都沒有。


    自從她走後,杳無音信,對他不管不顧,不理不睬。


    她無情無義,他早該忘了她,可是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他也知道他這是犯賤,可是就是沒法阻止自己犯賤。


    他清醒地看著自己犯賤,卻又無可奈何。


    其實,剛剛隻要她開口對他說話,哪怕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問候,他也會心軟的,可是,她什麽都沒說。


    她像一個劊子手,殘忍地手刃了他,卻一句道歉都沒有。


    蕭一野靠在牆上,閉著雙眼,隨著心跳,全身一陣抽痛。


    ……


    羅彥澤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蕭一野若無其事地從夏曦月和金勳宇身邊經過,然後大步流星,甚至腳步有點慌亂地進了學校。


    羅彥澤神誌不清了:“這他媽什麽情況?野哥和曦月一句話都沒說,連個招呼都沒打?”


    田娜娜皺眉:“嗯,像陌生人似的。”


    林皓點頭讚同:“依我看,連陌生人都不如。”


    羅彥澤試圖自我催眠:“會不會沒看見?”


    “那麽大個活人,怎麽可能沒看見?”田娜娜說。


    田娜娜倒希望蕭一野真的是沒看見。


    他那麽愛曦月,看到曦月現在和金勳宇在一起,一定很痛苦吧。


    江駿惱怒地說:“我去他媽的,這金勳宇是怎麽回事?他怎麽就截胡了野哥?他憑什麽啊?”


    “我他媽剛才就想揍那小子。他哪裏比得過野哥啊?夏曦月怎麽就跟他好上了?眼瞎了嗎?”羅彥澤憤憤不平。


    “說誰眼瞎呢?”田娜娜用腳踹了下羅彥澤。


    雖然夏曦月做得確實有點不地道,但田娜娜還是不希望別人詆毀她。


    “唉,這究竟怎麽一回事啊?野哥什麽都不說,真是急死人了。”羅彥澤煩躁地拍了拍大腿,氣到直接蹲在了地上。


    江駿也跟著蹲在了地上:“媽的,心情不好,想死幾天。”


    ……


    雲邊高考考兩天,第一天考語文數學,第二天考英語和理綜\/文綜。


    寒窗苦讀十幾載,集功成於兩日。


    這十幾年讀過的書,上過的課,刷過的卷子,就這樣在幾張卷子裏收了場。


    夏曦月考完試沒有想象中那種逃離高中的喜悅,反倒心中充斥著淡淡的離別失落感。


    考完理綜,走出考場後,她看到了張校長。


    張校長微笑著感謝夏曦月在雲邊中學參加高考。


    夏曦月對張校長之前的種種關照表示了感謝。


    在出校門,路過保安室時,夏曦月還是在保安室放了一封信。


    保安接過信,欲言又止。


    休假這兩天,蕭一野一直在修車行忙碌。


    6月8日下午,他莫名的心慌。


    他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再去想不該想的人,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再去犯賤。


    可是看到路邊考完試路過的那些高三學生時,他再也控製不了自己了。


    他像著了魔一樣,扔下工具就急匆匆往學校跑。


    黑龍簡直快瘋了!


    客戶還在這等著呢,這位爺又抽什麽瘋?


    “野哥,野哥,你去哪啊?快回來,我靠……”不管黑龍在身後怎麽叫他,蕭一野都沒有回頭。


    蕭一野一路跑到校門口時,等待的家長和考生大部分都已經回家了,隻剩下寥寥無幾的考生和家長。


    他在人群中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莫名的好失落。


    蕭一野垂頭喪氣地往學校裏走。


    忽然,保安室裏有人喊他:“同學,你是蕭一野吧?”


    蕭一野駐足,漠然地看過去。


    是一個新麵孔,是新來的保安。


    新來的保安經常聽人說起校霸校草蕭一野,老保安也給他指過幾次蕭一野。


    所以新來的保安認得他。


    新來的保安看蕭一野看過來,接著說:“這裏有你一封信。”


    信件一般是老保安負責,但今天老保安家裏兒子高考,請假去給兒子加油打氣了。


    蕭一野聞言,身體一僵,瞳孔驟縮,然後快速跑回到了保安室。


    新來的保安從架子上拿出一封信給了他。


    信封上寫著“蕭一野”三個字,是她的字,他一看就知道是她的字。


    她的字他再熟悉不過。


    蕭一野剛要轉身出保安室時,老保安剛好回來拿東西。


    他一看到蕭一野手上的信,馬上慌了。


    他質問新來的保安:“你怎麽把信給他了?我不是給你說了,有他的信都給他媽媽嗎?”


    話一出口,老保安就意識到說漏嘴了,馬上閉嘴看向蕭一野。


    蕭一野錯愕萬分地看著老保安:“你說什麽?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老保安見瞞不住了,一臉苦瓜相,吞吞吐吐道:“這,這事也不能怪我。是你媽媽說擔心影響你學習,所以讓把信留著給她……”


    老保安和新來的保安看著神情呆滯的蕭一野,不停地道歉。


    蕭一野一句也沒聽清他們後麵的話。


    他好高興!


    好激動!


    原來她有給他寫信。


    這一刻,他那死了大半年的心終於開始猛烈的跳動起來。


    恍然回神,蕭一野瘋了一樣地衝出了學校。


    他跑到公交車站,剛好公交車來了。


    他跑上去,發現沒有零錢,直接從兜裏抽出了一張100元。


    他太激動了,以至於手抖到塞了幾次錢才塞進去。


    公交司機顯然被他這行為搞懵逼了,好心提醒道:“公交車不找零。”


    蕭一野看了一眼身後排隊上車的人,唇角扯出一抹弧度,說:“請他們了。”


    一張毛爺爺算什麽,他現在高興,再多塞幾張都行。


    蕭一野走到後門,坐在了後門附近靠窗的座位上。


    這是夏曦月最喜歡坐的位置。


    每次坐公交車,如果這個位置空著,蕭一野都會坐在這裏。


    坐她喜歡坐的位置,看她看過的風景。


    今天蕭一野沒有看風景,他一坐下就拆開信來看。


    這是一封訣別信。


    信中說之前給他寄的信都石沉大海,沒有回音。


    她不知道他怎麽了,是在生氣,還是想分手。


    信中說她高考完了,不會再回雲邊了。


    思考再三後,她決定徹底和之前告別。


    再見,雲邊。


    再見,她的青春。


    再也不見,她喜歡的少年。


    ……


    訣別信?


    不,不,不能訣別!


    他不分手,既然之前的是誤會,那麽他絕不分手!


    看完信,蕭一野好慌。


    他心跳好快,他想趕緊看到之前的信。


    蕭一野突然站起來,對司機喊道:“師傅,麻煩你開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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